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一面墙

(读小说吧 www.duxs8.net) 【一面墙】 三年之后。 2026年的一个夏天，底特岛机械中学高中部，高二一班，晚自习。 “曹无难，你给我起来，站在黑板旁边给我上课。”教室后门突然传来一声极其刺耳的河东狮吼。 全班同学都转过头去，又是教导主任在后门鬼鬼祟祟“探监”，此妇女嗓子音贝极高，体重爆表，脚长肉垫走路无声无息，常出没于各班后门巡视，对年级不良学生心狠手辣残酷无情，江湖人称黑猫潘。 而此时唯一没有反应的人，正是班上独一无二的特“困”生曹无难，能担当得起特困二字的人，非常人所能企及。 眼见教导主任胸腔鼓起，眼睛睁得比牛眼还大，显然是要磨刀杀人了，后排的小胖子赶紧用笔头戳曹无难的后背，紧张道：“曹大虫，快起来，黑猫潘要发飙了。” 笔头对于睡梦中的曹无难等同于瘙痒痒，曹无难毫无意识到危险来临的抬起头嘀咕一声：“别闹，我梦见了好多美女。”说完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趴在课桌上。 教导主任已经从后门走了过来，胖子心都提到嗓子眼上去了，叫了两声曹无难的同桌女生，但人家姑娘是好好学生，一心只读圣贤书，专心致志地做着考卷答题，没有丝毫心思在乎曹无难的死活。 胖子一咬牙，干脆把笔头换成笔尖，心里默默地暗道：长痛不如短痛，兄弟对不住了，然后毅然将笔尖插向了曹无难的后背。 “Fuck！”曹无难怒喝一声，刷的一下挺起了腰，转头正要大骂胖子，发现黑猫潘庞大的身躯已经站在了后面。 曹无难脸色巨变心里咯噔一下，大祸临头地赶紧把堵耳朵的纸团取了下来，尴尬地笑道：“教导主任，您好。” 黑猫潘眉毛一扬皮笑肉不笑道：“我说你怎么听不到，原来早有准备啊，你成绩很好是不是，课都不用听了？” 曹无难一本正经摇摇头：“报告主任，我成绩…一般。” “中期考试，英语多少分？” “23”曹无难四顾看了一下，全班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有的人在偷笑，有的人等着看好戏，连坐在讲台上晚自习的值班老师都饶有兴趣的放下手中的书，打量着自己。 “你这成绩还叫一般？生物学呢？” “46” 周边的同学一阵偷笑，大家都对着曹无难指指点点，有的眼中毫无掩饰的露出鄙视“听说他以前在初中部是数一数二的尖子生，学校都准备跳级保送他到北青大学读机械系！” “保送生又怎样？来了我们底特岛就是渣渣，只要高考分数线过不了，就得服从联盟规定去参军当炮灰。” “别说参军了，你瞧我们班还带有几个男生，整个西海联盟的男生大部分都被派遣参军跟镜像人打仗，想想都可怕。” 黑猫潘冷笑两声：“地理与自然呢？” “1分” “1分？！”黑猫潘面色温怒的继续问道：“为什么只有1分？” 曹无难吐吐舌头，抬头挺胸答道：“我只记得我曾经祖国的地理位置，只答得起这一道题。” 全班一阵爆笑，胖子躲在黑猫潘背后向曹无难竖起一个大拇指，考一分都能答得这么理直气壮，厉害！ 值班老师挽了一下金色的耳发，怔怔地看着教科书封面上的地图，默默不语。 “很爱国嘛!”黑猫潘环视周边的同学，凌厉的眼神下，全班顿时安静下来，面有不悦地盯着曹无难，继续问道：“基础机械设计学呢？” “好像是96” 说出话之后，曹无难就知道要栽了，现在这种情况，成绩越差越好，这样才能让黑猫潘“心安理得”名正言顺的进行批评教导，要是突然冒出一两科成绩还不错，这不等于打黑猫潘的耳光，自讨苦吃！ 气氛瞬间凝固变得微妙起来，久经沙场的曹无难对老师或者领导的心理摸得一清二楚，如果再问下去，黑猫潘肯定发飙，赶紧朝后排的胖子挤眉弄眼。 胖子授意，急中生智地解围道：“刚才教导主任叫你站在黑板旁边上课，这样更利于你的学习，你还是不要在耽误我们上课的时间，赶紧过去。” 曹无难神色恍然地点点头，正儿八经的拿起教科书，表情痛定思痛的答道：“我一定不会辜负教导主任的期望的。”然后一溜烟的跑到黑板前面。 有台阶下自然是好事，黑猫潘面色阴晴不定的盯了曹无难两眼，他算是彻底记住这个差等生，又瞪了眼胖子，吓得胖子浑身一抖，才在众目睽睽之下，昂然离去。 值班老师叫海瑟薇，是个欧美人，长得很漂亮，前凸后翘身材有料，特别是一头天然金黄色长发最是惹男生爱慕，她打趣看着曹无难，笑了笑道：“还想睡吗？” 曹无难紧张兮兮的目送黑猫潘走后，呼出一口气，面对老熟人海瑟薇他就轻松了许多，两人曾经一同飘洋过海，算是旧识，何况命运的安排海瑟薇在高一那年还成了他的老师。 曹无难知道海瑟薇脾气极好，特别是她经常一身职业教师装别有一番风味，厚脸无耻道：“要说我站站着睡觉的本事也不是没有，不过已经睡得差不多了，谢谢老师关心。” 对于面前高二年级出了名的特困生曹无难，海瑟薇有些无可奈何，不是因为她不能像黑猫潘那样对学生严厉，而是曹无难的在她这科机械设计学的成绩确实不差，甚至可以说名列前茅，同时她也是为数不多知道曹无难身世的人。 海瑟薇看了下手表，道：“你也别像门神一样站在黑板面前影响我做教案，去最后排吧，背对墙壁，你们中华有句古话怎么说的？” “面壁思过。”台下同学异口同声道。 马勒戈壁的，你们这群忘恩负义的烂同学，我上课睡觉影响你们了还是怎么滴，自从我来了底特岛给你们带来了多少欢声笑语，你们现在竟然这样对我？ 曹无难无可奈何的走向最后一排，面对着蓝色漆面的墙壁，曹无难嗤之以鼻“在我随着人潮大军来到底特岛后，我的青春可不是一面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