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回:神技不似人间术,豪杰每多磨难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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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小说吧 www.duxs8.net) 话说崇武在顾府校场之中力挫顾辰,引得顾无章亲自下场。
那顾无章拿言语挤兑崇武,说道:“果然爽快,如若顾某侥幸赢了,便叫你在我顾家为奴为仆,崇武可敢应下?”
此言一出,阮七大怒道:“俺二哥是顶天立地的好汉子,你怎敢如此羞辱?”
顾无章微微一笑道:“顾某只是站立原地,并不稍动,都已如此这般,崇武莫非仍旧无胆?”
崇武心中已然有些动怒,冷声道:“武魁一言九鼎,韩某便陪你耍这一把!”
阮七还待言语,崇武摆手道:“我意已决,小七莫要再说。”说罢迎向顾无章道:“武魁使出手段罢,韩某接着便是。”
顾无章嘿然一笑,说道:“不急,不急。不若咱两个立字为据,也好有个见证。”说罢示意下人备齐纸笔,笔走龙蛇,写下字据。
老仆顾诚接过纸笔,递向崇武,目光之中蕴有深意。崇武并未理会,接过纸笔一看,见并无疏漏,唰唰几下写就大名,扔给顾诚,道:“想不到武魁还是谨慎性子,韩某虽然名声不显,却知晓一诺千金之理,绝不赖账。”
顾无章干笑两声道:“还是稳妥些好。”
这时场中诸人退下,阮七也坐在场外,仔细看两人施为。
崇武站在顾无章当面道:“武魁请罢!韩某接着便是,倒要看看尊驾手段。”
顾无章并不答话,阖上双目,沉声道:“崇武可看好了!”
崇武正自犹疑,心道无章并不稍动,凭何逼退自家?正当此时,忽见顾无章睁开双目,那眼神无比凌厉,竟似利剑一般!
崇武正自不解,忽觉额头上眉间一痛,眼前白茫茫一片,脑中一片空白。
电光火石间,猛一醒神,只见自家退了半步!
他突逢此变,并不知是何缘故,不由一阵愕然。旁人只见顾无章冲他望了一眼,他便倏忽退了半步。场中众人一时惊得鸦雀无声,人人都觉匪夷所思。
阮七腾地站起,高声对顾无章喊道:“你定是使了诈!要不二哥怎能退这半步?!”思及赌约,一时大急,站在原地茫然无计。
崇武这时只觉眉间仍旧隐隐作痛,手一摸时,表皮却并无异样。方才顾无章使出手段时,他紧盯对方全身,并未见他动作。一时站立当场,犹自不信所见为真。
顾无章哈哈大笑道:“顾某侥幸赢了,崇武还有何话可说?”
崇武愣在当地,万丈雄心都付作流水,半晌讷讷无言。
顾无章见状不屑道:“崇武若是不认账,便离了此处罢,顾某只当你从未来过我府上便是,只叹天下后生俊彦,并无一个入我眼中。”
崇武缓缓抬头,目视无章,一字一句道:“武魁不必拿话激我,崇武虽是末学后辈,仍知人活于世,无信不立。我往日自视甚高,也晓得君子一诺,重逾千钧。”说罢深施一礼道:“家主在上,受仆一拜。”
阮七在旁目眦欲裂,上前一把拉住崇武,喝道:“二哥在小七心中乃是顶天立地的好汉子,为何要屈为仆从?阮七叫上王大哥、九哥、我爹,就不信打不平这顾府!惹得七爷恼了,领着大哥四弟点齐人马平了这顾府满门,也不要二哥自甘下贱!”
崇武并不回头,沉声道:“小七不必如此,我输便输了,却不能毁约败誓。你听二哥的,便去随着王大哥、九哥护住那人,也算了却我一番心思。”
阮七流下泪来,泣道:“七爷只是不依,这便去蒙山点齐人马,杀光这顾府满门!没了顾府,俺看二哥还去给谁做奴仆去!”
崇武大怒,一把推开阮七,喝道:“你还当我是你二哥么?!若是韩某兄弟,便成全我一番心思!韩某顶天立地,绝不做那无信败德之人!”说罢又低声道:“二哥知你心意,只求你出府之后,护住那人,便算成全咱们兄弟之义。待那人之事了了,只求你替我好生看顾我家,替我在阿爷、爹爹面前尽孝。对我家便说韩某死在外头了,别漏了此间事,害我辱没门庭。”
阮七在旁泣不成声,终是拧不过崇武,半晌一步三回头方才离去。
且说崇武二人在校场闹这一回,未曾想竟是如此结果。那顾无章心满意足,对崇武道:“既然如此,你便随着老管家顾诚做事罢!若有一日你胜过顾某,我便许你脱了奴籍又能如何?”
说罢此话,遣散各房诸人,自去不提。
顾辰留至最后,看着崇武,半晌无奈道:“你又何苦和我爹爹较劲,他乃是海内有数大豪,你……”说罢只觉无话可说,叹道:“唉!你便在府里罢,有事来寻我便是。”说罢也自去了。
这时场中只剩崇武和顾诚两个,那顾诚见状叹道:“崇武年岁还小,在这府里藏锋敛锷也未必是甚么祸事。待你历事多了,说不定有朝一日胜了家主,也未可知呢。”
崇武万念俱灰,只是站在原地,犹似仍在梦中。
顾诚无奈道:“你跟我来罢,从此咱爷俩住在一处便是。这府上没人会为难你,过两日给你个轻快差事,习惯就好。”
崇武浑浑噩噩跟着顾诚穿堂过院,到得住处,一头扎在榻上,整夜无眠。
……
如此过了几日,崇武仍是浑浑噩噩,失却雄心。一想及从此沦为奴仆,再无往日奔逸绝尘之态。那顾诚见他形容憔悴,也未安排甚么事情给他。
这一日崇武躺在榻上,日上三竿也不起身,那顾诚送了吃食进来,见早上餐点纹丝未动,转身对崇武道:“你不用些吃食,也不睡觉,只在那榻上躺尸,这样下去垮了身子却是不好。”
崇武半晌才道:“顾叔,韩某往日在家时,只觉男儿昂藏七尺,天下任我去得。想不到如今身为奴仆,哪还有甚么念想?还不如死了才好,省的辱没祖宗。”
顾诚见他如此消极,心中不由气愤。他初见崇武,观这少年一言一行,只觉日后必非池中之物,心中爱煞。这时见他如此模样,怒道:“崇武莫要如此!我辈武人纵横来去,岂能效那小儿女状?整日间伤春悲秋,拿腔弄景。老顾可瞧你不起!”
崇武见他发怒,一时愕然,又听他道:“我国朝太祖,未起事时只是个马夫!他若如你一般自惭形秽,哪还有今日国朝基业?!你年岁还小,怎知不能知耻而后勇,赢咱家主一回?亏得老顾还当你是个人物儿,今日一见你这熊样,才知看走了眼!”
崇武听了这话,只觉如暮鼓晨钟一般发人深省。他本不是凡夫俗子,这时早就幡然醒悟,愧道:“顾叔一席话点醒我了,是崇武想得差了。如今虽然沦为奴仆,却不好妄自菲薄,自卑自贱。”
顾诚见他终于回心,叹道:“老顾活了这把年岁,算上顾辰那小子,伺候顾家三辈人了,这世间事看得多了,总也有些体悟。年轻人有些跳脱,往日一帆风顺惯了,稍有挫折便怨天尤人,一蹶不起。这种人老顾看得多了,难成大器。惟有那百折不挠者,愈挫愈勇,百转千回不改初衷,方能成就大业。”
崇武只觉老人一言一行均是久历世情的苦口良言,大感受教。
他此时听了顾诚言语,心中竟而平静。暗下决心,从今日起,苦练技击,早晚赢那顾无章,那时纵横天下,一展平生志愿。
随后几日,顾诚安排给崇武一辆马车,算是让其充作马夫,府里有主家需用车时,从马厩出车。因几个主家人如顾无章及其夫人、顾辰兄妹等均有专门马车或坐骑,且马厩里马夫马车不止一人,因此崇武每日里还算清闲。
他闲时便勤练技击一术,这些时日静下心来,又觉大有精进。
话说他自打出了汀水,一路逢着许多名家。那丑奴儿、阮七、胡子、李锡九、王存厚等人均是一时之选。
况且这一路护着曹素,又见着阮平、徐烈、王遮天、顾无章四人,大魏十大武魁旁人终其一世也难遇一个,他却碰着四个,也算造化。
加之在东平镇见了阮七和徐烈惊天一战,又和大内刘希扬打了一场,在东平镇、蒙山等地一路厮杀,早就大有收获。
有了这番离奇经历,又在道左得阮平指点,他已有脱胎换骨之象。这几日安顿下来,终于静下心来将这一番经历融会贯通,博采诸人所长,加上从前自家内视的手段,进境可谓一日千里,不输任何后生俊彦了。
这一日崇武见主家无事,又在自家院中苦练技击。
他正打到酣畅处,忽听一人在旁道:“想不到你年岁还小,竟然有如此境界,真个难能可贵。”
崇武回头一看,见是顾诚,笑道:“顾叔也懂技击?往日从未见您露过手段,不知可有兴趣陪晚辈耍上一回?”
顾诚笑道:“老了,不中用了,若是年轻二十年,可不能让你专美于前。不过如今虽然年岁大了,和你比划三两下怕是无妨。”
崇武只是随口一问,未曾想顾叔还真就精擅此道。他自己练的无趣,见猎心喜,上前一拳道:“顾叔小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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