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楚仙儿的恼怒

(读小说吧 www.duxs8.net) 一身素衣的楚仙儿，就这样望着，她的眼中，映着她的身影，耳边，响着她的骄傲。这种骄傲，来自于她的血液中传承着的，那些抹不掉的辉煌。她看着她，她不曾如苏依水般，有着那么多悲伤的故事，却有着相同的骄傲！ 她不再劝阻，也不离去。 直到很久很久之后，当她们又一次挣扎在死亡边缘之时，那时的苏依水问了楚仙儿一个很奇怪的问题，楚仙儿却只是摇了摇头，眼中带着回忆，回首，已是少了一人。 不再少女的楚仙儿一身染血的战袍，沙哑的嗓音响着莫名的悲伤。 她说，那时的我，已经将你当成了朋友，既然是朋友，那便不会玷污你的荣耀······ 当楚仙儿说完，抬眼想要寻找什么，最后却是黯淡了双眸。她想找那个一身墨衣的身影，那时的她发现，不管是她还是苏依水，还是其他人，他们都很久很久没有见到那个人了，那个叫做李农的男子，早已在这个世界里，消失不见。 ············ “我想知道，你们口中的贪婪到底是什么实力，或许，我们不一定会输！” 殿宇之中，李农开口，他并不知道，他这简单的一句话意味着什么。 生命真正的主宰，是无常，是无尽痛苦的轮回，现在的他只是想要帮助眼前的这个女子，却由此开启了苏依水与楚仙儿口中的‘贪婪’与他无尽的生死纠缠，直到李农从这个世界中消失······ 楚仙儿闻言，少女秀气的眉尖挑了挑，带着疑惑开口：“你不知道？” 李农摇头，除了有限的几人之外，没人知道，他和这片天地，都相互陌生着。或许曾经的那个世界，与现在这片天地有着很深的关联，但这些埋的极深的关联，需要李农一点一点的去挖掘，去发现。 世界，很大，大到李农发觉自己是那么的渺小。但是为了父母，为了生存，为了不至于在以后死的极其窝囊，他必须昂扬着斗志，一路走下去，或死在途中，或笑到最后，让那些万古岁月中一直笼罩着迷雾的秘密，彻底的露出它原来的样子。 这样，或许，他可以停下脚步，歇息一下了。 而在这些之前，望丘，便是李农要经历的第一道考验。他可以如苏依水所言那般，直接离开，但是这一走，便是再也回不了头。这将会是一个心魔，潜伏在他的灵魂深处，若他退缩逃走，这望丘真的亡了，那么这心魔就会永生永世的缠着李农。 当他闭上眼，他的心中就会一直有着一道声音在那灵魂尽头讲诉着，一个关于懦夫的故事，这个懦夫便是他，李农！ 他并非没有相助望丘的能力，他或许没有这个实力，但是他身后的人，肯定有！ 当他从那片千里桃林上方的那道光门中迈出之后，他看到苏木，想起自己，当他拿出一颗桃子递向苏木之时，他与望丘便再也扯不断这份因果关联。 楚仙儿看着李农，眼中的疑惑越发多了起来。她看着他，眼前的这个男子在这一刻让她感到极大的别扭，却又说不出这种别扭来自哪里。她看向苏依水，却发现苏依水在那些急速交替流动的气流之中，闭上了双眼，那九条狐狸尾巴护住了苏依水全身上下······ 她看着苏依水，想起苏木，想起她与李农第一次相见之时······ 暮然，她的脑海中仿若有着一道惊雷响起，她看着李农，朱唇微启，掩饰不住的骇然。 她，终于知道了那些别扭来自哪里。 在那片千里桃林前方，有着一位一身素衣的少女在空中云上不厌其烦的嘲讽溪流着一位大限将至的老者，这少女自然是楚仙儿，那老者便是苏木。在这之后，有着一名男子，身穿一身墨色长袍，在那片千里桃林的上方，从一道光门之中走出，这男子，自然是李农。 楚仙儿望着眼前的男子，想起在第一次见到他时，他分明是提着剑，吃着桃子，在无数的金光中缓缓迈步而出。 他，吃过一个桃子！而他的修为，却分明没有丝毫的提升！最鲜明的对比，便是苏木，苏木不但没死，生机尽数恢复，更是借此踏上了显圣修为！ 而他呢？ 难道他吃的桃子，是假的不成？ 这个笑话真是一点都不好笑啊！ 楚仙儿看着李农的双眼，就这样注视着，似是要看到他的眼眸深处······ 兀然，她感到李农的眼眸中泛着一种极端的阴冷，这种感觉，只有在早已死去，失去了灵魂的躯壳上才会存在！而她，却真真实实的在李农的身上感应到了！ 楚仙儿脑中不由自主的开始回忆起有关于他的点点滴滴，她想起初见时，这个男子对着苏木伸出一只手，问他，你要的是这个吗？ 楚仙儿看着那时的自己，眼中，是那样的不可思议。她又看到，李农在那光雨中露出一道笑容，开口，她听到他说。 “若你要的是这桃子，那便拿去吧。” “不过我不敢保证什么，我之前就吃了一个并没有什么明显变化。” 她又想起，在桃山氏一族之中，在那棵古树的苍劲枝桠上，他对着她说：“我自己也分不清楚······或许······或许我就是一个存在了不知多少岁月的怪物，知道着一些你们不知道的事情。” 楚仙儿的眼神开始颤抖，那种对于未知的恐惧，在她的心中开始蔓延。 她的心中有着很多疑虑，而让她害怕的，是她看着李农，感受到那种阴冷，当她闭上眼，眼前的这个男子，分明就是一具尸体啊！ 他，到底是什么人啊！？ “你······还活着······对吧？” 少女眼中闪烁着明灭不定的清辉，带着颤音，缓缓开口。在此刻，她的心头有着一种想法，正在疯狂的咆哮，那桃子中蕴含的天地造化，或许，只是用来温养眼前的这具身躯。那就是在这天地间处于巅峰的大修行者眼中，同样属于可遇不可求的的桃子，或许，只是维持他能开口说话，有着自己思想的工具而已，让他不至于彻底的死亡！ 若真是这样，那他到底有着怎样的身份来历？他的身后，又是怎样的存在？ 这个世界，真大啊，大到让人仅仅窥到一斑，就心生绝望······ 李农闻言，尽是沉默。他自然看到了楚仙儿眼中的恐惧，轻握拳头，指间，触不到一丝的温热。 他又何尝不知，自己身上的那些冰凉！ 他看向那些气流，看着气流中的苏依水，他无法回答楚仙儿的问题，只能转过头不去接触她的脸，脸上那带着恐惧的目光。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否活着，又怎会知道该怎么去回答呢。 良久，李农收回目光，苏依水在那气流之中，明显在传承着什么， 这些种种，都预示着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李农开口，带着释然：“至少现在的我，有着自己的主观意识，我有自己的目标，我知道什么是我想做的，什么是我不想做的。我很确定，我没有受到任何的傀儡摆布，我的一切行为，都源自自己灵魂中最直接的意愿，我想，有这些就够了。” “至于肉体，世间有那么多人活着却浑浑噩噩，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他们的灵魂早已腐朽。他们的外表再如何的华美，也只是外相罢了，终究无法掩盖他们生命中，那些脆弱与苍白！” “那，你的目标是什么？” 李农的脸上扯起一道弧线，像在笑，又似哭。他指着自己的脑袋，开口：“我的目标其实很简单，只是需要不断的变强，然后去知道自己究竟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去找到几个人，来证明我来到这方天地之前所经历的的一切，都是真的，并，守护他们！” “生从何来，死归何方？” “不错。” “你的这个目标，的确简单呢！简单到这个世间，估计没有人真正懂得自己生从何来，死归何方吧！” 李农的眼中同样有着相同的感慨，他闭上双眼，甩了甩脑袋，让自己的大脑从这中感慨之中挣脱出来。 睁眼，一片清明，他看向楚仙儿，开口：“所以我要从这天地间最简单的事物了解开始······” 楚仙儿之前的种种思绪在听到这句话时，统统消失，她开始怀疑自己的听力。她开口，带着惊愕，说道：“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要从这片天地间最简单的事物开始了解，就等于是······嗯？常识！不错，就是这个！” 果然！ 楚仙儿闻言，眼中起着无力，她小心翼翼的开口，仿佛眼前有着一个泡泡，哪怕是说的重了那么一点点，这个带着美丽光泽的泡泡就会啪的一声，就此破碎，消失······ “比如说？” “比如修士境界的划分，以及你们口中的‘贪婪’的实力。” 楚仙儿的双手无力的垂着，她看着李农，仿若在看着一个怪物， “那你知道，你自己现在是什么实力吗？” “知道，神灭境，处于分神阶段。” “你耍我？这样很好玩是吧！”楚仙儿带着恼怒，厉声喝道。 她忽然发现，眼前的这个男子，是那样的可恶，这种戏耍，早已不是一次两次了！她的双眸闪着不善，手中，有着清辉亮起。 楚仙儿的变化落在李农的眼中，他的脸上满是无奈，这种情况，他早已预料到了。可是这里，现在能给他解惑的，只有眼前的这个素衣少女。 他的确知道自己的修行境界，但是这是当初还在那片虚无前的山林大地上时，无念告诉他的，其他的，不管是无念还是那个虚影男子，都没有提及。而他自己，那个时候，问了很多的问题，却一直都在重复那几个相同的，得不到答案的问题。比如他到底是谁？又比如，他还能回去吗？关于这个世界中的一切，却极少问及，所以才有了现在的这一幕。 李农想要开口解释，却发现楚仙儿此时浑身都被清光缠绕。她漂浮在空中，那张精致的鹅蛋脸儿上，没有丝毫的情绪，眼中有着清辉溢出，少女的双唇紧闭着，却有着声音落在李农的耳中。 “有人来了······很强······” “是······是显圣境的强者！不是苏木······这人的气息，我是第一次感受到······” 话音落下，这片空间就扭曲了起来，一个独臂男子带着无尽的风雪，无声无息的出现在李农和楚仙儿身前一丈处，出现在这殿宇之中。 风与雪落在这大殿之中，带着森寒冰冷，将所有的听觉和视觉，都变得稀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