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云州的膏

(读小说吧 www.duxs8.net) 新年，是华夏大地最重要的日子。 一年中最得闲，却也最繁忙的时候。 尤其是那些地方的大员们，一年之中来建安的次数屈指可数，而这年关正是他们来建安最好的机会。 往年卢炳忠都是带着侄儿陈亮来，今年虽然也不例外，不过陈亮却是骑马在前方引路。 车里除了卢炳忠之外，还有一位黑袍男人，总是戴着一方花旦面具。 一路上二人密谈，说的是什么，无人知晓。 他们这些地方大员哪怕是在外放，在这建安也是会有自己的宅子的，故而一行人会先去自己的宅子。 到地方时，陈亮命人尽快卸货，并且叮嘱他们小心搬运，轻拿轻放！ 一个下人不知道是办事马虎还是没有留神，将那一盒云州特产云糕不慎摔落在地上。 盒子不经摔，叮铃一声，破了！ 从里面滚出来几个黄橙橙的“糕点”在阳光的照耀下发出刺眼的光芒！ 这立刻吸引了几个下人的目光。 “混账，怎么办事的！”陈亮怒斥。 下人们急忙收拾，不乏有捡起“金色糕点”还垫垫份量的！ 刚巧下车的卢炳忠和那戴着面具的赵先生都看到了。 这让卢炳忠不由瞪了一眼陈亮。 这事舅舅不会怪下人，只会怪他！ 这让陈师爷的头更加低了。 卢炳忠随即含笑伸手看向赵先生，微微一笑：“赵先生，请！” 赵先生却没有动，略有沉默了片刻，淡淡说道：“事无巨细，要做，就要做到最好。” 猛然周围四个黑衣护卫瞬间闪身至那几名下人身边，出手利落干净，直探咽喉，喀吧一拧。 顿时这几个下人连一声喊叫都没有发出就已经一命呜呼了！ 别说陈亮，就是卢炳忠都吓了一跳，为了这么点小事，居然就杀人！这赵先生是不是有些太嗜血了？ 动手的时候，黑衣护卫还留下了两个下人，这二人吓得够呛，居然连声音都没敢发出来。 并不需要赵先生指挥，这黑衣护卫已经押着这二人下去了！ 看到此处，卢炳忠不由奇怪：“赵先生，这是……？” “俗话说见钱眼开，大人不觉得这几个下人有些奇怪吗？做错事也就罢了，看到金子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啊？这……” 卢炳忠不由想想，赵先生说的没错，刚才这些金坨坨掉在地上，那些下人们确实连点反应都没有。居然还有人拾起来垫垫份量！ “呵呵，”赵先生拍拍卢大人的肩膀：“小心使得万年船那！” 说罢便走了， 卢炳忠点点头，看看赵先生，他说的没错。这虽然是点小事，但有时候敌人就是如此，无孔不入！不由佩服这赵先生，感觉这赵先生当官的经验可要比他丰富太多了！ 嘱咐陈亮，让他再叫几个下人来，而且还要仔细筛查！ 不多时院子里传来了人的惨叫声，随后就听到：“分筋错骨手！啊，不要，我招，我招！” …… 卢大人越发佩服这赵先生了。 这只是入京城的小插曲，赵先生的手下着实不是寻常人物，甚至让他觉得就是飞鹰司的人都比不过这些人！逼供审讯的能力，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职业！” 其中一人是政敌何家的，而另外一人，隐藏的还深，除了是何家的人以外，居然还是什么月亮门的！ 江湖门派！？ 卢大人气的吹胡子瞪眼，大骂何术均个不要脸的，自己的儿子女婿也不好好管教！多少金子不够填的，还偷偷瞧瞧他们这些外官今年的底子！ 听了这话之后赵先生并没有多话，只是示意手下把这两人都处理了。 在京城准备停当，先去皇城报一趟，准备等待皇上召见。 然后，回来听从赵先生的指示，先去了自己老师顾远清顾大人的家。 …… 顾远清顾大人名字带个清字，故而也以清自居。 那些大员们动辄五六进，七八进的豪宅，而顾大人则只有三进的宅子！在京城也享受清名，后来皇上说他大夫人和两个小妾挤在一张床上伺候他，怕顾大人顾不过来，就特批给他换了一套五进的宅子。 这房子也算是建安五进的豪宅里极为豪华的了。说是五进，不管占地，还是规模，都已经在六进的水平上了！ 据说顾大人的夫人就是云州人，特别喜欢吃云糕，所以这次来拜访老师，自然会多带了一点， 十盒！ 对于自己最喜欢的学生，顾大人也给足了面子，听到卢炳忠来，更是移步来到前院中等待！ 看见陈亮招呼人送来一合又一盒的云糕，顾大人含笑点头。 “云糕这么多，大家也吃不完，福伯啊，让他们把云糕先送去地窖存起来吧！” “是，老爷！” 卢炳忠含笑，手中提着两盒云糕，用红线拴着，走过来行礼：“学生参见老师！祝老师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啊，哈哈哈，钟元啊，来就来呗，还提这么多礼物做什么！” “呵呵，师娘喜欢吃云州的云糕，学生来的时候正好给师娘带上几盒！难得来京城一趟，那肯定得多带点特产孝敬师娘了！” “嗯，嗯，来，喝口茶，咱们好好唠唠，这好久没见你了，倒是挺想你的！” “哎！多谢老师！” 进来落座，闲聊中卢炳忠还将拿着的云糕打开，取出几块来，与众人一起品尝。 绿豆馅！ 红豆馅！ 枣花馅！ “嗯，好吃！” “老师，今年云州收成不错，这云糕也做的好！除了这各种甜馅，还有花生馅！这花生馅可很有意思！还有个好听的名字！” “好听的名字？” “白珍珠！” “白珍珠？……”摸摸胡子，顾大人哈哈大笑，满意的点头说道：“哈哈哈，好，好啊！起的生动，形象！还真是像白珍珠啊！” “呵呵，是啊！老师，这馅包的好，要专挑那大个的花生！所以啊，数量不多，就是学生去买，也只买到了五盒！” 顾大人嘴角迅速翘起，用极快的速度发挥自己的数学天赋心算一番。 不由，眼睛一亮，含笑说道：“哈哈哈，钟元！这么多学生里面，就属你最有出息！怎么说来着！好好干！老师永远支持你！放心！” 卢炳忠抱拳：“谢老师夸奖！” 席间畅谈，顾大人的几个门生听到卢大人来了，纷纷前来，也算是同窗聚会了。 大家知根知底的，所谈的话语也更多些禁忌的内容。 故而喝上几杯，关了房门大家行着酒令，开始说些朝上的事情。 一说才知道，顾大人称病不上朝已经有好几天了！ 卢炳忠担心的问：“老师可要保重身体啊！” 顾大人应付的点头，却是笑意满满：“哈哈哈，有你们几个在，我这身子骨硬朗着呢！” 一位在吏部的官员说道：“二殿下回朝后上了三天前的殿试！指点这个，指点那个！又提了一堆改革方案！还推举何术均牵头！哎，皇上虽然没准，但是也没有否决！恐怕啊，这以后半朝的天都要变了！” “泽培！勿要妄议朝政！” “老师说的是！”那官员话虽如此，但是却仍旧哀叹，继续说道：“老师病重上不了朝！再这样下去，我们几个怕是也撑不住啊！大家都在问，老师您，是个什么打算？” 听到此话，还是高兴的顾大人不由皱眉了。 沉默不语的老大人明显对此事也并没有想好，故而一再犹豫！ 正是领头的人，这一犹豫不就是军心散乱吗？ 大忌！ 众人又看向卢炳忠！ 这位卢大人虽然是外放的官员，但是却是顾大人最为器重的门生，云州经营的好，便是顾大人稳定的根基，让他守着，正是最重要的底子！ “卢兄？” 看看老师，卢炳忠微微咳嗽一声，看看周围几位同僚，抱拳说道：“大家吃好喝好，老师这就不用客气！我看老师有些不胜酒力，先陪老师出去走走！你们喝！” 这一听就知道卢炳忠是有主意的，这下几人心就有了几分安定，纷纷站起：“老师！请！” 顾远清没有推辞，被卢炳忠轻轻扶起，向着门外出去了。 走在花园散步之时，顾大人吩咐一声，命人警戒四周，不允许任何人靠近花园。 立刻数条人影分立墙头观察着周围的一切动向。 “钟元啊，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良禽择木而栖，如今这朝上只有一个带把的了，就算是强撑着也没有意义！是吧？” 卢炳忠弓腰低头，应道：“不知道老师是否愿意听听学生的想法？” 态度恭敬，让顾大人不由看看他，微微摸了摸胡子，点点头：“说吧！” “谢老师，”卢炳忠走进顾大人身边几乎凑近脖子接近是耳语，小声说道：“如果二殿下上来，他会怎么对待老师？” 顾远清沉默不语。 “太子出事之后文柯立刻就出朝了，他是想做什么？” 卢炳忠定性道：“隔岸观火！如果二殿下回来，首当其冲就是对付他，所以他避开了！那眼下朝里，二殿下要对付谁？” “皇上还没有给他那么大的权利，他还没胆子动我！” “是没有，可是老师，他早晚会接皇上的位子！哪怕现在他不敢动，与他为敌也是自找死路！” “所以，连你也觉得，我该去给他一个毛头小子服软？” “他是未来的皇上！” 老大人眉头紧皱，很生气，气到把自己的胡子都揪了下来！ “想不到你……” “不过，还有件事我们没有足够的重视起来！”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