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家

(读小说吧 www.duxs8.net) 赖建国把摩托车从后院棚子里推到门口后，对儿子说道：“坐上来吧，书包要不要绑在后面？” “不用了，又不重，回家吧，爸。”赖昌星等爸爸在前面坐好了，才上车。 “好，先去市场上买一点肉，蔬菜家里有。嗯，你要吃鱼吗？要不买条草鱼？”儿子一般都是一个月才能回家一次，赖建国每次等儿子回来都会去市场上买点好吃的。 “不用买了吧，爷爷不是说家里有熏小鱼小虾嘛，那个更好吃！还是直接回去吧。”赖昌星知道爸爸是个不会像城里人一样把父爱表现在外的人，但是他现在能深刻体会到父母对他的爱是从来不低的。 “呵呵，那个哪能吃两天，还是去市场买点肉，买点排骨，排骨可以煲汤，你爷爷奶奶也能喝点。顺便再买点水果。”赖父没有被儿子劝说，发动摩托车往旁边的赶集市场上驶去。 看父亲没有动摇的意思，赖昌星也不在多说，而且爸爸和爷爷奶奶平时在家也不舍得经常到市场买肉菜吃，他想着，正好一家人一起吃点好的。 买完菜后，父亲赖建国就骑车带着儿子赖昌星往家里赶。此时正好是上午十点左右，太阳光已经开始热辣起来，迎面吹来的风都是热的。赖昌星看着汗一直没干的父亲，薄薄的衬衫被风吹得紧紧贴在身上，后背显得有点隆起。闻着父亲身上传来的汗味，看着父亲有点驼背的样子，赖昌星觉得自己应该为这个家分担一点什么。他知道父亲母亲为了这个家，为了他们的儿子，拼命干了一二十年苦力活，而且还会一直干下去，直到干不动的那一天。为了不让父母那么受苦受累，为了让家人过得好一点，他理应承担起责任来。 从镇上到赖昌星他家大概有七八里的路，开摩托车也就十五分钟左右。下了穿过小镇的国道之后，就进入了龙家村的范围。赖家就坐落在龙家村最里面的河边上，龙家村村民以龙姓为主。据他爷爷回忆，赖氏家族是抗战时期被小日本鬼子逼得举家迁入这里的，到现在，村里的赖姓人家也有七八户了，五十多人了。 这时村里还没有修水泥路，还好这段时间没下过雨，这段黄土路也还算平整。看着村里熟悉的土路，大片的绿油油的水稻田，路边的樟树，赖昌星倍感亲切。 经过村小学的时候，赖昌星透过校门看着这个小院中的两层小楼，想起来在这里度过的快乐童年。现在这座小学还充满生机，即使放假了学校里也有不少小孩在里面玩闹。村里面没有多少地方供孩子们玩耍，学校就是最好的去处之一。他想起了没过几年村里小学就取消了，后来村里的小孩都是到镇小学读书，学校的地也卖给了一个木板厂的老板，再也没有小孩到这里来玩了。 赖昌星的家在山脚下，家门口是一条河，家里地势较高，站在二楼上能大体看到龙家村的全貌。 没过几分钟，就到了小河边，对面就是他那心中挂念的家了！因为现在河里缩水，水深不过膝，赖昌星就提前下了摩托车，准备从河里打直回家。父亲赖建国得骑着摩托车往前面再走百来米，那里有一座小桥。 穿过小河的时候，赖昌星发现清澈见底的河水里面有不少小鱼小虾，一发现水面的动静就纷纷钻到丝草或者瓦片、石头下面去了。赖昌星不由感慨，以后这条河里基本上就见不到鱼虾了，尽是一些生活垃圾。 等赖昌星上岸的时候，就看见爷爷奶奶听到摩托车的动静已经出来了，站在家门口翘首盼望着孙子的到来。 “爷爷，奶奶，我回来了！” “小星回来了！回来就好！”爷爷奶奶看见孙子真回来了，高兴不已，两老按耐不住向着孙子走来。 “嗯！爷爷奶奶身体都好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赖昌星看到身体健朗的两位老人家，感觉这一刻是那么的幸福！ “好！都好着呢！爷爷熏了你最喜欢吃的小鱼干，还有爷爷种的长豆角也可以吃一点了，中午都做给你吃！”爷爷总是担心乖孙在学校吃的不好，想着给孙子做点好吃的。奶奶则在一旁看着爷孙俩，只是微笑，时不时附和一声。 这时爸爸也到家了，和两老打个招呼，便去停好车子。赖昌星放好书包，一家人坐在大厅里闲聊。奶奶接过爸爸手里的肉菜和水果，准备去洗一点水果大家吃，又问赖昌星：“小星，饿了没？奶奶这就去做饭给你吃吧？” “不饿呢，晚点再吃吧，奶奶，大家一起坐一会吧！水果我去洗，奶奶来这儿坐着！”赖昌星起身接过奶奶手里的东西，拉着奶奶坐下。 一家人坐在一起吃着水果，吹吹风，聊聊孙子赖昌星的学习，唠唠家里杂七杂八的事。期间父亲赖建国问起儿子有没有给妈妈打电话，给妈妈报个平安。赖昌星回道昨天晚上打了，等会再打一个吧。 赖昌星的妈妈名叫谢湘，现在和小姑一起在南方一家超市打工。前几年爸妈两人一起在南方一家煤矿厂里面干活，去年上半年那个厂子里出了事故，一家人都觉得在矿场上干活太危险，正好镇里米粉厂找到了村里招人，爸爸赖建国就去了镇上干活。妈妈则和小姑一起去了那边的一家超市打工，估计得今年过年才能回来一家团聚。 聊了一会儿，因为早上干活出了一身汗，爸爸赖建国去洗澡了。爷爷拉着赖昌星去他房间里看看他昨天才熏好的小鱼干，奶奶则准备去淘米了，她还是担心孙子饿了，十一点半蒸好饭，十二点多炒完菜就可以吃了。 没过多久，香喷喷的饭菜就端上了桌。吃着爷爷种出来的豆角，从河里网来的鱼虾，再加上奶奶的精心烹饪，赖昌星感觉是那么的可口，一辈子都吃不厌。 一家四口围着桌子边吃边聊，充满了欢声笑语，没有那饭不语的规矩。 趁着这个机会，赖昌星便聊起了爸爸在米粉厂打工的事。 “爸，你们米粉厂的生意应该还不错吧？我们学校旁边那些早餐店和快餐店的米粉类的卖得可好了，好多学生都喜欢吃。” “还行吧，现在镇上的人吃早餐都喜欢吃点米粉，那些餐馆里面买的更多，下面各村里村民也开始习惯早餐吃米粉了，早上吃饭的少了。”赖建国回道。 “嗯，就是镇上厂子里出来的米粉没有县里那边的米粉好吃，种类也只有圆粉和扁粉两种。”赖昌星接着说道：“还不如隔壁镇上万家湾那里的湿粉好吃呢，以前去干妈家的时候，我最喜欢吃她们家早餐煮的湿粉了，炒着也好吃。”干妈是赖昌星出生时就认的，和他妈妈谢湘是发小，亲如姐妹，所以一出生就让赖昌星认了干妈，干妈一家对赖昌星都很好。 “这边老板和老板娘现在心思不在这些事上，他们也就是不想离开老家，加上这活计干了五六年了，生意还不错，也就一直维持着。”赖建国想了想，又接着道：“这个小厂的机器还是以前的东西，只能生产这两种米粉，而且大家也都吃习惯了，米粉也就那个味道。” “爸，你这想法过时了。现在是镇上只有这么一家米粉厂，大家看到米粉生意不错，以后肯定有人也会开米粉厂的，到时候就要看谁家的米粉更好吃，种类更多了。”赖昌星笑着反驳道。 爷爷见父子两人聊得兴起，也插了一句，“乖孙说的不错，那个湿粉以前孙子也买回来家里吃过，确实比你们厂里的好吃。”奶奶也笑着同意了。 “呵呵，看你们说的，厂里的事又不归我管。”赖建国憨厚地笑了笑，说道。 “爸，我觉得你其实可以把这个米粉厂盘下来，反正张老板和老板娘估计也不会留在镇上干多久了，他们家儿子儿媳都在市里定居，现在不过去，以后有了孙子孙女也得过去。不如你把这个厂子接手过来，张老板人也挺好，估计要不了多少钱。”赖昌星见话题终于引到了自己想说的方向，再加一把劲，说道：“而且只要把米粉做得好了，随着以后大家的手头更宽裕了，这家厂子的生意也会越来越好的，不怕会亏本的。” “嗯，以现在厂里的那台机器，只要不像张老板那样用一两年的陈米，换做新出的晚稻米，做出的米粉肯定更有嚼劲，味道也会好很多。”赖建国从去年下半年在米粉厂干到现在，对这里面的门道比较清楚。 “对啊，爸，这样咱们家盘下厂子之后，虽然用了新米成本会稍高一点，但是米粉味道好了，大家会更喜欢，生意肯定会更好，估计用不了一年就能回本。”赖昌星有点兴奋的分析道，“而且等利润上来之后，就可以引进一台新机器，可以生产湿粉、卷粉那些的，以后生意肯定会更好，等口碑起来了，也不怕别人竞争！” “儿子你说的也对，其实张老板前几天就正好和我提过这事，说是他儿子儿媳叫他们两老去市里一起住，他们也有点犹豫，是不是把厂子盘出去。”赖建国被儿子说得有点心动，但还是有点犹豫，又道：“而且你妈妈又在外面，我一个人盘下这个厂子，就算再请一个人帮忙，也只能干了后面的活，大厅没有人帮忙卖东西，请人多了也不太划算。” 赖昌星没想到张老板这么早就开始打算把米粉厂转手了，看爸爸已经心动了，赶紧说道：“可以叫妈妈回来帮忙嘛，在家做事也没有外面那么累，妈妈又有风湿，在超市干活太累了，不如回家自己干。” 这时大家已经吃完了饭，奶奶准备收拾碗筷，看着孙子想要起身帮忙收拾，轻声阻止了，让他们几个爷们继续聊着。爷爷听着孙子给他爸提的这建议，感觉老怀大慰，笑道：“小星真的是长大了，知道为家里着想了！建国，我看小星说得这事有搞头，你老实了一二十年，现在有这翻身的机会，要把握住！” 赖建国看自己老父亲也这么说了，答应了和老婆商量一下，再好好考虑。赖昌星见此，也就放心了，准备睡个午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