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世风华卷 003 心魔附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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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小说吧 www.duxs8.net) “我是谁?”
当这个问题出现在他的脑海里时,一阵刺骨的疼痛侵入心脾。
不用任何探测,他便知道,自己的胸骨断裂,体内五脏六腑被一股巨力震移其位。
要是普通人的话,一时三刻之间早应气绝而亡。
但令人不敢置信的是,这具身体偏偏尚未断绝生机,两道若游丝的神秘力量,正从双臂中源源传入心脉,勉力的维持着整具身体的活力!`
“咦?”
还未来得及惊讶,一阵令他晕眩的记忆灌入脑海:
一人,一剑,孤山,月华…
“天剑宗,你我同为一体,为何总是尘念难斩?何不将本身于我主宰,共破极道!”
那人脸色冷峻,似是对着面前宝剑,又似自言自语。
“唉,你还是不懂。”
无奈的笑容,截然不同的语气,却依然是从他的口中说出。
就仿佛他的体内住着两个不同的人,正在对话交谈。
“不懂?呵呵,是谁不懂!”
冷洌之气再生,但良久之后,也无应答。
“怎么,无话可说了?…既然如此,那就休怪我不念同源之情了!”
话落,手执长剑,翩翩而起。
既无璀璨剑光,更无凛冽剑气,甚至长剑舞动时,连一丝气流都不带动!
若常人之剑法剑术至于大成,剑势便如行云流水,但此人的剑,则是无词可以形容。
他的剑,上一刻在这里,你会觉得,它本身就应该在这里,倘使移立分毫,剑势就会立破,然后一切都会毁于其下。
但,下一刻,他的剑出现在另外一个地方时,你同样会产生这种感觉!
然而周围的东西,哪怕一粒尘埃,也未改变过存在的轨迹。
这是什么样的剑法?
伴随着这绝世剑法,还有他的身体。
初始时,不动如山,厚重大气,剑在手,人长存;继而,身姿飘逸,百态千姿,整个世界似都围绕着他旋转;然后,他的身形竟然慢慢变淡,及至虚无…
最后时分,他的身体已是全然不见,只有那柄剑依然越舞当空…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只是须臾十分。
也许已经亘古万年!
剑慢慢的停了下来,他的身形也渐渐显现。
“你…哈哈哈哈…想不到,你竟然…哈哈哈哈…”
大笑,连绵不绝,似要笑破山河!
话起,笑止。
“既然你去意已绝,那我就送你一程…”
语落,一剑反刺入体。
“你!”
怒喝声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被那剑中。
但若细查,却又分明什么东西都没有!
那剑深深陷入胸膛,剑身轻颤,似有风啸雷吟。
“去罢!”
剑迅速自体内拔出,上面并无丝毫血迹,只是向那虚空一点,点处如镜面破碎,然后一道凄厉的叫喊,与惊天动地的爆炸:
“轰!”
“天剑宗!”
……
“天剑宗!”
这个名字,如同他内心之中的愤怒火焰一般腾腾升起,但却马上又被他强自捺下。
只因他的脑海中,另外一丝弱小的记忆缓缓浮现:
“哪里来的小乞丐?滚!”
一脚出,骂骂咧咧:
“再来脏了我家店铺,放狗咬死你…哈哈哈哈”
戏谑大笑。
“妈妈,那个哥哥好可怜!我们给他点吃的吧…”
同情过后,却是赶忙被一把拉开:
“快走快走,这个乞丐身上真臭,肯定有病…”
…就这样,混混厄厄,不知道多少个年华春秋,索幸的是,他有一双与年龄不相称的手臂,能与野狗抢食,甚至还打死过一头野猪!
这样下来倒也不至饿死。
虽然,那次与野猪搏斗让他双手几乎不能动弹了半年,不过也正是那半年,让他遇见了一个懂字的老乞丐!
那是在他打死野猪的大山脚下,发现那个已经快要饿死的老人,然后辛苦的将他背到了自己栖生的崖边草堆。
支支吾吾的声音让老人回复了几分气息,他醒来的时候,望着大山,笑着哭着,念着小乞丐不懂的话:
“巍巍南山,其志高也;以心度之,何不陶然?….”
当他用火廉烤出小乞丐垂诞欲滴的野猪肉时,顺口问了一句:
“对了?小东西,你有没有名字。”
小乞丐迷茫的摇着头。
“那好,从今日起,你便叫做陶然吧,好歹,也算有了个名字…”
老人用了几乎一个月的时间,才教会了陶然的名字,虽然只是能够歪歪斜斜的用泥土画在石壁之上。
再过不久,老人病死了,临死前,他的口里嘟囔着陶然完全不懂的话,‘五湖’、‘大江’、‘南方’之类的…
老人虽然死了,但他却留给了陶然一枚戒指,那是一枚陶然看不出样式,也不知道是什么做成的戒指。
只是那银光照人的戒面上,刻着一把样式别致的刀。
老乞丐郑重其事的要他保管好,说是或许能让他的人生改变之类的话。
陶然听不懂,却还是照做了。
然后他走出了大山,朝着老乞丐所指的方向慢慢流浪而去。
只是还没有等他的人生得到改变,他的生命便在一觉醒来之后即将结束了,一个红衣大汉,一柄赤红宝剑,一脚痛入心扉…
……
“原来你叫陶然…不,不是你,是我…我…我终于有自己的身体了?!天剑宗,恐怕这是你没想到的吧?哈哈哈哈…”
陶然这样想着时,轻轻的动了动身体,然后一股强烈的剧痛传遍全身。
“这真是…真是太好了!”
感受着那撕心裂肺的疼痛,虽然连眼睛都睁不开,呼吸也不畅通,但陶然却是兴奋到了极点。
那是一种真实存在的感觉。
他能够感觉到他身体下压着的枯草、碎石,和几只攀爬寻食的蚂蚁,还有幽幽的凉风,泥土的芳香…
那是他从未有过的感觉,新鲜,明亮!
然后周围的一切,渐渐的显现在他的脑海:
乱石堆、沙道、马车、人…
然后他觉得自己越飞越高,自己的身下是天险地利的关隘、驳杂的军营、连绵的石山、湛然的蓝天、幽幽的白云、此起彼伏的房舍、雄伟的大城、人山人海…….
痛!
脑海中的剧痛,让刚才显现的一切如潮水般退去,但陶然胸中起伏却是更加波澜壮阔!
原来!
自己那通天般强大的神念竟是一点也没有消失,甚至可以无所顾忌的向天地四周扩散而去!
只不过因为这具身体实在承受不了如此大的神念,才让自己…
要是自己还是天剑宗主的话…
此时,陶然的脸色瞬间变冷,半晌之后才转为更加坚毅: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把这具身体修养好,才谈以后!”
想着,庞大的神念收回本体,然后如同一道道最紧密的丝网,裹住全身,几乎肉眼可见的速度,那被踢断的胸骨和移位的五脏六腑,逐渐愈合起来!
而他身下的碎石、枯草、蚂蚁虫豸,竟是在瞬间被化为齑粉。
……
半晌。
“果然不愧为武道极至才能产生的神念!”
陶然这样想着时,他的身体,竟悬空漂浮起来,舒展四肢,感受着天地间最原始的力量朝着身体内涌入,那种感觉真是通畅得无以复加。
“呼!”
长长的呼吸了一口,陶然睁开了眼睛,看到了他来到这个世界上的第一眼:
眼前不远处。
六个人。
红、黑、蓝三色锦衣阻挡在一辆马车前面,倒在地上的老者,粉红衣饰的女孩儿,白衣飘飞的女人…
红衣大汉!
此刻的陶然,眼中只有一个人。
那个将自己这具身体一脚踢得差点消散的红衣剑客!
然后他张口说出了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句话:
“谁敢伤我!”
……
那几人显然是被身后突然传来的话惊得无以复加,红、蓝、黑三人更是马上转身,待看到一个须发凌乱的乞丐凌空漂浮在远远的地方时,黑衣老者眼中精光暴闪,一柄黑色长剑闪现于手,直指陶然!
蓝衣剑客也是如此,蓝色宝剑出鞘横胸,一副防御的姿势。
而那红衣大汉却是如同见鬼般,手中长剑不断发抖,看着陶然几乎说不出话来,只是惊疑不定的道:
“你…你…”
白衣女人也是憷眉望来,粉衣女孩儿紧紧的抓住她的衣摆,站在她的身旁。
……
“是你伤我?”
陶然根本无视于几人的目光,本是凌空的身体,竟然一步一步朝红衣大汉虚渡而来!
他的脚,踩在空气上。距离地面约有一尺之遥。
他每走一步,那黑衣老者手中剑势便弱一分,蓝衣人手中剑更向身体靠拢一分,红衣大汉的身体便抖动一下!
黑衣老者已是眼如铜铃,手中剑柄紧了又紧,但却终于松了下来,然后右手反执,向眼前之人恭道:
“老…在下黑耀剑吕修潜,这两位乃是舍弟蓝阳剑吕修平,赤炎剑吕修年,江湖人送外号‘三才剑客’,未知前辈是…”
陶然不答话,步步前行。
黑耀剑吕修潜见自己的外号并没有让来人丝毫改动,面容又变,然后强带笑颜道:
“前辈大人大量,吾等三兄弟刚才多有得罪,还请前辈看在当朝宰相程知节程大人的面上…”
陶然还是不答,见宰相的名头也无用,吕修潜突的咬牙对赤炎剑吕修年道:
“老三,还不快给前辈跪下,任凭前辈发落!”
“大哥,什么?”
吕修年大愕望向吕修潜,得到的却是那一张几欲喷火的眼神。
“我…”
吕修潜还待说什么,陶然却是终于开口了:
“男儿膝下有黄金,岂可跪人?”
而此时,他已经来到了三人面前。
“多谢…”
吕修潜、吕修平、吕修年三兄弟脸上刚露出喜色,陶然的话又传来了:
“我只是要你一命而已。”
话语淡然,仿佛根本谈论的不是别人的性命,而只是平常小事。
“你!”
吕修年大怒,竟是瞬间忘却了所有恐惧,一剑在手直刺向陶然而去。
那剑中带着强大的火势,如同烈日长空!
这才是赤炎剑的真正精髓,一击之下似可焚毁万物。
陶然神色不动,对眼前的赤炎视若未见,淡淡道:
“可惜了一柄好剑。”
话未落,那吕修年的赤炎剑竟是硬生生的停顿在了陶然的胸前,再也无法前进一步,然后那柄剑似不再受他控制般,突然以迅雷之势倒刺回去。
“哧!”
“啊!”
赤炎剑从吕修年胸中贯入,然后他的身体竟在瞬间燃烧起来,痛苦的嚎叫之声不断从他的口中响起,但片刻之后,就被那赤炎火烧为灰烬。
其势快到那吕修潜、吕修平二人根本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
只有赤炎剑泛着红光,掉落在那灰烬之上。
三弟竟在自己面前瞬间惨死!
而且还是尸骨无存!
吕修潜,吕修平两人同时含怒出手,一道煞煞黑耀,一道湛湛蓝光,要在刹那之内将眼前之人砍为肉酱。
“这却真是可惜了。“
陶然惋惜叹道。
然后只是身形轻轻一动,他的身周大亮,两道亮白剑影急射而出,在那黑耀堪堪刺到,蓝阳尚在半空时,射进了两人的身体。
那两柄还未及至的剑,自然无力而落。
没有任何语言的,蓝阳剑吕修平瞳孔大张,直直躺下地去。
只有那吕修潜,半跪在地望着陶然,以手捂胸,恍然大悟的凄厉笑着:
“…先天破体…体...无形剑气…你是剑…剑圣习苍穹!…放心…我兄弟三人在地府等着你…哈哈哈哈….”
话完,含笑而亡。
陶然皱了皱眉,却是手向吕修潜凌空一张,随着一样东西从他的胸口飞钻而出,落入陶然手中。
“欲盖弥彰。”
陶然不屑的一笑,却是看也不看那样事物,径直随手丢进了那辆马车之中,然后边向马车上而去,边道:
“走吧!”
此话一出,让那一直未有任何动静,只是静观事态发展的白衣女人和粉衣小女孩儿也为之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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