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人性

(读小说吧 www.duxs8.net) 死亡，哀嚎，祈求，构成了这里的独特乐章，这里是野兽的地狱，妖兽的坟墓，这里就是屠宰场。 “少东家，今天新来了一批利爪妖狐，不知道您能否吃得下？” 说话之人，赤裸着上身，浑身肌肉坚如磐石，一股凶煞之气缠而不散，煞气之浓厚，甚至达到十步以内可令小儿止哭的程度。 “李叔，我又不是没杀过妖兽。算起来，一级妖兽我也宰过不少。” 叶晓雨自从八岁以来就到屠宰场做事，从最开始的普通家禽，再到山野猛兽，直到现在的妖兽，斩杀的生灵可谓是无可计数。 “这些利爪妖狐和以前的那些妖兽可不太一样，它们可是一级妖兽中的佼佼者，攻击性极强。” 李叔反复叮嘱他要小心行事，不要误伤了自己。 “一级妖兽再怎么厉害也不过是相当于一脉武者，有何可惧？” 叶晓雨熟读各类杂学书籍，利爪妖狐不过是一级妖兽，再厉害，难道还能厉害到翻天不成？ “少东家有所不知，这利爪妖狐，就算是二脉武者，它们也是无所畏惧。妖狐速度极快，四只利爪又极为锋利，要不是因为它们身体过于脆弱，即便是在二级妖兽中，那也是最顶尖的存在。” 李叔脸部肌肉抖动，叶晓雨如此托大，是很容易出现问题的，于是再次好心出言提醒。要是叶晓雨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东家的怒火，他可承受不住。 “我明白了，多谢李叔叮嘱。” 叶晓雨见李叔如此小心翼翼，也是在心中形成了一个认识。看来，这利爪妖狐还真是一群狠角色。 “一共十二只，看来今天是有得忙了。” 走进屠宰室，叶晓雨眼前共十二个巨大兽笼，每个兽笼之中，各有一只长达丈余的利爪妖狐，若是算上妖狐尾部，妖狐的身长更是接近两丈。 这些利爪妖狐，都是圈养之物，个个都是无精打采，其攻击性已经是大不如野生同类。 叶晓雨取出腰间的短刀，这是解骨刀，别的屠夫都爱使用砍刀，唯有他喜用短刀。 他快速地打开其中一个兽笼，然后赶紧躲往一边。 “这妖狐，好快的速度，还好自己躲闪及时。” 叶晓雨后怕不已，他刚刚可是差点落得个开膛破肚的下场，这妖狐果然厉害。 “你的速度快，可我的速度也不慢。” 叶晓雨说罢，面色凝重，不退反进，急速逼近利爪妖狐。 “少东家，真是越来越厉害了，这还没冲开一条经脉，身手就已经是如此了得。” 李叔断然不放心叶晓雨的安危，于是躲藏窗后，算是暗中保护。 “步伐进退有秩，有种奇妙的美感融于其中，这种强大的战斗节奏感，真不敢让人相信，这还只是一个孩子而已。” “短刀的攻击方式，虽然到目前为止，只是重复使用，直刺和横割两种，但这正是最适合杀戮的两招。” “肌肉紧致，肢体柔韧，富有爆发力。” “不过是短短的四年时间而已，居然已经有如此大的进步，真是个可怕的孩子。” 叶晓雨再次躲避开利爪攻击，趁着妖狐旧力未去，新力未生之时，一跃而起，使出全身力气，刺向利爪妖狐的颈部。 “呲啦”，利爪妖狐颈部瞬间被锋利的短刀刺穿，一股血箭喷得叶晓雨满身都是。 叶晓雨不停的喘着粗气，目光看向剩下的利爪妖狐，本是稀松平常的直视，但在它们的眼里是那么的可怕，这个人类简直就是浴血修罗。 失去战意的利爪妖狐们不再是那么可怕，只是一群换了身皮毛的绵羊而已。 “你这是在恐吓我？” 叶晓雨面带微笑，注视着最后一只利爪妖狐，满身兽血的他，这微笑是那么的狰狞。 利爪妖狐终于是承受不住压力，俯下身来表示诚服，它把孩子藏于身后，希望以自己的屈服，来换取他与孩子的平安。 “嗷~”一只小狐狸从母狐身后一摇一晃地走了出来，雪白无暇，娇俏可爱，与其它利爪妖狐的灰色皮毛相比，差别无异于天壤之别。 “你这算是求我？” 叶晓雨话音刚若，利爪妖狐拔地而起，向着他迎面扑来，这是临死的反扑，这是为了后代，为了种族繁衍的冲刺。 “你在哭泣？” 叶晓雨躲开攻击，并割破利爪妖狐的喉咙，它奄奄一息，明显已经是活不成了。 “嗷~”小狐狸用那稚嫩的小脑袋拱着母亲腹部，它是在运送途中生产的，还没有断奶。 母利爪妖狐双目含泪，死死的盯着叶晓雨，用尽它最后的一丝力气，露出了它的腹部。 小狐狸躺在母亲的怀抱，幸福的含着母亲的乳，头，它的母亲终于闭上了双眼，死了。 “人吃兽，兽吃人，本就是天道循环，没什么可歌可泣可叹。” 叶晓雨想到这里，抱起小狐狸，兽血染红了它的他那洁白而娇小的身躯。 “嗷~”小狐狸拼命挣扎，它还没有吃饱，虽然它还不明白，温暖的母乳为何已经逐渐变的冰凉。 “李叔，可以找人把这些妖狐分解了。至于，”叶晓雨指了一下小狐狸的母亲，“那只母狐狸就埋了吧，怎么说现在它的孩子，现在已经是我的宠物。” 叶晓雨见过无数次祈求，唯有这次打动了他，这就是人性。 “你的祈求，我答应了。” 说罢，叶晓雨走出屠宰室，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衣物，并把小狐狸也洗干净，毛发烘干。 回到家中，夜幕已经悄悄降临。 叶晓雨躺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小狐狸就在他身边安静的躺着，懵懂无知。 “晓雨，出来吃饭了。” 楚玉瑶的声音从外传来。 “母亲大人，我马上就来。” 叶晓雨说罢，从床上坐起，抱起小狐狸飞速奔往餐桌。现在可不是装深沉的时候，要是去晚了，无良父亲肯定会把饭菜消灭得干干净净。 “晓雨，你有心事，可以跟我说说吗？是那只小狐狸的事吗？” 楚玉瑶不愧是做母亲的，一眼就看出她儿子藏有心事。 至于小狐狸，正在桌下吃奶，吃的不亦乐乎。 “母亲，杀生，对吗？” 楚玉瑶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道：“你觉得对吗？” “我不知道。” 叶晓雨摇头，他已经迷茫，自认为心性坚韧如磐石的他首次出现动摇。 “你现在吃的肉，以前都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你难道就不吃肉了吗？” “你吃的青菜，青菜会生长，说明也是有生命，难道你就不吃青菜了吗？” “杀与不杀，取决于你。” 十二岁的年纪，正是最容易误入歧途之时，由不得楚玉瑶不细心指点。 “只要不失本心，就算是杀尽天下人，又如何？” 叶辰逸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如“黄钟大吕”，敲醒了叶晓雨。 “我明白了。” 叶晓雨看了一眼桌下的小狐狸，一扫颓色，拿起碗筷，开始了狼吞虎咽。 他本就是心性坚韧之人，只不过是被母狐狸的祈求，搏命，再祈求的母爱所打动，一时迷惘而已。 “甲鱼汤是我的，臭父亲，不准跟我抢！” 叶晓雨双手如同一阵清风拂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过甲鱼汤。 “晓雨的速度越来越快，看来时机已经是成熟。” 叶辰逸想到这里，目光看向楚玉瑶，只见她微微点了点头。 抱着甲鱼汤胡吃海喝的叶晓雨，浑然不知，他的父母已经做过了简单的交流。 “嘿嘿，小狐狸你以后就要跟我睡了，给你起个什么名字好呢？” 以至深夜，叶晓雨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的黑幕，繁星点点拱明月，清风徐徐惹人心。 “不如就叫你心雪，如何？” “嗷~”心雪哪里听的懂人语，还以为又有什么好吃的东西。 “既然你也喜欢，那我决定，你就叫心雪了。” “嗷~” 翌日，天还没有大亮，灰蒙蒙的一片，远处传来公鸡打鸣之声。 “该去锻炼体魄了。” 叶晓雨穿好衣物，响动声把心雪给吵醒。 “嗷~”心雪不满的用毛茸茸的小爪子擦拭眼睛，睡眼惺忪，十分可爱。 “砰！”房门被突然踹开，吓得叶晓雨小心肝“扑通、扑通~”的跳。心雪一双小眼睛，也是被吓的瞪得老大。 “臭父亲，大清早的你这是在作死。” 怒气冲冲的叶晓雨，顿时火气消散，因为叶辰逸的表情很严肃，不似要与他打闹。 “坐。” 叶辰逸虽只说了一个字，但气氛顿时变得压抑起来，空气凝重，压得人呼吸都困难。 心雪赶紧用前面那毛茸茸的小爪子，遮住双眼，躲在床边的角落里，一副想看又不敢的样子。 “这个，有什么事吗？” 叶晓雨见叶辰逸如此严肃，坐在床上如坐针垫，他还是头一次见到如此严肃的父亲，毕竟在他心目中，父亲向来没个正行，与他的关系，也是亦父亦友。 “从今天开始，你不用再去和其他的孩子一起锻炼体魄，你现在的目标是冲开第一脉，成为真正的武者。” “成为武者？” 叶晓雨不解，叶辰逸的意思难道是说他经脉已经成型了吗？ “我又没有功法，拿什么来成为武者？” 他把手往前一递，其意思是再明显不过，先把功法拿来。 知道是个什么情况的他，再次熊了起来，早知道是为这事，他就不会那么紧张兮兮的了。 “为父此次前来就是来给你来送功法，功法名为《天罚》。” “你的体质与我一般无二，最是适合修习此功法。” 叶晓雨，每次想起父亲周身缠绕雷电，然后胖揍他的场景，总是气得牙痒痒。 他听完叶辰逸的话后，顿时兴奋起来，他终于能够成为一名真真正正的武者。 心雪见如此场景，也是站了起来，在床上打起滚来，既然没有危险了，那它干嘛还要害怕？ “父亲你能告诉我，你是什么境界的武者的吗？” 这是叶晓雨心中一直的疑惑，他总是觉得父亲很厉害，但是到底有多厉害，他却是毫不知情。 “我是什么境界的武者并不重要，时机成熟，你自会知晓。” 随后，叶辰逸扔出一本古籍，古籍非金非木，材质十分古怪。 “好好修炼，别弱了《天罚》的威名。” 说罢，叶辰逸扬长而去，似潇洒，似颓废。 “感觉好怪异，父亲，是个有故事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