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归来

(读小说吧 www.duxs8.net) 夕阳西坠，天边镶满红霞，整片曲水村都被染上了一层淡金色的光彩。在这深山大川中，曲水村就如同一个世外桃源，神圣，祥宁。 远处，数十人在夕阳下被拉出长长的影迹，光雾弥漫，从大概的轮廓中能看出，几乎每一个人都拖着一头巨大的蛮兽，满载而归。 “看啊，阿爸他们回来了！”村头，一个孩子率先看到，呼喊了起来。 “曲水有灵，都平安归来了！”众人欢呼，悬挂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这次的猎物竟然这么多，够吃好长一段日子了，侬，居然还有金纹豹，火犀，蛮熊，这些东西对娃子们乃是大补啊。”村中的老人惊叹，此次称得上是一次大丰收。 村前空地上，一头头蛮兽被堆放在一起，如同小山一般，族人欢喜，皆充满笑容。 随后，族中青壮年银刀霍霍，开始切割蛮兽，先将火犀角，蛮熊掌等稀珍之物统一采集下来，再将皮革分离，留待制作衣物铠甲，最后才开始分肉，蛮兽的骸骨坚硬非常，时不时有火星溅起，直至斜阳落下，众人才将猎物分割完毕。 月明星稀，篝火跳动，整个曲水村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欢声笑语，热闹非常。 村中各户催烟袅袅，肉香早已弥漫开来，孩子们等之不及，抢着要肉吃，村中一片喜庆，传来阵阵欢笑声。 在村中的一块空地上，有一口大铜鼎格外引人注意，下面烈火熊熊，鼎内的水早已沸腾，几名老人不时地向鼎内丢入一株株药草，还有拇指长的蚂蚁，巴掌大的蜈蚣，银光闪闪的蝎子等，老族长萧青云在旁观着火候，把一个个封着的陶罐打开，小心翼翼地将一些殷红的液体倒入鼎中，这是几种珍稀蛮兽的真血，非常珍贵。 随后，萧青云又将今日采集而来的火犀角精华研磨成的粉末倒入其中，铜鼎内顿时沸腾的更加厉害，除却这些，萧青云又将去了皮毛的蛮熊掌，金纹豹的血肉也丢了进去，再由几名老人投入的药草毒虫中和，萧青云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嗯，差不多了，再熬炼一刻钟，熄了火，就可以喊娃子们来了。” 说罢，萧青云将鼎盖盖上，站在一旁观着火候，慢慢熬炼。 “小凡，这是叔伯们今天辛苦狩猎得来的，多吃点。” 此时，在曲水村某户人家内，一名貌美女子温婉道。 在她身前，有一个小男孩端着陶碗，吃的不亦乐乎。 “若瑄，你也再吃些，这些年跟着我，你憔悴了许多。”女子身旁，一名男子忍不住说到，有些心疼。 沈若瑄轻轻摇了摇头，看向男子，美眸中尽是温柔，“夫君，若不是我，你也不会身负重伤，久久不能痊愈，如今我只想看着小凡健康长大，和你平凡过这一生。” 这名男子就是萧晨，也是曲水村族长萧青云的亲子，他轻叹一声，有些惆怅，“若是可以重来，我依然不会改变。”说到这，他目光看向六岁的儿子，眉宇中的阴霾也少了些，赞叹道：“小凡的天赋比我想象中还要好，第一次修炼曲水经，我就感受到了异样。他的未来注定不会平凡的。” “如果可以，我更愿意小凡他平凡一生，只要他开心自在，不受到伤害。” 沈若瑄看向还在埋头苦吃的小男孩儿，轻声道。 …… 一刻钟很快就过去，此时曲水村所有孩童都被自家大人带来了村前空地上。 在最前方，族长萧青云站在一口青铜大鼎前，面向曲水，开始祷告：“曲水有灵，请护佑娃娃们喝完这炉大药后，多长力气，祖经有成。”说罢，萧青云将一碗蛮兽真血洒向地面。 “大虎，你先来。”萧青云转过身，舀了一碗黑糊糊的大药，喊道。 “啊~不要啊。族长爷爷，我不要喝！” 人群中，一个八九岁的孩子原本还在四处观望，忽然听闻族长喊自己第一个喝“大药”，顿时脸色发绿，然后大声惨叫、抗议。他还清楚记得每一次族长让他们吃的“大药”的味道，由于受到材料的限制，族长每一次熬炼的大药没有一次相同，但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味道，都能让人记住一辈子。 而事实上，反抗是没有用的，还未等萧青云出声，人群中就出来一个魁梧壮汉一把拧住叫大虎的孩子，像提小鸡仔般逮到了族长萧青云面前。 “快喝！不然老子把你屁股打成八瓣！” 在亲老子的逼迫下，终于一碗大药下了肚，只见大虎眼睛瞪的滚圆，嘴里像含了一只死耗子，脸色一下青一下白，面容都扭曲了，最后全身慢慢发热变的潮红，听闻还要再喝一碗，仰天晕了过去。不过大家并不在意，知晓这是药力发作，睡一觉便好。 “第二个，二虎！” “啊~族长爷爷，我以后一定加倍努力练功，再也不偷懒。不要啊！” 结果很明显，他是大虎的亲弟弟，在亲老子的逼迫下，喝完大药也晕了过去，浑身潮红。 “第三个，石头！” “柱子!” “大壮!” …… 方才还在笑话其他人的孩子们一个个哭天喊地地喝完大药再被家中大人们扛了回去，景象壮烈无比。 “小凡！” 剩下的几个孩子同情的看着萧凡，但后来联想到自己，自知逃不过，又纷纷耷拉个脑袋，无精打采。 萧凡今年刚满六岁，小脸白皙，黑发披散于肩头，黑漆漆的大眼睛非常明亮，充满灵气，长的精致可爱。 此刻，他显得非常有自知之明，走到萧青云身边接过陶碗，闭着眼睛，一副壮士去兮不复返的模样，在众人的注视下，将黑糊糊的大药喝了下去。 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每一次喝大药都会有一种全新的感受，萧凡强忍呕吐欲望，细细感受着身体的变化，顷刻间，萧凡只觉得腹部有一股热流猛的扩散开来，冲向四肢百骸，全身顿时暖烘烘的，对外界感知就弱了下来。 在萧凡就要陷入昏睡之际，一篇经文如流水般在萧凡心中响起，正是他满六岁那天，萧青云教给他的《曲水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