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一步之遥

(读小说吧 www.duxs8.net) 朴依容想走近去看，却被履行职责的门卫拦了下来，CCM只欢迎客人，没交情的人理都不会理。她就远远瞅着那个越来越熟悉的侧脸陷入茫然，那感觉，就像划裂心脏的闪电。 “是我，让含恩静重新得到了机会，是……我？成就了她？” “不……不！含恩静是故意的！那是她故意设的局！” “我不会让她心满意足的，我要毁了她！毁了她！” 朴依容离去的身影跌跌撞撞，连回头面对一眼的勇气都丧失的干干净净，却咬牙切齿，给了自己很多的解释，此时此刻，朴依容最仇恨的是含恩静，对方才是害她这么惨的始作俑者，她要做个anti，那个人的专属anti。 含恩静对刚才的一切并不知情，她只是被一个个客气的手势引导着，来到了CCM的社长办公室。 崔正然终究不可能一直待在江陵，对方要见她，就是如此简单。 含恩静想，自己就算拒绝，也会像之前那样，被猝然击晕，那样的狼狈，她不想再经历一次。 “社长，她到了。” “恩，出去的时候带上门。” 崔正然低着头，不知在看什么东西，韩道天点头应是，听命的退了出去。 “砰！” 含恩静听到那关门的声响，抖了一下，虽然她想极力掩饰，保持镇静，却终究没有绷住，气势一下就弱了好多，她和崔正然之间，相隔了不小的距离。 崔正然随意的瞅了一眼，今天的含恩静略施粉黛，不像初见的那般淡雅，却也没媚惑到什么地步。些许点缀，并没有破坏这个人的本色本香。 他不赞赏过多的修饰，虽然这早已是韩国的潮流，那种趋同感，他不喜欢。人的特殊，就在于原本不同，这一点，就像搞收集，乐趣不单单是价值，还有种类。 “这是你的合约，签了它，你就是CCM的练习生。” 崔正然点着桌面上的合约，示意含恩静走过去看，对方却没有行动，反倒是一脸奇怪。 “不用怀疑，这是一份有条件的合约，当然，条件也是很优待的，我可以保证你的出道。” “我不签！” 含恩静没有去看，却已经明白了什么，她知道，业内有一种秩序，叫潜规则，这本该活于阴暗的东西，如今却在光天化日之下，彻彻底底的展露在她眼前。 崔正然那样的身份，做这些完全是多此一举，他是在用这样的方式折辱她！他想让她自己，甘心接受这一切！ “下任何决定，最好先仔细思考三秒，这会是摆在你面前的最后一份练习生合约。” 崔正然的指尖继续点着那份合约，含恩静毫不怀疑他那句话的可信度，被崔正然戳戳点点的，是她简单的梦，想把梦交换回来，却是有条件的。 似乎，所谓的成功，就那么一步之遥。 含恩静思考了何止三秒，任何一个选择都是对自己的不留情，她现在，宁愿什么都不知道的去参加一个个应征，怎么会有一种选择要这样选，好残酷。 不知怎么就闭上了眼睛，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情起伏，含恩静终究是难以承受那句“我不签”对自己的冲击，她没说出口，却转过身，向着门边走去。 “呲啦！” 纸张撕裂的声音在这样的环境下如平地惊雷，含恩静扭过头去，就看见自己最后的练习生合约被崔正然随意的撕掉，团在手里。 崔正然走了过来，在她近前将那团废纸丢向了一旁的垃圾桶里，亲眼目睹这一切的含恩静，眼睛一下就红了。 “含练习生，你可以离开这里了。” “你这个恶魔！” 又是那句明快的练习生称谓，含恩静却真切地读到了嘲讽，崔正然此时此刻的作为，在她看来，比朴依容更恶劣。含恩静终于又动手了，这回却是用上了所有力气和所有手段。 含恩静使出了她这么多年都没达到的最漂亮侧踢，却生生被崔正然拦下，对方根本没有避让的意思，她的武力，好像是一点威胁都没有。 “腿型不错，到底是小时候学过芭蕾的，好像比上次见到的时候细了一点。” 崔正然握着含恩静的足踝，看着对方停在那的别扭独立势，戏谑了一番，牛仔裤也有牛仔裤的好处，至少那绷紧的弹力感，在大动作，怪姿势下，实实在在的显露无遗。 “你放开我！” 含恩静想抽回腿来，却发现那是件很难的事，贸然使力，可能会破坏本就不稳定的平衡，她的臂长又比不上腿长，手都碰不到崔正然的边。她让自己落到了很尴尬的境地，只能在口头上表现怒气。 “下次不要做这样的动作，裤子质量不好，是很容易变羞怯的。” 崔正然的话刚一出口，含恩静就红了脸，开始怀疑自己是真的露了风光，却又看不到，她时不时地往下瞟，越来越慌乱，抽腿回来的意图也越来越明显。 “看来你的裤子质量信不过，紧张了？我记得，你好像喜欢绿色？” 含恩静一下就抽回了腿，踉跄的退了几步，好在没摔倒，她的气息变得急促起来，脸色燥红，手也不自觉地向那摸去，却猛然惊醒，意识到现在的处境，动作愣在半截，看了崔正然数眼，慌不择路的开门想走，步子却一直是拘谨的，好像很怕谁发现什么。 含恩静终于走了出去，刚刚带她过来的那个油头粉面却等在门边，看了看她身后崔正然的脸色，冲她说了这么一句莫名的话。 “自然点，含练习生，C级练习生的大厅在二楼西角，你可以去那里报道了。” “你说什么？” “社长说，你各项能力都最差，懒得给你起草合约，待遇看他心情，走吧，含练习生，第一次报道就迟到，是不会给老师什么好印象的。” “他……” 韩道天说罢就继续去忙自己的事，含恩静回头一看，社长办公室的门已经被崔正然关住了。她恍恍惚惚的走到了二楼，没任性的离开CCM，反倒是着了魔一般的，来到了这个大厅，被负责的老师训了一顿，她竟还觉得很亲切，鼻子发酸，疯了，今天的一切都疯了。 “你这着装像什么样子！不知道公司有配备专门的练习服么，快去换掉！” 负责C级练习生的，是一个中年女人，戴着个黑框眼镜，板着个脸，面部轮廓也没个缓和的倾向，标准的男人婆形象。 CCM的条件真的很好，怪不得朴依容那样的喋喋不休，孑然一身，也能迅速的开始练习，这不是什么公司都能够做到的，要知道，含恩静去MentMedia的时候，除了床铺，什么东西都是自己准备的。可这里，即使是一个小小的C级练习生，都有统一配发的东西。 在更衣室换衣服的时候，含恩静仔细检查了自己的裤子，并没有开线的状况，可她今天的内装，却是实实在在的绿色系，崔正然信誓旦旦的一脱口，真让她以为被看到了什么。 “大家都开始练习了，你磨磨蹭蹭的到现在才过来，是想一辈子当C级练习生么！” 训导老师的督促激荡在含恩静耳边，含恩静看了一眼四周，这里的练习生都是MentMedia的老面孔，她们看见她的时候，反倒更加惊奇。 当一辈子C级练习生…… 她刚刚，差点就与练习生的生活失之交臂，重新拥有一切的感觉，含恩静恐怕再难忘掉，珍重胜初。 含恩静的到来，引起了一阵嘈杂，很多人都是认识她的，情不自禁的交头接耳，不过，这样的不守规矩，在CCM是绝对不允许的。 “”聊什么聊！你们真以为自己在这，就是未来的大明星了！没人会为你的失败买单，他们只会为成功喝彩，你们的等级是C！是最低档的练习生，在你们之上还有B和A！落后就只能被淘汰，不想成为落寞离开的下一个，就让自己有更令人信服的资本！” CCM给老师的待遇也很是不菲，千夸万赞，有时候都比不上蝇头小利的收效大，不单单是练习生不想被淘汰，负责他们的老师也不想丢了这个好饭碗，很是卖力的训斥着。 “CCM容不下眼高手低，今天离开的朴依容就是最好的例子，那个练习生，你是新来的，正好补了朴依容的空位，对她的离开，你有什么感受，谈一下！” 所有的目光聚集在了含恩静身上，示弱不吭声是肯定不行的，她硬气的仰起头，斩钉截铁的直言不讳。 “她自作自受！” “不错！朴依容就是自作自受，别以为她的离开只是个偶然，那样的性格，就算勉勉强强的沾光出道，也成不了气候，迟早被揭穿本来面目，爬的越高，摔得越惨！新练习生，你叫什么名字，跟大家介绍一下自己！” “含恩静！” “你平常就是这么介绍自己的么，语速这么快又咬字不清，谁能听得清楚！” 训导老师看大家的反应不错，也想借此立一下威，含恩静被为难了半天，不仅没有难过，还心情激荡，澎湃的不行，什么热情，亮光，都通通活了起来。 她伸出自己的胳膊，向着四十五度角的方向下压，每说一个字，就如此的下压一下，不管是语气还是动作，都很有气势，她的名字，被铿锵有力的喊了出来。 “我是CCM的C级练习生！” “含！恩！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