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踏波而行

(读小说吧 www.duxs8.net) 纵一苇之所如,凌万顷之茫然。浩浩乎如冯虚御风，而不知其所止，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 这是苏轼《前赤壁赋》里的一句，不过，此时却是十分适合对孙宝儿的描述。 为什么呢？ 只因，他左脚踏入天池之后，右脚却是仍在岸上，过了稍许，右脚再度踏入水中，就这么不紧不慢，好似闲庭信步一般在水中慢走。 这让袁士霄如何置信？ 人可以在水面上行走吗？当然不行！ 可是，孙宝儿却除外，只因他有着控物的异能。 他不知道，他的每一步，都踏在了袁士霄的心尖儿上，只因此举是在太过惊世骇俗了。 一步，两步，三步，十步…… 就这么走出了百步之外，盎然地立在水面上，他也难得享受这样的感觉。 看着他悠然的样子，老头子心里是既高兴又生气，高兴只是从来没见过这么神奇的事情，生气吗，自然是输给了这个小子了。 没有让他多等，孙宝儿却是直接从空中飞了过来，期间没有接触水面。这一举动，再次震惊了他那根神经，显得不可思议。 “怎么样？老头子，服了吧？”就在他失神的时候，孙宝儿突然问道。 猛然惊醒，袁士霄像看怪物一般，围着他又转了几圈，说道：“你小子，有两下子，不错，不错。说吧，要我老头子做什么？” “呵呵。”傻傻一笑，孙宝儿说道：“我虽然轻功了得，但是手上功夫却是一般，前辈不妨传我一门拳法之类的吧。” “哦？”轻功都这么厉害了，手上功夫竟然不行，这可把他高兴坏了，这小子不正是上天赐给他的最佳弟子吗？ 现在他老了，一身功夫也想找个传人，陈家洛还不知在哪里玩泥巴呢，所以，见到这么出色的年轻人，他也是很是心动。 “既然如此，我就传你一门拳法吧。”他本是个怪人，对于什么师徒之礼就没那么看重了。 “多谢前辈。”孙宝儿半跪着说道。 见他有礼有节，袁士霄也大为满意，说道：“我的生平绝学就是百花错拳，原本以为此拳法就要失传了，不过遇到了你，那就另当别论，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晚辈孙宝儿。” “嗯，我就叫你宝儿吧，宝儿，你听着，这百花错拳乃是老头子容纳百家拳法而自创的拳法，其要旨在于似是而非，出其不意，百花错拳要想大成，必须得有百家拳法的底子，现在我就将大概的招式教给你吧。” 百花错拳，乃是袁士霄发誓做前人未做之事，打前人未打之拳。融通百家，别辟蹊径，创出此拳。百花错拳的要旨在于「似是而非，出其不意」，招式大悖于祖传正宗手法。 孙宝儿也暗暗牢记，以后看来要多学一些拳法，这样，百花错拳的威力才越来越大。 事实上他想得没错，百花错拳就是遇强则强，只要底子拳法够强，那融入进去之后的百花错拳就会更强。这是一门成长性的武学，永远不会有尽头。 就在他沉思的时候，袁士霄的声音又响起了：“这百花错拳的招式分别是桃花春雨，移花嫁木，花开遇佛，锦笔生花，漫天花语，雪花盖顶。一共六式，可错天下拳法。”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孙宝儿就在天山住了下来，每日里跟着老头子学武较艺，收获很大。对于基础武学，正是他一直以来都十分重视的地方，因为根基才是决定以后能够达到何种境界的决定性因素，正所谓，千里之塔，溃于蚁穴，又何尝不是这个道理。 他的混元功如今也有小成，可是易筋经却是才刚刚入门，内力的修炼可不比招式，这是取不了巧的，必须每日打坐，慢慢积累。像寒玉床那样修炼一年顶别人十年的好东西，可不是那么容易遇到的。 只不过，天山却是同样有着对于修炼易筋经最为重要的东西，那就是冰蚕。 这一天，孙宝儿练完了拳法，趁机问道：“老头子，你可知道天山哪里能够找到冰蚕吗？” 孙宝儿已经习惯叫他老头子了，他也不介意，听他说道这个，奇怪地问道：“你找这个东西干什么？” 他老实地说道：“我修炼的一门内功，必须以冰蚕作为辅助，才能稍有精进，不然，这修炼的速度也太慢了。” 袁士霄并没问他是什么功夫，低头想了一想，说道：“或许，在那昆仑山处也许会有。” 昆仑山？也是，好像天龙里的冰蚕就是在昆仑山找到的吧。目前老头子的拳法他也学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熟练和打底子了。 “老头子，既然这样，那我就去找冰蚕了，过段时间再来看你。”虽然有些伤感，但也不是不再相见了，所以孙宝儿也没有多说。 袁士霄也不适应这样的气氛，闻言没好气地说道：“去去去，你个臭小子，以后也别回来了。” 相处了几个月，两人确实有感情的。 下了天山，孙宝儿向东行去。昆仑山西起帕米尔高原东部，横贯新疆、西藏间，伸延至青海境内，这么大的地盘，想要寻找到冰蚕可是不易。 连续找了好几个月，他也没有得到冰蚕的消息，这一天，疲劳至极，准备找个水潭洗洗。也许是他运气好，转眼之间，面前出现一条小溪。 他骑马到了溪边，见溪水清澈见底，下了马背，俯身溪边，掬了一口水喝下。只觉一阵清凉，直透心肺。那水甘美之中还带有微微香气，想必出自一处绝佳的泉水。溪水中无数小块碎冰互相撞击，发出清脆声音，叮叮咚咚，宛如仙乐。他的马喝了几口水后，长嘶一声，跳跃了数下，也是说不出的欢喜。 此处空气也是极好，反正左右也不耽误这一时半会儿，所以他也准备去找找这水的源头。 逆水而上，渐行溪流渐大。沙漠中的河流大都上游水大，到下游时水流逐渐被沙漠吸干，终于消失。他在回疆也待了些时日，所以不以为奇，但见溪旁树木也渐渐多了。纵马急驰了一阵，溪水转弯绕过一块高地，忽然眼前一片银瀑，水声轰轰不绝，匹练有如自天而降，飞珠溅玉，顿成奇观。 在这荒凉的大漠之中突然见此美景，不觉身神俱爽，好奇心起，想看看瀑布之上更有甚么景色，牵马从西面绕道而上。转了几个弯，从一排参天青松中穿了出去，登时惊得呆了。 眼前一片大湖，湖的南端又是一条大瀑布，水花四溅，日光映照，现出一条彩虹，湖周花树参差，杂花红白相间，倒映在碧绿的湖水之中，奇丽莫名。远处是大片青草平原，无边无际的延伸出去，与天相接，草地上几百只白羊在奔跑吃草。草原西端一座高山参天而起，耸入云霄，从山腰起全是皑皑白雪，山腰以下却生满苍翠树木。 他一时口呆目瞪，心摇神驰。只听树上小鸟鸣啾，湖中冰块撞击，与瀑布声交织成一片乐音。呆望湖面，忽见湖水中微微起了一点漪涟，一只洁白如玉的手臂从湖中伸了上来，接着一个湿淋淋的头从水中钻出，一转头，看见了他，一声惊叫，又钻入水中。 这…难不成这还有什么妖精？因为就在那一刹那，孙宝儿已看清楚是个明艳绝伦的少女，他艺高人胆大，并不畏惧，反而有些猎奇的心思。 只见湖面一条水线向东伸去，忽喇一声，那少女的头在花树丛中钻了起来，青翠的树木空隙之间，露出皓如白雪的肌肤，漆黑的长发散在湖面，一双像天上星星那么亮的眼睛凝望过来。这时他哪里还当她是妖精，心想凡人必无如此之美，不是水神，便是天仙了，只听一个清脆的声音说道：“你是谁？到这里来干么？” 此女说的并不是汉语，而是回语。这些日子，他也认识了不少路人，对于回语也学到一些，只不过仓促之间，并没有听清楚她说的是什么、所以，茫然地没有回答。反而有些不好意思，想要回走。 忽然湖那边传来了娇柔清亮的歌声：“过路的大哥你回来，为甚么逃得快？口不开？人家洗澡你来偷看，我问你哟，这样的大胆该不该？” 这下子他算是听明白了，也用并不纯熟的回语说道：“在下路过此地，天热口渴，忽然遇到这条清凉的溪水，找到了这里。不料无意冲撞了姑娘，实是无心之过，还请原谅。” 只是不经意间，他却是抬起头仔细地盯着她，仿佛不愿意错过任何一丝表情。 那少女见他说得斯文，又是一笑，唱了起来：“过路的大哥哪里来？你过了多少沙漠多少山？你是大草原上牧牛羊？还是赶了驼马做买卖？” 对于这样一个女子，你根本生不起任何杂念，于是老老实实地说道：“我是一路寻找冰蚕而来，只不过这些日子却是一无所获，才到了此地。” 那少女见他不会唱歌，微微一笑，也就不唱了，问道：“你叫甚么名字？” “在下孙宝儿。” “你是汉人？”听到是个汉名，少女有些警惕，回汉之间多有不睦，所以连带着回人对汉人也有些防备。 听见少女语气中的防备，孙宝儿甜甜一笑，说道：“我无意冒犯，姑娘，并不是每个汉人都是不好的。对了，还未请教芳名？” 听到他的话，那少女倒是没有再继续了，说道：“汉人大哥，我叫喀丝丽。” “喀丝丽？”这不是书剑中的香香公主吗，只是可惜了她最后的结局。 “天色将晚，不如你去我的部落休息一下如何？”回人也十分好客，尤其是对远来的朋友。 孙宝儿找不到冰蚕的踪迹，想到，或许在她的部落中能得到消息也说不定，所以就答应了。 因为只有一匹马，所以只有两人共骑了，感受到怀中娇软的身躯，他一阵心猿意马，这小萝莉果然是个天上下凡的精灵，想到这里，他越发想改变她的结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