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如梦令

(读小说吧 www.duxs8.net) 悲秋仅寥奚落，拨厌几许新愁？荒庭壁上青，可笑佛说因由。罢也、罢也！我弃世人先走。 下得出租车，看着“ＸＸ高级中学”六个大字，心中泛起一阵涟漪。 希望，结束，也是一种开始。 “怎么了？”看着筱涵满脸笑容地盯着自己，不禁有些疑惑。 “优，你昨天在动物园逗死了！” “哪里逗了？”我挠了挠头，一头雾水。 “怎么不逗了？非要和鸵鸟合影，结果竟然被鸵鸟叼走了手中的菜园小饼，哈哈哈，哎哟！笑痛死了。”筱涵双手捂着肚子，整个身体因为大笑而不停颤抖。 我有些无语地笑了笑。 “小优，外面有美女找你哦！”陈小叶拍了拍我的肩膀，指了指外面，我顺着方向望去，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倩影，心中一阵咯噔，有些不敢去看筱涵的脸，双脚不由自主地朝教室外走去。 “找我有事？”不知为何，一见到林韵那美丽的脸庞，心中便不禁紧张，自己喜欢林韵吗？摇了摇头，如果再喜欢林韵，那自己岂不是太花心了，自己可是小学就暗恋筱涵的。 “这个礼拜六有空吗？”林韵红着脸，双手玩弄着长衣的下摆。 心中一紧，这句话让我喜忧参半，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微张着嘴巴，却没一个字迸出。 “只是这个礼拜六想去看一个特别喜欢的电影，想找的人都没空，我也没什么朋友，如果．．．．．．你也没空的话就算了。”林韵抿了抿嘴，竟让我感到一丝不忍。 “哪有？到时候你找我好了，我给你留个电话。”我笑了笑，朝她晃了晃手，试图打消她的担忧，她一听到此话，连忙点了点头。 我转身刚想回到座位上写张纸条，却迎来了筱涵那双紧盯不放的眼睛，心中不由一慌，没敢向前走去，而是在窗边李润堂的桌子上拿了张便利贴，林韵拿到纸条后将其放进口袋中，道了声“再见”便向六班走去。 转身再次面向筱涵的那双眼睛，心跳得愈加快速。 “你怎么和她认识的？”刚回到座位边，筱涵便堵住了往里座的通道，一脸严肃地盯着自己。 “啊！你也认识她？” “先回答我的问题！”筱涵嘟起小嘴，似乎对我的反问感到非常的不满。 “她和我是同一天的图书管理员，一起理书的时候认识的，不信你问游名钊。”我向后指了指，坐在后方的游名钊刚要说话，却被一旁的陈鑫杰拉住了。 “小两口吵架，你就别掺和了。”陈鑫杰猥琐地笑了笑便将游名钊向远处拉去，后者向我摆出一副歉意的表情。 “好，好，我相信你，那张纸条又是什么？”筱涵见游名钊等人走了，重新将实现移回我的身上。 “我的ＱＱ号，她要加一下。”我脸不红心不跳地回答着。 “那你就给啊！”筱涵瞪了我一眼。 “我．．．．．．” “哎呀！筱涵，不要把男朋友管得那么死嘛！要学会欲擒故纵哦。”后座的陆玉婷将头凑过来，一脸笑眯眯地盯着筱涵，后者扑哧一笑，将陆玉婷的头推开：“谁是他女朋友啊？” “切！你们俩的关系谁看不出来啊？” “去去去！先去管好你家的超伟！”筱涵重新看向我，狠狠地白了我一眼：“下次不管什么事都先跟我说一声，这次就绕过你了。” “遵命，殿下！”我立即抱拳。 第四节下课铃声过后，入耳的却是窗外的暴雨声，看着窗外无数根银丝坠下，不知为何，心似乎也凉透了。 “没伞了吧，喽！”筱涵将一把天蓝色的伞扔向我的怀中，笑着挽住陆玉婷的手走到门外，同撑着一把伞，离开我的视线，心里不由得泛起一阵感动。 还是和往常一样，吃完饭便习惯性地向图书馆走去。幸运的是，心中所期待的林韵此时正坐在桌子上，这倒并不是自己喜欢她，而是比较在乎这种安详的感觉。 我悄悄地走至她的身旁，她竟没有察觉到我的到来。 “你不坐吗？”我刚想咳嗽，林韵却说了这么一句话，使我不禁感到些许尴尬，将雨伞挂在了桌沿，便做到了林韵的对面。 “你和唐筱涵认识？”刚坐下，我却莫名其妙地说了这么一句话，林韵抬起头看了我一眼，随后一笑：“是啊！” 我一阵漠然，随手拿起一本书，却是《心灵鸡汤》。 “谢谢你，星期六陪我去看电影，喽！上次你请我的，这次我请你。”林韵拿出一个塑料袋，装的是两倍奶茶，将其中一杯递与我，我笑了笑，右手接过，触手处是一丝温暖。眼睛不禁意瞥向窗外，映入眼帘的依旧是那棵老槐树，墙上还有那条似伤痕般的裂痕。 忽然树叶开始抖动起来，地上再次出现一个个小黑点，就像是心中的污点，抹去了，不知哪一天，它又长出来。随着雨声的增大，缓过神，发现林韵一边喝着奶茶一边阅读着书。 “雨又下大了，我们还是早点回去吧。” 林韵“恩”了一声，放下书，双手捧着奶茶便往外走去，却又被我叫住。 “你没带伞？”我看着她手中只有一杯奶茶，心中一阵咯噔。 “是的。”林韵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我送你吧。”我拿起桌沿的伞，筱涵那把天蓝色的伞，她没有拒绝，默默地跟在我的身旁，一起走到新大楼的门口处，雨势越来越大，雨珠击打着地面显得铿锵有力。 将伞打开，天蓝色渐渐由视线中央向上升去，却露出了眼前一个打着粉红色伞的女生，一个此时我绝不想见到的人。 筱涵撑着伞在雨中，眼神漠然地盯着我，而我却完全僵硬住了，眼神停止了，动作停止了，就连心跳也停止了。 时钟的声音在耳边徘徊着，刺耳的雨声更是击打着耳膜，泛白的嘴唇似胶水一般将嘴巴紧紧封住，四目相对，我能从她的眼睛中看到白，她却只能从我的眼睛中看到灰，一种不可磨灭的灰。 我咽了咽口水，刚要说话，筱涵却突然冲了上来，一把从我的手中抢走她那把天蓝色的伞，没待我解释便向新大楼里跑去。我一怔，浑身在颤抖，却不是因为这场雨的寒意。 向一旁的林韵投以歉意的目光，便朝筱涵追去。没看见她的背影，自己却像身处在迷宫当中，自己好害怕，好害怕因为她而没有了方向。 一楼，二楼，三楼，没有那让我动心的身影，只有长廊上那幽蓝的光。如行尸走肉般来到那扇通往操场的门，右手缓缓握上把手，在自己面前的仿佛是修罗地狱中的生死门，真希望自己是在做梦，希望这一切都只是个梦。 缝隙渐渐变大，白光透了进来，洒在我的鼻子上，射进我的瞳孔中，却不是，我想要的那种白。 雨滴依旧在无情地击打着地面，也在击打着筱涵。她蹲在足球场旁，双手伸进草丛中狠狠地拔断杂草，再甩在一旁，却掩饰不住她那因情而耸动的双肩。默默地走上前去，捡起她扔在一旁的天蓝色的伞，为她遮住雨，就像是一片蓝天。 筱涵一怔，转过头，满脸的泪痕以及红肿的眼睛不禁让我心中一痛，那痛绝对有如刀割。她站起身，伸出双手想将我推开，却被我就势拥入怀中，紧紧地抱着，无论她挣扎地有多强烈，都只紧紧地抱着，直到她不再挣扎。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筱涵将头埋进我的怀中，双手攀住我的双肩。 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抱着她。 坐在安全通道的楼梯上，用餐巾纸擦拭着筱涵那湿漉漉的发丝，抬起头，迎来的是她那充满柔情却又幽怨的目光。 “你，喜欢我还是林韵？”筱涵嘟着嘴唇，死死的盯着我。 “我．．．．．．”我突然住口，发现自己竟不知如何回答。 “我我我，我什么我啊？难道你真喜欢林韵？”筱涵瞪着我，脸上尽显着醋味。 “我．．．．．．”脑中挣扎了半天，嘴中却依旧只吐出了这个字。 “你．．．．．．”筱涵气得满脸通红，狠狠地在我的胳膊上拧了一下，却在我要叫出声时，用手捂住了我的嘴。 “优，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吗？”筱涵将脸凑至我的面前，眼中是纯白的，没有一丝杂色。 “筱涵．．．．．．” “因为．．．．．．”她没有因为我的叫唤而回神，依旧盯着我道，“我就势喜欢你。” 筱涵看着我呆滞的表情，莞尔一笑，站起身来，转身欲走，却被我拉住了手，稍一用力，筱涵在惊慌之中倒入了我的怀里，我环住她的腰，静静地欣赏着这张精致的脸庞。 筱涵满脸通红，垂下的发丝佛在我的脸庞上，嵌进我的嘴里，双手按住我的肩膀，欲待起身，却又被我紧紧抱住，她便不再挣扎，与我四目相对，忘了时间的存在。 “我的心是不变的，哪怕你离开我，亦是不变。” 细弱蚊声的一句话不禁使我心跳加速，看着筱涵的红唇，刚想将自己的嘴凑上去，筱涵却突然挣开了我的怀抱。 “想要我的初吻吗？你的表现还不够好哦！”筱涵莞尔一笑，向门外跑去。 我笑了笑，却又立即化为严肃。来到门外时，筱涵已经出得新大楼，再次来到操场，雨不知何时停了，地上湿湿的，心也是湿的，远处的塔顶也是湿湿的。不顾水渍，坐在石阶上，老槐树在凉风中微微发抖，几滴雨水落在了我的肩上，发丝中。 眼前又迷离起来，一段段回忆穿梭在脑海中。 四月芳菲落尽了，但眼前留下的又是什么？余香吗？ 又看向远处的塔顶，曾几何时？自己也是好这么孤零零地站着。 不知道以后，自己还是不是孤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