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孤舟夜 雨吟萧

(读小说吧 www.duxs8.net) “浪滔滔，把酒长啸” 浩海无垠中一座乡村小镇的古朴货船摇曳在月光下。像一片落叶在水中随风漂浮。船头有四五个男女在抚琴吹箫，一个身穿靛蓝色银锦衣衫的男子提着酒坛倚靠在船身边沿上，显然有些微醉的眯着眼睛，一条腿还在船侧轻荡，时不时的浪花溅起打湿了他银蓝精致的靴子，以及飘荡在风中的衣摆。嘴角轻扬让他菱角分明的俊颜显出一抹邪气，清爽的短发后留着一束夹杂着些许白色的过臀长发，随意的一条银丝纱带打了个结。周身气势显而易见是一个江湖儿女。旁边有着四个和他一样衣着的男女，一个女子盘膝而坐，纤指拨弄着膝上的古琴，面前船身靠着两个把玩酒壶酒杯的男子，而船身另一侧则站着与她一曲而合闭目吹箫的男子。五个人都沉浸在风清月朗琴瑟萧合的意境中，而且还有美酒相伴。怎不让人心驰向往，即使神仙也艳羡。 也许是琴音动心也许是箫声动人，也许是溅起的浪花惊醒了沉醉在意境中的男人。微眯的眼睛缓缓睁开，提着酒坛猛然灌了一口，不禁与琴箫一曲而合，歌声潇洒而豪放。 女子听后迎合琴音，对面的两个男子莞尔一笑，一人跟唱“风萧萧，绝代天骄” 另一人摇头晃脑补了句“碧血丹心肝胆照” 海上细雨微朦，几人仍然不为所动，细看之下蒙蒙细雨根本未打湿到他们的衣衫，而是在衣衫上微乎其微的距离处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防护滑落。 “欻”一声剑鸣出鞘，卧坐的男子提着酒壶一跃而起，一手把酒邀月。酒壶倾斜，清澈的酒水夹杂着细雨绵绵，倾泻一道孤度，落在有些粗狂浪荡不羁的男子口中，空中不知从哪里出现的一柄飞剑，闪着刺目的红光，缓缓而落在这男子的手里。只见他将酒水一仰而尽，随即剑式飒然荡开。剑声似是在拨弄着雨声，与琴箫合拍而起，让乐声中更添了一丝尖锐的戾气，让这曲中多了一丝剑势逼人的紧张感。忽听那舞剑男子合曲“雨飘飘，剑染尘嚣” 女子一听雨中剑声，随即转了琴音。时而抬头看着面前舞剑的男子，朱唇轻起。却是“路迢迢，壮志凌霄” 把玩酒杯的男子仍然迷迷糊糊的“孤舟飘渺醉今朝”音落五人同时眉目间出现了意外的神色，随即倚靠在船沿的男人往舱门口轻瞥了一眼，轻轻摇头，提着酒坛又灌了一口。 琴未歇，箫未停。动人心弦的江湖豪情仍在这波澜壮阔的浩海中荡气回肠。 “风云笑”女子又起高歌。 那把玩酒杯的男子身形一闪，手中把玩的酒杯在空中划了一个孤度坠向了舞剑的男子。只听叮铃一声，剑尖愀然接住莹白如玉的酒杯。另一手的酒壶抛向空中，同时酒杯也飞在空中，险些落地之时，被一道残影接住，一注酒水自空中而下落在酒杯中。一切都在刹那间，直到酒壶自空中平静的落在那品尝酒杯中美酒的人手中，歌声再续“千杯未了”。 女人看着两人不凡的身手温柔一笑“当不负，轻狂年少” 琴音悠悠，忽听那倚靠的男子引吭高歌“今宵，生死相交”曳声很长，抑扬起落。 箫声，却不适时的停了，那冷漠闭目的男子睁开眼，有些淡蓝色的冷眸，望向那雨中渐隐的残月“该走了” 纤手也停罢，女子双手托琴起身。注视着船舱门口。 “怎么不唱了呢”一声及轻而稚嫩童音从舱门传来，片刻一个粉嫩莹白的小脑袋悄悄从门口探出了头，却看到那短发男人蹲着身，一手杵着下巴，饶有兴趣的眯着眼。似乎一早就等他出现。看到这瓷娃娃终于好奇的探出了头，一把将那还没他大腿粗的小娃娃给揪了出来。小男孩看上去只有一两岁大的模样，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点也不害怕的看着将他围住的四个人。还很好奇的问“怎么不唱了呢，好好听呀”两只肉嘟嘟的小手还很捧场的拍了拍巴掌。 “呵”短发男子面对这豆丁的‘捧场’无语的一笑。 “没想到在这穷野乡民的小货船上还能出现不受太子令所屈服的人”持剑的男子屈膝蹲身，两个手指逗弄的掐了掐肉嘟嘟的小脸，又仔细的为这小娃娃抹掉脸上的雨珠。手中的剑不知何时变成了一把竹伞，为这瓷娃娃撑开“要拿好哦，不然会生病。会吃苦药哦” 小男孩一听苦药，立刻小鸡啄米的点着头“哥哥姐姐，继续唱呀，九月会跳舞呦”说着还扭动着肉嘟嘟的小身子。表示会伴舞。 “哧”抱琴的女子被他的模样逗乐了，“九月？嗯，”女子沉吟了一下，低头看着怀里赤红的长琴，再看看刚到她膝盖的小人儿，欣然一笑“没想到，在这最后一曲终，还能为你找到归宿。”双膝跪下看着被竹伞整个包裹住的小九月，很郑重的告诉他“九月，姐姐看你这么可爱，送你一个礼物” 小九月犯难的后退了一步，摇了摇头“娘说不能要” “呵呵，小豆丁，这礼物可是很神奇，很好玩哦。而且你看船上所有人都睡着了，没有人知道哦，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谁都不会告诉，你娘亲也不会知道哦”如此放荡不羁的人能说出这么坑蒙拐骗的话糊弄一个两岁大点的小孩不禁让人莞尔。 “九月，它叫太子令，姐姐希望你能好好爱护他”说着赤红的长琴眨眼之间变成了一条红色头绳，细看之下是一条细长的红蛇。女子将肉嘟嘟的小手捧在手心，细长的红蛇像蚯蚓一样爬上了九月的无名指上，像戒指一样环绕了一圈后，闪着红光渐隐渐显。九月好奇的睁大眼看着闪着红光的小手，模样开心的不得了。丝毫没有注意红光之下是两个蛇头环住了手指，女子纤手一挥，红光消失了，九月仔细的看着小手，找了半天也没有看到手上的礼物在哪儿。一时，小脸有些闷闷不乐。“九月，姐姐是把太子令藏起来了。你也不想让你娘知道你收到了礼物对不对，等你长大了非常想见到太子令时。它就会出现在你手指上了。但是，答应姐姐，太子令永远不能做违背良心的事。嗯”九月虽然不懂，但还是乖乖的点点头。 “姐姐，是你们让所有人都睡觉了嘛？我娘什么时候醒过来啊” “嗯，很快就会醒过来。不过要记住我们之间的事要保密哦”一看他小手紧张的捂住了嘴，像是偷偷干了什么坏事一样，点着头。不禁将这娇小的人儿环进了怀里。“九月，不要进入江湖，太子令给你，不知是对是错” “该走了”四人身后，船头冷漠的男子手持银箫，眨眼之间船身轻荡，只望见一道蓝光冲天而去。随后，短发男子，低头拍了拍九月的小脑袋“看着”说罢，他的额头上似乎升起了一团蓝色的火焰，一道褐红似火纹的黥纹出现，周身衣服一个转身却变成了一副褐红色铠甲披风。让九月眼里闪亮着满是小星星。“等你能变成这样的时候，说不定，我们会再见哦”说完，他与旁边的两个男子身如离弦的箭，随着那蓝光追去。 而最后那一个女子，看着远去的光点。缓缓走向船头，身影却渐渐变的透明。直到汪洋中回荡着女子最后一句歌声“何夕，再续逍遥”不知道为什么，九月有股想哭的冲动。也许是这女子的最后一句，让人感觉那么悲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