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几许新愁

(读小说吧 www.duxs8.net) “我来看你了。”将一束花放在墓台上，屈膝而跪，视线模糊起来，墓碑上的遗照好似变成了自己。苦笑，睁开灰瞳，耶和华，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结束？ 《佛生》里说：“人有三瞳，因喜而白，因欲而黑，因浊而灰。”时常能在唐筱涵的瞳孔中看到白色，那么，我呢？ 默默地走着，一步、二步、三步......突然停下，进去还是不进去？看着新大楼的大门，有几分怅惘。 最终，我还是进了图书馆，这次人倒是多了一些，桌子上同昨天一样堆了像山一般的书。扫视了一下四周，心里顿感失落。随手抽了一本书翻看着，注意力却始终不能放在这本书的所讲上。一个身影突然挤进眼角，抬头看去，一袭白衣，宛若天仙，在我的眼里，却是只能用这个词，她正是昨天在图书馆遇见的女孩。 “中午好。”不知为何，见到这女孩，自己的心情变莫名地轻松。 “好，你也喜欢来看书吗？”她以笑容回应，甜美的嗓音可当天籁。 “你叫什么名字？” “林韵，你呢？”她眨着大眼睛的样子令我一怔，一张人脸浮现在脑海里，苦笑，甩了甩头，发现她正似笑非笑地盯着我。 “沐峋优，五班的。” “六班的，听说过你，你们班的语文课代表，唐筱涵的同桌。”她笑眯眯地盯着自己，有种莫名的味道。 我笑了笑，没有应答，她也不再说话，从书架上随意挑了本书便到靠窗的桌子处坐了下来。 “你每天中午都来？”我径直走向她的对面，坐了下来。 “恩。”她没有抬头，用手撩了撩刘海，继续看着手中的书。 我见她只专注于阅读，心里微感到失落，偏过头望向窗外，见到的却是一堵墙，几道裂痕似爬墙虎一般贴在墙角。视线忽然左移，一棵老槐树映入眼帘，突兀地出现在这个平台上。 “看你这种要么自言自语，要么多说一句话都嫌烦的样子，你是怎么过过来的啊？” 突然想起那天早晨唐筱涵对自己说的话，心里一阵恍惚。对啊！自己是怎么过过来的，也许就是恍惚之间吧。 眼前一阵影子晃过，回过神来，见到林韵用手在自己面前晃了晃。 “你看着看着就陷入回忆了啊！”她扑哧一笑，用纤纤玉手遮住嘴唇。 我无声地笑了笑。 “我得回去写作业了，我先走了哦！沐峋优，我记住了。”林韵将书放回书架，很快便消失在了门口。 我的眼神微微闪烁，也将书放回了原位，向门外走去。 “你今天中午去哪里了？”这是我回到教室听见的第一句话，看着唐筱涵，本想说自己去了图书馆，可是到了嘴边却又变成了“随便转转”。 “这学校才多大，有几个地方我会找不到你？”唐筱涵撩了撩刘海盯着我，这个动作让我微微失神，想起了林韵。 “就是你说的那几个地方之一。” 唐筱涵白了我一眼，赌气般地将头别想一旁：“不说就不说嘛！” 看着她嘟起的小嘴，我不由得一笑，下意识地叫了句“喵酱”。她的身子一颤，突然转过身，一双大眼睛中充满了怒火：“你怎么知道这个外号的？” “听其他女生这么叫你的。”我摊了摊手，实话实说。 “以后不准这么叫我，听到没有？啊啊啊！还不行，我要叫你汪酱，对，就是汪酱，汪酱！汪酱！汪酱！” “你才是狗呢？”我笑骂了一句。后者却似无赖般的拍着桌面，“我不管，啊！你才是狗，臭汪酱，死汪酱！”唐筱涵抄起桌子上的英语书使劲地朝我拍打着。 我突然抓住了她的手，对于我这个举动，唐筱涵怔了怔，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我急忙松手，而唐筱涵也缩回了小手，低下头，脸颊升起两片红晕。 “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我歉意地笑了笑，可是心中却对那种感觉有些不舍。 “那就是有意的！”唐筱涵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喵酱。” “你还叫？汪酱！” 我无声地笑了笑，很享受这种气氛。 回到家，一眼便见到小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怎么了？我脸上有翔吗？”我故意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后者嘴角上扬，一副我全知道的样子，“哥哥，你谈恋爱了哦！” “谁说的？” “从你满面的春光。” “这他妈都能看出来？”我的嘴角不禁一抽，甩下书包便往房间奔去。 门外响着小欣那童稚的嗓音：“哥哥，是不是嘛！她漂不漂亮啊！快说啊！” 过了一会儿，门外的声音消失了，而我的心也乱成了一麻。 不清楚昨晚是怎么过的？只是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时针指向了六。背着书包来到了班级，今天同学门都出奇地来得早。 “沐峋优，你死定喽！”见我坐上座位，陆玉婷便凑了上来。 “怎么了？”听到此话，我不禁疑惑地望向她，陆玉婷虽然是唐筱涵的闺蜜，但和我说话的机会并不多。 “喽！你媳妇来了，问她吧！”陆玉婷突然转身看向了门口，我循着她的目光看去，正见到唐筱涵用她那双大眼睛瞪着陆玉婷，明显她也听到了陆玉婷的那番话。 “为什么不告诉我？”她的开头问便使我一头雾水。 “什么不告诉你啊？” “就是......就是齐鑫找你的事。”她说话突然支吾起来，两颊上又升起一片红晕。 “齐鑫又是谁？” “就是那天找你的那个胖子......” 我一怔，瞬间想起了那天的不愉快，眉头一皱，两眼直勾勾地盯向唐筱涵：“你怎么知道的？” 她被我的眼神吓了一跳，支吾道：“别......别人告诉我的。” 我突然转身，向门外走去。 目的地依然是操场，这似乎已成为一种习惯，而且也习惯了唐筱涵在身边，一个人的时候，是寂寞；但有了她在身旁，似乎知道了什么是情绪。 “这个并不是你能够管的”我的语气忽然变得冷漠起来，她吓得一颤，一双大眼睛中隐约间能看见晶莹闪烁，唐筱涵不再言语。 “男人，有男人解决的方法。”我忽然叹了口气，捡起身旁的一颗石子朝前方扔去，石子没入草丛，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我能感觉到唐筱涵的身子一怔，随后硬是将我的身体转向她，“不打架好吗？我讨厌打架！” 我一愣，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只是勉强地吐了一句：“你们女人不懂......” 我直勾勾地盯向她，她却毫不躲避，坚定的眼神让我的心中有些发虚：“好，我答应你，不打架。” “说话算数！”唐筱涵笑着将一颗石子扔进草丛中，看向远方：“你看多美啊！优，即使入秋，这里还是一片绿意盎然。” 而我，看到却是远处的塔顶。 “你刚才叫我什么？”我抬起头，意外地看向了她。 “叫你优啊，怎么？不许叫吗？”她嘟起了小嘴，一副委屈的样子，不禁让我有些动容，一时没有说话。 “恩？下雨了。”唐筱涵忽然看向天空，几滴墨黑色在她蓝色的外套上显现出来。 我默默地盯着塔顶，眼前却迷离起来。 “优，我们会教室吧。”唐筱涵站起身，弯腰看向我，垂下的发丝抚摸着我的脸庞，似在抚摸的心弦。我忽然抓住她的手，后者不禁一颤，却没有甩开我的手。 “小雨而已，这才是景。”我淡淡的一句，没有看向她，她没有说话，重新坐在了我的身旁。 “雨可以洗刷烦恼，知道吗？”我又捡起一颗石子，却因力气太小，在塑胶跑道上跳了几下才进入草丛。 “真的吗？” 我没有回答她，也没有看向她，静静地看向远处的塔顶，被雨珠分隔成无数块。 “你答应我的，不许打架哦！”唐筱涵笑着用玉手点了点我的额头，挽着陆玉婷的胳膊向门外走去。 我笑了笑，收拾好书包，也向门外走去。 校门口还是一如既往的拥堵，等人散了些，才出了校门，看了看不远处的桥，又看了看桥头的那个巷口，心里涌上一股不安。 一步、两步、三步，不安感愈加严重。 突然后脑勺传来一阵剧痛，一股麻痹感包裹了整个头部。眼前的景象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双手胡乱地向前一抓，却碰到了地面，跪在地上，头部的疼痛没有因为身体的平衡而减少，眼前忽然一白，一切景象在一刹那消失的无影无踪。 那耀眼的白。 像天堂，也像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