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熟悉的跟随者

(读小说吧 www.duxs8.net) 寒胧月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心里忐忑不安，找不到李炜然，自己在这里根本寸步难行，想喊叫，却又怕把周围人的视线吸引到自己身上，所以只能抱着侥幸的心理走在自己和李炜然他们走散的区域，希望他们可以找到自己。但当在一个区域遛了许多遍之后，寒胧月渐渐感到越来越失望，恐惧感随之弥漫至全身，心里的不安愈来愈加重，就像是忽然在艳阳高照下忽然掉进了漆黑无比的冰窖里，每走一步都会感到心惊胆颤。当有了一种依靠之后，忽然失去，才会显出自己的脆弱，哪怕是博览群书，也无法锻造心灵的强大，寒胧月明白经验这把锤子并未在自己身上留下痕迹，自己的学识也无法代替经验。现在自己急需转移自己的注意，让自己把心缓下来，过度的慌张只能让自己错过机遇，自乱阵脚。 寒胧月把自己的目光投向周围那些街店上。这种街店店就是在一栋木屋里开辟出一个小房间，正好与主街相隔，再开通隔着街的半面墙，把剩下的半面墙做成柜台接待客人，房间的墙壁上挂着各种各样的交易品，供人挑选。 寒胧月故意找了一个人比较多的街店，原因是如果找个人少的地方只看不买会让交易双方都处于尴尬境地，然后寒胧月凭着自己身材娇小的优势钻进人群里，走到柜台前，眼巴巴地瞅着店里面的商品。 寒胧月不止读过《金羽天赐》，《金羽天赐》里面的知识范围只限于可以追溯到荒古时候的各种奇形异物，对于几十万年之后的东西自然不会有过多记载，但寒胧月各种各样的书都有涉及，有一本名叫《荒溯源》的游记准确记载了几乎数十万种修道用的有灵性的花草树木以及对于它们品质的鉴定方法，所以寒胧月完全可以一眼叫出店里摆放东西的名称以及它们的品质。 里面坐店的是一个肤色较暗体形微胖的紫云巅弟子，看上去只有刚过三十的模样，眯着眼，盯着柜台上的一块棱角分明的红色石头，对一个站在寒胧月身后的人询问到:“怎么样，买不？正品淬火石，绝对不假，品质上成，保证不坑你。” 寒胧月看着身后那个弟子面露难色，说到:“朋友，太贵了，五十两买个这东西，说什么心里也觉得亏。” 寒胧月看了一眼，眼前的淬火石通体晶红，颜色深浓，上面棱角圆润，这个店主没有说谎，但五十两的确太贵，再便宜个十两，价格差不多。如果是行家遇到这种情况，就会一口定价，不然就免谈，这个时候只要强硬点，那个店主肯定会降价，身后这个人肯定是个眼青，不然也不会面露难色，而是价格不妥直接走人。 周围的人全都不吭声，那寒胧月自然也不会吭声，商牟利，便宜客，别人不能插嘴，这是规矩。 里面的店主摆摆手，“不行，就这价，薄利入账，再便宜本儿都没了。” 那个站在寒胧月身后的弟子还是不想放弃，他看起来只比那个店主年轻，论起买卖的诀窍来他绝不是店主的对手。 寒胧月看得有些腻了，又遛了一遍店主挂在墙上的东西，都是一些很常见的上成品，没什么新鲜东西，于是寒胧月悄然退了出来。 刚走出了人群，寒胧月依旧犯难，还是找不着人，光愣着傻看可不行，心情现在比刚才平静多了，就可以好好想想对策了。 记得李炜然说过要带他们来做天赋测试，肯定是有个固定地点，这片小范围自己已经转了几遍，大多是街店，还有一些店铺是门口挂着门帘的屋子，也有很多人进出，既然李炜然说只有有了天赋凭证才可以入门，但入门的又不是光自己，所以只要跟着那些带着门徒的紫云巅弟子不就行了。 寒胧月如释重负，立马准备付诸行动，忽然一只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吓得寒胧月浑身一颤， “哈哈！吓一跳吧。” 那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寒胧月惊喜地转过身去，张浩凌就站在自己面前咧着嘴傻笑，李炜然面无表情地站在他的身后。 寒胧月惊喜了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好，倒是张浩凌一把揽住他的脖子，随口问到:“刚跑哪去了，我们做测试的时候才发现你丢了，吓我一跳，还以为你被人贩子拐跑了。” 寒胧月满怀愧疚的回答到:“我刚光顾着看街上的店铺了，没跟紧你们，等到发觉的时候你们已经不知道去哪了，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张浩凌满不在乎地说:“没事，你没事就行，反正李叔说一直在看着你，丢不了，因为测试的人真的太多了，挂个号都得等半天。” 李炜然笑笑，没有任何责备的目光，反而相当亲切地问到:“你在这片区域遛了半天，有没有什么发现，我想听听你对这座城的见解。” “那个，”寒胧月不好意思地抓抓脑袋，“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就是了解了四兽环云，百鸟朝凤，玄武之势三句话的含义。” 李炜然故作惊讶，“那我真想听听，走，我们路上说。” 寒胧月被张浩凌搂着一并往前走，据说是怕寒胧月又一次走丢了。 李炜然走在寒胧月身边，向寒胧月询问那三句话的含义。 寒胧月如是说：“那四兽环云说的是围着这座城的四座山，这四座山名字应该是青龙，玄武，朱雀，还有白虎，环的云是紫云巅的意思，还有那百鸟朝凤，应该是说城中心那栋最大的宫殿，凤是百鸟之王，在一些典籍里，朱雀也被视为凤凰，传说里鸟的王朝等级制度森严，这些店铺越是贴近城中心的宫殿，等级也就越高，紫云巅原本是修道的地方，依居青山秀水，但紫云巅却像一个十分繁华的集市，完全不像一个被人们传乎其神的样子，是因为这原本就是一种策略，正所谓有一句话叫‘自给自足，丰衣足食‘,紫云巅就是用这种人尽皆知的办法来设防有人围住山头来打消耗战。” 李炜然听完脸上难得露出惊讶的表情，“难得你可以观察得如此细致入微，来的新弟子有多少，在这里居住的人有多少，可能第一次就像你这样将这几句人尽皆知的话说出含义来的，近百年之内不超过百人。” 张浩凌一听，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哇擦勒！这不就是很厉害的意思吗，太牛了。” 但寒胧月却面不改色，对张浩凌解释说：“这不是什么厉害的事，只是看一个人的眼神有多尖，但紫云巅都是卧虎藏龙的地方，厉害的人还有很多，何况像我这种人在实战中是排不上大用场的。” 李炜然也赞同地点点头：“紫云巅是那些百里挑一的人才的聚集地，有些人擅长实战，有些人眼力很尖，有些人头脑灵活，除此之外还有很多有一技之长的人，比如……” “比如寒胧月会抹胭脂，比女人还会抹，这算不算一技之长？”张浩凌抢着说。 寒胧月百般羞愧地低下头，就连李炜然也不知道该怎样回答这个问题，话说哪个名门望族会让一个少爷学女人化妆！“严格来说，这也算是一技之长吧。”只能这么说，不然还能怎么说。 三个人默默地走在街上，似乎因为那个不成趣的问题而略显尴尬。 寒胧月注意到自己周围的店铺已经不是作为街店面的形式了，这条街自己也在和他们走丢失走了不下四遍。 “好，我们到了。”李炜然停在一个比较小的店铺前，里面进进出出的人接连不断。 张浩凌搂着寒胧月的肩膀夸耀说：“待会你就瞧好吧，肯定能把你吓一跳，因为我都看傻了。” 寒胧月直盯着店门口，松木门框上挂着半截式的海蓝色门帘，上面有白色的染料涂成的一个圆，里面用草书很随性地写了一个“鉴”字。 “嗯，我看出来了。”寒胧月轻描淡写的说到。 “看出来了啥？” “你傻。” “你作死吗？” 张浩凌死搂住寒胧月的脖子，勒着寒胧月走进了店里，嘴里还不停地骂骂咧咧。 李炜然注视着他们，觉得就像是在看一个流氓强迫性地带着一个良家妇女去逛窑子，那种勾肩搭背大大咧咧的方式有些太让人不堪入目了。 当一众人走进店里，一个面色冷峻的少年从离店不远的巷子里走了出来，盯着刚刚一众人走进的那个店，嘴角微微上翘，“找到你了，这次你可别想跑了。” “殿下找到目标了。”一个柔和的女声从少年身后响起。 少年顿时感到一阵寒气，额头地冷汗顺着太阳穴滑到脸颊上。 少年僵硬的转过头，微笑的嘴角早已变成一副讨好的嘴脸，但依旧无法掩盖他脸上的肌肉僵硬，皮笑肉不笑的违和感。 “在下的目标也找到了。” “九玲……我那个……我只是……” 九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她的长腿踢了少年的胯间，少年立马脸色苍白，慢慢地捂住了腿间，蹲下身子，但愣是忍着一声不吭。 “少主很坚强啊。”九玲微笑着称赞到。 少年护着受伤的胯间，用颤抖的语气微笑地回应：“竟然……可以微笑着做出……这种事情，你……你……真是魔鬼吗？” “也是呢，毕竟殿下不是第一次了，所以请记住教训。” “是，绝对。” ～～～～～～～～～～～～～～～～～～ “这里……真的……不堪入目。” 寒胧月一进这店里就给了这个店唯一的评价。 一个面黄肌瘦的小个子留着两撇小胡子笑脸相迎，脸上就如同店里一样不堪入目，脸上满是灰尘，这个店给人的印象是脏乱差，这个小胡子给人的感觉就是邋遢矬，真的是绝配。 “欢迎欢迎，本店新开张，还没来得及打扫，但服务绝对一流，请一边坐。” “师弟。”李炜然在门口喊了一声。 那个小胡子立马转移目标，绕过寒胧月他们屁颠屁颠地跑到李炜然面前，“吆！师兄又来光顾我生意，师弟我真是太感谢了。” 李炜然指了指他身后呆立着一脸鄙夷的表情看着他的寒胧月和张浩凌，“测测那个小个子的天赋。” 小胡子回过头，看着寒胧月，又看了看一边的张浩凌，忽然开口到：“你不是……刚才那个小子。” 寒胧月和张浩凌同时一致性腹诽到：“这货，脑残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