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完纳

(读小说吧 www.duxs8.net) 八十个魂还有一个，好友，你可莫要失信啊。不然我可不好向老大交代啊。 新房内，红烛烟软，难消春寒。抬眉望去，触目所及内心却充满着一片温暖。 剪刀咬着长发，新郎手指灵巧开合，青丝坠地。不久就将冰冷的地面铺满“为你剪下这些头发，这些相思已经找到主人了。”新郎顺了一下新娘已是披肩的头发。 这里的房间除了十里红色软账，并没有天上女子的梳妆盒一类的东西。显然，没有他并没有长久维持这样生活的意图。 新郎拂过的将新娘的青丝，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用准备好的玉簪做了个固定，最后理了理新娘的鬓发。 “这是我特地为你挑的玉簪，以后我天天为你梳头好吗？”他附身对坐在石凳上安静的任他摆弄的人轻声道，温良如玉。 意外的，这次她回了他一个应允的笑容。而不是从前那种舍身就戮的淡漠表情。 总觉得，在她身边自己浮躁想要杀戮想要破坏的心就可以稳定下来，这就是“净化”的力量吗？还是单纯的求之可得的欣然忘我。 演得真像啊，隐身在一边的“碧落”也被少女的幸福笑容感动了。 他对这个少女所知道只是小时口中形容的圣洁，乖巧，以及永远只记得他们对自己的好的听话的小女孩。却从来没有提起过他的内弟。小时是一个记忆力极好经常会把过去他和琉斗那些糗事挂在嘴边的人，应该不会老年痴呆到忘记自己的双胞胎弟弟吧？还是说这人做过什么让他失望到选择性遗忘的事情？ 韶华将纤细的手交到黑衣祭司的掌心，随着他走到床榻坐下。 石桌上朔月曾经探查的符文盒子已经被打开，内里的物品已经不知去向。 新郎引着新娘在床上坐上，细细端详着烛光下妻子，良久，手按着床沿，向妻子挪移着靠近。 面对新郎炽热的目光，新娘没有任何的闪避，只是望着良人，隐隐显露出不舍的神色。 马上就要到他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这次过后她却再也回不来了。 黑衣祭司的嘴巴微微抿起，只留下一线淡淡樱色。红衣的袖子很长，遮住了手掌的部分。 看着一点一分靠近她的多年不见天光下病弱苍白的样貌。韶华回忆起当初见他的样子，那种默不作声，一脸不安的幼小模样。不枉她一番心力，他终于也是顺应了人间的时间有了一点长大的样子。 新郎移动的速度很慢，似乎是不想破坏现在氛围。到达地点，他张开环抱，让韶华可以依在他的肩膀，双手环过她的身后。 韶华闭上眼，准备迎接马上就来夺命一招。 再见了，黄泉。失了血色的唇吐出无声的叹息。 他的名字她一直记得。因为他是第一个询问她的愿望的人。 每年她都要倾听那些村人的愿望，一次只有一人在空旷的房间。这样碧落就可以方便的将他们愿望中表现恶念引到圣女韶华身上。待到年末，一起进入冥池，随着她的记忆一起被清洗掉。 她沉默的接受碧落的安排，作为这些阴暗恶毒念头的宿主，每夜惊梦，她都能听到恶魔在她耳边低语，荼毒着她的心灵。 碧落是知道恶念会污染心灵，但他更希望村子能在他的带领下继续存在下去变成像是云浮一样被人憧憬的天国。 一旁的还在隐身的状态碧落暗自运动真元，灭体的劲气于指尖汇聚，准备在出现祭司没有下手的情况下，祝他一臂之力。防患于未然。 黄泉果然没有出手。他只是用力地抱住韶华娇小的身体，似要留住着注定要失去的生命。这样的缘分他终究还是救不了吗？ “为什么你的身体比上一次更冷？”一股冰冷的气息从新郎的口中溢出，是痴还似怨。 恩？不是优树吗？“碧落”收起气劲，汇聚于指尖的灵光消失。然后现身，走到黄泉面前对他说：“告诉我，优树现在在哪里？” 这段时间他一直跟在黄泉身后，防止他知道事情真相，除了昨夜的出手救了那莽撞的小子一命。 失踪多时的兄长出现，黄泉的眼中没有震惊的神色，只有冷醒地要求：“告诉我，轮回的方法。”言语之中是不容半分拒绝。这些年来对于为了防止他的介入破坏，如今他的出现证明了他的术法开始崩解 就和现在怀中的身体已经变得更轻，更冷，如同完全睡去的现象一样。 只要是再进行轮回之法，她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碧落轻轻地摇了摇头：“没用的。她的生命已经全用来撑持这个村子了。” 一句没救，表示了他的无能为力。黄泉抱着韶华，执拗地说：“不可能，这顶多是耗尽她十八年的生命。不可能会到这种程度。”还不至于是这种永世不存的程度。 碧落叹了一口气，不疾不徐道：“你现在知道这个循环是以消耗的是她的性命来维持的，现在你只需要告诉我那个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年在哪？” 碧落看着眼前的两人死别，内心没有任何的震动。 观黄泉的神色好像根本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存在，他疑惑了。那到底是谁告诉他这个时间循环不需要以杀害来维持？ 正当他沉思的时候，一旁又是一道白色的灵光。其速度如同韶华已逝，光阴难追，碧落伸手格挡，也只抓到一片虚无。任灵光已经没入少女的眉心。 没想到他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在这房子，他应该早点想到的，本体对于黄泉的执念对副体行为的牵制。 心中响起一声结束了的轻叹。白衣青年抬头看去，黄泉感觉到怀中冰冷的身体开始恢复生人应有的温暖。 低头触到少女的眼睛却是一片漠然空虚的漆黑，那是死人的眼睛。眼角多了颗泪痣，还是青白色的脸颊上引渡生灵前往黄泉彼岸花一闪而过。 渡一魂，完一劫，净一灵。优树觉得灵台一片清明，身体中那些因为传承接受污浊的力量净了一分。 没想到他第三个引渡的人居然是自己。 优树离开了黄泉的怀抱，看着碧落，说道：“你输了，重华公子。”没有嘲讽只是漠然地宣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