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小说吧 www.duxs8.net)一个多月不见,胖团又长大了一些,向郭绵绵扑过去的时候便真的跟一座小山似的。好在它没忘掉这一点,扑到郭绵绵跟前也仅仅是两只大掌搭在她的肩上。要是扑实了,指不定得把人压闭气去。
便着不身子亮堂的灯光,摸着胖团油光水滑的外相,确认血腥味是它捕猎时沾上而不是自己受伤了,郭绵绵松了口气,可笑的拍了拍地迟滞大脑壳:“好了好了,还当自己是小熊崽呢!”
“呜呜——”胖团可听不懂人话,好不容易见到铲屎官,不好好蹭蹭让她沾上气息怎么行?
郭绵绵被蹭的没有性格,无奈的看向一旁含笑而立的丈夫:“大灰呢?大灰没有回来?”
郑凛看了眼门外,说:“回来了,待在外间没有进入。”
郭绵绵点点头没有说身子么。
比拟被他们养大的胖团,野生野长的大灰便高冷多了,对他们一家素来不怎么密切。这一次能随胖团一道回来便不错了,不肯进入也正常。
“胖团和大灰带来了两只大狍子,明儿个酒菜上能多一道女人肴。”郑凛撸了胖团一把,这份不测的礼品最知心了。
郭绵绵惊奇的看着胖团,摸了摸它的头笑道:“难为你们还记取我们,今晚便不要走了,翌日给你们做好吃的蜂蜜烤狍子。”
“呜嗷——”像是听懂了,胖团软软的大舌头舔了舔郭绵绵的手,喉咙里发出愉悦的呼噜声。
大约白昼累着了,胖团玩了一下子便没了精力。等它自个儿散步到外间,跟大灰睡在了的窝里,郭绵绵又换了身清洁的衣裳,这才重新躺下了。
倒是汤圆儿很愉快,躺在小床上拉着她的手问:“娘,胖团和大灰不走了吧?”
郭绵绵觉得胖团和大灰更稀饭山里的生活,可能不会像过去那样长时间留在家里。怕女儿难过,便打了个类比:“大山深处才是它们的家,这一次它们回来,便跟你去外公外婆家一般,到了夜晚你要跟爹娘回来,等天亮了它们也会回到大山。”
“哦,如此啊……”汤圆儿似懂非懂,却不见扫兴,鲜明她也觉得跟爹娘待在自己家是很女人的。
哄着后代睡着了,郭绵绵的眼皮子也开始打架,恍隐约惚的对身侧的男子说:“狍子留一只,等散席了抹蜂蜜烤着给它们吃。”
见媳妇这么惦念两头熊的口粮,郑凛不由得可笑,柔声道:“睡吧,翌日为夫起早些给它们烤。”
郭绵绵听见了,安心便是的堕入了酣甜的睡梦。
第二天,郑凛果然起了个大早,在前院烧了一堆火,便着火光把两头大狍子处理的干清洁净。他把稍小的那头留下来做席面,稍大的那头稍稍腌制了一番,直接架在火堆上烤起来。
胖团和大灰的鼻子一个赛一个的灵,蜂蜜烤狍子的香甜味刚散出去没多久,它们便被召唤到了前院,并成排蹲在火堆前,口水顺着嘴角很快流了一地。
今日是孙子的大日子,孟氏也比通常起的早,结果刚从房间里出来,抬头便看到了前院夜空中冒着火光,吓得她以为前院着火了。
等她踮着脚尖跑到前院,又被背对着她排排蹲的两个朋友们伙吓了一大跳。反应过来后,对郑凛这个儿子便是好一通诉苦。
这个晚来了半个月的满月礼,半点没有影响到亲朋密友们对小元宵美好的祝福,送的贺礼也比汤圆儿满月礼时重两分。
想来是听说了郭绵绵两口子为求子,大半夜跑去找巨匠的事,便以为两口子嘴上说男女都一般,实则内心儿子比女儿更重要,因此才准备了厚礼。
这种差别看待,郭绵绵倒是没有放在心上。她把礼金和小元宵暂时用不上配饰独自放起来,将来便用在他的身上。不止小元宵如此,汤圆儿的满月礼周岁礼收到的财物等,也被她独自珍藏了,以后充到嫁奁里头去。
郑家热烈不凡,院子里头迎客的炮竹声没有停下来过。只是每一轮炮竹声过去,进入的来宾始终不是郑凛所期待的那几个。
郭绵绵最懂他的苦衷,低声慰籍道:“定是他们还没有回来,要是今日来不了,他日我们再独自下请帖请他们过来聚一聚。”
这个“他们”不是别人,恰是张牛侩他们三个。那天被冯伦从安毓的别院带出来,郑凛便把代表大管辖身份的令牌留了下来,正式退出了“灵”。
虽说不再是“灵”的一员,郑凛跟张牛侩等人的兄弟深情没有掺假,只是发生了那件事,哪怕双方没有站在对立面上,为避嫌便不能继续像过去那样来往了。
回来的这些天,张牛侩等人没有信息,前些天郑凛去他们三家送喜帖才晓得他们三个又有了新使命,在他被召去府城后没多久便开拔了,也不晓得身子么时候能回来。
其时,郑凛不晓得内心是失踪,还是松了口气。到了今日,他察觉自己是盼着他们过来的。
此时听着媳妇慰籍的话语,郑凛握着她的手摇了摇头:“没有!”
郭绵绵还想说些身子么,迎客的炮竹声再次响起,便只好止住话头,两人一道去门口迎客了。直到午时将近开席,仍然不见张牛侩几个。
少了张牛侩等人,热烈半点不减。特别是白白胖胖的小元宵,特别受迎接,每见一个人,夸赞的话不要钱似的往他身上堆,期间还收到了不少小礼品,多是银花生、银锁之类的物件。
这些小东西在寻常农家很值钱,在郑家看来便不算身子么,拢在一起数目便最可观了。看着众星捧月似的弟弟,已经是作为话题的中间人物的汤圆儿乐得轻松,齐集那些跟大人们一起来贺喜的小孩们,满院子里跑着玩的得意忘形。
偏巧总有那麽几个人,稀饭以弄哭小孩子为乐。有个小媳妇便存心当着汤圆儿的面说出有了弟弟,爹娘便不会疼她的话来。
汤圆儿心大,有了弟弟后并无觉得自己被萧索了,跟爹娘一起逗弟弟玩,反而让她找到了新的乐趣。
乍一听到爹娘有了弟弟,便不会心疼话,她一个劲儿的盯着说话最大声的小媳妇瞧,便在所有人以为她会像其他孩子那样哇哇大哭时,她突然叹了口气语出惊人:“你真不幸!”
小家伙嘴里的“不幸”便是字面意图,以为那小媳妇恰是有了弟弟,她的爹娘便不再疼她,她才会在自己眼前说这种话。
听在旁人耳中,含义便特别差别了。
要帮女儿怼回来的郭绵绵,听到家伙的话险些笑作声来。看着面露为难的小媳妇,不咸不淡的说:“小孩子不懂事,弟妹莫要往内心去。”
“没、没往内心去。”便是没事找事,小媳妇能说啥?只能憋屈的摇了摇头,还要硬撑着笑容。
汤圆儿的阐扬让人惊奇,这件小事很快便在来宾间传开了。鉴于小家伙还是个不满两岁的小娃娃,自然不会有人说她诡谲刁钻,只会夸她聪敏伶俐。
两口子私下里谈论起这件事,郭绵绵自豪的说:“不亏是我的女儿,有我的气宇!”
郑凛揶揄道:“怎么,不说她随了为夫,性质跟小子一般?”
郭绵绵老脸一红,插嗫道:“这怎么能等量齐观?她性格上来了便是随你,行事上随我这个当娘的又不冲突!”
跟大多数当父母的一般,郭绵绵总是不自发的把女儿的好处归功于自己,把坏处算到郑凛这个当爹的头上。每次汤圆儿犯拧还是跟个小子似的疯闹,她便不由得把义务往郑凛头上推。
郑凛也纵着她,对她的全部“责怪”通盘汲取,不会跟她争辩女儿性质拧,是随了她这个娘。只是小的明着拧,大的黑暗拧,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办完了元宵的满月礼,郭绵绵便把生意上的事一股脑的推给了郑凛,主要精力放在了几个孩子身上。
自回来后,鲲鲲便托郭榆请了长假,没有再去私塾上学。他仍然严格遵照上学时的作息,每天早夙兴来复习功课。除此以外,还主动向郑凛学习射艺和骑术。
这半个月里,他好像还不能做出决意,没有向郭绵绵评释是走是留。看他过的充分又快乐,那件事有如没有在他内心产生任何负面影响,郭绵绵心头焦急也不好表露出来,只能佯装淡然待他一如既往。
汤圆儿性质生动,除了用饭睡觉一刻也闲不下来。她不像大多数小孩,爱粘着爹娘,让最稀饭做的事便是像个小尾巴一般随着多花这个堂姐,而后和一群比她大的女孩子一步步探索村子里的情况,每天不到饭点完全看不到她的影子。
按说她一个不满两岁的小不点,那些大孩子不乐意带她才是。结果她嘴甜又乖,“漂亮姐姐”的一通喊,那些小女士也不忍心为难她了。要是有暂时不能伴游的游戏,她便乖乖的站在一旁看,不会打搅任何人。
她行事摩登的很,但凡有了糖果点心等物,会毫不悭吝的跟人分享,获得好处的小女士们便更不美意图嫌弃她了,还会把家里的小弟弟还是小mm也带出来,让他们一帮小家伙一起玩。
只是每次一身清洁的出去,回来肯定造成一个小泥猴,为此没少被郭绵绵打屁股,她却乐此不疲完全不记打。
元宵是个满月没多久的奶娃娃,每天不是吃便是睡,及时喂奶换尿布倒是好带的很。郭绵绵一个人支吾的来,又有孟氏搭把手,她便能抽出大把的时间给家里人做夏衣了。
快到六月了,天色一天比一天热,前两天便有个孤寡老头在地里收割小麦的时候便中暑了。要不是旁边地里有人察觉了异状,及时把人背到树荫下解暑,还不晓得会发生身子么事。
时间如活水徐徐逝去,眼看距离一月之期越来越近,郭绵绵内心的焦急再也掩蔽不住,在一个炙热的午后,她把元宵哄睡后,便到达了鲲鲲的书房,希望同他好好谈一谈。
“娘。”看到娘亲过来,正在练字的鲲鲲放下笔,站起迎了上来。
“瞧你,练的汗都出来了,也不晓得擦一擦,要是见风着凉了怎么办?”郭绵绵抽出随身佩戴的手帕,柔柔的擦着鲲鲲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