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小说吧 www.duxs8.net)“这里是黑水也不是黑水;你那里是此岸也不是此岸;而我这里是彼岸也不是彼岸;那条火照之路同样如此。”
不知道为什么,素素的声音宛如轻烟一般,带着些许虚无飘渺,轻飘飘的不断回荡在水浩周围。
水浩皱着眉头,凝声道:“你的意思是说,这里是幽都山。”
“这里是幽都山,也不是……”
“停!”水浩出声截道,只觉得头痛欲裂。
他轻叹一口气,道:”素素啊,你说话能不能别这么绕口,我都快晕了。”
难道人在死后,只剩下人魂的时候,都是这般模样?
素素怔了一下,然后“噗哧”一声,轻笑出来。
她缓缓的将一头披散的青丝,挽在了脑后,幽声说道:“这里是它创造的世界,这里是另一座幽都。”
水浩望着那张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脸,惊呼出声:“你是说非毒?”
只是素素却没有什么大的反应,她的目光沉沉的落在水浩身上,哪怕是一刻都不舍得离开。
“那时,我独自踏上始祖峰后山,欲采一朵曼珠沙华服下,想让自己心中的执念变成现实。”
水浩闻言身体一滞,只觉得喉咙中梗上了什么坚硬发涩的东西,有口难言。
素素没有停顿,接着说道:“那一夜,风雨交加,整个后山空无一人。只有那些如蛇的怪木和成片成片的曼珠沙华。我按照从如月口中探知的消息,找到了那株食之效果最好的花朵。只是不想被那些怪木攻击,而我没有丝毫的还手之力,便被它们所擒。”
素素的声音顿住,眼神出现了一瞬的恍惚,仿佛又回忆起当时的情景。
此刻等待良久,水浩见素素似乎沉浸在其中无法自拔,不由得心中焦灼。他委实不愿在这里耽搁下去,当下开口道:“然后呢……”
“然后……”素素的声音不知不觉间多出了一丝苍凉之意,“它问我,是否真的甘心只做一个陪衬?它问我,是否真的甘心卑微的死在这里?它又问我,即使通过它的力量让我回到你的身边,涂山欢欢是否真的会容我?还有那个狐媚子,她是否也会容我?”
素素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深、深、深的望着水浩,凄声说道:“它还问我,如果到那个时候,她们都不容我,你会如何选择?”
水浩默然,许久的默然!
“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水浩一咬下唇,镇定心神,缓声说道:”我曾经在一本奇书上看过一段话。那上面说,今生的相遇,都是前世的重逢。今生遇见谁,都是一种注定,是前世,彼此之间的约定。今生的相爱,是前世的续缘,因为情未了,今生来'赎罪'。遇见谁,说是偶然,是猝不及防,其实,都是冥冥之中的注定,谁也无法改变;爱上谁,都是缘分,谁也逃不脱;伤了谁,同样是冥冥之中的注定,谁也无法强求。”
“不,我不信!”素素面露狰狞,凄厉出声,”你怎么知道,我们之间没有缘分?你怎么知道,我们在前世没有约定?你又怎么知道,你的心中真的没有我?”飞涨中文
水浩再次默然,心中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他没想到,即使素素已经死去,却仍然无法释怀心中的执念。
“如果想让我死心,你便陪我走一遭火照之路。”素素突然开口,一字一顿,无论眼神还是声音都带着决绝。
水浩闻言,不由得楞在了那里。
始祖峰后山,涂山欢欢三人仰着头,望着半空中,那个由殷红的邪气幻化而成,如同镜面一样的东西。在那上面,有一男一女,相对而立,他们中间隔着一条好像是血所铺成的地毯。
远处非毒瞪着一双巨大的蛇瞳,目光深邃宛如潭水。
蚩尤面色凝重,心中若有所思;暮赤的目光一会在镜面上滞留,一会又望向涂山欢欢,他想说些安慰的话,却又不知从何开口。镜面中的两人正是水浩和素素,他们之间正是那条火照之路。
涂山欢欢俏脸煞白,紧抿着红唇,眼睛眨也不眨的望着镜面中的两人,她的双手紧紧攥在一起,因为太过用力的缘故,指节竟然已经呈青白之色。
那个镜面一样的东西,正是非毒幻化出来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它故意为之,镜面只见其人,却不闻其声。
那时,非毒说要送涂山欢欢一个礼物,要给三人一个惊喜,便幻化出这个如同镜面一样的魔法。
非毒创造的世界中……
水浩沉吟片刻,而后说道:“素素,别闹了。你告诉我怎么出去,我们一起离开这里。”
素素没有说话,只是目光中的决绝之意更甚。
水浩心中幽叹,无奈的说道:“让我走可以,你总该告诉我为什么吧!”
“这是非毒创造的世界,虽然只是一个雏形,但却与幽都山无限的接近。幽都山有的,这里同样也有。无论是黑水,还是火照之路,又或是其它的一些东西。它们在这个世界中,有着和幽都山时,同样的能力。”素素幽幽地说道。
血雨如丝,淅沥而下。她背后的血雨里,仿佛有什么东西,悄悄悸动。
水浩的脸一点的沉了下来,望着素素,凛声说道:“火照之路对我无用!”
那一条由曼珠沙华铺成的道路,他在不久前便走过,他根本不会受花香所影响。
素素的声音飘荡在血雨之中,道:“幽都之山,三千繁花,一脉黑水。其中三千繁花就是指火照之路。也只有黑水岸边的这三千繁花,才是真正的火照之路。
它们被黑水日夜浇灌,它们散发出的异香有着神奇的力量,能让人真正的看清自己的心,让人看到自己真正爱的人。”
水浩怔怔,不可置信的看着素素。这一刻,他只觉得眼前这个羸弱的身影,变得越来越陌生起来。
火照之路真正的能力,不光是他,就连湫都不曾说过。可是素素却知之甚详,仿佛如数家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