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4 年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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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幼稚。”
顾墨尘亦是低头一笑,看着徐紫苏继续盯着那请帖研究便是一手夺过直接插、进了红曜的衣襟里,很是无辜的道:
“不这样他是不会出现的。”
因为他太了解徐紫苏,现在最大的心结估计就是红曜吧,他承认自己这样做是有些自私,红曜的心思他明白,得知这一消息肯定会伤心,可是他却必须这样做,他若来了,说明他是真的会放下,而徐紫苏交他这样的朋友,自己也放心,若是不来,他也没法勉强或者是弥补些什么,只希望彼此都越来越好。而现在,看着徐紫苏这般的高兴,他知道自己的幼稚还是起到了作用的,至少,红曜还是来了。
听了顾墨尘的话,徐紫苏的眼眶有些氤氲,他实在是太了解自己了,以至于为了自己会做他这辈子都不会做的很多事,最主要是他能够理解自己对红曜的那份友谊之心,不是想别人那般要求断绝关系永不见面,反而暖心的给他飞鸽传书,并且请他过来喝喜酒,说起来虽然是自私了点,但是这样的他确实值得她爱。
而且由这点可以判断出,他和红曜也有那种默契的,或许,在不断的相处与磨合之中,他们也把彼此都当做了朋友,而这一切不正是自己想要的么?现在她的心愿正在一步步实现,而且那些绊脚石也都已经扫除了,只希望红曜能够早日寻得自己的幸福,明泰会突然开窍过来看看......
腊八,一家人过得很开心,晚饭将外公他们都喊了过来,云姐她们亲自操刀下厨,显然,有徐紫苏在,气氛被带动了起来了好多,而且外公他们也放开了很多,兴旺还喝了些小酒,即兴吟诗了几首,看得出,他的底子很不错,但是相对于文徐紫苏更希望他还能在武学方面也花些功夫,不说上战场保家卫国,至少也要自保。
当然,这最欢迎的还是八宝粥,可是熬了很大一锅,虽然往年偶尔也会吃到类似的粥,但是这其中的料没有那么多,而且熬的也没有那么浓,这次却是色香味俱全,外公外婆可是每人喝了三大碗,还留了一大碗给余氏,因为她是唯一一个没有过来的。一家人热热闹闹,谈天说地,谈古说今,徐紫苏听得津津有味,她虽然是现代人,但是终究不是学历史的,对于古代的一些东西也都是略有耳闻,可是真实接触到却又是另外一番模样,而且感觉在这里呆久了,一点也不反感这一切。
当然,除了封建落后的思想和三妻四妾的制度,其他的都还是能够勉强接受。
“对了,属下昨天翻了日历,初八是个好日子,主子,您们的婚事不如就顶在初八吧。”
大家吃饱喝足唠嗑了好一阵,云姐终于说到了重点,这消息本来是保密的,可是红曜都来了,徐紫苏索性就提了一下,当时惊的大家都合不上嘴,一切似乎来得太快,在他们心里,顾墨尘和徐紫苏成婚是迟早的事,只是他们刚从汴京回来,还有很多事要做,对于婚事一定不会太急,没想到一切都是他们想多了,现在看来了,两人都急着呢。
之前,云姐等人在顾墨尘面前一直都是自称奴、婢之类的,可是认识徐紫苏之后这样的自称却被强行改变,徐紫苏一直都强调人人平等,她听着这样的称呼心里就膈应,最后无奈之下大家只能以属下自称,最主要的是顾墨尘从头到尾居然没有制止徐紫苏给的建议,可见,徐紫苏在他心目中的位置有多重要了。
而对于两人的婚事,大家可是不敢掉以轻心的,必须的办的风光,徐紫苏对这些不在意,就是一个形式而已,一切都交由云姐她们操办,可是当云姐说出这日期之时她第一个出声反对。
“初八虽然是个好日子,但是一切太急,还是在十五之后吧。”
如果她猜的不错的话初八估计徐秀莲还未下葬,而自己这边办喜事,实在是不妥,再说了,婚礼场合以及办的多热闹多体面她不关心,但是她要的是个好兆头,毕竟这事一辈子的事,若是自己在那个时候成婚,对于不知情的老徐家来说还不知要闹出些什么事情来。
“的确有些赶,推后吧,一年的好日子不止这一天。”
沉默片刻,顾墨尘亦是接着徐紫苏的话说道,云姐等人本来还挺意外的,八天的时间,家里人手又多,加上过年期间生意肯定会很淡,所以大家都忙的过来,而且徐紫苏根本不要插手的,只需要做一个漂漂亮亮的新娘就可以了,而顾墨尘这么快的接话,这让她们嗅到了一丝异样,可是这异样在哪里却又说不上来,而且两个当事人都表态了,她们自然不敢反驳半句,当即应下声来。
时间一晃就是年三十了,腊八那天就没下过雪,而且隔天还出了太阳,徐紫苏起的有些晚,而且还是被一道刺目的光芒给惊醒的,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眸坐身起来,才发现身边的顾墨尘早已不知去向,只是他那边的被子还留着余温,循着那道光望向窗外,徐紫苏几乎要欢呼,今天的太阳很大呢,虽然隔着一些距离,她都能感觉到窗前的暖意。
想到这个,心情也是大好,利索的穿戴整齐便跑下楼去。
院前的积雪都融化的差不多,此刻几个人正用大扫帚扫着雪水,云姐在院子里搭了两个竹竿,此刻正将拴好的肉给挂上去。见徐紫苏走来才问道:
“姑娘,就这样挂着就行么?”
她们没有吃腊肉之类的习惯,一般都是新鲜的,而村里人更是没有多余的肉去腊着,过年一家基本就两斤肉,一家子吃一顿都少了,可是还要招呼来拜年的客人,剩下来的几口大人们都舍不得吃,全留给孩子了,倒是这花生蚕豆之类的还是会准备的多一些,家里过得去的还会去集市买一些糖果之类的,再就是用大米磨粉做些花梗之类的了,但是不管是盐还是糖都舍不得放,还费油,大多都是弄糊糊吃了。
云姐她们跟着顾墨尘虽然不缺吃穿,但是在这之前一直都是在为他的事业打拼,而且一直都是没有定所的奔波,根本就没有心思弄那些玩意儿,至于这方法还是徐紫苏教给她的,第一次做,自然有些担忧,怕弄得不好吃费了猪肉。
徐紫苏则上前看了几眼,发现这盐放的有些少,腊肉本来就是要靠着盐来研制的,在没有冰箱的年代才放得久,不过好在云姐好像做的并不多,而且他们人也多,一餐下来都能吃掉一大块,当即点头道:
“嗯,这样差不多了,若是天气一直像今天这样的话晒个四五天就拿到灶头挂起来用烟熏,还有就是盐不够,依着现在的形式至少还要加三分之一的盐进去才行。”
为了这个年,徐紫苏可是在六婶那里定了两头大肥猪,而且一回来就给定了,次日就杀了一头,然后给药铺里的每个员工还有药厂的帮工都发了至少八斤,剩下的便留在家里了,家里人虽然多,可是这准备的东西也多,这肉根本就吃不过来,徐紫苏却教给了她这样一个办法。而且今天等会儿还会杀一头猪,这腊肉估计不知会有多少,自从顾墨尘他们回来,云姐都觉得自己吃胖了。
因为徐紫苏对待吃方面还是比较讲究的,而且她不怕花钱就怕大家吃不好。现在每天都比之前的过年都还要吃的好,大家都吃的红光满面的,可是徐紫苏明明食量是最大的,可是她就是不长肉,这点,倒是令大家嫉妒不已。偏偏这小祖宗还一点也都不谦虚说自己是吃不胖的体质,这让大家更是无地自容了,偏偏每次吃饭她都吆喝着让大家吃饱喝足,人生最大的事情就是吃,吃饱了才有力气赚钱什么的,总之,她说什么大家都觉得有理,简直要被这祖宗给控制住思想了。
可是,对于放盐这一块,云姐就疑惑了,确定没说错么?见徐紫苏转身要走,便是立马说道:
“姑娘,这几十斤肉我至少放了四斤盐了。”
这要是放在炒菜,这四斤盐够这一大家子吃四个月了,怎么就这几十斤肉还不够。而且在用盐腌制的时候她都看到上面一层白色了,只是放置了几天这盐基本都融化了,看不出罢了。
“听我的吧,盐少了等时间一久温度一高就会变味。”
对于这个徐紫苏坚持自己的原则,而且最主要是她吃过变味的腊肉,就是那种油质的味道,觉得浪费了,而且她最喜欢就是这些腊味了。她还让人将猪小肠给腌制做成腊肠呢,当时一家子都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徐紫苏连多余的解释都懒得说,自己亲自动手给做了,倒是只需要看成品就行了。
闻言,云姐不再有意义,一切就照着徐紫苏的说法去做就是了,似乎只要她经手或者是教出来的东西没有一次失败过,也没有一次效果不好过,这就是她的能耐之处。
徐紫苏回了屋,洗漱好之后便简单的用了些早点,刚要出门便听到一阵杀猪的尖叫声,看来顾墨尘起来的这么早是随着离魅他们去看杀猪了,六婶一家养猪之外二儿子也杀猪,只是一直都在外面,年底了就回来了,这活自然就摊在他身上了。
而这院子才被扫干净,凭着顾墨尘这样的人是觉得不会让人将这猪抬进院子杀的,早些天那头猪就是在六婶家杀了过来的。
“起来了,吃早点了么?闷的话就在院子里先晒晒太阳,晚点带你去集市。”
当然,徐紫苏本意就没打算去看那场面,可是今天的阳光太好,她也不想浪费,于是负手走出了屋子,这还没找个地儿站下来,顾墨尘就已经走了进来,看到她便是柔声说道。
大过年的他不想她看到那血腥的场面,虽然只是杀一头猪,而且大家都知道他有这方面的洁癖,等那边一完事都会清扫干净的,外面的雪也已经融的差不多了,昨天就有很多村里人去了集市,今天这路就更好走了,他想带着她去走走,顺便看看还有什么要买的。
徐紫苏笑着点头,随后便跑进屋里搬了两条凳子过来,然后便是和顾墨尘坐下来晒太阳。
半个时辰之后,两人便收拾好一切准备去集市了,其他人都不愿意去,理由是今天的集市就是人挤人的地方,云姐她们则是分不开身,徐紫苏只好问及她们还需要买些什么,至于红曜则抱着火狐囔着要好好享受这美好的阳光,不想跟着他们坐马车颠簸,柳芊芊则跟着云姐她们学各种手艺,不得不说,她似乎对这些都很感兴趣,现在偶尔还会要求亲自炒一两个菜。
徐紫苏他们也不勉强,既然大家都不去那她和顾墨尘去了,只是这马车在经过老徐家门口时却被刘氏给拦住了。离魅充当马夫,在勒住缰绳之时很是气愤,若不是顾忌这徐紫苏跟她家还有些千丝万缕的关系还真的一脚将这疯婆娘给踢走了。
“紫苏啊,你们这是去集市么?能载我一程么?秀莲这孩子不知是怎么了,我得去给她抓几服药回来。”
刘氏可没顾忌正在怒火边缘的离魅,而是几个大步走至马车旁,粗鲁的撩开车帘,对着徐紫苏便口气不善的说道。
徐紫苏透过车帘看到了坐在门口的徐秀莲,她的脸白的像鬼一般,一身单薄的衣服松松垮垮的穿在身上,披散着发丝,双眸空洞的看向这边,在看到徐紫苏之后却是扯着嘴角隐隐一笑,这一笑可把徐紫苏给吓到了,实在是太诡异了,像极了恐怖片里那些女鬼的笑。
刘氏是真的很爱这个女儿吧,想当初不管是徐强还是其他人只要生病或者是其他,即便是要死了他家也不会有请大夫抓药的意思,可是徐秀莲却不同,这大过年的,要不是路不好走她应该早就走了。此刻,徐强估计是忙完了走了出来,手里拿了件打着补丁的袄子,在徐秀莲的背后停了下来,徐紫苏清晰的看到了他眸底的无奈,而后却是将袄子披在了徐秀莲的身上。
而他抬头,亦是看到徐紫苏,在看到刘氏撩着车帘的动作之时,眸底亦是闪过一丝渴望,可却还是走了过来,一手扯了扯刘氏的衣袖,轻声道:
“娘,还是让我去给秀莲买药吧,您就在家歇着。”
自从被救回来他就一直在云姐的安排下做事,云姐她们也没亏待过自己,只是在他心里,不管是爹娘还是兄弟姐妹都已经变味了,他变得沉默寡言,甚至还几次都想远离这个家,可是每每看到两老又觉得于心不忍。他的命是徐紫苏和顾墨尘给他的,所以,他不能再让家里人给他们添堵,虽然他知道,自己是没有资格站在他们一边的。
“你去?你知道秀莲那孩子得的是什么病么?你知道要抓什么药么?你是不是想要抠扣秀莲的药钱,你的良心难道被狗吃了么?你也不想想,今天家里的一切都是谁给的,就凭你那一年十几两银子,给我们一个月都不够花。”
拦车结果她站在寒风中吹了半天徐紫苏连个答复都没有,刘氏心里本来就已经火了,不就是有几个钱,很了不起不是,她家现在也不算穷吧,虽然不比徐紫苏那种靠着男人爬起来的,可是却也是这十里村的第二富人,蹭辆马车坐还要看人脸色,就知道余氏不会教育人,什么叫尊老爱幼都不知道。
而徐紫苏看向自己的眼神是冰冷无情的,可是在看徐强的眼神却有着一丝色彩,这令刘氏心里更不舒服了,她不敢在徐紫苏面前撒泼,便是将这气撒在了徐强身上,此刻,却是用食指戳着他的额头,大声的朝着他吼着,生怕左邻右舍听不到那般。
徐强却不躲不闪,任由她戳着额头,他皮肤虽然不算白希,可是这戳了一阵额头也是出现了道道红印,而他眸底的失落很是明显,徐紫苏叹息一声,摇了摇头才道:
“我这马车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做的,制定的都是正常人坐,徐强,你上来。”
刘氏这嗓门大,一出声便惊动了左邻右舍,而且家家户户本来就在门口各种忙活,此刻却都是跑了出来看热闹,一见是刘氏拦住了徐紫苏的马车还指责徐强,邻居们便是都开口劝说,但是基本都是向着徐紫苏的,毕竟家里人很多都在徐紫苏的药厂做帮工,而且这待遇也不错,大家对徐紫苏还是抱着一份感恩之心的。
最主要是刘氏这一年以来调子高,还鄙视人,就是因为买了女儿发了家,这眼光愈发的高了,对于她们来说在徐紫苏那里做事一年有十几两银子已经是上天给的最大恩惠了,可是这刘氏却已经不是一次两次嫌弃徐强赚的少了,亏得徐紫苏有人情味,换做别人直接不要你做事了。
这徐强也活的挺憋屈的,在这一家子当中最没地位的,什么都得受着,家里出了事却是他一个人顶着,也没见徐健夫妻出去干活儿,还有这文妹儿,每天都穿的花枝招展的,别以为大家不知道她在外面干的那些龌蹉事,夜路走多了总会有鬼敲门的,这报应迟早回来的。
还有就是这徐秀莲,不是嫁到天子脚下去了么?结果却突然像个疯子一样自个儿回来了,每天穿着白色的中衣披散着头发出来吓人,好几次都听到有孩子被她给吓哭了,而且每次她都会诡异的笑一下,别说是小孩,就是他们这些大人都觉得大白天见鬼了。
六婶就跟刘氏说过,待她去驱驱邪气,估计能好一些,结果被刘氏劈头盖脸给骂了一顿,后来也就再也没人敢出面说话了。
然而,徐紫苏这一声徐强中气十足,顿时,刘氏说不出话来了,可是一双浑浊的眸子里看徐紫苏是浓浓的愤怒与不甘心,徐紫苏却看也不看她,直接催促着徐强上马车。而徐强还不曾回过神来,徐紫苏居然直接喊他名字,而不是向以前那般喊四叔,说实在的,心里还是蛮失落的。
他喜欢几个丫头甜甜的跟在自个身后喊着四叔,虽然他能为她们做的不多,至少为瓶尽全力保护他们,哪怕是一口粥都会分给她们吃,可是现在却不同了,一切都不是以前了,她们都是有钱的小姐了,有下人伺候着,而自己连在她名下做事的资格都没有,若不是看在面子上,估计怎么样也不会要他做帮工吧。
可是,最终,他还是上了马车,木纳的上了马车,而且上车之后便缩在角落里,显得异常的孤寂可怜,令徐紫苏有些泪目。
“叔,先吃点糕点垫垫肚子吧,以后在刘氏面前我就直诲你名字好了,免得她抓着你不放。”
一年不见,感觉徐强像是老了很多,连背都有些驼了,徐紫苏很是不舒服,毕竟他是个好人,只是被老徐一家给埋没了。都是人善被人欺,他就是个典型的例子吧。
徐紫苏还是有些了解他的,所以,在第一时间便一语带过刚才喊他名字的尴尬,而徐强此刻亦是诧异的看着她和顾墨尘。,更优质的阅读体验来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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