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武乡试 五

(读小说吧 www.duxs8.net) 就在众人替贺腾骁喝彩的时候，有一个应考者和贺腾骁一样，不声不响地走到了大号石礩子面前。如流水一般完成了“献印”的一系列动作。最后竟然还能够将石礩子抛向空中两三尺。 石礩子被向上抛出后很快又回落了，在场的人不由替那名应考者捏了一把冷汗。要是这名应考者没能托举住石礩子，三百斤重的石头要是砸下来，这名应考者怕是有性命之忧。 那名应考者不慌不乱，很轻松地顺势将三百斤重的石礩子托举住。众人悬着的一颗心也终于被托举住，慢慢放松下来。 “出号的石礩子现在何处？”那名应考者的声音雄浑有力，像是雷雨来临前的那一阵闷雷。 出号的石礩子在辽东已经有连续好几届武乡试不曾用到过，没想到今年玉龙城有考生能用得上出号的石礩子彭朝栋激动的扶案而起：“取出号石礩子！” 校场内外的不禁沸腾了起来，就连维持秩序的士兵在此时也按耐不住，激动地看着这边发生的一切，最近一次动用出号的石礩子是十二年前辽阳武乡试千户左盛隆力拔大号石礩子，最后动用了四百斤的出号石礩子才满足了左盛隆的需要。 动用出号的石礩子是辽东十二年来未有之盛事。一队军士抬来了三个出号的石礩子，重量分别是三百六十斤，四百斤，五百斤。彭朝栋亲自走下检阅台掀开盖在石礩子上的红布，以欣赏的眼光在那名应考者身上扫视了一遍。这眼神是一个总督，对士兵最大的肯定，那名应考者不由自主的挺起了胸膛，华夏千年来“士”最大的愿望莫过于在有生之日能够碰到欣赏自己的知己。士为知己者死并不是一句空话。 “玉龙南镇的史老虎，听说这家伙曾经把寺庙里的鼎给扛着绕着寺庙跑了十八圈。”贺腾骁兄弟三人中还是李翦对玉龙各镇的各色人物比较熟悉。 “死......史老虎，这名号听起来怎么感觉怪怪的。”贺腾骁念起这个名号来觉得很拗口，“多重的鼎？” “鬼知道。”李翦耸了耸肩，“乡野间有很多种不同的说法，从一百斤道一千斤的说法都有。” 李翦口中所说的史老虎是玉龙南镇威远堡千户舍人——史壮，从他本人是体型中就可以猜的出他名字的由来。在辽东，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个身躯如此肥壮的人来。史壮的身份大致与李翦相当同是千户舍人，唯一不同的是李翦之父李舜卿是待授游击，要论地位高低的话，或许李翦要比史壮高一点。史壮自小以其力大儿闻名乡里。 贺腾骁和李翦正说着，史壮已经举完了三百六十斤的石礩子。贺腾骁很后悔同李翦闲扯儿错过观看史壮举起三百六十斤出号石礩子。错过了三百六十斤鬼知道史壮能不能举起四百斤的石礩子，四百斤的石礩子出了十二年前辽阳千户左盛隆举起过可是整整十二年整个辽东武乡试再也没有人碰过四百斤的出号石礩子。 在众人的瞩目之下史壮站迈着沉稳有力的步子走到了四百斤的石礩子面前。四百斤是辽东十二年来的最高纪录，至今无人打破，如果史壮能刷新甚至是打破这一项纪录，按照往年的惯例，是参将以下连升两级，赏银千两。 史壮在四百斤的石礩子前凝神片刻，调整好呼吸，站稳后才伸手将手指头嵌入石眼，大喝着将石礩子缓缓拔起。四百斤的石礩子对于他来说竟然是毫无挑战性！史壮很轻松的将整整四百斤的出号石礩子高举过胸脯。这简直令人难以置信。百姓中有见到十二年前左盛隆的力拔四百斤出号石礩子的情状，当年左盛隆可是使尽了浑身气力，连拔了两次最后才勉强将四百斤出号石礩子给举过胸脯。可看史壮拔举同样的四百斤出号石礩子，最多才使出七八成左右的力气，也就是说，史壮还有两层有余力气没有使出来！ “举五百斤石礩子。”彭朝栋宣布的声音都显得有一些颤抖，他在年轻之时或许勉强能够举起三百多斤的重物，但是力拔四百斤的出号石礩子他可没有想过。 毫无悬念，史壮已经平了十二年前左盛隆在辽阳创造的力拔四百斤的成绩，当年左盛隆破纪录后在军中取得左四百的称号，今天要是史壮能力拔五百斤，史五百的光荣称号是铁定跑不掉的。力拔千斤太夸张，但这世间能够力拔五百斤的大力士还是存在的。 在五百斤的出号石礩子面前，史壮显得有些犹豫，四百斤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已经是一座难以逾越的高分，五百斤对于力气再大的人来说都是对体能极限的激发与挑战！ “壮士可以否？”彭朝栋见史壮有些犹豫便问了一句。 “回总督大人，属下可以！”史壮自信满满地回答说。为了这一天，他已经等了十几年，现在没有理由退却。 史壮连拔了三百斤，三百六十斤，四百斤的石礩子厚，体力难免被消耗了很多但是依照规定，他没有太多的休息时间，他必须马上拔举五百斤的出号石礩子，否则他的举石项目考核成绩只能以四百斤记入。 史壮憋足了劲，手指头向石眼探去。手指在已经在前几次的举石中磨破了匹，血迹尚未凝干结疤，手指触碰到冷冰冰的石块上，一股锥心的痛透入骨髓。史壮咬着牙，倒吸了一口冷气，下唇咬出了一道鲜明牙痕。 慢慢地石礩子被拔举过了膝盖，缓缓上升，众人纷纷拍手叫好。但是就在史壮将石礩子拔举过膝盖之后，拔举石礩子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面部由于用力过猛而涨的通红。指尖的鲜血从石礩子的石眼中流了下来，慢慢地，鲜血流淌过石礩子，滴在了土地上。 石礩子被举到腹部之后终于停了下来，不能上升一丝一毫。 史壮再依靠臂力将五百斤重的石礩子举过胸脯已经不可能，唯一可行的方法就是利用腹力将石礩子顶过胸脯。只要石礩子一过胸脯成绩就有效。不过使用腹力顶起石礩子如果把握不好，石礩子失去控制砸落下来，造成的后果相当严重。 “也是一条硬汉。”李翦说道，“很多人在这个时候都会选择放弃，要将五百斤的出号石礩子举过胸脯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难得他还在苦苦撑着，也不知道他还能撑多久。”贺腾骁很欣赏史壮的这股子拼劲。 检阅台上的主考官们注意力也都集中在史壮身上，尤其是彭朝栋，显得很是关心。有应考者能在自己主考的武乡试中打破记录他面上亦是有光。 黄韬韬也呆呆地看着举着五百斤石礩子的史壮，他的风头早已经被贺腾骁，被史壮给掩盖过去。 “啊！”在几次尝试用臂力将石礩子举起失败后史壮放弃了这一徒劳的做法。腹部将石礩子往上一顶，石礩子带着腹部赋予的力量冲了上去，史壮借着这股惯性力顺势将石礩子抬举而起。石礩子很快就被举过史壮的腹部，直冲上胸脯！成绩有效，史壮打破了十二年前左盛隆在辽阳创造的力拔四百斤的记录！ 校场内外掌声雷动，平素在人前素来沉稳持重的彭朝栋此刻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激动之情，大声地拍案叫好。 举石考核这一项目带给人们的激动持续了很久很久。直至这一考核项目结束之后，很多人都还在回味着。 每年的马术考核都是武乡试最为精彩的一个项目，同时这个项目也是百姓们能够看到的最后一项考核项目。因此校场外充当看客的百姓热情不减反增加，达到了今天武乡试空前的高潮。 大赵武乡试的马术考核分为马术展示和马上骑射这两项，但考核主要侧重于马上骑射。由于马术展示的成绩评定带有很大的主观性，历届的主考官都会把这一项目的重点放在马上骑射。马上骑射的难度要比平地步射大得多，考核分三轮，每轮九箭，九箭中三为合，九箭中六为优。最后取成绩最优的那一轮记入成绩。 马术考核的场地早在晌午就已经布置好，举石项目考核一结束，马术考核便可以马上开始。校场的另一头布置好了临时堆成的数十个高三尺的土墩，土墩上树了一面草扎成的靶子。草靶被结成了三个颜色分明的圈圈，中靶就有分，射中靶心的箭越多，成绩就越高。 在距离靶子的三十丈处，有一道白石灰线应考者围着校场打马跑三圈后展示马术，最后再对靶子射箭。 几十个传令的军士打着马绕着校场大声传达着骑射考核开始的消息，校场外的百姓们围着木头栅栏举头瞻望。应考者们在人群中寻觅熟人组合。检阅台上的主考官正襟危坐。一切都在井然有序地进行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