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作一章,凑个字数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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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小说吧 www.duxs8.net) 这时只听得门外一声朗笑,一个清唳的声音传了进来:“几位兄长,小弟已命下人在此等候,请进去商议。”四女听得真切,齐声道:“主人!”互视一眼,各伸手施展术法。绿光闪处,殿内又是一番模样,玉壁朱梁,雕龙画凤,金案檀椅,尽显华丽豪奢之气。 四女法术施出,便即迎到门边,二人一列,同时行礼,娇声道:“恭迎主人法驾。” “罢了。”一人跨入殿内,摆手道:“你们四人仔细招呼客人。”回首笑道:“诸位兄长请入内上坐。” 门外几人进到殿中,只见有高有矮有胖有瘦,形容各异却均带着一脸阴冷之气,只有那矮胖之人满脸笑容,颇有些和蔼意味。众人进得殿中见了四女,立时目中精光暴露,一言不发,各自寻了张椅子坐下。倒是那矮胖子双目一亮笑道:“噬心老弟艳福不浅啊,身边属下竟都这般美貌。”他口中那“噬心老弟”自然便是四女所言的主人了,他一袭黑衣,身形颀长,面容英俊,只是眉目间总有一股黑气流转隐现,使他看上去颇有几分邪异。 听到矮胖子出言称赞,噬心哈哈一笑:“绝魂老哥过奖了,这几人蒲柳之姿,难入方家法眼。请,请安坐。”将胖子让到椅上,自己坐到主位。 那胖子绝魂方一坐下便道:“哪里过奖?我昔年也曾赴得北邙山鬼圣千年寿宴,有幸见到鬼圣后妃数人,论到相貌,也还比不上老弟你这几名侍女啊!”哈哈笑得几声,又道:“当然,这话咱们兄弟听过就算,若传到鬼圣陛下耳中,咱们可都担待不起。” 噬心正色道:“那是自然。”那几名冷面人也都点头称是。 说话间曼娘四女已在桌上摆好了酒菜,然后站在噬心身后,执壶待命。噬心笑道:“四位兄长能应邀前来,足见厚意,这第一杯酒,小弟先干为敬,以示谢意。”言毕举杯,一饮而尽。 绝魂笑道:“老弟果然豪爽,不怕鬼圣陛下晋你鬼王一职。” 噬心笑道:“惭愧惭愧,小弟年幼修浅,这鬼王之位,既是鬼圣陛下恩重,亦是四位兄长举荐。这份情义,小弟铭记于心。便请四位兄长满饮此杯,略尽小弟一番心意。” 绝魂四人共饮了,噬心待四女将他们酒杯斟满,又举杯道:“小弟新晋鬼王,日后须去北邙山面见鬼圣陛下谢恩。只不知鬼圣陛下有甚喜好及种种需避讳之处,恐怕进献之物不入他老人家法眼,这倒也罢了,但若不小心犯了忌讳,招惹他老人家生气,那岂不是我的罪过了?四位兄长担任鬼王之职百余年,多次觐见陛下,定知陛下好恶,还请指点小弟一二,小弟不胜感激。”又敬了四人一杯。 那四人闻言对视一眼,饮了杯中之酒,却不说话,唯有绝魂鬼王笑道:“噬心老弟,陛下身为世间亿万鬼灵之首,自是胸怀广大,宽宏仁厚,你便当真送错了贡物,或是不小心犯了些规矩,他老人家也不会过于计较,又何须担心呢?哈哈,哈哈!”笑得数声,伸箸夹菜,大吃大嚼。 噬心见众人不作声,这绝魂鬼王又在打哈哈,说什么“胸怀广大,宽宏仁厚”,当真是鬼话连篇,分明是在推搪,不由怒气生出。转念一想自己新任鬼王,无论手下势力还是自身本事,都远不如这四名鬼王,这时却是翻脸不得,只能日后徐图。但自己的问题还摆在那里,倘这四人不言不语,来日觐见鬼圣时,若因自己不明原由,惹得鬼圣不快,这鬼王之位是不消说了,便是连自己这条鬼命,说不得也将化为乌有。这却是头等大事,不由举着空杯,沉吟起来。 忽见那四人虽在饮酒吃菜,但四双眼睛八道目光死死盯在自己身边四女身上,心中了然。便道:“绝魂兄长所言甚是,小弟受教了。绣玉,替我敬绝魂大王一杯酒,以示谢意。”他见绝魂鬼王一双肉泡眼死盯着绣玉,便让绣玉去侍奉他,果然见绝魂笑得更欢了。 绣玉自知主人心意,柳腰轻摆,走到绝魂鬼王身边,端起他面前酒杯,斟满一杯,娇声道:“绝魂大王,奴家代我家主人敬您一杯酒,您……”话未说完绝魂鬼王已伸手过去,接过酒杯一口饮下,笑道:“美人儿,你叫绣玉?好名字啊!”绣玉媚声道:“谢大王夸奖,奴家再敬大王一杯,以表谢意。”伸手从绝魂手中拿过酒杯斟上。她拿杯时小指不经意间轻轻刮了绝魂鬼王手背一下,令得绝魂手为之一抖,绣玉宛若不觉,举杯道:“这杯酒奴家本该先干为敬的,只是奴家量浅,只能略饮一些儿,大王莫怪哦。”轻轻啜了一口,那白玉酒杯上已印上淡淡朱唇印痕,又递于绝魂手中。 绝魂鬼王接过酒杯,嗅得杯上除却酒香,还有一股异香盘绕,知道定是美人余香,不由心怀大畅,将杯就口,一饮而尽,轻轻咂巴着嘴,笑道:“美人赠我杯中酒,齿间犹有余香留,哈哈,哈哈!” 绣玉美目焕彩,喜道:“绝魂大王好诗!奴家最喜欢似大王这般出口成章的才子了!”说着半倚半靠,娇躯紧贴着绝魂鬼王。绝魂鬼王未料自己一句话引来美人投怀送抱,大乐之下亦觉得自己果然如美人所言实在是出口成章才华横溢的才子了,信口又诌出几句“诗”来。绣玉也不管那“诗”是不是狗屁不通,只情媚态横生,连呼好诗,便似要融在绝魂身上一般。绝魂一时大喜,得意忘形,两手紧搂这媚艳女子。 这边绝魂鬼王与绣玉挨挨擦擦,谈“诗”论“文”销魂快意,那边三人也未闲着:宛娘倚在身形高壮的枯青鬼王身边曼声细语,耳鬓厮磨;小意斜躺在瘦长个头的啸夜鬼王怀中,小手一上一下在他身上不停游走;曼娘坐在枯瘦如柴的冥灭鬼王腿上哺酒噙菜以口相就,一时间这殿堂之中一片旖旎**。 噬心鬼王端坐椅上,脸含笑意自斟自饮,心中盘算日后如何除去这四名鬼王以出今日之气。 好半晌绝魂鬼王过足手瘾,紧抱着绣玉,笑道:“噬心老弟如此豪爽大方,果然是我鬼界新秀,鬼圣陛下晋你鬼王之位,果然是再英明不过的了。”他和另三位鬼王任鬼王一职多年,各有家场,**美妾自也不少,原本是**乡中打惯了滚的。只是常言有道“妻不如妾,妾不如偷”,此时背着妻妾与这些美人亲热,且还当着美人的主人,这四名鬼王都觉得别有一种快活滋味。心怀大畅之下,绝魂鬼王便也不再拿捏。 噬心鬼王笑道:“绝魂兄长若是喜欢,只管收了去。能与兄长侍奉席枕,那是她的福气。哦,冥灭、枯青、啸夜三位兄长也是一样,只要不虑欢爱伤神,只情带走无妨。”言毕一阵怪笑,四名鬼王也都会意笑起来。 绝魂鬼王笑了一阵道:“老弟之意甚诚,只是君子不夺人所好,在此一亲美人芳泽已然够了,若再带了回家,莫说家中醋坛子打翻,我等日后也不好意思再见老弟,厚意心领了,哈哈,哈哈,就此作罢吧!”言毕将怀中美人放开,一拍她翘臀,笑道:“美人,还不回到你家大王身边?再陪我一会,你家大王可要大大心疼了。”绣玉迟疑一下,见自家主人面上虽笑,眼中却隐有恨意闪动,心中一惊,忙娇笑薄嗔着回到噬心身边。 噬心笑道:“绝魂兄长既出此言,足见是位难得的忠厚君子,只是日后莫要后悔哦。”他心下一凛:这绝魂鬼王看似急色,却最早从这温柔乡中醒转过来,居然还这般轻易将原本垂涎的美人还给自己,显见取舍之间果断非凡。似此等人,果然不愧做了那许多年鬼王,果非易与之辈! 那冥灭、枯青、啸夜三位鬼王听绝魂鬼王这般说话,均知其用意,也都笑着将怀中美人放开。只是正情热间,颇有不舍,又各自狠狠在美人娇躯上摸捏几把才算罢休。 噬心见四女回到身后,心中也是一松。这四女是他多年**出来的,盖因其为阴鬼,其妖娆媚艳之处远胜阳世间美人,当真是动人心魄。适才故做大方要将之送人,心中着实肉疼。四名鬼王将她们归还,这揪了半天的心才算是放了下来。至于四女被鬼王们大施禄山之爪肆意轻薄,那是毫不在意的,即便真个被按倒交合,他也浑不为意。毕竟这些年来,四女为他捕捉生人而与男子交欢吸取元精真阳之事已数不胜数,这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噬心老弟,你年纪轻轻便已身居鬼王之位,固是因为你精明能干,更因鬼圣陛下喜爱少年英雄,提携新秀之故。”绝魂鬼王轻嗅双手上的美人余香,缓缓道来:“我说鬼圣陛下宽宏仁厚,确是实情,并非随口乱拍他老人家马屁。他老人家本就不喜争斗,三十年前过了千岁寿辰之后更是平和亲切。他老人家地灵宫中八百宫女,三千铁卫,近十年来无一个因过致死。罪过最重的三名侍卫,是**了正宫娘娘身边侍女,娘娘气得要让那三人炼魂散魄,也给陛下拦住,最终只废去三人修为,赶出地灵宫而已。是以地灵宫中上下人等,及至北邙山一带无数鬼众,无不感念陛下仁厚,忠心耿耿。”他顿了一下笑道:“有时我们甚至怀疑,陛下是不是弃了鬼道,改修佛法了。呵呵,若非如此,怎地会如此宽恩?刚才我又怎敢背后议论陛下后妃?” 噬心闻言便如听天书一般,但见另三位鬼王一齐点头,知他所言定然非虚,奇道:“鬼圣陛下既是仁厚平和,不喜杀伐,却为何要晋我鬼王一位?几位兄长也都知道,小弟平日最喜猎杀生人,夺其元阳,炼其生魂,照兄长所言,鬼圣陛下……”说着脸现忧色。 绝魂呵呵笑道:“老弟想左了。论到杀生害命,地灵宫下属,八方鬼帝七十二鬼王,乃至那三千铁卫、数十万鬼众,有哪一个还干得少了?就是鬼圣陛下自己,千余年来,死在他老人家手下的人,不论凡人还是修行之人,少说也有十余万了吧。我说陛下仁厚,指的是他对咱们这些阴鬼之属,却不是概指生灵。倘有生人敢触犯地灵宫,必定死得惨不堪言。呵呵,老弟嗜血好杀,这些年来又杀了不少修行门人,闯下了噬心大名,陛下他老人家当然欢喜了。” 噬心这才放心,笑道:“原来如此,多谢兄长指教。只不知陛下他老人家喜欢些什么物事,小弟也好着手准备,以表我敬仰之心。” 绝魂鬼王与三位鬼王对视一眼,齐声笑起来。 噬心一怔,灵光闪动:“四位兄长这般发笑,莫非是……”他眼睛扫向身边四女。 绝魂鬼王拊掌大笑:“正是!老弟果然聪明!鬼圣陛下自千岁寿辰之后,杀性稍减,修为日深,不知怎地,对这女色欢娱之道兴致大增,日日无女不欢,啧啧,真是龙马精神。”说到这里压低声音,脸上露出几分诡笑:“据说他老人家现在夜御十女依然龙精虎猛,三宫娘娘那般精擅内媚之术也架不住他老人家征伐,只能让其余嫔妃宫女一同上阵分担。呵呵,这般功夫,真是让我等后辈小子艳羡之余惭愧不已。” 众人会意,都低低笑起来。 噬心笑得两声道:“他老人家既有如此喜好,咱们做臣属的自然要奉承了。只不知陛下他喜欢哪种美人呢?” 绝魂笑道:“他老人家眼界极高,寻常脂粉自是难入法眼。”小眼睛眯起扫视四女,“但老弟你身边这四位美人,姿容体态均是上上之选,任先其一即可。” 噬心欢颜道:“如此小弟就安心了。诸位兄长,请!”亲手为四鬼王斟满酒杯,一同饮了,大笑道:“多承四位兄长提点,本当重谢,只是今日仓促,无物以敬,甚是怠慢。好在尚有些新鲜吃食,四位兄长略用一些,聊作薄敬。”言毕伸手虚抓。 便见自屋梁上掉落三人,正是先前绣玉所带来的,摔到地上也不知疼痛,痴痴呆呆地。噬心鬼王用眼一扫,笑道:“这三人所中散魂术,无知无觉。你们四人中,也只绣玉将此术练到这地步,定是绣玉所拿的了。” 绣玉媚声道:“正是婢子所擒。” 噬心鬼王笑道:“还算你有心。只是现下四位大王在此,连我五人,这三个却怎么个分法?” 绣玉听他话语中微有责意,暗叫不妙,垂首道:“婢子做事不力,主人原谅则个。” 噬心鬼王哼一声,转看曼娘几人看去:“罢了,你们三人呢?” 小意抿嘴一笑:“婢子知道主人喜爱新鲜心肝,故而备了这几份。”纤手一扬,一串心肝盛在青花瓷盘中出现在桌上,看样子少说也有七八副。绣玉见状,才知她先前是藏了私的,不由暗自咬牙。噬心鬼王满意道:“这才像样。”言毕又看曼娘。曼娘不慌不忙,双手伸出,捧了一只青瓷海碗,里面盛了满满一碗半稠不稀的灰白糊状物事。噬心鬼王皱眉道:“这是何物?”曼娘微笑道:“我知主人喜食心肝,但吃得多了未免也乏味。这碗脑浆脑髓,新鲜取出,又经婢子着意烹制,料来味道不差,主人权做换换口味吧。”说着取出一只调羹轻轻搅动,一股隐含腥气的异香散了开来。 五名鬼王闻到香气,同赞一声:“好香!”绝魂鬼王笑道:“这些年也吃得人脑无数,却不曾闻过这般鲜香。噬心老弟,你不仅仅艳福不浅,这口福也享得不少啊!” 噬心鬼王心中得意,展颜道:“兄长夸奖了。曼儿,还不谢绝魂大王金口一赞?”曼娘盈盈一礼:“多谢大王盛誉。”将那碗人脑浆髓放在桌上。 噬心鬼王又看向宛娘:“宛丫头可有什么好东西带了来?”宛娘闻言心中一抖,低声道:“婢子来得匆忙,不曾猎获,还请主人责罚。”噬心鬼王拧眉道:“没有?”宛娘娇躯微颤道:“是,婢子无能,请主人责罚。”噬心鬼王哼了一声,双眉紧皱,直欲竖起。 绝魂鬼王笑道:“老弟莫气,料这丫头也不是存心的,这些东西已够咱们爱用,也不缺她那份孝敬,何必气成这般?且安坐享用不妨。” 噬心鬼王冷笑道:“兄长有所不知,我非为此生气。”绝魂鬼王一怔,只听噬心鬼王又道:“宛丫头,你真个不曾猎获?”宛如娘颤声道:“主人,婢子确实未曾……”话犹未了,“啪”的一声,脸上已多出一个巴掌印,高高肿起,口角沁血。 一记耳光后,噬心鬼王哼到:“你既无猎物,这是什么?”将手一招,一人从神像前后飞出,摔落地上。众人看时,是一个青年书生,长相俊秀,双目紧闭,睡得正酣,连这一摔也没能将他弄醒。 宛娘心中一寒:“这下糟了,他被主人发现,必然无幸……”心中大乱,惶急无已。 噬心鬼王森然道:“这人身上阴气是你放出的吧?哼,你以为用阴气掩盖他生人气息、不让我发现生人气息就没事了?别忘了,他终究是活人,须得呼吸换气。这殿内四个呼吸声,眼前却只有三个活人。哼哼,本以为这人是你捉来献上的,不料你说自己并无猎获!如此欺瞒于我,却是为了什么?说!” 宛娘闻言颤栗无已,枉自平日千伶百俐,这时噬心声色俱厉,积威之下遍体生寒,仿佛连心思都冻住了,无言以对。噬心见她垂首不答,、脸色更加冷了,缓缓道:“你既欺瞒于我,想必已有了背我之心。如此我还留你何用?”抬起右手,一股黑气自手心生出。 曼娘小意见状面色大变,一同跪下:“主人息怒。”绣玉迟疑一下也跪下求告。曼娘急切道:“主人暂息雷霆之怒,且听婢子一言。宛儿往日待奉主人殷勤,一向对主人忠心耿耿,今日想是一时昏了头,看上这小白脸了,定非存心背叛主人。请主人念在往昔情份上,宽恕她这一回。”小意随后应道:“是啊,主人,请饶过宛儿这次吧。” 噬心见三女求情,微一沉吟,道:“宛丫头,既是她们为你求情,我也不是不念旧情之人,便放过你这一回也无不可。”曼娘小意喜道:“多谢主人开恩。”小意一拉宛娘裙摆:“宛儿还不谢过主人?” 宛娘久在噬心鬼王身边,素知他心狠手辣,杀生害命谈笑间事,既对自己起了疑心,本已抱了必死之念,不料却听他说出这句话来,几乎不敢相信,这被小意一拉才明白过来,忙要下跪谢恩,又听噬心鬼王道:“若你真的只是一时糊涂,未起二心,便将此人杀了吧。”一指地上书生,“这就动手吧。” 宛娘心头一颤,低声道:“杀了他?”噬心不耐道:“还不快些动手?再不动手,便是决心叛我!”言语之中已是杀机重重。 宛娘无奈,缓缓走向书生,心中一片混乱。书生与她虽只相处半夜,但那爽朗明净的笑容和澄宁悠静的双合唱团,还有温热有力的臂膀胸怀,乃至他的言行举止都已不知不觉地深深铭刻在她心中。当她躲在他怀中哭泣时,只觉得这男子的怀抱便如当年父亲兄长一般温暖,多年杀戮造就的一颗冰冷的心在那一刻冰消雪融,甚至已如当年那羞涩的小儿女一样,腼腆中带些欢欣,又有些酸涩与甜蜜,她已多少年未曾有过这种心境了?可是现在,却要亲手夺去这男子的生命……宛娘只觉心痛欲碎,那双取过无数条性命的手也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 终于,她走到书生身边,低头看去,书生犹在睡梦之中,嘴角还挂着几分淡淡笑意,那笑容……同他怀抱自己时的微笑一模一样!她的心又一抖。 手扬起,一点绿色火苗在纤指上跳跃,却殊无半点暖意——那是噬心鬼王传她的销魂鬼焰,可炼人魂魄。她只需轻轻一甩,那朵绿色的火花便会落在书生身上,将他三魂七魄化作乌有。但她自己在心中问:你能下得去手吗? 能吗? 深深凝眸,那淡淡笑意平静祥和。想必他正沉浸于美梦之中,丝毫不知此刻即将身遭大难,更不知,有个女子正在为了他苦苦地挣扎…… 宛娘凝视书生,一点绿火闪烁指尖却久久不落。一旁噬心鬼王看在眼中,冷哼一声,声音不大,却震得宛娘全身一个激灵,纤手一抖——那一点绿火便从指尖抖下,向书生身上掉落。 ——终于,还是要取走他性合了!宛娘眼中不知何时已是泪光闪动。 那点小小的绿花,不疾不徐向下坠落,看那轨迹,尽头应正是书生脸庞。只刹那间,书生那白净的脸上已被那火花映出一片淡绿色来。 “不——” 悲凄的叫声划破静夜,惊起山间无数飞鸟。 谁也没有想到,这温婉柔美的女子,竟会叫得如此凄怆! 只见宛娘陡然伸手,挡在书生脸上。那一点销魂鬼焰便落入她掌心,倏而一闪,钻了进去。 小意尖叫一声:“宛儿你干什么?灵焰入体,会烧死你的!还不快点把它逼出来?”迈步上前,要去助宛娘逼出鬼焰。 一个黑色人影挡在小意面前:“回去。”正是噬心鬼王。小意急道:“主人,宛儿她……”噬心的声音冷如寒冰:“站到一边去。”小意呆了呆,不敢有违,只得站回桌边,满目焦急看着宛娘。 销魂鬼焰入手,宛娘已疼得脸色煞白,全身颤抖,却是一言不发,紧咬下唇,转身面对噬心鬼王,将书生护在身后。 噬心鬼王森然道:“你宁肯身受灵焰炼体之苦,也要护住这人。真是决意要叛我了?” 宛娘凄然一笑:“自我被你掠来,以邪法逼迫,这许多年来,造下多少杀孽,也数不清了。这种日子,我早已厌倦了,你又何必再问?” “你别忘了,灵焰炼体,一时三刻间也还死不了。叛我之人,将受多少酷刑,你也还记得吧?”噬心鬼王目中凶焰闪动。 “我本已身死,原就不该再存于世上。再死一回又有何妨?左不过烟消云散而已。纵有万千刑罚,我又有何惧之?”宛娘娇躯颤抖更剧,脸上笑意却丝毫不减,“只可惜,这位……公子,因我之故,枉死于此了。”说着身子猛地一震,白玉般的脸上浮现出一片绿气,衣袂绦带无风自动。 曼娘小意绣玉同声惊叫,噬心鬼王脸色一动:“你间强聚全身法力鬼气,意欲破魂爆体吗?哼,你便是自爆十次,又岂能伤得我半分?” 宛娘凄笑道:“破魂爆体,灰飞烟灭,也难赎我罪过万一。只是这位公子却因我而亡……但纵如此,也好过让他魂魄落入佻手中,爱那无尽苦难……”柔弱的话语中满是坚定毅然。 噬心鬼王冷笑道:“好,好,宛丫头,本王真是小看你了。只是你小心,莫让他留下一魂半魄,不然……” “不然怎么样啊?”平淡清朗的声音自宛娘背后响起,打断了噬心鬼王的话。 一言入耳,宛娘全身剧震,不敢相信地转过头去,映入眼帘的,正是书生那张轩朗俊逸挂着淡淡笑意的脸。那双眸子澄宁依旧,又多出几分怜惜感怀之意。宛娘一喜:“你……”那书生截口道:“傻丫头,何必呢?”声音仍然平——却带着些许怜意与歉意。 短短六个字,让宛娘心中涟漪起伏,一时思绪如潮,浑然忘却此时自己正处于生死一线之际,更将噬心鬼王等人抛诸脑后,眼中只有书生一人。她痴痴看着书生,轻声道:“你……醒了?”伸手抚向书生脸庞,方到半途,身子一歪,软软倒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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