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小说吧 www.duxs8.net)谢允琛让百里染霜坐在背后,让她搂着自己的腰再骑马,百里染霜自是极不愿离开,谢允琛只好强制将她抱进怀里,骑着马快马加鞭走到京都三里街,路过客安与一世芳华时,百里染霜叫谢允琛停下。
京都出于西厉大军攻进城门的缘故,京都中的百姓纷纷逃命,导致一世芳华与客安都将大门紧闭了起来,往日热闹非凡的三里街除了谢允琛与百里染霜二人,一个人皆无,变得格外冷清。
百里染霜攥了攥衣角,再举起手试图将谢允琛搂在她腰间的手拿开。
谢允琛将环在百里染霜腰间的手松了松。
“染霜,眼前这三里街的一世芳华与客安客栈都关了门,无法落脚,你为何要我在此处停下?”
百里染霜中了箭的伤口处越发疼痛,脸色也越来越惨白,谢允琛看着百里染霜模样,十分着急,便急忙跳下马,再将她从马背上抱了下来。
谢允琛担忧问道:“染霜,你怎么样?”
百里染霜艰难地回答道:“我没事。”
谢允琛道:“都这样了,还说你没事,染霜,旁边这两家客栈都已大门紧闭,我方才本想把你带到安尚书府里去,你既在此处叫停,我便去找找看可有百姓愿开门让我们进去。”
百里染霜没有说话,心想既回到了客安,眼下回不了城门,身负重伤自身难保,不如先养着伤,等身子好一些再去杀了宇文邑,便趁着谢允琛去敲三里街百姓家门的时间,艰难地一步一步迈开腿走到客安门前,敲起了客安的门。
谢允琛见状,匆匆走回她的身边扶住了她。
“咚咚咚,咚咚咚...........”
没多久,“吱呀”一声,客安的大门被客安老板打了开,客安老板见站于门口的百里染霜脸色异常惨白,心生焦急,急忙走出来将她扶进门去。
谢允琛紧紧跟上,却被客安老板拦了下来,客安老板神色一敛,正色道:“这位公子,莫非你也要进来住宿不成?客安近日不做生意,你还是走吧。”
谢允琛皱了皱眉,疑惑不解地问:“不做生意,那为何还把她留下,你想干什么?”
百里染霜抬起头,对着客栈老板道:“是他把我带回来的,让他进来吧。”
客安老板不明所以,“可是他...........”
客安老板顿了顿,紧锁眉头,“好吧,既然百里姑娘让你进,那你便进来吧!”
两人搀扶着百里染霜穿过前院,一直走在后院,客安老板打开通往后院的门后,正要拦住他接着往里面走,百里染霜却在此时支撑不住身体,两眼发黑,两膝一软便倒了下去,谢允琛急忙接住了她,将她横身抱起,冲进了后院。
两天两夜后,清晨。
百里染霜睁开眼睛之时,见谢允琛正坐在床头前,右手撑着脸,眯着眼睡觉,两眼眶发黑,脸色有些憔悴。
百里染霜坐起来,抬眸望去,见房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前面的桌上还有两把放在一起的剑。
百里染霜细细回想,这把剑好像不久前被自己落在了城门外,谢允琛强行将自己带回来之时,并未带回此剑,莫非———他又去了一趟城门,将剑拾了回来?
垂头看了看,见身上的红色衣裳被换成了一身白衣,大惊失色地喊了出声:“啊!”
这一叫声把谢允琛给惊醒了,急忙眨了眨眼,使劲晃了晃头让自己快速清醒,急声说道:“怎么了?”
谢允琛又急忙拿起自己的剑冲到房间门口,四处张望可是有贼人走了进来,张望了许久却不见有除了他们两人的任何其他人。
百里染霜急声问道:“谢允琛,我这身衣服是谁给我换的?”
谢允琛闻言,愣了愣神,寻思应是她误会了是自己给她换了身衣裳,急忙开口说道:“你的衣服,是这客栈里的一个女客人给你换上的。”
百里染霜半信半地盯着谢允琛的眼睛,疑问道:“此话当真?”
谢允琛回答道:“确实如此。”
百里染霜松了一口气,轻声道:“不是你,那就好。”
百里染霜突然想起京都城门一事,急忙跳下床,匆匆走向更衣间,谢允琛上去拦住她,问道:“你准备要干什么?”
百里染霜眸色转深,冷声道:“我要去杀了宇文邑,替清绥公主报仇,如若做不到,我百里染霜宁可一死。”
谢允琛道:“宇文邑早已退兵,回西厉去了。”
“我不信!”
“染霜,你在床上躺了两天两夜,两天两夜前,宇文邑便撤了兵,回了西厉,难道你要跑到西厉去杀他吗?”
两天两夜?百里染霜愣了一愣。
百里染霜接着瞪了谢允琛一眼,冷冷道:“西厉二十五万大军,而我南岳不过十一万,而其中真正能上战场的不过几万,死伤又是十分惨重,西厉占了如此优势,你让我如何相信他们会退兵?你别想骗我,也休想拦住我!”
百里染霜说着,便又往前走了一步,再次被谢允琛伸手拦下。
“哧!”
一声落下,百里染霜飞速拔出了剑,架在谢允琛的脖子上,眸光一凛,冷冷道:“再拦我,别怪我不客气!”
“好,既然你不客气,那我也不客气。”
“哧”一声,谢允琛也反手拔出了剑,一霎银光乍现。
“呼!”
两剑相撞,百里染霜右手一甩,袖间三根银针再次飞出。
谢允琛挥剑将三根银针打落之时,百里染霜已走到了更衣间门口。
谢允琛紧紧跟了上去。
百里染霜停下脚步,冷声道:“怎么,你想进来看我换衣服不成?”
谢允琛连忙停下脚步,转过身,尴尬道:“非也,你要换衣服,我自然不会偷看你,只不过你换完了衣服,我一定还是不会让你去西厉杀宇文邑。”
百里染霜轻佻地勾了勾唇角,一言不发走了进去。
两人在客安后院的二楼的房里,谢允琛在百里染霜昏睡过去的两天两夜里,早已发现更衣间有一个通往三里街的窗户,百里染霜极有可能会从那窗户悄悄离开,便早早就去到了窗户下静静等候着她。
果然,没过多久,百里染霜便从窗户上跳了下去。
刚好被窗户下的谢允琛接住。
百里染霜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在窗下候着,眉头一紧,道:“谢允琛,把我放下去,否则我百里染霜对你不客气!”
谢允琛微微笑了笑,道:“我这两天刻意打听了一下客安,听说住这客安每晚要五十两银子,而你在这儿住了一年半载,我很好奇你是何来历,竟然住得起如此昂贵的地方,用的还是纯银做出来的针,莫非你是隐藏的富家千金小姐?”
百里染霜眸光如刀,冷冷道:“你跟你的十三师弟安华一样无聊!”
“哧!”一声,百里染霜趁谢允琛毫无防备,飞速将右手中的三根银针插进了谢允琛的背部,中了针的谢允琛全身丝毫无法动弹,百里染霜从他怀中跳到地上,冷然勾唇道:“三个时辰之后自会解开,待会儿我会让人把你抬进客栈里,让你好好睡上一觉。”
说罢,百里染霜拍了拍手,拂袖而去。
百里染霜转过身,走了一段路后,在谢允琛还能够得着的视线里的拐角处,突然出现了一个黑衣人,对百里染霜拱手行礼后说了些什么,自己却无法听见,那黑衣人说完了话,百里染霜便匆匆跟着那黑衣人走了。
皇宫,光华殿。
皇帝坐于桌前,越发觉得头痛,放下手中的奏折,使劲揉了揉眉心,叹息了一声。
小宫女端了一茶盏进来,康太监接过茶盏,缓声道:“皇上,您看了如此久的奏折也累了,不如喝口茶,歇会儿?”
皇帝突然又想起了从前余霜默在自己身边的日子,从前的她时常怕他劳累,专程从秀芳宫过来光华殿陪着他,为他分忧,可如今她已不在,皇帝心里空空的不习惯之余,更是伤心与伤神。
皇帝摆摆手道:“放桌上吧!”
康太监又缓缓地将茶盏放于桌上,再道:“皇上,荣亲王自听闻贵妃娘娘暴毙后伤心欲绝,一直待在秀芳宫里不愿离开。”
皇帝深深叹了口气,道:“渊儿失去王妃才一年,他的母妃便也接着离世,渊儿的难过,朕十分理解,他不愿离开,便让他一直待在秀芳宫里吧。”
康太监思忖片刻,皱了皱眉道:“皇上,秀芳宫向来不曾传出过贵妃娘娘身体抱恙之事,贵妃娘娘突然离世,奴才一直没想明白为何会暴毙,这其中会不会...........”
皇帝举起右手,示意康太监不要再往下说,康太监心领神会,顿时住了嘴。
皇帝头疼至极,再次按了按眉心,缓缓道:“贵妃暴毙之事,朕也是十分难过,只是眼下还有别的要紧之事,此事先暂且不提了。”
康太监哈着腰点了点头。
此时,百里染霜经门外小太监通报后,款款步入了光华殿。
百里染霜拱了拱手,垂头跪在皇帝面前,道:“皇上,属下办事不力,没能救回清绥公主,还望皇上严厉惩处属下。”
皇帝扫了一眼百里染霜,良久才道:“百里染霜,你也算是尽力了,朕断然不会严惩你,眼下贵妃暴毙,皇后得了失心疯,清绥公主已殉国,南岳将士死伤惨重,朕也年老了,有些事情不得不尽早做,朕要给你安排一个新的任务。”
百里染霜道:“属下必定万死不辞。”
皇帝缓缓道:“鬼琴手曾经暗杀过安华与风沅芷,他还有一大群手下,朕如今再拨一群随从给你,你务必在三个月的时间内,想方设法将鬼琴手那群人全都给朕拿下。”
百里染霜点了点头,应声说是。
百里染霜退下后没多久,皇帝头痛欲裂,晕趴在了桌上。
康太监大声惊叫道:“皇上!”
“快来人呐,快来人!”
康太监话音未落,殿外便跑进了数位宫女与太监,纷纷惊慌失措地将皇上抬回了皇帝的寝宫中。
皇宫中生了儿子的娘娘们听闻皇上在光华殿中晕倒之事,都巴不得早些去皇帝的寝宫中看他一眼,确定他的身子究竟还能撑住几天,顺便再唠叨几句,何时立自己的儿子为太子。
最先来到的,是三皇子的母妃骊妃娘娘,其次来到的,是四皇子的母妃淑妃娘娘,没多久的时间,十九位皇子的母亲,除了在冷宫中得了失心疯的皇后与已故的贵妃娘娘,全都到了寝宫。
数位娘娘在龙塌前纷纷唠叨着立新太子一事,气得皇帝当场吐血,怒喝道:“全都给朕滚!”
皇帝这一怒喝,吓得康太监急急忙忙集齐人手将寝宫中的娘娘全部送了出去。
待将所有寝宫中的娘娘送出去后,康太监又急忙给皇帝擦了擦吐出来的血,边擦边道:“这些娘娘们见皇上吐血,怎么也不替皇上擦一擦!”
皇帝咳了几声,沉声道:“朕没有想到,平日里看上去都甚是乖巧听话的嫔妃,一听闻朕病倒的消息便巴不得朕早日死,更盼着朕死前下旨给她们的儿子册封为太子,是朕看错了这群妇人!”
康太监道:“皇上,您可千万别因此事伤了龙体,自前太子被废,朝中大臣便无休止地上奏要将立新太子一事提上日程,从前皇后娘娘与贵妃娘娘都还在时,这些娘娘们都不敢如此放肆,现下皇后娘娘得了失心疯,贵妃娘娘暴毙,后宫之中一时无人管理,这些嫔妃才敢如此放肆,皇上,看来是要立新主子管理后宫之事才可了。”
皇帝缓缓应声,咳了几下,思忖良久,觉得后宫之中,凤贵人还算听话懂事,便道:“传朕口谕,将凤贵人册封为贵妃,让她暂时接替前贵妃掌管后宫之事,好好管管这群妇人。”
康太监应声道:“是,皇上,奴才这就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