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混入白龙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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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小说吧 www.duxs8.net)白龙观作为林泉国最大的正统道派,地理位置优越,再加上上千年积攒下来的名声威望,香火鼎盛,人来人往。

甚至因为此般原因,在离白龙观不远处,聚齐起数个小镇集市,俨然一副要形成大城市的架势。

在小镇的一处小酒肆之处,一位身形婀娜的美丽女子正在酒肆之中,招待着客人。

她叫江曼曼,年轻之时也是这一代有名的大美女,如今虽然年纪大了,可毕竟风韵犹存,还是赚得了一个“酒水西施”的美称,不过平日里大家都叫她曼曼姑娘。

这酒肆之中有至少半数人来此喝酒,醉翁之意不在酒。

这么多年来追求江曼曼的人家数不胜数,各地的媒婆都尝试着给她介绍介绍一两户好人家,可是这位性子倔强的姑娘,硬是谁也看不上,白白将自己的大好年华虚度,眼见着再过不了多久,也要变成世人眼中的老女人,脸上的皱纹也渐渐加深。

一位衣着青衫的年轻人,牵着白马缓缓而来,兴许是口渴了,他望着那位在酒肆中忙碌的身影,招呼道:“老板娘,给我来几壶这里最好的酒来。”

酒肆中的女人没有回头背对着那人,声音甜美地回应道:“好咧,客观您稍等哈!”

招呼完张缘一就酒随意找了一个地方坐下。

过了一会儿,江曼曼从酒肆之**来,怀里抱着数坛还未开封的酒坛子,她来到张缘一面前,见对方一个人端坐,微微有些走神,不过很多就回神来。

她将酒坛子放在桌子上,说道:“这位公子您要的酒。”

张缘一点点头,笑问道:“老板娘认识我?”

江曼曼说道:“哪里的话,就是见您一身书生打扮,觉得稀奇罢了。”

张缘一一边掀开泥封,一边说道:“原来是这样啊。”

他刚要仰面灌酒,江曼曼立刻制止道:“不可不可!我这酒酒肆里的酒实在是烈性,万万不可如此狼吞虎咽,公子您稍等,我去给您拿碗来。”

张缘一微微一怔,“还有这讲究啊。”

江曼曼已然小跑进了酒肆之中,因为整座酒肆都只有她一人经营,所以忙忙碌碌实在是有些应接不暇。

张缘一等碗之余,闲来无聊,就开始稍稍听听这些市井人的闲谈。

“我是真的没有想到,大名鼎鼎的冯荀宰相最后还是栽了跟头啊!”

“可不是嘛!都说伴君如伴虎,这皇帝不管是换了几个都是一副模样,臣子们稍稍有点不对劲就要被杀鸡儆猴!”

“诶诶诶,我听说的可不是这样啊,听说是冯荀先意图谋反,甚至带着一位武艺高强的家伙去皇宫,就是为了谋权篡位啊!”

“这你也能信啊?皇帝这些人随意编造出来的谎话罢了,你想想看冯荀这家伙的地位已经这么高了,谁还在意那皇位啊,祖祖辈辈数代人吃喝不愁,名誉天下,冒着险干个什么劲啊?”

其余众人点点头,深感赞同。

一位汉子笑道:“要是有这份荣誉,这份权势,指定心满意足,再也不去想什么拿人头博取更高的位置。每天和大胸大屁股美女腻在一起,每天吃最好的鱼肉。”

其余人哈哈大笑,纷纷笑骂道:“你看看你这出息啊!”

张缘一听着笑笑,当一个人得到了权力,欲望就会被无限放大,欲壑难填之下,就会去谋求更高的地位,这时候什么金钱,女色都不被看在眼里,只有博取权力和地位。

挑担子的王大妈与隔壁烙大饼的李大妈相互争论,王大妈说,那王母娘娘一定是用金扁担挑担子,李大妈说,王母娘娘一定有烙不完的大饼,里面放满了大葱香菜。

不到一定的位置,那个世界的风景,注定是常人一生都难以窥视的。

这时江曼曼已经从里屋取碗出来,放置在张缘一的面前。

正好店内生意开始清闲起来,张缘一率先问道:“这位姑娘可否知道白龙观?”

江曼曼噗嗤一笑,“可别叫我姑娘,我年纪有些大了,经不起这个叫法。”

张缘一回答道:“女子永远十八,再说姑娘的容貌可依旧美丽动人,叫得起叫得起。”

女人面前谈真实年纪,张缘一就算是再没有脑子也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江曼曼白了张缘一一眼,“看你一副文弱书生样子,嘴巴却是油嘴滑舌的,怎么的要去那白龙观作甚,难不成看透了红尘,想要去寻一寻那山上的仙家气?”

张缘一羞赧道:“只是四处游学,对林泉国享誉盛名的白龙观有兴趣罢了,做那道观之人,那是万万没有如此想过的。”

江曼曼眉头一挑,“哟!还是外面来的书生啊。我倒是也认识一个外面来的书生,可惜又好些年没有见过面了。”

她说这句话之时,好似陷入往事回忆,眉眼之间显得有些沉郁。

她望向张缘一,问道:“一个人游学,还是在某个书院,求学?”

一般来说,求学有两种形式,一是拜入山门,那些就算是普通的学院也是极其了不得的。

再就是普通人的选择,因为兜里钱财不够,家境贫寒,付不起学院的高昂学费,就随意选择在各地游学,博观约取。

张缘一如实说道:“书院里学习,趁着闲暇就下山求学,行万里路读万卷书。”

江曼曼向张缘一竖起一个大拇指,“年轻人倒是志向高远,有前途。我那位故人也是来自一个书院的,学问嘛。”

她的眼中莫名升起仰慕之情,眉眼温柔道:“在我眼里,就算是潮湖书院的夫子都不及他半分!”

“哦?”张缘一笑道,“如此说来此人的学问必定是极其高的吧,否则怎么会让如此一位美丽的姑娘仰慕至今呢?”

江曼曼低下头,自嘲道:“学问高有什么用,还不是一去不复返。”

或许两人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又何必强求这么多呢?徒增烦恼。

江曼曼摇摇头,“算了不聊这些。”

她一低头却发现张缘一已经将一壶酒喝尽,不禁咋舌道:“你这家伙,看着弱不禁风的,没想到倒是一个酒鬼啊!可是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我这酒后劲极大,你短时间之内是不用想着离开这里,去寻你那白龙观了。”

张缘一一脸无所谓,摇摇就坛子,嘿嘿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干脆喝个尽兴,再给我俩两坛子酒来!”

江曼曼笑道:“能够读得起书院也不是随意挥霍的理由啊,你还是节俭一点,免得到时候路上盘缠都成为难题了。”

虽然她话是这么说,可人已经往酒肆里面去了,有钱赚有什么关系,特别是对方是一位小书生,这年头想要遇到一个读书人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了。

或许还可以就好好聊聊,也无伤大雅。

张缘一望着离去的姑娘,暗中催发劲力将一身的酒气散发出去,思虑万千。

这年头尽是读书人负了有心人。

一个人独处久了,不经人提醒,他才发现,直到如今他还是一个人许多年,未曾将某人放在心头。

他莫名想起一个黑裙的姑娘,又想起对方第一次女扮男装的英俊模样,嘴角不禁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像极了一个喝醉酒的痴汉。

江曼曼回来的途中,望着张缘一这副样子,小声笑道:“我就说这酒劲大吧,这才过了多久啊,就开始找不到南北了。”

她悄悄换了两壶酒劲弱的酒来,拎着来到张缘一面前,打趣道:“哟!这又是想到哪位姑娘了啊?口水都要流一地了。”

张缘一瞬间回过神来,他笑着对江曼曼说道:“姑娘误会了。”

很多东西,女人终究比男人看得透彻,是不是误会,江曼曼一眼就能够看出来,不过她也没有明说,毕竟有些东西只有自己承认了,才有意义。

一位五大三粗的大汉,兴许是喝酒过头,走上前来,他望着酒肆老板娘大声嚷嚷道:“江姑娘俺喜欢你!不管你答不答应,俺就是喜欢你。”

江曼曼望着这位醉汉,神色不变道:“这位客官你喝醉了,我这就去给你取一些醒酒的茶水来。”

说着,她人就要往酒肆里走,去取一些茶水,但是这汉子酒后乱性,就要伸手去抓这位老板娘的手,企图将她挽回。

江曼曼原本背对着这位壮硕的汉子,反应极快,身形倏忽后退,然后猛地一记鞭腿!

“砰!”一声巨响响起,在江曼曼这纤弱的身体内爆发出恐怖的力量,壮硕的大汉如同一个巨大的木桶,连滚带爬被踹飞出去数丈之远,期间撞碎数张酒桌,木屑散落一地!

张缘一没有想到,这么一个看着身形的一般的女子,甚至给人一股弱不禁风的感觉,此刻竟然气势浑然一变,变得让人陌生,变得带有一丝危险的气息!

张缘一刚刚想要起身的屁股,重新做回凳子上,至于其余人早已见怪不怪了,一个容貌美丽的女子能够在这鱼龙混杂的是非之地摆出一个酒肆,又怎么可能没有一身本事呢?

白龙观山下小镇,酒肆老板娘江曼曼身怀绝技,一身横练手段,那也是鼎鼎大名的了。

江曼曼能够在这地方立足,全靠自身过硬的实力。

这汉子要么是初来乍到的外来人,要么就是酒劲上头,管不住手脚了。

外行人看来这位酒肆老板娘是武林功夫的老手,但是张缘一却在刚才感受到了不同的感觉。

在那么一瞬间张缘一感受到了一丝灵力的气息,虽然很短暂,但还是被张缘一捕捉到了。

壮硕的汉子被这一脚好似整个人都摔清醒了,他赶紧起身道歉道:“江姑娘对不起,对不起,是我鲁莽了!”

江曼曼冷眼看了对方一眼,“把这里的损失费全部交付了,滚!”

壮硕汉子从腰间将一袋钱财往桌子上一扔,甚至都不清点这里面的钱,落荒而逃。

自己酒后乱性脸面丢尽不说,甚至还被一个女子教训了一顿,这份羞耻感,让他再也没有脸面继续待在这里。

其余的客官也是看着这场闹剧,一时间也没了喝酒的雅兴,再加上天色已经逐渐暗淡下来,酒肆也要关门歇业了,纷纷结账离去。

江曼曼忙活完一群客官的离去账目,才有了时间整理起先前的乱局。

她一个人在逐渐暗淡下来的黄昏里,一点点地将所有的残骸捡起,堆在一堆。

就在她弯腰捡拾一张断了一只脚凳子的桌子时,又有一只手,先她一步将桌子一把举起,搬离出了这里。

江曼曼望着面前这个青衫书生,惊讶道:“怎么的,你居然还没有走呢?”

张缘一笑道:“这酒钱都还没有结账呢,怎么就能走呢?”

江曼曼一拍额头灿然一笑,“哎呀你看看我,忙得昏了头,倒是我糊涂了,忘了还有一位客人没有结账呢?来来来,你先随我来,给你把账目结了。”

张缘一卷起袖子,说道:“结账事小,看你一个人也有的忙碌了,还是先帮你帮这些东西收拾干净了再说吧。”

江曼曼刚要说不用忙碌你了,结果张缘一大手一挥,四周骤然升起剧烈的狂风,地面之上的碎屑悉数被卷成一片,如同一条巨龙咆哮呼啸,最终整整齐齐掉落在一片无人经过的空地之上。

江曼曼眯起美丽的眼眸,笑道:“好小子,没想到你这家伙还是修仙者啊。”

张缘一摸了摸鼻子,“这年头可不流行修仙一说啊。”

上万年之前,自从被人打断了天界与人间的联系,修仙者就从此绝迹了。

毕竟无论再怎么修行,以旁门左道飞升一事就成为了奢望,飞升也仅仅停留在那么几个人的身上罢了。不过在凡人的眼中,修仙者与修行者已然没有任何区别了,也就不再细分。

江曼曼眼神逐渐阴郁起来,说道:“既然是修行者,又是一位书生,那想来跟咱们的潮湖书院有不少的关系吧。”

此地距离潮湖书院极近,近来又传出新任国师就是潮湖书院的弟子,江曼曼本就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市井女子,这些消息还是了解极深的。

张缘一望着对方,点点头道:“姑娘倒是好眼力,冰雪聪明正是在说姑娘了吧。”

江曼曼收了收情绪,尽量不着一丝感情,“说吧,我们的国师大人,今日前来究竟又有何事呢?”

听到对方一下子就认出了他的身份,张缘一也不墨迹,他从袖子中取出一块令牌道:“皇帝陛下命令你带我去往白龙观。”

江曼曼无奈道:“这么多年了,先帝驾崩之时,我还以为终究是逃脱了林家的束缚,结果老皇帝死得早,我这个弃子倒是还给他记住了。”

江曼曼,原名李玲,是林泉国在此地安置的一位死侍。

自从林家与白龙观关系闹僵,两家势如水火,要不是林氏顾忌这些江湖上的流言蜚语,再加上昔年的旧情,白龙观早就在林氏的怒火下,被铁骑踏碎无数次了。

不过帝王之榻岂容他人枕酣,林家为了应付这么一个变数,在白龙观一直都安置数位死侍监督白龙观的一举一动,这位原名叫李玲的酒肆老板娘就是其一。

只是自从先帝驾崩,这件事就如同石沉大海,再也没有了音信。

监督白龙观本就是一件进行得极其隐蔽之事,再加上先帝驾崩得突然,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所以就连李玲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被忘却了。

直到张缘一拿出那副只有历代皇帝才能拿出来的特殊令牌,她直到终究是难以摆脱林泉的束缚了。

这么多年下来,自从遇到了那个人之后,李玲早就熟悉了江曼曼的这个身份,她也早就厌恶了昔年的死侍身份,只想安安静静地等待那个已经数年没有出现过得家伙。

其实她不知道的是,先帝驾崩之时却是还没有来得及将这件事情告诉林继明,林继明也是在一次偶然机会翻阅到了一张密卷,这才知道了这件事。

正好张缘一主动提出需要去白龙观查看究竟,这块令牌也就顺手交到了张缘一的手中。

江曼曼叹了一口气,算了认命了。

她单膝下跪,眼神低迷道:“属下木士听令!”

白龙观这边的死侍一共有五位,分别对应金木水火土,眼前之人就是其中之一的木士。

张缘一点点头,问道:“告诉我其余人呢?”

江曼曼回答道:“其余人除了一个火士还隐藏着,另外三人都已经被发现,处决了。”

他们这些死侍的命运就是这样,朝生暮死,能够见到今天的太阳就是万幸了,指不定那一天被人一刀子**心口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就算是同伴之间,江曼曼谈及生死也是那般淡然。

张缘一摇摇头道:“我还是喜欢先前那个心地善良的酒肆老板娘啊!”

她不是不喜欢笑,只是张缘一又将她带到了痛苦地回忆之中,她的心情也难免变得忧郁起来,自然是难给张缘一一个好脸色看了。

江曼曼扯了扯嘴角,死板地笑笑,“国师大人,既然您目的明确,咱们也不必在此地耽误时间了,趁着天色昏暗,我这就带您去白龙观吧。”

张缘一看着对方一脸不情愿的样子,没有办法,只好答应。

江曼曼从袖子中取出一个火折子,一把火将扔向这座经营了数年的酒肆,火光顺着可燃的物件,瞬间蔓延上腾!

张缘一木然,问道:“只是让你带个路罢了,何必将整座酒肆都烧了?”

江曼曼看了一眼对方,“我也厌倦了,既然皇帝重新动用我们了,那么事情结束之前,我们这些身份都不能再出现在世人的眼中。”

他们这些死侍,万一暴露了身份,大多是死路一条,不如事情结束了就躲藏起来,再该一个名,混迹在人海之中。

她知道今日帮助张缘一就算是侥幸不死,但江曼曼这个身份也是再也不能使用了。

张缘一点点头道:“那好吧,你带路吧。”

江曼曼望着熊熊燃烧的火焰,冲天而起的火光照耀一片天地,虽然明知道这种想法不过是一种妄想,但还是忍不住叹息道:“可惜了,你终究是回来找不到我了。”

而这一切张缘一都偷偷看在眼里。

......

虽说酒肆就是在白龙观领地的附近建设,但毕竟不是真正在白龙观的管辖之地,而且白龙观向来在宗门周遭有着极其严格的看守,酒肆离着白龙观真正的腹地还是有着不少的距离的。

一身简单服饰将自己装扮成男子模样的李玲在前方带路,张缘一紧随其后。

张缘一问道:“李姑娘在此地安插多久了?”

“十年!不过也只累了五年。”

算起来先帝也就是在五年前驾崩离世,对于他们这些身处高位机密死侍的掌控也就是在那时候断了的。

张缘一继续问道:“那姑娘对于白龙观的地形很熟悉吗?”

李玲回道:“算不上多么熟悉,只是去那边逛过几次而已。”

能够在白龙观逛过几次,偌大一个林泉天底下可没有几人能够做的到,这已经不是仅仅凭借运气就可以做到的了。

这位李玲姑娘的境界实力,必定是不会太低的。

张缘一料想得没有错,李玲算得上是这群死侍之中境界最高的了。

他们五人之中,各自都有各自的擅长之处,就说那位还躲藏在白龙观之内的火士,就是因为对于易容之术,对于模仿声音、气势、甚至灵力,有着自己独到的手法,才能够在最危险的地方躲藏如此之久。

其实李玲虽然嘴上说的轻松,实际上这其中的艰难危险也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在多次勘探白龙观的情况之中,她多次在生死边缘擦肩而过,甚至直到如今,背上那道极其恐怖的伤口也是在一次行动中留下来。

那位手持大刀的白龙观道士,她到如今每每想起,都要汗流浃背,惊恐不已。

还有一次就是碰巧的机会遇到了那人,那人在她最危险的时候救下了她,也就是在那一次行动之后,她开始厌倦了这种刀尖上舔血的枯燥生活。

想着为了他就算是抛弃这个死侍身份又如何呢?

只是可惜,终究是水鱼爱上了飞鸟,错付了唯一的真心。

对方有自己的任务,救下她也不过是随意而为之罢了,等到时间到了,还是离她而去,恐怕对方早就将她忘得一干二净,也只有她还傻傻地固执地以为总会等待的。

张缘一虽然因为跟在李玲的身后,无法看清对方的表情,可空气中弥漫的那股忧伤气息,张缘一还是很清楚地感受得出来。

他试探性地问道:“李姑娘在为酒肆的烧毁难过?”

李玲呵呵一声。

“那就是想起了心上人了?也是书院的人吗?”

李玲突然停下脚步,转身眼神冰冷地望着张缘一道:“我也不喜欢一个男人絮絮叨叨没完没了,还是喜欢一开始进酒肆的青衫书生。”

张缘一恍若未闻,继续说道:“我们还是继续赶路吧。”

大致的情况他已经猜测的差不多了。

在张缘一的那封密卷之上,用着几行简短的字记录着这么一句话,“五年前潮湖书院曾经派了一位弟子来到林泉国,不知所踪。”

时间上与李玲出现在世人的眼中相当,想来这位潮湖书院莫名其妙消失的弟子就是李玲苦苦等待的那位了。

不过张缘一实在是不敢与李玲说这位生死未卜的书院弟子的事,就怕对方会难过,总觉得这一生都在此地荒废了。

亲手毁了对方的希望,这件事情张缘一自认干不出来。

李玲带路的速度很快,一下子就将张缘一的带到了白龙观的山脚下。

她两指合并,一道剑气从指尖激射而出,随即一剑将山脚下一块巨石击碎!

原本还是一片漆黑的石墙,被李玲瞬间劈砍一个大洞,里面的空间一目了然。

李玲说道:“随我进来。”

说着已经率先进入山洞之中。

张缘一看看四周,想来这就是李玲这些年悄悄开辟的一个通往白龙观内部的隧道了,与跟了上去。

这个隧道极其漫长,张缘一竟然在这隧道之中走了将近一炷香时间才走出山洞,真不敢想象李玲到底是怎么挖掘出来的。

张缘一问道:“李姑娘如今是个什么境界?”

李玲走在前面回道:“琴心境,腾云境还有一步之遥。”

张缘一惊讶不已,“如此年纪轻轻就有这般成就,放在外界也是难得可贵的啊。”

李玲不再搭理张缘一,这家伙有一搭没一搭的,尽问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没完没了了。

她加快速度,很快带着张缘一走出隧道,推开一块巨大的岩石,她说道:“我们到了。”

隧道之外的白龙观,黄昏降临,一层层橘黄色的云彩笼罩在山峰的肩头,如同覆盖上一层美丽的面纱,十分动人。

张缘一望着这个于群山之中建造道观的白龙观,氤氲缭绕,飞鸟祥云,忍不住赞叹道:“当真是仙家人居住的地方啊!”

李姑娘看了张缘一一眼,说道:“还走不走!”

张缘一笑道:“走!怎么不走呢?不过我一个人走,你就不用跟来了。”

李姑娘有些惊讶,忙问道:“什么意思?”

张缘一抛下李玲,缓缓先前走去道:“你回去吧,接下来的路我一人走去就够了,找个没人的地方,你好好生活吧,往后再不会有人来打扰你了,世间也再出木士了,我保证。”

李玲大脑一片懵,仿佛不敢相信张缘一的话语,过了许久才回过神来。

她望着张缘一远去的背影,气笑道:“早不说晚不说,害我白白烧毁一件酒肆。”

说完,她转身走向隧道,不过才走出没有几步,就停了下来,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忧虑道:“不行啊,你这么擅闯白龙观,那不是九死一生吗。”

她从袖子中取出一张黄色符箓来,对着符箓心中默念口诀,信手一挥!

符箓在空中化作一只千纸鹤,扑腾着翅膀,飞向远方。

李玲喃喃道:“最后帮你一次。”

说完,她进入了隧道之中,一转眼消失不见。

张缘一溜进白龙观之后,等着天色完全黑了下来,悄悄换上了那件从陆尊手中夺来的黑色斗篷,隐遁进了夜色之中。

他才刚刚走过一处树林,就有两位白龙观的道士走过来,张缘一眼疾手快,反应敏捷,一个转身就躲进了树林之中。

“什么人?”其中一位道士立刻喊道,可是等到他靠近了,却发现什么都没有。

另外一个道士说道:“大晚上的你别吓人啊!咱们白龙观有山门大阵加持,哪里这么容易有人混进来。你是不是看错了?”

那位道士挠挠头道:“奇怪了,刚才是看到有个黑影从眼前一闪而过啊!”

另一个道士说道:“你肯定是最近马上要和黑水山庄大战了,把自己吓到了,可别这么神神叨叨的啊!”

道士揉揉眉心,“可不是嘛,这年头的大战,累的不就是咱们这些地位低下的弟子嘛,那些道长天师的,一个个也不出力,唉,为这事我好些日子没有睡一个好觉了。”

“嘘!”另一人赶紧握住他的嘴巴,“你不要命了啊!这话也敢讲!咱们还是继续巡逻吧,别想那么多歪七歪八的了。”

另一人四下看了一眼,点点头。

两人提着灯笼,缓缓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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