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从教铁石诺必行

(读小说吧 www.duxs8.net) 梦总是显现出我们平时潜藏在生活外表之下的信息，当我们无法面对时，向我们传达些什么。 藏剑山下。 夜色中的篝火，在一个凹陷的山坡上放射着异样的火光，犹如大海之上蔚蓝的星辰。其实它比大海还有那星辰更加深邃，更加明亮，因为人眼中囊括的都是火光带来的光辉，只是有的时候膨胀舒展，有的时候堕落阴郁。 “怎么样，小子！”一个坐在篝火上风口的男子举着酒壶喝了一口开了口说道。此人是藏剑峰乾离长老的弟子张天正，所以这里所有人论起辈分来都要叫他一声“小师叔！”。此次一行人是乘首席弟子大比之际，正好前去毒龙谭剿匪，毒龙谭正好在藏剑宗庇护下属于边远的地方，路途遥远，每次去那里剿匪都是无功而返，还没有到那里，就因为旅程山水颠簸，人困马乏，而且土匪都占山为王对地形在熟知不过，所以那里的匪徒迄今在那一片山林霸王中凶名远扬，自称“燕云十八骑”。 “这次我们带了足足二、三百号人，辎重足够我们来回返程，即使逗留上十天半个月的也没什么问题，这次前去绝对可以手到擒来。！”李平道，他看上去精瘦的身体，眼睛却像放出闪电炯炯有神的乌云，活像一个泼猴。 “距离上次剿匪已有一年多了，燕云十八骑肯定有增收不少了土匪，而且我们这次只有一百人，虽说各个都是一把好手，可是双拳难敌四手！”一个人说道，自从藏剑山下山后，离毒龙潭越来越近，众人开始出现了情绪上的极端，但更多的都是心底忐忑和不安。这行人里大多数都是新晋的入门弟子，这次出远门的任务还是头一次，而且可能去了就回不来了。这段经历让他们每个人不由得忆起很久之前还在自己家乡度过的长日，只是现在他们变成了要守护别人可以安慰度过长日的人，用血和泪汗去编织。 张天正道：“不用怕，这次掌教给了我朝廷的调兵令，我们去了范阳郡调兵就可以直冲燕云十八骑的老窝了！”张天正说着，视野透过山坡茂密的山林和高耸的岩石裂缝中看着已经成为微物的藏剑山。 其实他还有一部分没说，范阳郡现在正处战备时期，正与边疆蛮戎交战，蛮戎地穷山贫，年年都需要向我们这通过战争掠夺大量的物资，这调兵令不知道到时候还有没有用呢？说实在的蛮戎曾经也向楚国提出和平商业贸易的请求，可是因为一些朝中大臣的利益无缘无故的中断了，而且不知道什么原因，更加加深了与蛮戎之间的隔阂。 “那这次我们岂不是手到擒到？！话说回来，土匪都有这个燕云十八骑威风的外号，我们是不是也要给自己起一个响亮的称号呢！”绰号无孔无入的林云道。“依我看我们叫那个，维护楚国的正义与和平，贯彻世间真理的小白龙！” 见张天正一个脑瓜拍了过去，“小白龙是采花大盗好不好，我们不需要什么称号，我们自己就是最好的代表！”林云的话语让傍边的众人哈哈大笑，但是张天正的话语也很快让他们觉得自己正在背负使命与重任。 张天正看着即将渐深的黑夜道“吴昊，孙坚今天晚上轮到你们带队守夜了！”吴昊和孙坚是这行入门弟子里实力算是靠前的，身体比外表看上去都要结实的多，也是张天正所熟悉的入门弟子人中守夜最好的人选。说着，吴昊和孙坚雷厉风行的各自带了几人，拿了一大卷绳索，还有一些必备的干粮各自找了隐秘却互相又能看得见的地方守夜去了。 张天正也让大家早点休息，明早一早启程去龙蛇峡，龙蛇峡是一长串名副其实的峡谷，像蛇一样漫长而曲折，时而环绕时而连绵起伏，就是因为谷内也地势不平和悬崖峭壁参差百怪，所以有的地方不见天日并且只能容单排马车通过。 董瑾也是这行人马里随从的杂役小厮，负责整理和喂养舟车劳顿的车马，他只不过是碰巧四处去走走，就被莫名其妙拉到了这个行列当中，还没准备和二牛告别就被通知要立刻启程。喂完忙碌了一天的马儿后就钻入马车底下铺了一层毯子裹着躺了下来，并回绝了同行的几个小厮邀请去喝酒的机会。 .... ....... 树皮，枝叶，泥土，腐烂的气息，除此之外，还蕴含着更加久远的味道，那泥土之下棕黑色的气味是给予人们温暖大地阴暗沉闷的另一面，坚硬的石子和微软的泥土表面是冰冷的气息......或许还有些别的。 突然间，感觉自己身处一片荒芜死寂的黑暗中，可在这黑暗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注视着他，就像是别人看的见你，你看不见别人。 猛然间，他好像展望在群山之巅，只见自己脚下的悬崖边上疏远的密林，一道长长的河谷从中穿延而过，来自那遥远的黑暗形成了无垠的空旷。 在那空旷的尽头，有一道硕大无比高有天际的金白色巨墙，紧贴着地平线，好似要把地平线那狭窄的一条缝隙挤开。一时之间，他好像看到了远处黑暗的一边冲起窜天的火光，那是一座城墙，那城墙之下燃气了十几处大火，沥青覆盖着青苔的墙块，沾染着橙色和鲜红的光辉，城墙后的屋舍墙瓦也在这火光点燃的瞬间，如同一排排按着顺序点燃的蜡烛，倒塌燃起了火光，那座土地的天空上原本漆黑的云朵被染上了深浅不一的硝烟的颜色。 好像那城垛的大门被一轰而倒，掀起巨大的烟尘，一股猛烈的热风卷起了绯色的火焰，那原本在长街上摆立的物品都被这咆哮邪异而有饥渴的狂风所席卷，分崩离析。 嗡！远处突然传来一声高速震动的声音，这是金属无以伦比与空气产生巨大摩擦的结果，伴随着这声音，不知觉从内心泛起了涟漪般的恐惧，胆怯，在那黑暗和火光之间被肉眼可见的翡翠色银白的光以如同阳光闪烁的速度，让一切化为黑暗。沉寂，黑暗，冰冷，黑暗，死亡，黑暗...... ....... ..... “醒醒！”董瑾脊背感觉一阵发凉！一下睁开双眼，发现阳光已经从天边升起。 是同行的小厮碰了碰董瑾，叫他起来一起干活侍弄早饭。董瑾从来没有这样放心睡过这一夜，但是似乎心中有一股冥冥遗留的心悸的感觉困扰着他。 没有多想，因为周围很多人都已经起身打起哈欠，或者乏味的等待早饭开始有人催促。便起身和同行小厮找了木柴，竖成火堆，用打火石引燃了火苗，火势逐渐蔓延，爬过木头的纹路，在上面架起了煮粥的锅具。 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安安稳稳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第二天早上还可以吃上热腾腾的米粥，因为残酷的命运一开始便在等待着人们对她缴械，付出沉重的代价。 在张天正的带领下第二天便来到了龙蛇峡。这不是他们唯一的路，但是是此行他们拔除燕云十八骑的最重要的一环，这龙蛇峡因为地势险峻，所以滋生了一群山匪，但这山匪不知道怎么却成为了燕云十八骑的一个前线岗哨。这群山匪少说也将近几百来人，但是外除去被强征来的下人和一些负伤的山匪，能有的战力也将近一百来人，这对地势凶险的龙蛇峡来说已经够了。就算是比他们还要多出上千人的队伍也奈何不了这重重的天险。对张天正他们有利的时他们各个都会武功，相比只是自通拳脚的山匪来说一个打五个不是问题，可队伍里大部分都是入世不深的牛犊，如果对方使用了阴谋诡计，这正是张天正最担心的事情。 董瑾架着马车，观望着即将到达的龙蛇峡谷的前沿，心想如果有人此时在龙蛇谷谷口远眺必然能看到这密林之间袒露的大道上密密麻麻如蚂蚁般的人群。 眼看快到了龙蛇峡口“大家把所有马车和辎重都隐蔽到树林里，吴昊和孙坚带上人和我来！”张天正主持着人群号令的发布，大家都知道第一场战斗就要打响了。 张天正已经没有了平时嘻哈的样子，此时看上去倒是有大将的风度。张天正自己心里明白这战斗要到晚上才会开始，因为只有黑夜才能将我方的伤亡降到最低。 他举手遮挡住西洒的阳光，仔细眺望着远处的龙蛇峡。谷口太小，藏不下多少人，峡口上光秃秃的一片，难以有隐蔽的地方。他立刻看出，如此一来，这龙蛇峡谷简直就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地方，要么从后面的万丈沟壑给敌人后背一击，要么以绝对的人海战术进行攻击。那些山匪能做的就是在峭壁上凸起的石头后隐蔽并设下陷阱伏击敌人，只要出现身影便可以进行射杀。他们能做的仅止于此，可这些就够了。 想要做成一件事情，必须要付出代价。 ....... ..... ..... “记住，擒贼先擒王！”张天正的剑对一个山贼划过咽喉，双脚一踩，飞过众人头顶直本山贼头头而去，他已经计算过，只需要五步行动达到最快速度，在俩秒之内能全部完成，那山贼头头必死无已，而那些乌合之众必定会不攻而败。 “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这是张天正对现在自己绝对的要求，失败或者多耗一秒的时间就以为着一同而来的师弟师妹就会有一人流血倒地，永远的留在这里。 绝对要成功！ 他全身血液在沸腾，他的心更火热。 每一个细节，每一个步骤，都用尽全身的气力去实施。 绝不会有人！没有人能在这样的始料不及的速度下避开这一剑。 张天正可以说是藏剑宗四代弟子里的佼佼者，剑法说不上多么高超，轻功也说不上多么优秀，可是为人最为仗义，直爽。 这种人往往在做某些事情的时候能事倍功半，当抱上了必死的觉悟，没有什么事情是完不成，做不了的。 而他的乾离剑法也已经练到了六七成的火候，据说就算和门派中同代的四代弟子也能打的平分秋色，而且已经在中游之列之上的功夫了。 可他如此的功夫，料想到了这个山贼头头的功夫吗？ 这个山贼头头外号叫“疯狗！”，刀法虽是江湖上人人都有的奔雷刀法可是天生神力，一身金刚罩铁布衫的功夫，赤手生劈老虎豹子，张天正能全身而退吗？或者说是能一击必杀吗？ 能！ 因为不成功便成仁！现在不止是他一个人生命的赌注，因为这一次就是有去无回的一剑。 也是他们现在突破僵局的唯一机会，成功便在这一线之间。 张天成更加紧握着他手中的剑，既然是赌上性命的一剑，那么就只能非死不可了！ 还有一步！ 张天成只觉得胸中一阵热血上涌，连喉咙都好像被堵塞一样，声音几乎已经发布出来了。他开始心中的呐喊和咆哮，他一定要成功，要连带所有死去的师弟师妹的份还给这条疯狗! 但就在这时，他忽然感到一样冰冷坚硬的东西，穿透他的身体！ 一把剑，一把利剑！ 张天成只感觉自己全身已都僵硬冰凉，利剑穿刺过他的身体的时候，他感觉到了身体在发软，已经发全不能动了。 可血液还是滚烫的！！！！ 人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