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山神

(读小说吧 www.duxs8.net) 这肆意的笑声就连已经跑远的王辉祖也听得到，哪怕传来之时已经很模糊，但经常被人取笑的王辉祖还是能敏感的停出其中意味。 不过如今这些东西也仅仅只是让他略微注意一下罢了，眼下最要紧的事情还是跟着前面飞奔的大汉，看看能不能解决自己处境问题。 在大汉焦急的赶路下,很快便到了目的地,一处用土墙围成的院子前. 院子大门早已敞开,能清楚的看到院子里面的情形,一栋由土木搭建而成的房屋耸立在院子中央,屋门前随意的散落着被打碎的东西,锅碗瓢盆扔得到处都是,就连那几棵已经长到手臂粗的树木也被砍得东倒西歪,像是被山贼洗劫过一般.. 不过令人奇怪的是,妇人不是说请了不少左邻右舍的人来帮忙照看吗?可这空荡荡的院子内哪有半点人影的样子?就连那中间的主屋内,也听不到任何动静,整个院子内出奇的寂静. 常年打猎的大汉对环境气氛异常敏感,自然也看出眼下情形有些异常,但他只是略微停顿了下,就直接朝屋子里跑去. 王辉祖自然也不可能有任何停留，心情反倒比大汉更急迫的冲进屋内，看看到底是什么邪，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样？ 一进门，映入眼帘的就是一间内比外面更乱的屋子，桌椅板凳在屋内东倒西歪，原本墙上挂的，地上摆的全都被打乱，整个屋子内没有一样整齐的地方，同时也没有一个人影，一丝声音，王辉祖略微看了眼后，就直径朝里屋走去，而在这时，那大汉也跑了进来，看了一眼后，同样也是朝里屋而去。 “咦！”刚一步入里屋，王辉祖有些惊讶的看着坐在床边，一名身穿灰色长袍的中年人，没想到这么安静的地方居然还有人在这里,不由得升起几分好奇之心. 那灰袍中年人似乎也有所察觉,回头朝王辉祖这边一看,正好与王辉祖望向他的目光相对,也让王辉祖立即看清了他的面容,一张枯瘦的老脸生着一对精光闪闪的眼睛,仿佛能看穿世间一切,而这双眼睛现在正看着自己,这使得刚刚的惊讶之色在脸上还未完全散去的王辉祖不由得心都快蹦出来了,以为对方是看到了自己,激动又有些害怕的情绪瞬间在他脸上闪现,脑海里也在飞速的转动着自己该如何应对. 可就在此时,大汉的身影从王辉祖身上一穿而过,眨眼就出现在王辉祖眼前,并语气急迫的问道. "王大伯!我儿怎么样了?" 坐在床边的灰袍人闻言神色一暗，没有说话，而是默默的从床边站起身来，将他身后床上情景露了出来。 恰在这个时候，虚惊一场的王辉祖急忙绕过前面的大汉，正好一眼看到床上的情景。 只见一位十来岁的少年正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像是睡着了，但往上一看，却不禁让人有几分悚然，只见那原本清秀的脸庞上此刻全是狰狞扭曲之色，一双乌黑的大眼睛死死的立在那里，感觉都快蹦出来一样，也不知遭受了什么，竟如此恐怖的表情。尤其是那一双眼睛，不知怎么了，王辉祖竟感觉和刚才那头巨兽的眼睛有几分相似，不过两者间无论体积还是什么,都风马牛不相及，怎么想都感觉有些牵强。 就在王辉祖疑虑丛生之时，那大汉也看到了这幕，一阵撕心裂肺的吼叫瞬间乍起，双手抱着少年的尸体痛苦流涕，前不久还是堂堂雄伟男儿的他，此刻就像妇人一样眼泪沱沱，不过没有任何一个人能说什么，被称作为王大伯的灰衣人默默站在一旁，那些后跟过来的壮汉与青年们也都脸色凝重的站在房内，就连所有人都看不到的王辉祖都有些受感染，面无表情的立在那里。至于那妇人，早在看到这幕是，就已经昏倒过去。 许久，那大汉停止了痛哭，双手将怀里的孩子平稳的放在床上，并像平时睡觉一样，给他盖上被子，生怕他凉着,却浑然未在意这可是正值炎炎夏日。 屋内那些才追赶过来的众人默默的看着这一切，就连那些好事的青年也是如此。 待做完这一切后，大汉脸色如常的转过身来，除了一双血红的眼睛还残留着伤心痛哭后的痕迹外,再也看不出任何异样,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身扛巨兽的汉子,但就在大家以为他已经从悲伤走出来时,却怎么也想到大汉扑通一声就跪倒在那王大伯面前，咬牙切齿的问道。 “王大伯,您是村里少有的智者,请您告诉我，我儿到底怎么了？” 话虽不长，但那股子怨气却有如实质一般让人心寒,使得被问之人很难推托. 不过也许大家都是相熟之人,知道大汉不会伤害到自己,所以尽管他此刻煞气腾腾,让人心底发凉,但比起大汉提出的问题,屋内的众人显然更在意后者,毕竟这事实在太诡异了，要是不弄清楚其中缘由,以后谁敢难安心的生活? 所以大家都不约而同的看向那位王大伯,眼神中既有好奇也有许多担忧,甚至还有几丝兴奋之色,唯独没有人露出怀疑的神色. 就连王辉祖也好奇的看向那王大伯，不过他更多的是好奇此人就一定知道缘由？ 在众人的迫切环视之下，王大伯先是不慌不忙的将跪在他面前的大汉扶起，然后只见他眉头一皱,似乎有些话不知道如何开口,但又不得不说出来. “这种撞鬼之事并不是第一次发生！”这话一说完,王大伯像是轻松了不少,神色间又恢复了先前的模样.但其他人可坐不住了. 此话一出，不等王大伯继续说下去，屋内所有人，不管是壮汉还是青年脸色齐齐一变，显然都不知道以前还有这种事发生，先前还以为这只是突发事件，只要弄清楚缘由以后尽量避免就行了，哪知道听他这么一讲，竟然还是多年隐疾！这样一来所有人都有些坐立不安了。 其中就有一位青年忍不住开口问道，正是先前取笑王狗蛋的那位青年。 “王大伯您可别乱说，撞鬼这么大的事我以前怎么没听说过？” 这位青年的疑问显然也代表了不少人的想法，都纷纷点头表示没听过,嘴里也开始左右打听,想从别人那里知道点什么.但也有一部份人没有站出来质疑,安安静静的定在那里.似乎对王大伯的话没有任何怀疑，不过细看之下就会发现这些人一个个脸色凝重,眼神中各种复杂的神色飞快的变动,其中就有那王狗蛋。 至于一旁的王辉祖却没有任何变化，脸色如常的继续听着。 对于青年的当面质疑，王大伯枯瘦的老脸没有任何情绪波澜，语气不急不慢的说道。 “我这一家世世代代是村里的医师，同时也掌管村里的历史典籍，在村里的大事录上记载着，每隔上百年左右，总有那么几个人因中邪而亡的，情形也都和今天的差不多，这种规律从有记载以来，一直持续了无数年。先祖们为了寻找其中缘由想尽了一切办法，却依旧找不出原因，不过在这探寻的过程中，却意外发现了另一种现象，那就是这种撞鬼的事，不仅针对人，同时也针对野兽，甚至可以说一直都在针对着野兽。” 说到这里，王大伯不知怎么，竟然停顿了一下，似乎是有些犹豫该不该说出后面的话。 王大伯这么一停，听得正入神的众人不禁都有些面露焦急之色，但这回却没有人开口说什么，就连那一直表现得最积极的青年也没有开口，可同时也有一些人脸色不太正常，似是想到什么。 原本神色如常的王辉祖此刻也终于恍然过来。 “难怪那少年和巨兽看起来有些相似，竟都是撞鬼而死，只是这鬼究竟是何等东西？不仅能杀人于无形，同时也能存在最无数年，莫非真的是传说中的妖魔鬼怪?如果自己找到那鬼的源头，是否能对现在这样子有帮助？” 想到这里王辉祖双眼猛然一亮，一对耳朵迅速的高高竖起，生怕接下来会听错什么。 “在山里，每隔那么几年，大家都会发现一两只野兽的尸首，按理说这并不是什么稀奇事，广阔的林海中危险重重，能致人或野兽无形而死的东西比比皆是，但我们没有注意到的是，这些野兽的死相都极为相似，都是一副眼睛爆起，脸上表情狰狞，没有无任何中毒的迹象，更有意思的是，每次发现的都是生前极为凶猛的野兽，若是任何一只来到我们村子，都会带来不可想象的灾难。” 话说到这里，不管是先前是什么心态的众人，无一不脸色狂变，惴惴不安的神色挤满了屋子，就连王辉祖脸上的神色也陡然一变，不过却不是担忧或不安的神色，而是满脸的惊讶，同时心里疑虑的说道。 “好像我那个村子也偶尔会发现类似的事情，只是由于没有死人，所以大家都以为这是在走大运呢。可听这人一讲，那岂不是我那村子也被这种怪事缠绕？” 想到这里，王辉祖不禁有些泄气，搞了半天的撞鬼之事居然就在自己身边，而且这么多年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是光靠这东西解开现在的谜团，似乎也不太靠谱。 可就在此时，那王大伯一改先前平淡无奇的语气，声音有些凝重的说道。 “先祖们发现这一奇怪显现后,就立即注意起来,以后只要每次遇到这种神秘死亡的野兽都会在周围严密探查一番,并在详细记录下来,如此不厌其烦的坚持了十年后,再将这些记叙的东西一整理后得出一个极为耐人寻味的事情,方圆数十里内,只要危险到达一定程度的野兽,都会遭到这种神秘力量的攻击,然后离奇的死去,如此年复一年长期下来,以至于那些凶狠的野兽都不敢靠近这里,而那些温顺的兽类却爱聚集在这周围,无形当中为我们提供了丰富的食物,这就使得我们村落虽然偏居一方,但始终能生生不息的繁衍下去." "发现了这些奥妙后,先祖们认为这是山神在显灵,他时刻在护佑着我们村庄,为了表达敬意,村里专门建起祠堂,并且每逢佳节便隆重拜祭一番.至于那些堆积如山的疑问,也不敢再探查下去,怕冒犯神灵,但随着年代的久远,再加上无人特意的去传承此事,原本只供奉山神的祠堂慢慢变成一种荣誉之地,不仅只供奉山神,也渐渐开始供奉那些为村里立下大功的人们,到了今天,祠堂已经成了村里人都梦寐以求的归宿之地." 说到这时,王大伯轻轻的拍了下那大汉的肩膀,,嘴里却不停歇的继续说道. "所以此次事情是山神他老人家在显灵,他庇护我们这么多年,如今算是向我们索要贡品,所以......" 不等他继续说下去,那大汉猛然甩开王大伯搭在他肩膀上的手,一脸愤怒吼道. "我不信!如果真有什么狗屁的山神存在,大可以现出原形来直接找我们所要,该给什么我绝对不会皱下眉头,但现在这算什么?"满脸怒容的大汉双目死死的盯着王大伯,并用手狠狠的指了指那毫无生息的孩子,只见那王大伯眉头微皱,嘴里不发一言的任由大汉继续说下去. "既然是神,无所不能的神,为什么还需要偷偷摸摸的索取一条小孩的命?这和妖魔鬼怪有什么区别?" 大汉愤怒的咆哮如滔天的洪水在屋内翻滚,就连房梁上的瓦片都有些瑟瑟发抖. 那些原本被王大伯讲述的先祖秘闻所惊讶的人们,突然又遭遇这等歇斯底里的咆哮冲击,脸色齐齐一变,年纪老成眉头深皱,脸色很是不愉,但那些年龄较小如王狗蛋他们都一脸的愤愤之色,显然对大汉所说的很有感触.另外也有几位与大汉年纪相当,却不约而同的走到大汉身边,仔细一看,原来都是先前一起抬巨兽的几人,只是他们如此做不知是来安慰大汉还是防止大汉冲动起来做什么傻事. 唯有王大伯始终微皱着眉头,神情没有任何改变.等大汉吼完后,就见他脸色如常的环顾了下四周,将屋内所有人神情都一一收入眼中,最后才与大汉四目相对,然后嘴唇微动,语气依旧变成那副不紧不慢的说道. "在记载中,先祖们如是说道,这是我们与山神的交易,一场公平的交易,我们生命换得生存!不过若是子孙后代不满此种约定,大可以尝试走出大山,去外界学习一种名为<玄功>的技巧,若是学至大成,定可以摆脱这种交易." ;</玄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