第六章 仙人御龙

(读小说吧 www.duxs8.net) 刚把东西摆放完毕后，聂远才注意到自己的存货已经少的可怜了，尤其是一些比较好卖的小玩意儿，按照去年平安夜的销售量，恐怕有些不够。 果然，也就低头整理个货品的时间，就来了两个客人，张口就要把台面上用紫檀木雕刻的十二生肖小挂件全买了。 聂远报了个价一千八百。 这若是放在昨天，他最多也就报个一千块。可是今天人气旺，不比往日，反正货也不多，能卖个好价就是等上片刻也没多大事。 那人很爽气，直接付钱拿货走人，甚至连聂远要包装一下都没让就直接揣兜里去了。 碰上这样的买主聂远自然高兴。 接下来接连不断的忙了一个多小时，路上的行人也少了许多。这是到了中午心，人都赶着吃饭去了。天府街前面一条是古玩街，后面就是美食一条街，各种小吃能看得人眼花缭乱，让人大快朵颐。 聂远从抽屉里整理了一下钱，然后飞快的点了起来。 五千三！ 是昨天营业额的十倍！ 这让他很是开心了一把。要知道，平安夜平安夜，这是一直要做到凌晨才能消停下来。 所以，他也知道，现在还不是兴奋的时候，到时候如果货断了，看着钱也赚不来，那才是乐极生悲。 也幸亏他平常倒是勤快，准备了不少毛胎，这也是之前生意清淡的时候无聊之下才摆弄出来的。 这种毛胎非但创意已经基本完成，有的摆件甚至连底座都整理了出来，大的轮廓也有模有样，就差收官了。 从抽屉内取出两把吃饭的家伙，一个多月没摸过，他此时握在手中，心里生出莫名的亲切感。 他又在码放在墙边的木箱内取出一件毛胎半成品后，也没固定，直接握在手上，稍稍一端详，灵感如泉涌，拿起刻刀就是一下。 “咦？” 坚实的老木枣料今天就像是泥巴做的，一刀下去居然入木三分，差点削去了刀下小人的半边身子。聂远吃了一惊后，却好一阵子惊喜。 其实原先他的腕力就极强，家传的刀法最是锻炼腕力，与其说是防身健体，倒更像是为了更好的雕刻而准备的。 可是即便这样，他想要凭借腕力雕刻老枣木木料也要费些功夫。 他还真没想到修炼巫神诀一个多月下来，最先受益的竟然是雕刻力道大增，这倒是给他节省了大半的时间。 聂远索性又重新找了块试刀的木头，在上面深深浅浅摸索了几分钟，等到彻底掌握了力道之后，这才重新拿起先前的木料开始端详起来。 这块老枣木的材料，通体上下结疤磊磊，有的地方甚至大大小小疤结都已经摞起来了，唯一清爽的就是最上面一节，那里也不是主杆，而是一个后长出来的稍大些的枝杈。 原先的灵感已经被那一刀给破坏了，聂远手中转动木料，也渐渐有了新的思路。 他伏在案板台上，手中刻刀下如落雨，整整二十分钟没有任何停顿，等到结束之后，用毛巾轻轻一抹，一件传神作品便跃然而出。 “好！好一个仙人御龙！” 他正仔细打量间，却听外面一个人大声赞道。 刚才他雕刻的时候特别投入，几乎是外物不侵，甚至耳边响起惊雷也几乎面不改色。可是退出了那个境界后，他也是一个普通人，即便是现在修炼了两个多月的巫神诀，可是被人那么冷不伶仃的一喝，也把他吓了一大跳。 其实那人也是刚驻足片刻，仅看到聂远收笔的几个动作，否则知道聂远仅仅凭借腕力就能将如此坚硬的木料当成泥捏一样雕耍，恐怕更要吃惊。 聂远心里素质虽强，可是被人当面那么称赞还真是头一回。当然，他家中长辈也不是没有称赞过他，可那毕竟是自家人，不一样。 所以，他耳根一热，谦虚道：“哪里哪里，我这不过是个小摆件，上不得大雅之堂。” 不过眼神打量着手中的作品，还真是有着说不出的满意。 这件作品的主题是一个相貌英俊身材伟岸的修士，正负手站立在苍龙头顶遨游虚空像。作品中苍龙占了绝大多数地方，那些层层叠叠的树疤被充分利用，绝大多数成了苍龙的龙鳞，或者龙爪上的鳞片，而有些则成了雷纹云图，将部分镂空了的龙身衔接紧密，给人一种冲破雷云龙飞九霄的感觉。通篇作品中尤其起到点睛作用的就是站在龙首的那人。按照比例，那人只有龙角高矮，可是身上散出的气势却足以藐视天下，傲笑苍穹。 这可不是凭空想象，而是聂远根据脑中祝共的记忆再结合手上的材料弄出来的。驾驭苍龙的那人正是祝共的原型，而苍龙却是他曾经的巫宠。可惜当日撕破仙界入口的时候，居然没来得及释放，非但肉身被黑色裂纹摧毁，就连元神也没能逃逸得出。 不过，唯一让他有些意外的是，他还真没想到祝共的形象还真不错，而之所以有了现在这样子，恐怕还真像他所说的那样，是因为元神受损急剧衰老所致。 站在案柜前的那人六十出头，头发仅是双鬓斑白，面上皮肤还很紧致，看上去极是精神，说他是四五十岁的人也不为过。 “小家伙，能给我看看吗？” 老者虽然是商量的语气，可是给人的感觉偏偏是不容置疑，让人无法违背。 聂远笑道：“当然可以。” 东西再好也是要卖的，外物毕竟是外物，眼下他最缺的是钱，能把东西换成钱才是正途。 更何况能把祝共这老家伙折算成钱卖了，还能出口气，算是他占用自己识海的租金补偿。 老者接过来之后，稍稍一端详，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点头道：“不错不错，创意神奇莫测，雕琢浑然天成，看了让人如入仙境，似乎化身此人能御龙而去，冲破天地束缚。我看即便是最有名的雕刻师，恐怕也难以达到这样的境界。” 聂远搓搓手，脸上陪着笑，这次却没再谦虚。 眼下木雕分成四大流派，而他祖上传下的手艺却涵盖了四大家，那是地地道道皇家宫殿传承，精细而又不失大气，古朴又兼得灵秀，说是一代宗师也不为过，可惜明珠暗埋，藏于深山而无人能识。他能被他爷爷说是青出于蓝，雕出来的东西自然更是了得。 “小伙子，你看这件东西能卖多少钱？我买了。” 老者从手上物件移开目光后，看着聂远的双眼道。 聂远稍一犹豫，道：“这个…两千八。” 如果放在聂远先前雕刻，按照正常程序走，还有补底子，上底漆，抛光等工序，至少也要有两天才能算是最后完工。可是刚才他进入的那种状态，娴熟的工艺，加上对于力道的精确控制，居然让这件作品没经过这些工序的处理，也达到浑然天成的地步，刚才打量之下，就连他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所以，他觉得两千八倒是物有所值。 “呵呵呵…好，两千八不贵。小李，你过来。” 老者一脸笑容，侧过身子对不远处招了招手道。 聂远这才发现老者身后不远出还跟着两个精悍的年轻人。 他不禁有些惭愧，都说玩物丧志，没想到自己就那么点出息，三千块钱不到，外加弄出了个得意之作就让自己耳目失聪，全然没有了往常的精明劲。 “首长。” 那两年轻人快速走到老者身边，其中叫小李的那人双脚一并应道。 老者笑道：“拿两千八给这位小师傅。” 聂远接过钱后，从底下拿了条白绒子的毛巾裹上后，装入纸盒内，用特意定制的布袋装上后打了个结交到他的手上，笑道：“您拿好了。” 刚才通过小李的称呼，他隐隐猜到这老者身份极不寻常，估计是部队里头的高官。而两个年轻人身子板刀削样的笔直，脸部轮廓分明，双目炯炯有神，身上散出的气势隐隐逼人，让一般人有些不敢正视。如果他还是以前的普通人，最多能感觉出他们颇为不凡。可是修炼了巫神诀之后，却隐隐有种能看透的感觉。 老者冲着他又点头笑了笑，还和他互通了姓名，然后带着两随从欣然而去。 此时街上人更少，刚过中午，外面的太阳就有些不给力了，天色也有些阴沉的感觉，似乎就要变天。 聂远取出早上拿的肉块，一边大口吃着一边又取出了一件毛胎。 等到下午接近两点的时候，墙边那些个毛胎都做成了成品，甚至有的也已经被他上好了颜色。毕竟不是每种木料都能做出完美的作品，有的添加些颜色让作品更显得丰润出彩。 但是总体上说来，这些作品比起先前的明显有了提高，几乎都多了一些飘逸出尘的感觉，有种说不出的韵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