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6:寰宇之谷,黄泉的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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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冲入禁区的那一刻,异变陡生!
毫无任何征兆的,冰剑分裂为三,将苏瞳与傲青还有雪海明分隔开来!
狂风威力迅猛,无法抗拒,完全没有预想过这种情况发生,苏瞳只有紧紧握着桃山剑,任狂风裹挟冰剑残体将自己带向星海深处。
她是拥有星图,但她不能控制禁地的力量,若是一人前进,她绝对可以在任何情况下辨别道路,可惜三人同行,谁也没有告诉过她同行者们会被分离。
一柱香的时间后,那裹挟着苏瞳向前飞驰的狂风终于停止,好不容易站稳脚步,苏瞳稍稍动了动肩膀,这才将身上覆盖的冰甲层层抖落。半溶化的晶体散落在她脚旁,发出清冷光泽。
转眼之间,便只剩下她一个人。
皱眉回头眺望,完全看不见来路,更无法去辨认傲青和雪海明被甩出的方向,记忆里她只回响得起三人被狂风分开时,傲青惊愕的表情在自己眼前一闪而过。
大尾巴狼是不需要去担心的,就算此禁会不断散出心魔考验,但苏瞳相信傲青一定不会受到心魔影响,而自己因为持有桃山剑,也有*成把握轻松渡过,只有那倒霉的雪海明……
在心魔考验中,修为越是强大者,遭遇的心魔叩问便越是厉害!天知道雪海明手里有没有什么抗衡或者削弱心魔袭击的法宝幻器?
此刻没有时间去惦记别人,苏瞳只能捏紧拳头,独自踏上了寻找升天井的道路,虽然没有提前约定,但她知道一定能在升天井附近等到傲青。
“黄!”袖子里的大黄发出一声欢快的叫声,立即消除了萦绕在苏瞳心头的孤寂感,无论如何,她还有大黄陪伴。
置身禁地中央,苏瞳知道心魔正向自己无声袭来,平日里朴实无华的桃山剑,从刚才冰甲消失的刹那便开始闪烁雾光将自己轻轻包裹,有此结界庇佑,她可无畏心魔的侵蚀。
果真是件好宝贝。
伸手轻轻爱抚桃山剑身,苏瞳忍不住去感叹桃山宗底蕴之深厚,无论是桃山剑还是虚银古海星图,都是从秦桑手中获得,也许桃山宗先祖们曾经得到过极大的机缘,但经过岁月的洗礼,居然最终沦落到瑶池十二脉护道宗的最末位小派,这还真是让人不解和唏嘘。
就在苏瞳感慨万千之际,一道雍容华美的仙影突然从剑尖上喷薄而出,快得出人意料。
“去死吧!”
苏瞳只来得及看清祖桃仙子那张刻薄嘴脸,便整个人被她推得向后倒去,突然遇袭,桃山剑登时从苏瞳掌中脱手而出,被狞笑着的祖桃仙子紧紧握在手心里。
祖桃仙子居高临下,以一种小人得志的表情,静静看着苏瞳的坠落……
她等这一天,很久了!
自苏瞳与傲青在赤城狂扁青娥仙子,从青娥身上夺回遗失的祖桃生机,她便更加迅猛地在香香体内苏醒,一直等待着最佳时机一举将苏瞳歼灭。
桃山剑永远都是她祖桃仙子的,外人岂能染指?
该死!忘记还有这家伙了!
苏瞳双眸一缩,死死将祖桃仙子那狞笑的面容刻在心底,下一秒,她已经再也看不到祖桃的容颜,只觉得自己的身体真的在向下坠落!
虚空没有重力,但一股不可逆转的巨力却拉扯着她的身体,无论她用什么方法,都无法摆脱下坠的状态,只能任由这股莫名力量将自己带到未知方位。
也许这已经是场心魔……
在虚实中徘徊,苏瞳已经分不清什么是幻境,什么是真实。也许她的身体还停留在祖桃仙子身前,但意识早已脱离*,被卷入梦魇中不可自拔。
因场景过于真实,而且也没有明确的敌人,所以苏瞳根本不知道要用自己的意志去抵挡什么东西。
她努力维持着自己灵台的清明,同时心算时间流速,一天一夜之后,下坠依旧在继续。
“这场跌落会持续到永远?如迷宫禁地一样让人在无休止的寻路中绝望死去?或者我最终会掉入一片血海刀林?经历生死大战?”苏瞳忍不住去想象自己接下来可能遇到的各种场景,以求提前做好准备迎接任何将降临在自己身上的厄运。
什么星图什么引路?她这才发现在心魔禁中根本无用!
因为看到的听到的都不一定是真实,比如现在从自己眼前划过的星系,便根本没出现在自己的虚银地图上。
“不要紧张,不过就是心魔而已,不一定会送命,甚至比那些蚀骨狂风之类的杀阵对我更加有利,因为此禁考验的是内心,而不是实力。”
“相信自己,我一定能破开这个局!”
所见为虚,所以苏瞳干脆闭上眼睛,自信地鼓励着自己,若能平安渡过心魔考验,下次再遇到祖桃仙子,她便要让她尝到三番五次害她的恶果!什么帮助祖桃仙子重生的誓言……因她毁诺在先,她便也不再会恪守誓言了!
仿佛这下坠感的破解之道,便是不再被外物影响心情,当苏瞳拒绝视物,心情绝对放松之后不久,那冗长的下坠感突然消失,而她双足,也似乎踏上了什么柔软的支撑物。
来了……
苏瞳一咬牙,猛地张开自己双眼,做好准备看见地狱血海或者妖兽吓人的獠牙,但此刻展现在她面前的,根本就不是她脑海里想象的任何画面。
其色彩之绚烂,出人意料。
其景色之壮观,为她生平所见最浩荡瑰丽!
脚下丛生的,是一大片赤红花海!
花有六瓣,从花瓣中央处吐出金色的丝蕊,散发阵阵迷人幽香。这香味似乎会让人上瘾,只要吸入肺叶便觉得浑身上下一阵清爽,步伐犹如腾云驾雾,飘飘欲仙。
这花开得热闹,没有叶片,没有枯萎花头,也没有含苞骨朵,通通一个巴掌大小,在生出的须臾便热闹地绽放,在死亡刹那连花带枝一同腐烂入土,滋养新生的花秧。
苏瞳亲眼看到红花在自己脚畔生生灭灭,快得犹如岁月在加速流逝。
死亡那么迅速,新生那么干脆。
虽有花海,但此地并不是某个星辰内部,而依旧是寰宇中的某处,苏瞳抬头向前眺望,可以看到的是一片一望无际的星海,群星密集,炎星发出暖光,寒星或紫或蓝,将整个天幕妆点得五颜六色,分外好看!
而在这星与星之间,流淌的是一条条没有河床的洪流!
于湍急处,可以看到河面拍打出的巨浪,清澈的水因剧烈撞击而粉碎出无数白色的泡沫,而在宽阔外,却见波光鳞鳞,水体缓缓流动,映照着天空星海,似水中有颗颗龙眼大的宝石闪闪发亮,宁静而奇异。
若说这河在虚空中悬空流动可让人啧啧称奇,那么最吸引苏瞳的,还是河中一朵朵莲花状的船只。
整条巨河中遍布莲舟,密密麻麻,足有上千万之多!
每艘船上都或坐或躺着一个人影,其中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他们有些人目光空洞,有些人面露祥和,还有更多的是茫然不知所措,挥拳呐喊却发不出半点声响。
河流依旧宁静,只有水流的声音与两岸红花随风摇曳发出的沙,沙,沙……
“这里是……”苏瞳心中一紧,虽然与传说中的场面有那么些明显的差别,但她还是下意识地在心底低吟出两个字。
发现自己终于能自由移动,苏瞳立即祭出鲲鹏羽四下查看,来印证自己的猜测。
她溯河而上,希望找到落脚的地方,但这巨河无比巨大,足足飞出一天的时间,苏瞳眼前出现的,依旧是河与花岸……还有河中那些从不断趟的载人莲舟。
虽然没有人警告过她,但下意识地,苏瞳觉得河中危险,那些莲舟也不能靠近,所以只敢远远飞在天空。正当她心中升起无穷无尽感的当口,远远地,她突然看到了第一个,坐在河岸上的活人!
心中一喜,苏瞳立即拔腿向那人影飞去!
人人都乘莲舟,只有自己与那人影站在河外,他必然能为自己提供一些生存建议。
此人身穿黑袍,头上带着连着衣服的大大兜帽,双手双脚被衣物包裹得紧紧的。正用带着手套的手指,把玩着身旁的几根蒲草。
见此人气息宁静祥和,没有煞气缠身,也不似洞虚强者无时无刻张息骇人威压,苏瞳抱着友好的意图想向对方请教一二,但靠近之后还没出声,苏瞳却差点吓得从鲲鹏羽上翻倒下来!
这人……没有脸!
她从兜帽下的缝隙向此人眉眼望去,看到的是另一片星空!
如果这只是个穿戴整齐的假人,那他为何又手指灵活将蒲草绕在指上不断松开又缠紧?可是她一再打量,却看不见这人的五官样貌。
苏瞳的目光轻轻转移到这无面人的手腕处,心尖顿时抖了三抖……在此人不断缠绕蒲草的过程中,他手套和衣物的结合处偶然会有分离。
依照常理,这分离处应该暴露此人皮肤的颜色,但此时此刻,苏瞳什么都没有看见,径直从接缝里看到了地面的红花和绿茎。
不但没有脸,此人也没有手……或者说他是透明的,如风如空气,但却是活生生存在!
为什么这样说?
因为就在苏瞳张大嘴目光不加遮掩地打量无脸人的同时,它却放下了手中的活计,从兜帽下传出一声波澜不兴的疑问。
“你想问什么?”
出人意料,说话的声音相当好听,如大河滔滔,浑厚有力,余音不绝。
因这无面人的语气不急不燥,听上去没有敌意,所以苏瞳吞了吞口水,也便壮起胆子问了起来:“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寰宇之谷,黄泉的岸。”男子平静回答,而后捡起丢弃的蒲草,继续捏在指尖把玩。
果然是黄泉!
苏瞳心中一紧,只觉得那些坐卧在莲舟上的人,脸颊上通通带着一抹死气,不过这黄泉没有传说中刀山油锅,嚎哭满地的场面,相反,除了过分安静之外,一切都很美丽。
“我需要怎么做,才能离开这里?”之前苏瞳已经试过很多回拼命向天空上飞,可是无论如何努力,达到一定高度之后便不能再提升,似乎这个空间,限定着她在有限的高与无限的宽中行走。永远,离不开河的岸。
“一天只能问一个问题。”依旧是没有情绪波动的回答,无面人低着头,一心一意缠绕指间蒲草。
我滴神!
一天只能问一个问题!你怎么不早说?
苏瞳一阵眼晕,早知道还有这样奇怪的对话规定,她就跳过好奇心,直接逼问离开方式了!
苏瞳踏上花岸,在离无面人数百米的地方,找了一片空地自己规规矩矩坐下。
为什么要离这样远?大概是总觉得无面人怪怪的,苏瞳给自己留下了足够逃命的空间。也不知道继续沿着河道走,能不能遇上第二个可以问话的对象,但黄泉河不止一条,河道错综复杂,她害怕离开之后找不到回来的路,反正只需要再等一天,苏瞳也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此地日夜,很好辨别,虽然不会因为白天而天光灿烂一些,也不会因为夜晚而星光昏暗几分,但到了一定的时间,所有莲舟上便通通会亮起烛火,同时黄泉河的颜色由清澈见底变得污秽发黑。
也许这就是无面人说的夜。
是夜,苏瞳抱着自己的膝盖孤零零坐在岸上,只能依偎大黄取暖,她忍不住想到傲青,不知道傲青是不是也看到了与自己一样的场景?不过如果是他,一定不会乖乖等着无面人第二日的解答,绝对会捏着无面人的脖子,逼其赶紧道出离开此地的方法。
想象着那样的画面,苏瞳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不知道傲青会不会“嗷嗷”大叫找不到无面人的脖子?
想了一会儿,苏瞳将自己的目光再次落在莲舟上,细细辨认舟中人影来消磨时间,没过多久,她的脸色陡然大变!
她的目光落在无数从眼前掠过的莲舟之一上,在其中看到了一个女子的身影。
此女算不得绝世容貌,五官却给人一种征服欲,也许这就是许多男子所说的小鸟依人或楚楚可怜之感,像这样年轻漂亮的女子,莲舟中不再少数。
但为这一人,苏瞳却突然站起,脸颊上挂着不加遮掩的惊愕!
那是……白眉!
虽然现在回想,与白眉的争斗简直幼稚可笑,但多年后再意外地遭遇到一张与她一模一样的脸时,苏瞳还是忍不住翻出了尘封已久的记忆。
回忆的片段还未结束,莲舟已经缓缓地飘到了她的身前。看着那依稀有些淡忘的脸,苏瞳不知世上是否真的有长得相同的修士,还是多年前白眉死去的魂魄不愿轮回,依旧日复一日飘荡在这黄泉河中?
心中萦绕着无数的猜想,很快关于此女之魂是不是属于白眉,苏瞳心中便有了答案。
并不是那沉默的无面人破例为她解说,而是在莲舟靠近河岸的刹那,那舟上女子同时也看清了苏瞳的脸。
于是她茫然的脸颊上突然升起一股浓烈的愤恨!
这恨意之深,完全破坏了她五官的和谐,她用力跳起,浑身颤抖指着苏瞳的鼻子破口大骂!为了显示心中的咒怨,甚至疯狂撕扯着自己的长发,对苏瞳比出中指。
这么激烈的反应,肯定是白眉!
只是很可惜……苏瞳只能看到白眉双唇蠕动上窜下跳的滑稽模样,却完全听不到这黄泉河中舟上人的声音。
她们明明彼此对视,但又分立于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河中是冥界,岸上是现世,一步之遥,生与死的距离!
于是苏瞳便一脸遗憾地对着白眉送出了一个香吻。
虽然生前是敌,现在对方都那么惨了,好歹送点祝福。
自己的疯狂与岸上苏瞳的悠然自得形成鲜明的对比,白眉一口血从口中喷出,在莲舟上溅斑驳的白色污渍。
无论她如何反抗,都无法逆转黄泉的流向,也不能踏出莲舟一步,只能捶胸顿足地大大哭,缓缓从苏瞳面前驶过。
大概是为了让苏瞳好好观看,白眉的莲舟走得极慢,让苏瞳就这样看着无声的唾骂,足足在岸边站了一夜。
当黄泉河水由乌黑重新变得澄清的时刻,载着白眉的莲舟也终于消失在了河水尽头,苏瞳揉揉干涩的眼,侧头看着那无面人所在的位置。
也不知道无面人在此岸坐了多久?也许比她先到几天?或者是自这天空流淌黄泉的那一日,他便坐在这里把玩蒲草?
目光缩了缩,苏瞳抬头大步向那无面人走去,前一日心中想问的问题,已经被她深深埋藏在心底。此刻,她最想知道的是……
“请问前辈,为什么已经死去很久的人,会在我面前的黄泉经过?”
站在十步开外,苏瞳小心翼翼发问。
“此地没有时间。”
放下了手中的蒲草,无面人很耐心地为苏瞳解答她心中疑惑。
“若是活人来此,只要久站在岸上,一生因果,便会被活人气息聚合而来。你见到的灵魂,也许前一秒才熄灭,但你却时隔多年,才走到她的面前。”
简单地回答了两句,无面人又低头将蒲草绕在自己指尖。
既然生与死,可以一岸之隔,那么时间也可以不计长久短暂,在世界某一处今昔交融。苏瞳只愣了一下,很快明白无面人的意思。
“多谢。”
将无面人深深鞠躬,而后苏瞳便返回了前一夜自己站立的地点,一动不动地盯着滚滚流淌之河。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似乎已经不能再在苏瞳心中留下痕迹,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又有一舟被苏瞳摄入眼眸。
那舟上站着个黄须老者,一身渔翁打扮,不断甩着手中鱼杆,似乎在黄泉中怡然自得,但当他看到苏瞳和大黄的身影后,便突然一个鲤鱼打挺从舟上跳起,愤怒地挥舞长杆,欲将苏瞳和大黄一起打落水中。
这是……黄沙老道!
比白眉先死,却于白眉后来,黄泉地界,果然时间混乱。
面对这心肠歹毒的混蛋,苏瞳脸黑得吓人,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绝对连此人灵魂一并抹杀!哪得他魂魄如此悠闲徜徉冥界?
大黄也狠狠地吐着口水,以狂唳为黄沙老道送终。
黄沙老道的莲舟没有在苏瞳眼前停留多久,似乎是因为苏瞳本身对其不喜,所以一道巨浪,便打碎了二人间那原本就脆弱不堪的因果。
很快在第二个浪头后,苏瞳便看到了小碧轩死在黄沙老道手中的兄弟姐妹们,有水月儿,大波师兄,小宝……值得欣慰的是,水月儿与大波的莲舟离得极近,浪涌都无法将其分开,似乎二人的舟船,是一支并蒂莲花。
看到苏瞳之后,众人兴奋地跳起挥手,虽然多年过去,但每个人依旧保持着她记忆中的模样!
水月儿还像当初似的,提起裙摆,快步奔向苏瞳,只不过才奔出两步,便到了舟头,她似乎急急地说着什么东西,但不会唇语的苏瞳只能站在岸上干着急,完全无法猜出水月儿想表达的内容。
“月儿姐!我听不见!”苏瞳一声哽咽,眼眶湿润。
也不知道是能听到她的声音,还是读懂了她的表情,兴奋的水月儿突然安静下来,静静与苏瞳对望,仿佛极为珍惜这最后相处的时间。
水月儿与大波的莲舟,在苏瞳面前停了一天一夜,当河水浊了又清,他们便不得已地再次踏上旅程,消失在苏瞳面前。
这一天一夜,苏瞳极为疲惫,见到太多故人,让她心酸又伤感。于是第三个黎明,苏瞳向无面人问出了第三个问题。
“我怎么才能听到,黄泉中人的声音?”
这次无面人没有回答,只是将手边的蒲草缠绕几周,迅速做成一枚耳廓样的编织物,轻轻放在了苏瞳的手里。
像举着绝世珍宝一样,苏瞳双手捧过蒲草织物,直接坐在了无面人的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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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写得特别慢,这个月不但没有存上稿,反而总是写得很晚…毛毛想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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