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小说吧 www.duxs8.net)千年前的血月降临,不光青丘山和箕尾山上的封印松动,想来鹊山山系其他八处封印同样如此。相柳九头,能力各不形同,但无一不是厉害的角色,让人防不胜防。
因为莫愁已经陷入沉睡,水浩和暮赤并不知道,基山封印的头颅究竟叫什么,有什么能力,但他们都不相信,那一头会如此的简单,只是让异花发生改变。
而且异花从雪白变成殷红,究竟是封印松动,邪气泄露导致;还是血月造成的,同样不得而知。
水浩和暮赤的目光沉沉的落在尚付身上,带着狐疑,带着探究。
直至好一会,水浩才凝声说道:“我们并不是怀疑你有所隐瞒,只是事情太过蹊跷。你、还是接着说吧!”
尚付点了点头,只是再次开口时,它的声音中,彷彿又多了一分苍凉:“当初的北坡完全被血色笼罩,气氛一时紧绷,没有一点声音,仿佛空气都已经凝固了。
而正在此时,却有一股巨力猛然从我身后袭来。
那时,我仍然处在异花带来的震惊中,一时不察,被这股巨力击中身体,生生的飞进了那些人的包围之中。”
“是谁?是谁暗中出手?”暮赤凛声问道。
在暮赤的心中,背后出手偷袭,皆是卑鄙无耻的行径。不管什么理由,都不可饶恕。
”是它!是它!是它……”尚付颤抖着身体,凄厉出声。
它的身上突然有一缕缕黑气腾起,这黑气仿佛是怨气、怒气和恨意的混合体,几乎肉眼可见,将它包围其中。
众人的眼睛猛地瞪大,不可置信的看着被黑气包裹起来的尚付。黎英和邬英霍然起身,身上灵力蒸腾,把水浩和涂山欢欢护在身后。
厅堂内唯有尚付粗重的喘息声,不时的从黑雾中传来。
众人各自戒备,但并没有出手,就这样默默的看着那团黑雾越来越浓;当浓稠到一定程度后,又一点一点的变淡,渐渐的露出了雾气中尚付的身形。
那仍然是一只六足的怪鸡,只是它五彩斑斓的身体上,此时却顶着两个头颅。
那两个头颅与刚才并不相同,反而更像灌灌鸟。
众人眼中无不带着惊诧和古怪之色。他们知道,这两个头颅一定是尚付的另外两头;只是他们没有想到,那两头竟然以这种方式出现。
此刻,那两头双目皆是一片赤红,带着和乌翠一样的怨,一样的怒,一样的恨。
“你们是乌火和乌岚?”水浩率先打破了沉静。
那两头彼此相顾,而后俱是点了点头。它们朝着涂山氏众人看去,目光最终定格在了涂山欢欢身上,眼中多了一些复杂之色。
它们在涂山缓缓身上,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气息,那是一种让它们既渴望又恐惧的气息。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乌火和乌岚才从涂山欢欢身上收回目光,俱是肃然的看着水浩。
刚才虽然一直是乌翠主导,但所有的事情,它们同样清楚。它们知道就是眼前这个少年身上,有着那两条神奇的小人鱼。
它们同样以为,水浩灵藏中,只是镜和月其中之一。只是镜和月并没有因为蟠桃的原因,导致自己的气息外露。乌火和乌岚自然无法感知到水浩身上有着两种不一样的气息。
“我便是乌火,那偷袭我们的异兽便是猼訑。”乌火的声音极其的低沉,仿佛拼命的压抑着怒火。
众人虽然早有猜测,但心中仍然一阵咦嘘。
当时,基山之人并没有吞食异花,仍是凡人,不可能发现尚付;而且在异象来临之际,普通人受到的震慑只会更加严重。
而能在那一刻出手偷袭的尚付的,只可能是基山那只唯一的异兽。
“那只异兽为什么会偷袭你们?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你们又为何变成这般模样?”水浩连声问道。
乌火和乌岚同时摇了摇头。
“我们初到基山,便是它接纳了我们;我们对基山没有归属感,是它带我们熟悉那里的一草一木;我们三个发生争吵时,也是它温言相劝。
千年之中,我们几乎日日夜夜的在一起,一起修炼,一起在基山上生活。
让我们找到归属感,让我们无法割舍的也是它。
可又是它,在那一刻出手伤了我们,将我们置于险地。我也想知道,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乌火一脸惨然,目光颤动,声音破碎。
“当我们被猼訑偷袭后,基山的那些人也被惊醒。
有很多、很多、很多的人……每一个人都看到了我。他们都僵在了那里,不明白我这个图腾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而他们的头领,只是微微愣了刹那,便命令所有人击杀我们。”乌火冷笑一声,自嘲的说道:”原来他们早就知道我们不是他们的图腾;原来他们那时认下我们,只是用我们威慑基山中的猛兽,以方便他们狩猎,以便让族人们克服恐惧,找到精神的寄托。
也是,他们的图腾无不在九天之上,又怎么会是我这个怪鸟。”
众人闻言,只觉得眼角酸涩,嘴唇动了动不知如何开口。
“当、当初,我们毫无防备之下,受猼訑一击,身负重伤,否则又怎么可能让那群人欺负。”乌岚接着乌火的话头说道。
它的声音中虽然同样充斥着怨恨和愤怒,但远远不如乌火。
“那时,猼訑早已不见了身影,而基山之人,仿佛无穷无尽一般。我们自知,继续纠缠下去,唯有一死。
那时,遍地都是如血的异花,慌乱之中,我们吞下嘴边的异花,然后匆匆逃离北坡。
也是从那时开始,乌翠出现时,我和乌火便只能沉寂在身体中;而我和乌火出现时,乌翠又自行的沉寂。”
乌岚的声音突然变得伤感起来。
”千年过去了,从吃下异花的那一刻开始,我们和乌翠再也没有见过。”
尚付吞食灌灌鸟蛋,从此化为三头,没日没夜的争吵。它们离开青丘,远走他乡便是找寻不再争吵的方法。可是,当真的实现时,它们又觉得怅然若失,心头仿佛空了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