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卫尉统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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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小说吧 www.duxs8.net) 雕梁画栋,挑檐涂丹,红渠绿柳,丹青淡绘的画风前鸯枕难绣,韶华散尽唯东风不殆,黯自聘婷的女子纤指挑拨着笼中雀,一屋绣闼的寂寥中相依相伴,腥苦涌上喉间,她深锁的不也只是个装潢济楚的笼子。乌牚心倒也时常探看过阮佩迟,除了应景的节日大多是派人前来邀约,翊湘宫中的阮美人,虽正值端宠汲汲也拂避不开兀自的孤影清霜,朝着这点乌牚心对于昔日姐妹的待见便是不加推托的,有时两人在沉香烬冉的闱中,一盘棋局的撑腮凝眉,时间倒也轻快如风。 借着淡漠的月光,黯晦的夜里柏梁宫后院那几簇赤团花,已大不似从前红瑙般的荧光,渺茫闪烁着,枯叶片片坠落,簌簌痧涩。乌牚心曲蹲在丛间也是一如的疲沉,盈袖流萤翩飞也无心去握住,前几日还是一片妖灼如焰怎地都萎靡了。这篱赤团花也不过是月前她悉心种下的,原先满园的桃粉丹霞到了如今这盛夏也就全然芜杂的模样,念及钟燊昊的房间有一面窗户是朝院子开的,总是要袭面扑出一种神清气朗才好,便特地挑选了此花。 对准浮虬起来的根部,乌牚心缓缓地倚斜了手中的葫芦瓶,瓶中滴落出的冥红色清露倾注了她的款款神思,这瓶从阮美人那里得来的药露据说产自她们慎郡,那儿瑰花丽草缤纷,对于这些扶株回生之药的功效大抵是可以信赖的罢。 回过神来,她看到钟燊昊的房内还是一如冰雪琉璃般亮堂,盏盏并排的银座油灯影子扫落在窗纱上,细密得分数不清,便抬轻了步子躬伏到窗台下,流转起堪比月色清辉的眸子,好奇地揣度着房内的举动。传出的声音虽是极轻,细细辨析下除了钟燊昊的,另一个醇朗如深谷幽泉,便是了梓王高离霍,乌牚心不禁抽手按在喉腔上压抑下了震颤的悸动。 他们煮茶而谈,盘桓了许久还是留滞在栖棠公主身上,其实及这之前整个后廷都传遍了,栖棠公主心口上有一颗凝脂大的红鸾痣! 虽然从栖棠公主那日的的手足慌措中得到了证实,乌牚心未免疑云笼罩。生于寻常人不可亲近的贵胄之家,一个闺阁少女如此隐晦的砂痣,在层层丝缎的遮裹下旁人又是如何得知,只是在他们的话锋中神绪被带到了一个朦胧的过去。 十六年前的晴夏,司马大将军钟贯京奉命征讨淮辽叛军,同年六月,独居府邸百般聊赖的德仙长公主便随皇上前往铜川的玉华宫避暑,同行的除了后廷的嫔妃,便是皇上身边为数不多的权臣。 纵是已身怀六甲,山风恬幽的铜川山飞瀑如雨,碎珠拂面,德仙长公主酣畅于此般葱郁的鸣涧中自是淋漓得抛却顾忌。闻说山腰间的铜川寺中棠花喷菲蓄艳,也不及多带随从侍女,就和几个女眷欣然前往。 便是这天在铜川寺中,德仙长公主腹如刀绞,女婴的落草毫无征兆,慌慌张张中侍女除了匆促赶下山去通告稳婆便再无所措。躺在古寺的木榻上,疲竭惨白的德仙长公主掐紧了手中圈圈绞起的丝帕,窗外映入的海棠已不是先前的温润馨溢,恍惚间成了妖异泣血,脓红中**着膻气和血腥。 万幸从后禅房走出一个谙熟千金一科的老尼,未及多久啼哭声便哇然响起,待到众人赶及女婴已是沐浴扎束稳妥,这才一片笑逐颜开。细数起陪侍在德仙长公主身边亲历有惊无险这幕,捧抱过方呱呱坠地的婴孩的,仅有已然薨逝的文顺皇后,薛淑妃,和权炽遮天的太尉孙长韦的夫人殷椒蕙。 房内的紫砂几案前,高离霍絮絮地冥上眼,端起茶盅呷啜了一口,稍加停顿在唇齿间薄凉回甘,前腔中似是抽进了更多蒸晕的茶气而微略胀起,半晌仍是闭目不语。 昆嵛山上太真派出道,二十五年前昆嵛试剑上的魁主,太尉孙长韦,这是高离霍抑抑在心底多久都不愿再掀及的名字,而这个清澈的夜里忽地触碰,还是这般心颤齿寒。原来一年来的克制式的修炼平复只会在创口愈磨愈烈,滴血的痛楚仍是一如的鲜明显目。 当年征讨慎郡叛军,隶属太尉主管的兵部轻描淡写地挥拨了三千骑兵,其是否居心借此胁迫高离霍持出秦女剑挂帅出征无人可知。兜鍪少年,所领的又是向来追随自己的群雄属兵,横驱腹地骁披难抵,自是不会作计思量。且不提功名麒就,历来威名赫赫的师队未及还朝,太尉孙长韦的参本已然抵达龙案之上,一把莫名屠寨的大火不容喙驳地以纵泻私愤的荒唐缘由扣下,此桩陈年旧案还被朝廷借胡宁安番的的政策一再淡化,自此奔诉无门。 钟燊昊虽是平地里恣意玩笑,心中却是明镜深悬,从高离霍僵征的睫稍就明唔了他刻骨的懑然,沉吟一下,“霍叔,其实你心底也是对孙长韦百般肃疑的罢”。 “唯今之计,只可徐缓而知”,高离霍淡淡地应道,“只是我在这里等了一宿如何还不见你的探子回报”。 “原来霍叔也得知了”,钟燊昊神色一凝,“今晚前去东瀛大使府邸中的燕鲍,确实是遵授我之意。只盼能探得起其子所受的品行管教如何......” 高离霍断言道,“你似乎很是倚重燕鲍”。 “他自小便是一个孤儿,被江湖世家璧音山庄的庄主郑关谷收留,与太真派诚是无半分连蔓。璧音山庄素来以铸剑练器菲名,且其冶熔之术向来家族独传,授男避女,奈何年事已高的郑关谷膝下唯一幼女,而蒙养于庄中的燕鲍已然形同义子,便得以承得璧音山庄的真传。剑戟之器,伏为兵家御气乾坤灵转之至珍,想必若是能诚挚地推心置腹相待燕鲍,便真有危难时,此人也可成为插肋的血刃”,钟燊昊的眸色幽深,轻抿了片刻又想及,“他的续弦之妻虽是孟侯之女,细想来我们与孟循的纠怨不过来于出征慎郡,他尊荣位高,却要在他眼中资历尚浅的霍叔你麾下屈任前锋,但这实属朝堂兵部之意,也算不得是什么过节罢”。 高离霍悉心听完,微微一哂,“小昊,你所论及的不过形势利弊尔尔,人心遑桓,即便你有通天的手腕,不到尘埃落定之日也是无法查清的”。 “霍叔你对他仍是颇有疑虑,但念及征战慎郡时他和龚胥同为血袍半卷的副将,就不该有伯仲轩轾之分啊”,钟燊昊撇了撇嘴,侧过头去,言语中是未有的笃定。 攸忽间房内贯入的清风袭凉如洗,引得烛影一阵摇曳窣动,翡翠珠帘琴韵般堪响瑟瑟,而窗纱上扑籁的团影,明灭依稀间愈发的清晰。 “什么人”,未及钟燊昊惊厥的语气消停,案上的一支檀木狼豪,在高离霍的指尖一挥,一道紫光闪电般在空中直掠而过,不偏不倚地击在窗闩上,两片叶窗轴旋而开,留下悠长的回鸣。 “小扇......”,两人异口同声怔忡地叫了起来。 “我,其实...”,乌牚心脸色泛潮,一时语结,扇子般挥转着手掌片刻仍是凝滞,唯剩玉雪剔透的眸子咕噜地打转,自己也糊涂了,分明是无意中听到的谈话,为何会心虚至此,“那片赤团花蔫萎了,我只是来回护一下它们而已”。 高离霍缓缓地摊开手颀下身子,笑意宴宴,“院中那簇赤团花,盘蔓丛束而生,一株病害,余者也不甘独生,其义断金,其嗅如兰,看来小扇在花株的选择上还是颇费心思的”。 断取其话,无非意指金兰,天命身世不由人,而世间所拜结的情谊不正堪比璞玉皎皓,醇澈无欺。钟燊昊心思敏锐如何不能体悟,但脸上还是装作融融一笑岔开了,“可是所来之人并非霍叔今夜久候所盼,怕还是略有所失了”。 “那我可偏要留下来目睹此人是何种风采,才能让梓王殿下如此苦苦等候了”,乌牚心也抛却了拘泥,嗔甩着帕子走进房中。 高离霍朗笑得更恣意了,“是个清俊的郎君,便是连孟侯的女儿孟茜漠见了,也不顾他已然有家室之身,一意决绝地要嫁给他”。 看到他还是这般取笑的神色,乌牚心装出了一脸怏意,却又忽而想起那天长安城的深巷中那个青衫文弱的少年,便伏到钟燊昊身边,曲起手支着下颔,“孟侯的女儿,孟...茜漠,她是不是还有个弟弟或哥哥什么的叫...孟律耶”。 “瞧不出小扇见识面这么广嘛”,钟燊昊看着她的目光柔柔一暖,“孟茜漠可是孟府嫡出的长女,她的胞弟叫孟律斛。孟律耶的年纪就更小了,不过他倒只是孟府一个小妾所出”。 “我最不惯的便是这些嫡庶优渥之分,这些教化若单是用来礼仪节制的还好,如何横生出了一个屋檐下便尊卑设级分布......”,乌牚心还没说完,一个小厮就仓促地奔走了进来,“回梓王殿下,公子,卫尉统领燕大人到了”。 霎时乌牚心的神色颇有慌乱,旋即便起身正欲退下,突觉臂上一紧,回头一看,却是高离霍浑厚有力地抓住了她酥雪的手臂。未及她开口分辨,高离霍已然连拖带拽似的把她拉到了云母屏风后,神色凝重地看着她,“小扇,你会学鹧鸪叫吗?” 乌牚心澈凉的眸色缓缓地合成一道亮线,质询的眼光中点了点头。而或是过于紧急,高离霍并没多加言辞,简洁安排下后就运气一提,接连几纵后,恰赶及燕鲍挎步走进房前妥妥地纹坐回了坐榻上。 透过屏风绒织缎锦的茜纱,走进房中那个灰赫色的身影在乌牚心的眼中愈发清楚,那个八尺有余的身段,在一袭薄凉的绸制衣料下,精强的筋骨显透得沟壑明晰。虽是已然而立,端正的脸庞和挺秀的五官似是还在诉说当年的英气风华,看来孟侯长女的举措也全然是在常理之中。 走到案前,燕鲍抱拳略为俯身,恭肃地朝面前的两位行将帅之礼,高离霍注满一盅茶杯,双手捧与他,并不开言。燕鲍也双手接过茶盅,举及齐眉便一口喝下,而撩起的眼角却是留在高离霍身上,隔着袅袅的茶烟,只见他嘴角浅浅地笑着,无心地轻摇着手中的折扇。一副闲淡清雅,似是对他前来所报之事毫不知情,由此自己也不好抢先发话。 半晌高离霍的视线不再是那般拂离散淡,怔是凝滞在了燕鲍的腰间,“素来便听闻燕统领有一把精奇无双的佩剑,只是向来甚少携出,连我都不曾有幸一睹。如今腰际这把虽未出鞘,已然寒光铮铮,若真是那把异器,可否取下借我一睹”。 “还望殿下恕罪,燕某一介莽夫出入匆促,竟忘了解下兵器,但实非有心冲撞殿下。而殿下所指兴便是了这烛剑,若不是师门传承至珍,定是要献于殿下谢罪”。 高离霍接过他递上的烛剑,用眸色深晦隐下了心头的悚然动容,一柄三尺的长剑竟只是鱼肠厚薄,由上及下,十一个铜孔大的同心圆,被细密流转的菱形暗纹绚耀环裹,其做工巧致细密,由此一斑可见。 缓缓息宁住眉心的兀动后,高离霍的袖子拂然一挥,谩漠的声音中略带一哂,“原来众人口耳相传的名剑不过此般,前几日我倒是见过一支何其相似的,其沽价也不过五十碎银,论形造,纹理都和烛剑分毫无差”。 “梓王殿下,这可是璧音山庄的族传名剑,其铸炼之术已然失传,世间如何还可有其二”,燕鲍脖间的青筋倏的兀起,声音虽被强抑下化作一阵沉闷,激懑在眉目间油然刻绘。 “看来便真是我一时失神了,细看起来,那支不仅比烛剑短了几寸,纵是剑柄上的鸟篆铭文,也是略有差误。料想也是,一支摊在市集上抛售的铁器,如何堪于烛剑相媲一二,不过我看那个席地售剑的妇人满头蓬絮,一时动了恻隐之心.......” 倏的清戚的房中回响起两声低喑的咕咕声,呜咽有如喉间闷气回啭,却是那般短悠,未待听清余音便殆尽在了梁顶瓦间。 高离霍醇朗的声音也由此悄然消停,他似还是一如的散然,从袖中抽出一块檀香,信手掷进茶盅下引火的炉子中,勺除了鼓涨起的白沫,搓捻进几片浣过的新叶,再次拢上紫砂盅罩。不紧不慢的抬手间,座前这位卫尉统领不经意的颦蹙却全然透过他的羽睫历历映入。 燕鲍的身子僵在那里,不加修饰的怔怵在清俊的面容中浮跃起一种惨淡,他的神色漠然,郁结在心口不敢叹出的那口气不知是否只因情肠触动,哀凄恸然。昔日的她兴也是那样的机灵美丽罢,贵为师父的爱媛,两人相仪相倾,是堂上师长含笑祝福的壁人一双,及早地拟草好的婚约只盼一日朝花夕月,扶持终老。本以为幸福就此缠漫余生,谁知封侯进爵的利诱前一切的信誓回首成灰,古道上还是入京前的依依惜别,再见时已是身在孟府时修好的休书一封。 或许她本也是世上高傲强势的女子,但为自己掌腰的父亲已然瞑目黄泉,至今她是璧音山庄的独女,也是被迫迅速成熟的少女。诸般的挑衅与刁难她都学会了忍让,而稚子的早夭却让她坚强的面具在猝不及防间粉碎。对镜再无画眉之人,剪断烛芯伤只影,纵是还存念着风花雪月,自己堕入地狱的痛苦却能铺就另一个人的腾达锦绣,她凄然一笑,走得那么凌袖义决,不再有丝寸藕缠。只是在这清澈的夜中再次低啭起谙熟的嘀咕,燕郎,你是否还会想起她挣扎过的痛楚。 看到燕鲍额角细密涔出的虚汗,高离霍的唇间掠过不易察觉的轻盈,侧过脸去,仍是一派清风明月般的雅素,自己的目的已然达到了。 目光交错间,钟燊昊旋即会意了,莞尔道,“燕大人连夜前来,想必是有是相告罢,莫非大人已经见过了李顿之子”。 燕鲍的眼睫剧烈颤抖一下,倏的从恍惚间回过神来,“确实如此,东瀛大使之子李辛质宽宏雅量,才学博识,堪称东海麒麟,常人难及其背”。 高离霍怔怔地看了他一会,仰天大笑,笑得要拂袖去揩掉眼角的泪花,眼前此人如此固执冥顽,当真是不可用真挚深沉可感化,但步步的铺设竟全盘猜中,无可称是大幸。一则所谓璧音山庄的传族名剑,自己不过是略有耳闻,其有雄雌二剑,雄剑曰烛剑,雌剑曰阴剑。往常来论,雌剑较于雄剑无非是略为短小,题名纂文不同罢了,而至今雌剑之所在,断然是握于燕鲍之前妻,兼其恩师之女郑悯月的手中。二则璧音山庄临属南沼洋泽之地,荟草蘋葭,大有鹧鸪喋水翩飞。历来江湖中人多扮其界内出没频繁动物的鸣叫为暗号,以避人耳目,若说璧音山庄便真引鹧鸪之声也是极有可能。况且屏风后所传来之音甚是含糊轻短,由不得细细分辨,燕鲍泄漏出的惊悸兴是已有几分信然,此时隐匿于屏后的便是郑悯月。 从初临帝京时捐钱做的三等护卫,燕鲍便是划过晦沉沉的暮云后透出的一道亮线,他所亲涉过的拉拢和算计,断然不会在常人之下。虽也曾效命麾下,燕鲍之运筹纵是玲珑心肝的高离霍也无法股掌中便轻易盘算出,其行事妥实而不轻佻,尔后点滴的痕迹总会悄无声息地湮没。这般城府险晦浓重之人,决计不是高离霍愿与之推心深交。但至今位处卫尉统领,率军把守长安城外,形同京都的最后一道防线,如此磨峻之职拱付于他,其圣眷露浓即便是迟钝不过的人也可把嗅得出。而在他偏溺于东瀛大使的溢美之词中,高离霍未免遗憾地意识到,燕鲍已然不是自己手中的棋子了,昔日的同袍之谊,早就虚迤逶地。 燕鲍和钟燊昊仍是攀谈温热片刻后方才起身,高离霍深沉的眼光再次扫过一身素服的卫尉统领,他挎出门时青衿微扬,一如进来时的容色安宁。可燕鲍便是再轻捷的步伐也掩抑不住涌上心头的焦灼,那个他意念中豢藏于高离霍手中的前妻,在任一个猝不及防的日子里都会公诸于众,在高离霍的摆布下指证自己的污秽昭昭。为此,他也算不清自己要付出多少凌步慎行,在高离霍面前一如谦顺恭卑的代价。 料及燕鲍日后的纠彻盘桓,高离霍的胸口方缓缓一舒,在朝堂的一步步间离中自己已然无实权在握,也唯有这样才能在燕统领獠起狰狞时来势汹涌得无法抗拒罢。而事实上那个循迹茫茫人海洪荒中的郑悯月,也不必在绞神费力去觅寻了。江湖上纵行的儿女,便最是潇洒疏阔,不拘世俗,曾经无计回避的执念,莞尔之后不过飒笑不羁的谈资,郑悯月又如何不会如斯。 等到燕鲍驱马的铜铃声消迹在风口,钟燊昊皱了皱眉侧过头来,语调中对燕鲍仍颇是偏袒,“霍叔,你方才何故做笑,难道你不信他当真已然拜访了李顿的府邸?” “不,断然前脚方离开那里就赶过来了”,高离霍淡淡的说,用扇柄指着一路沿到门口赭朱的鞋印,“李顿买下平淮侯的府邸后,便命人环绕其周用朱砂铺设了半尺宽的一圈,此般鞋印,无非便是来自那里”。 “那你又是所笑为何啊?” “因为...”,高离霍灵动地撑大了眼睛,嬉哂着向已经从屏后走出的乌牚心挑了挑眉,“你没听及吗?小扇方才肯定是在屏后呆太久寂寞了,不过窸窣学的是什么声音我倒还真没听清,蛤蟆?蛐蛐?” 提及这个,钟燊昊方才回想起来,恣意捧腹笑得似是要在地上打滚。 乌牚心怔是一阵羞窘,嗔撅着抡起拳头,稀拉地落在高离霍的肩上,胸口。 高离霍也没有旋身回避,酥酥麻麻地承受着,一片笑声中凝然地望着泼墨般晦涩的天际,秉息祝念,今夜这场疲惫之感或只是自己多虑的幻臆,龙德红鸾,兴许真是上苍泽福的瑞兆。 —————————————————————— 朴素地拉~票~QAQ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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