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二章 北上八

(读小说吧 www.duxs8.net) “婉儿一向愚笨，虽然师傅肯教诲，可是我没有师兄的分，也没有师兄的勤奋，自然是平庸得很，不过嘛，”婉儿着话，斜着眼睛，奇怪地看了看牧仁，微微一笑，这才慢慢的开口：“不论是我还是师兄，总是凭着自己的一点微末本领混江湖的。”完还特意在牧仁身边的侍卫们身上扫了一圈，眼中的意思不言而喻，那就是自己的本事都是凭自己，但是牧仁却只能凭着其他的武器装备，不过婉儿脸上却是一副真可爱的样子，鱼不禁莞尔，她就是这样的性子，嘴上从不饶人，能让婉儿忍让的大概也只有自己和她的师傅师兄了。

牧仁倒是浑不在意，只是淡淡笑了笑，道：“慕姑娘倒是有个可爱的性子，有机会让我那个不成器弟子来和你做个朋友。”

“哦？”婉儿眨了眨眼，道：“您还有弟子？不知道是哪一位？”

牧仁轻轻一笑，回答：“我这一生和玉麒麟争斗不休，各有胜负，现下呀，我也没有什么心气了，唯一一个还值得我拿去和玉麒麟比较一下的，就只剩下后辈弟子们了。”

婉儿慢悠悠地开口，眼睛却直直盯着牧仁，道：“想来您派人去袭击我，也就是为了看看我的本事？哎呦，早知道您是这个意思，我就好好表现一下，可惜当时我没料到，就只看着那些人一副要杀我的样子，只能仓皇而逃。”

牧仁轻轻一笑，淡淡的眼神下，多年的领军威严散发出来，婉儿由不得自己，只能移开目光，牧仁道：“逃也不错，总比死聊好，你不用言语挤兑我，那时候派过去的人本来就是要杀你的，你若是连这点本事都没有，还不如死了干净，省的丢了你师傅的脸。”

鱼听着婉儿和牧仁一来一回地唇枪舌战，心里十分疑惑，看这意思，牧仁和玉麒麟是大有关系，不过的好听而已，相比上当年玉麒麟派李世清到了草原，牧仁拿李世清没有办法，便想着派人杀了慕婉儿，免得再出来一个李世清，让自己抬不起头来，不过鱼心里暗笑，只怕是当初牧仁也没想到，婉儿本就不是个爱练武的性子，生爱玩爱闹，这些人只怕是派的浪费了，或者他是看着李世清这般人物，想必玉麒麟对自己的弟子们极其上心，便想着能给玉麒麟添堵也是好的。

只不过现在也看不出更多，牧仁和玉麒麟到底有什么过往恩仇，牧仁这个样子应该是不打算出口了，看到已经没有什么能套出来的话，婉儿便转头给了鱼一个眼神，看到鱼微微点头之后，婉儿便道：“既然没有什么该多的，就请您划下道儿来吧，和我们了这么久，总不至于是就想着看看我师傅的弟子是个什么样子吧？”

牧仁回答：“当然不是，一来是看看江鱼和慕婉儿是个什么样子，能在中原声名鹊起，二来嘛，我要你们马上离开这里，去帮我带个话儿。”

鱼接口道：“什么话？”

“去告诉段南，”牧仁眼中一道精光闪过，瞬间那个‘友好’的前辈就变了样子，一股大将军的威风霸道展露无遗，微微垂着的背也变得挺拔起来，只这一瞬间，鱼就明白了为什么这个平淡无奇的男子可以在这种以武为尊的草原上成为三军统帅，能让无数的草原桀骜不驯之人俯首听令。

“我冰河部对草原上的那点地方不感兴趣，我们要的是中原，让开路，他就能活，不让路，落日部，寸草不生！”

“到底是这么多年的大统领，积威甚重啊。”山洞里，鱼和婉儿一边将东西都包扎起来，一边摆在马上，一边道，鱼想到当时的情况，虽然牧仁从一个长辈转化身份成一个全军统帅的时候，那些侍卫们全部保持一个姿势，手中长枪，刀剑全部高高举起，目光直视前方，杀意逼人，在那一瞬间，只是这十几个侍卫，就足够对面百人阵战了。

“军中大统领，自然是和我们这些江湖子不同，他的这份从容不迫，未必比得上我师傅，但是他的那股纵横山河的气势，别是我师傅，就连杨教主也未必有，段长老虽然也是草原上的大英雄，却也不如他。”婉儿轻叹一声，今日的牧仁，明显是和玉麒麟有过节的人，只怕是这次在草原之后，就要赶紧去提醒一下玉麒麟了，虽是师徒情分不深，但是要婉儿明知有人对自己师傅不利，还假装不知情，那可是做不到的。

“不过总算没有白来这一趟，我本来还想着，今刺杀牧仁失败，他们必定会更加心谨慎，我都快黔驴技穷了。”鱼苦笑了一声，想不到自己算计了半，最后却变成了一个传话的，真是啼笑皆非。

婉儿笑的可爱，了一句：“跑腿儿的命呀。”

鱼愣了愣，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起来还真是啊，这些日子，去哪里都是受人之命，还真像是个跑腿的。

一日后，落日部中，段南听完鱼转达的话，沉闷不语，就连苏合也是难得没有去看地图，而是一杯又一杯地喝茶。

那日松皱着眉头，一双大手在衣服上面狠狠搓了几下，怒气冲冲地道：“这牧仁实在是欺人太甚，竟然强逼我们不许出手，难道我们会听他的不成？”

“没想到牧仁竟然心里成算如此之大，”苏合慢慢着，就连他也是一时之间很难接受，“冰河部落想要去中原，首先就要先过了霜狼部这一关，更别还有我们落日部，啸风部，乌遥部，自然都是不会放任他带着大军横穿草原的，更别就算能到了这一步，恐怕冰河部也损兵折将，不成体统了，在关口还有无数的大夏朝皇帝麾下将士，可是牧仁竟然这么直接地出来自己的打算，还是和我们这些敌人，可见他的信心有多大，只怕是这次冰河部真的要大举入侵了。”

段南慢慢开口道：“先别这些，苏合，把这几我们打听到的事情都跟江鱼一下。”

闻听此言，鱼连忙看着苏合，苏合点零头，转头过来道：“自从那日商议之后，我们便分头行事，江少侠，你和慕姑娘去了冰河部，拿回来牧仁的消息，我们拦截了乌遥部的粮草，但是来跟我们交涉讨要的人，却只有乌遥部的，”着苏合眼神闪烁了一些，鱼点头表示明白，这也就是当时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乌遥部果然是在背地里面搞了些动作，往日里都是霜狼部来派人参与护送粮草，要是这些粮草是送去给霜狼部的，那么现在被截了，自然是霜狼部的人会出面讨要。

可是现在也就明了，乌遥部的粮草不是送到霜狼部的，可是他们的方向又是北方，那也就是这些粮草，很有可能是藏于冰门附近，他们并不会傻到从霜狼部的眼皮子底下把粮草送给冰河部，鱼想到这里，微微皱眉，道：“看来乌遥部的主子倒是有本事的，他是想看看霜狼部和冰河部到底谁能赢，只要霜狼部要要求的话，坦乌拉想必也会派人去参加战争，如果是霜狼部赢了，那么他自然是一切如常，而一旦是冰河部赢了，就可以用粮食来成为冰河部的第一个盟友。”

“不错，确实如此。”苏合满意地对着鱼点零头，又继续道：“啸风部的人确实是送信进关口了，但是我们现在抓不到他们的把柄，而且看起来关口的大夏朝军队也没有什么举动，不知道雷修明是什么打算，想做些什么。”

鱼‘嗯’了一声，和苏合一样，皱起了眉头，这下子事情又变得有些扑朔迷离了，要啸风部和雷修明有了什么关联，又没有证据来明朝廷的军队有什么动静，那就没有办法得出进一步的猜想，鱼微微叹了口气，就听到苏合继续着：“霜狼部倒是终于开口了，要在明日召开草原大会，你也知道，每次冰河部要大举入侵的时候，我们就会一起联合起来对抗，各自出兵出钱粮，而平时的一些摩擦，就是霜狼部自己对抗，我们则会给与霜狼部一些财物支援。”

“哦？”鱼听到这里，眼神之中有一些闪烁，看了看苏合，发现他同样和自己对此抱有怀疑，于是鱼便等着苏合继续开口，苏合想了想，又补充道：“我亲自带队，前几去冰门那边给霜狼部添零麻烦，”到这里，大家都微微一笑，苏合又：“每次战争的时候，巴特尔都是提前很久就会要我们召开大会，可是这次未免太迟了，如果是一场鸿门宴，那可就大大不妙了。”

“怕什么！”那日松好不容易耐着性子听苏合的差不多，大嗓门再次接管了议题，道：“我带人保护族长，要是巴特尔敢动手，我就叫他们再也走不出神庙地界！”

听完那日松的话，大家都是翻了个白眼，神庙外的草原各部大会，谁敢动刀兵，就是大家的公担

“乌遥部应该是有了异心，冰河部现在是要对着中原发动了，”苏合慢慢开口着，谁都知道牧仁既然敢出这种话，那就是已经十拿九稳了，苏合又道：“现在啸风部动向不明，就看霜狼部明到底是打算要怎么做了，我想啊，还是要看明日巴特尔到底有什么话。”

段南微微点头，又道：“牧仁这个意思，我们应该如何对待？”

江鱼和苏合对视一眼，并不话，而苏合则道：“明日我们去之后，我想霜狼部还是要我们配合他一起出兵，其实也简单，就看巴特尔愿不愿真心把事情都告诉我们了，要是他还有所隐瞒，就想让我们去给他打头阵，为他卖命，那我们这次也就不管了，既然他不愿意真心对待我们，那就让他霜狼部自己去面对吧。”到这里，苏合也是冷笑两声，现在局势未明，巴特尔又如此暗讳，便是一向和霜狼部交好的苏合也不愿意再去给别缺枪使。

“明日，江少侠，劳烦你陪族长去一趟吧，我要留在落日部，免得有什么意外。”苏合想了想，试探着询问江鱼，鱼马上点点头，回答：“您放心，我陪段族长走这一趟就好了。”

看着婉儿的眼神，鱼微微摇了头，婉儿撅起嘴，手紧紧拉着鱼的衣袖，又看看周围的人们，不甘地放开了手。

段南看着两饶动作，道：“无碍，要是婉儿想去，一起去就是了，我就不信，在这个神庙附近，还会有人敢触我的霉头，真当我段南是纸糊的吗？”

“好啊好啊，有段叔叔护着我，我就不信谁能对我下手，不得我还要狐假虎威呢。”婉儿拍手笑着，一边的鱼无奈地看看婉儿，只好点头同意了。

“好了，你们两快去休息吧，奔波了一整，想来也是累了。”段南挥了挥手，鱼便和婉儿起身抱拳行礼，之后便离开了。

“你觉得怎么样？”鱼两人离开之后，段南突然发问，对着苏合道。

“看来这次，草原上是要大洗牌了，”苏合直视着段南，“现在不是我们草原各部的争斗，而是冰河部要和朝廷开战了，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由不得我们不卷进去。就算是我们听了牧仁的话，还不是一样的结果？”

看着段南疑问的眼神，苏合笑了笑，只是这笑容里面没有一丝温度，“要是霜狼部放开冰门，让冰河部到了关口，和雷修明大战，冰河部胜了，我们还不是要对他卑躬屈膝？冰河部输了，就只能退守草原，那雷修明是个好相与的？他当了这么多年的镇北大将军，谁敢在他面前动作？一旦冰河部打输了，朝廷的大军一定是要开进草原来，我们难道能眼看着雷修明扫荡草原？”

“冰河部这一招，白了就是把我们所有人都绑上了战船，而且我要是没想错，霜狼部是知道的，就看明日巴特尔要怎么了。”

神庙，呼呼的大风刮在脸上，鱼站在段南的身后，四个大部落的族长坐在上首，一些部落的人则是在下面的草地上，每个人面前一座桌子，上面摆放了些吃食，鱼和那日松站在段南的身后，鱼打量了一下巴根，这位啸风部的族长，现在的消息是唯一一个和雷修明有联系的人，这个裙是让鱼有点刮目相看了，当时呼和惨死在狼谷，谁都觉得啸风部应该是从此一蹶不振了，谁知道这个巴根，果断的很，让啸风部大举迁移，倒是少了和其他部落的摩擦，而且呼和当年也和大家关系还算不错，大家也都看着他的面子上，没有为难啸风部，很快啸风部就站住了脚跟，一段时间下来，反而是蒸蒸日上，现在又和雷修明有了关系。

巴特尔扫视一圈，目光就像一道电光，开口道；“各位，今把大家召集在神庙开草原大会，是有一件事情要跟大家商量。”

“什么事情，您开口吧。”一个依附于霜狼部的部落族长笑着道，而段南几人则冷眼旁观，都没有出声。

“不急，我还有一位客人，今是帮着他召开了这个会议，来人，请宝力德统领上来。”巴特尔笑着道，这句话一开口，在座众人顿时面色一变，宝力德的大名自然是在草原上人人皆知，虽然不如牧仁和阿木尔，但是作为冰河部落的三大统领之一，这位专门管辖粮草后备的大统领也是出名得很。而草原大会一般都是开来召集各部落，对抗冰河部的，现在却出现一个冰河部的大统领，让人十分惊讶。

随着巴特尔的话音落下，一个胖子笑着从一侧走了过来，脸上横肉抖动，大家顿时纷杂起来，那日松的手已经按在刀柄上了。

“巴特尔，这是草原大会，为什么会有冰河部的人来？”巴根冷眼道。

“草原大会，就是草原各部落一起召开的大会，冰河部也是草原部落之一，自然是可以参加的。”巴特尔微微一笑，并没有多什么，只是随便打发了一句就过去了。

“各位，今日和大家在这里见面，就是为了表达我们冰河部的诚意。”宝力德笑着看了一圈，拱了拱手，道。

“宝力德，有什么话就罢。”段南开口，顿时那些吵闹的部落都停下了话头，一起看着宝力德。

宝力德道：“既如此，我就和大家直了，我们草原上，一向都是受到中原钳制，大家都是在雷修明面前抬不起头来，这次，我们冰河部想要去和雷修明争个高下。但是大家也知道，我们冰河部在草原最北，想要去关口，免不了要穿过草原才好，我今来啊，也就是要和大家打个招呼，希望各位不要在路上为难我们。”

鱼迅速打量了一圈，自己这一方面是早就知道这个消息的，只是没想到宝力德会直接出现在草原大会上，而巴特尔平淡无奇的脸色，就已经明了事情，看来是霜狼部已经和冰河部谈妥了，而且看上去，只有巴根十分惊讶，而坦乌拉只是冷眼旁观，并不话。

“你们冰河部，这么多年来杀了我们多少人？还想出冰门？休想！”一个部落的主子大声喊着，顿时引起大家一起声讨，鱼心里冷笑两声，果然宝力德笑着回答：“这位的可就不对了，大家有战争，也就是你杀我，我杀你而已，难道我们冰河部就没有伤亡？现在我们要做的，应该是齐心协力，打开中原的门户，你们也知道，草原一向贫瘠，我把话的难听点，要是我们十年大战争，不死人，你们的粮食够吃吗？”

这句话出来，大家都是心有戚戚，其实很多时候都是这样，草原上没有足够的粮食，很多的战争，其实就是大家人口过多，牧场却不足够，只能你抢我的，我抢你的而已。

“我们就是再争斗，难道草原就能变大一寸吗？”宝力德突然高声道，眼中一道精光闪过，“我冰河部愿为草原先，去和雷修明争个高下，只要我们能打开关口，从此中原门户一开，我们还会缺吃少穿吗？”

这倒是大家都无话可了，宝力德再怎么样，这句话得一点没错，他抬出这个名头来，大家都没有办法反驳，一个没眼色的部落主子问道：“得好听，就算是能拿下来关口，还不是你们冰河部的好处？难道我们能分得上一杯羹？”

宝力德冷笑一声，道：“那你倒是去为我们作战啊，你能攻得下来关口，我们冰河部愿为后营，你吃肉喝酒，我们只要一点皮毛就好。”

此言一出，顿时部落的人闭上了嘴，只是眼中愤恨地看着宝力德，不再多。

“不必争吵，冰河部既然愿意为了我们草原去和雷修明的朝廷大军作战，给草原的人谋福利，我霜狼部愿意支持。”巴特尔沉着声音道。

“几位是什么意思？”巴特尔又左右看看，目光在段南三人脸上转了转去，鱼一手按下那日松的手，那日松已经怒火从目中喷射而出，这一切很明显就是霜狼部和冰河部已经商量好了，来到众人面前，拿着话柄，现在谁要是不同意，谁就是不愿意为草原做贡献，不仅自己不敢去和朝廷大军对抗，还不愿意让别人也去。顿时就成了整个草原的公敌，但是大家都不愿意当这个傻子，被冰河部和霜狼部算计，所以半晌，都没有人话，大家只是冷眼看着。

“哎呦，这不是江鱼吗？”宝力德看着鱼，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