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1章 宫廷余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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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齐根据郑广指示在第二天一早就发布三条禁令:严禁宫人私自向外透露皇帝的起居事宜;严禁宫人议论皇帝及后宫诸人;严禁造谣中伤和诋毁皇帝及皇室成员。违令者轻者仗刑,重者杖毙。
内刑司开始在宫内大肆搜捕违反禁令的宫女、宦官,拉到内刑司里仗刑。一时间内刑司里哀求声、喊叫声此起彼伏,每天都有被杖毙宫人的尸体被扔出来,短短八天内刑司就杖毙了三十八人,包括了大德殿宫监、敬事房副总管这样的高阶宦官,三皇子的身边的宫女喜鹊因为议论曹护母子而被当众割去舌头杖毙,并且晓示六宫。一时间宫内人心惶惶,宫女和宦官们见面连打招呼打都不敢了。
“儿臣拜见父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郑广在批阅奏折太子突然前来拜见。
“你来了啊,有什么事吗?”郑广一看到郑澄就问。
“您对待宫人们太严苛了,身为君主应该善待保护宫人,就像您以前那样。”
“朕以前太仁慈了,那帮家伙便以为朕好欺负,居然大肆造谣诋毁诽谤朕,朕岂能轻饶?”郑广面露怒色。
“儿臣以为无风不起浪,您也应该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不给造谣者留下把柄才是,您看看古代的圣君尧舜禹汤哪个被人造谣中伤诋毁诽谤过。”郑澄劝谏道。
“你不要宣扬你的圣君理论,那个现在不适用,朕只知道杀一儆百、杀鸡儆猴。”郑广一向讨厌太子宣扬尧舜禹汤,所以显得有些不快。
“儿臣只是觉得您对奴才们下手如此重,会影响您的清议,有损您的名声。”
“要是朕不堵住悠悠之口,那才是有损名声和清誉,那帮人如此诋毁诽谤于朕,难道你就不生气吗?”郑广问郑澄。
“微臣张正有有要事启奏陛下。”张正在殿外喊道。
“进来吧,是什么要紧的事?”
“回陛下现在朝中大臣们因为您对宫人严加苛责而人心惶惶,他们担心您也会如此对待他们。”
“他们认为朕是暴君吗?告诉他们不必担忧朕这次是针对那帮乱嚼舌根的宫人。”郑广说道。
“臣以为陛下您这次矫枉过正了,虽然娘的初衷是为了维护您和皇室的威信,但是您用严刑峻法怕是以后连宫人的忠言也听不到了啊。”
“朕只是让他们不要传播谣言和恶意中伤,并没有不让他们向朕讲真话啊。”
“在严刑峻法之下,人人自危谁知道哪句话会招来祸事,于是他们干脆就什么都不说了,长此以往,您的圣聪必然是失灵,有祸事发生时您就会猝不及防啊。”张正跪在地上向皇帝进谏。
“是啊朕怎么就没想到物极必反,矫枉过正,宫人因为害怕严刑峻法连真话都不敢讲了,那朕岂不是被蒙蔽圣聪,张正啊你说得对。”郑广恍然大悟。
“来人传旨即刻停止逮捕和审讯宫人,好生安葬死者,对他们的家属要加,太子你代表朕去看看伤者加以抚恤。”郑广知错能改的马上开始采取补救措施。
“是,吾皇圣明烛照。”太子和张正称颂皇帝然后离开了勤政殿。
“为什么本宫用圣君来劝谏父皇他不听,你告诉他坏处他马上就改?”郑沣询问张正。
“因为陛下知道犯错误会有怎么样的后果,但是他不知道圣君的德行会给他带来什么,尧舜禹汤对他来说太遥远,您得让他明白事情危害性,他自然会改。”张正得意洋洋的说道。
“张大人真是高人,真是高。”郑澄竖起大拇指夸张正,心里却开始忌惮这个善于揣度他父亲心思的年轻贵戚。
“姐姐你没事吧,三公主也真是你好歹也是皇上的妃子,是她的长辈她怎么能大半夜闯进皇上寝宫打你一顿啊。”裴玉对张莞说道。
“哎呀呀,哎呀呀,这伤口有点深会不会留下疤痕啊,姐姐这么白的肌肤要是毁了多可惜啊。”美人刘妍看了看张莞的伤叹息道。
“陛下也不拦着点,任由她来打你,到底怎么回事呀?”裴玉好奇的问。
“那时候陛下正搂着我,我什么都没穿,等陛下反应过来,我已经被打了。”张莞脸羞得通红。“明明是她老爹好色,她反而教训你,不可理喻,陛下就是个大色狼,他那个样子,现在反倒是我们的不是。”裴玉抱怨道。“我堂堂齐国公府的大姑娘岂是拿来让人随意中伤编排的,我一个黄花大闺女嫁给他,已经亏大了,别人还以为我上赶着非要给他当妾,我要他改掉他的坏毛病,否则我宁可一辈子不见他,人言可畏,咱们可要珍惜名声。”张莞说道。
“李福全去敬事房挂个牌告诉他们,我身子不痛快,三个月都不能侍寝,让他们安排裴婕妤和刘美人伺候皇上。”张莞对李福全说道。
“姐姐他毕竟是一国之君,万一真的生气不理你了怎么办?宫里可是有大把美女排着队等着的啊。”刘妍担忧的说。
“我觉得不会就他平时看姐姐的眼神,那目光里可全是爱啊。”裴玉说道。
李福全按照张莞说的去做,郑广听说后,赶紧派了御医为张莞看病,御医回去后告诉郑广,张莞是因为受了惊吓和恐惧过甚导致心气郁结,所以才会生病。郑广急的赶紧放下政务去了嘉庆殿,岂料被徐红以美人病容残损有辱圣驾为由挡在殿外,郑广心急如焚,终日不见笑容。
“二哥,你不是主意最多嘛,你就没有办法自己进去见她?”高齐问道。
“办法是有,不过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用,让母后和仲父知道了又要训我一顿,还是等几天再说。”郑广心不在焉的说道。
过了三天,郑广仍旧没有见到张莞,他终于开始自己的行动,天色渐黑,郑广来到嘉庆殿的后墙根,只见他定了定神,拿出根带钩的绳子,用力一抛钩住了嘉庆殿内的的一棵树,郑广抓住绳子像荡秋千一样飞进了嘉庆殿。高齐在一旁吓得目瞪口呆,郑广趁着张莞寝殿没人溜了进去,躲进被子里。
张莞来了,掀开被子郑广从床上跳了起来,张莞吓了一跳问道:“你怎么进来的?那帮奴才真是吃里扒外。”她嘟着嘴眼珠瞪的老大。
“我自己进来的,你为什么不肯见我,到底为什么?”郑广一边说一边靠近张莞,然后就一把抱住她。
“你放开我,就是因为你这样,现在宫里都把我说成是魅惑主上的妖妃,人言可畏,你不懂吗?”张莞使劲挣脱郑广。
“你别这样好不好,有什么你就说,我改我改,我改就是。”郑广诚恳的样子。
“不许随便对我动手动脚,更不许动嘴,不许把生孩子挂在嘴边,不许拿色眯眯的眼神看着我,还有你也别一天只让我坐在那边,不跟我说一句话,我会闷死的,能做到吗?”
“能能能,我又不是色鬼,谁拿色眯眯的眼神看你了,搞得好像我像色狼。”
“怎么觉得自己很冤吗?不想改?那就请回,你不在乎自己的名声,我在乎我不想让人骂我是妲己,如果做不到你就走吧。”张莞见郑广如此,准备赶他出去。
“知错能改可是我的第一优点,我可以做到。”郑广不住的点头,表示自己可以做到。
“君无戏言,你要说到做到。”
“哇,今晚夜色真美,满天星辰,咱们一起看星星去好吗?”郑广抬头看了看了窗外提议道。
“咱们不走大门,翻墙出去吧。”张莞突发奇想。
“你也喜欢翻墙啊,同道中人啊,我可是翻墙高手,小时候为了不上学经常翻墙出去玩的。”郑广得意洋洋地说。
“你还逃学呢,哈哈哈坏小孩,坏学生,你是怎么才有有今天的啊?”张莞哈哈大笑。
“走走走,我们去后墙翻墙看星星去。”两人来到后墙,郑广先自己利用绳子飞了出去,然后再把绳子扔给张莞,张莞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爬上树用抓住绳子飞了出来,结果因为太胖了竟然摔倒了一屁股坐在郑广的身上。
郑广一把抱起张莞道:“怎么这么不小心,注意点摔疼了没有。”
“我没事,你放我下来,让人看见了不好。”
“怕什么你是我的娘子,我抱抱你怎么了,我抱你去望月亭吧,我们可以看星星聊聊天。”张莞点点头答应了。
“你可真够沉的。”
“你是嫌弃我胖吗?我是挺胖的,是该减减了。”张莞无奈地说。
“其实你肉肉的也挺好,摸起来很舒服。”郑广笑嘻嘻说道。
“又忘了,不许没正经,要不然·我就不去了,你自己去看吧。”张莞提醒郑广,不要忘了承诺
郑广抱着张莞来到望月亭,两人坐在亭子里仰天观星开始一番畅谈。
“莞儿,你好像有点讨厌我,有点害怕我?”郑广问道。
“你自己不正经油嘴滑舌油腔滑调还天天调戏我,对人家动手动脚还动嘴整个一头大色狼,还有那天在街上要是我不喊你是不是就想直接把我抱回来了?”张莞撇着嘴瞪了郑广一眼。
“怎么会?我难道没见过美女啊?我会把你送回家,然后跟你父母提亲。”郑广说道。
“你这是哪里来的自信,你都四十了还敢向一个十八岁小姑娘提亲啊。”张莞惊讶不已。
“这不是自信,是勇气是遇到真心爱人,不顾一切的勇气。”郑广笑着说到,他的眼睛不停的看着张莞。
“我长得又不漂亮,你为什么会看上我?”张莞问道。
“一见钟情不能自拔,我满脑子都是我的莞儿,你在眼中是最美。”郑广含情脉脉的说。
“问几个问题,老实回答。你最喜欢什么花?”张莞说道。
“我是一个堂堂男子汉不喜欢花,要是有的话那就是梅花。”郑广答道。
“梅花有傲骨挺立在风霜雨雪中,凌寒独自开,有着坚毅的品质。”郑广解释道。
“最喜欢吃什么食物?”张莞接着问。
“梅花糕。”
“最不喜欢什么食物?”
“牛肉炖鳖。”
“为什么?”
“那是王八汤我不喝。”郑广表现出极为难过的表情,一脸的恐惧。
张莞哈哈大笑说道:“你为什么不叫那个“万岁汤”,这东西滋补的很呢。”
“最喜欢的书?”张莞接着问。
“《天下至道谈》。”
“那是讲什么的?我都没有看过。”张莞问道。
郑广俯首帖耳对张莞说道:“有时间我们一起看,看完你就懂了。”脸上露出神秘的微笑,张莞却更加疑惑。
“最崇拜的人是谁?”张莞继续提问。
“当朝太师齐国公张子章和当朝太傅唐国公李鲲鹏。”郑广脱口而出。
“祖父和外祖父啊,你没骗我吧。”张莞有点儿不相信。
“仲父和尚父对我恩重如山,我不是开玩笑。”郑广赶紧解释。
“你是色狼吗?”张莞突然问道。
“当然不是,我的名声全让母后给搞臭了,当年我年少轻狂和梅儿生了个孩子,母后最不喜欢,他人与侍女生子,每日责骂我,逢人便说我是好色之徒,竟然还要怂恿父皇杀了我。”郑广显得满腹委屈。
“虎毒不食子,难道太后不喜欢你?”张莞问道。
“从小她就不关心我,把我交给我姑母,她喜欢老四,我给她送礼物,关心她,她也骂我世故,说我收买人心。后来我要娶梅儿,她认为梅儿是个丫鬟,我这么做是在自我作贱,竟然怂恿父皇杀了我,以免辱没家门。”郑广大吐苦水,泪流满面。
张莞同情郑广一把抱住他,郑广在张莞怀里放声痛哭说道:“我好歹是她儿子,怎么能这么对我,她居然害死了梅儿,趁我不在让人放了把火把她烧死了,可她是我母亲我不能杀了她替梅儿报仇。”郑广眼睛哭得红肿,目光呆滞,脸色惨白。
“莞儿,刚才的话你要烂在肚子里,这件事连仲父我都没有告诉过他,太后一旦知道我知道真相一定不会放过越王,她知道我不会拿她怎么样,但是她怕我告诉沣儿,沣儿不会放过柳芮和柳勒,她就会先下手为强杀了沣儿。”郑广忧心忡忡的说道。
张莞点点头说道:“我懂的。”满天星辰下,郑广竟然睡着了。这是他深埋心底的惊人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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