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一双鞋子

(读小说吧 www.duxs8.net) 1995年，文森读一年级，每当放学后，他都是我心惊胆战，瞧着，今个又被“打劫”啦。 “把你手里的泡泡堂给我，不然走我揍你。”街上的两个孩子拦住文森说。 那可是文森的妈妈给他的新学期学费，剩下的1块5，文森自作主张买了个“大大泡泡堂”，谁知，还要遭此一劫。 灰溜溜的文森，溜达在回家的街道上，在一家卖鞋的摊位前。有一块不完整的玻璃镜子，小男孩站住了，趁着镜子，他打量着我自己：带补丁的一副，漏脚趾头的布鞋。这不是他的错，九十年代的时候，农村就是这样的生活条件。他的父亲从前是个炼铜场的工人，刚开始工作顺利的很，薪酬不少，但是后来由于老板经营不善，爸爸成了下岗工人；妈妈在家里出来农活，就是为别人缝制纸灯笼过活。一家四口人，主要就是靠着四亩地作为主要的经济来源。 每当这样，第二天都不愿意来课上了。 小男孩的小脸涨得通红，觉得浑身不自在。“我又犯错了吗，没有啊，我一直很乖，就是，成绩不好，不爱学习罢了。”小文森心里琢磨着，“可是，为什么郝老师总是盯着我看啊，面无表情，而且她的嘴唇角还似乎不满意的在抖动着。” 那时候文森8岁，出生在一个农村家庭，穷人孩子早当家。但是，文森是个性格腼腆的小男孩，处女座，很细心，做事认真，凡事兢兢业业，一丝不苟；但太过要求完美，对人太少宽容，过多挑剔；会打扮、会生活，他知道在什么场合应着什么样的服装更能表现自己，假如他需要表现的话；细心，在工作上认真，在生活上也从不马虎，喜欢细心有古典美的异性类型。所以，文森非常崇拜他的数学老师，郝女士，她其实年龄也不大，刚从师范毕业的年轻女孩。长相清秀，脸上总是挂着宁静的微笑，身材修长。记得她第一次带我们班课，那时候文森就喜欢上了这个年轻老师，为了让她知道自己，有时候她走过文森这里的时候，他都会主动在自己的作业纸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好多次，她都会提问小文森问题，还会抚摸他的头，告诉他：你知道这个题的答案，只需要稍微思考下。于是小男孩就绞尽脑汁，最后都会在分分钟得出结果。从那时候起，取悦郝老师就成了文森生活中的重要事情。 可是这时候出了什么事情？文森是不是不经意的在什么地方做错了？！ 中午放学，文森正准备跑回家吃午饭，郝老师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 “跟我来，文森。”老师命令道。依旧面无表情，嘴角颤动着，体态优雅。 完了，这下完了，他的心思一沉：可能是要我去校长办公室吧。 可是，她竟然带着他走向大街，街上有一家旧货店，主售估衣，她走了进去。 “文森，你坐下。” 不容置疑的口吻，于是文森坐了下来。 “老板，你能找一双这个男孩能穿的鞋子吗？” “嗯，”店员让文森脱下布鞋，量了量他的脚，然后抱歉的说道，“他这脚长得比较大，我这店里目前没有合适的脚码啊。” “那就要一双黑色的棉袜子吧。”郝老师说着把手伸进了钱包。 而文森忧郁地低下了头，看着漏在鞋外的脚趾头。走出杂货店，他本想该回学校去了，可是郝老师一句话没说就径直地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文森不得不跟在后面。他们又进了另一家百货店，这次店员拿出一双崭新的球鞋，依旧是文森先试一下这双鞋子，合适的很，于是郝老师笑着点点头。文森瞥了一眼付款单——啊，那是一笔我从未见过的数目。 买完这两件物品，我们拿着鞋子进了一家小饭店，郝老师点了两份面条。一路上我们没说两句话，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了。三月的风还是略带严寒之气，本该吹得人脸颊很痛。 我永远不会忘记这一切，文森对自己说。回到学校，文森坐在座位上，换上了新鞋和新袜子。那天好老师提问他问题时候，好像文森都会回答。 不久，城镇教育学校合并改迁，好多老师和学生都各奔他乡。可是文森还没来得及，找个合适的机会向他的郝老师表示感谢呢。 在以后的日子里，文森学习似乎愈加努力，成绩一直名列前茅。 在学校重新规划之后，文森也该升二年级了，这时候貌似他才懂得什么是学习，什么叫考试，什么叫双百分。 “文森，一百分。”班主任点名道。 “谢谢老师。”文森自豪地走上前去领取试卷。 小朋友们都纷纷投去羡慕的目光，唯有一人，投去了仇恨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