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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若走过平坦的草地,上面各种颜色细碎的花伏腰乱动,繁花烂漫,绰绰发妖。
慕北辰在后山修炼,听说霁月给他吃了个什么大补蛊,整个人跟脱胎换骨了一样,她就是有点搞不懂,霁月什么时候和慕北辰关系那么好了。
“大概是打出来的交情,英雄惜昔相印。”彩蝶说这个话时,美眸流转,分明在想某些不可描述的东西。
至于楚风,自从解锁了某个开关后,跟着糖丸在苗疆族内混的如鱼得水,晚上都不回来过夜。
凤梧还特地跟容若说过:“怕是楚公子想留着当苗疆的上门女婿了。”
容若私以为,楚风这祸害要是叫糖丸收服了也不错,省得中原万千少女为他沉沦,害的少女心碎一地。
正所谓祸害总有祸害压,两个人倒也匹配。
容若难得感受**的风和新鲜空气所带来的平静,从里到外散发出久违的平和和慵懒,她挑拣了一块干净的石块坐下,看着青草脉脉,碎花相迎,这一刻觉得住在这种地方真也不错。
“难怪老头儿一个人待在鸟不拉屎的地方呢。”容若拔了棵草,往后躺下来,一只手盖在双眼上,透过手指缝,外面蓝天澄澈,没有一点浮云。
苗疆族的毒源解决了,所有中毒的人也都吃了解毒药,这一回,容若成了解决苗疆族的大英雄,不过她生性懒散,应付了几个人之外,统统交给彩蝶去。
和苗疆人相处久了容若发现,他们的性格很简单,一开始对她不待见也是出于怀疑他们带来了灾难,等到最后发现这个隐患早就在百年前就埋下,要不是容若他们可能全都难逃厄运,全都很真诚的跟容若表达歉意并且道谢。
容若暂住的房间里现在摆满了一堆……虫子!
不错,别的地方感激人可能说蔬菜送鸡蛋之类,架不住五毒人爱好不同,在他们眼里五圣是多么神圣的东西,他们能送出来,可是表达了他们一万分的真诚啊!
容若抽着嘴接受了人家的好意,没办法啊,盛情难却!
光想着那些虫子,容若就发愁,怎么办,带回京城啊?守门的看见了会不会以为她是去找茬的直接赶走。
“呼……”明天应该能离开苗疆了,有了五毒弟子亲自带路,他们不需要绕远路,不出十天肯定能**。
躺着躺着,容若睡了一觉,直到感觉一抹黑影罩在她身上,她猛的睁开双眼——
白衣如雪,身姿洒然,风光霁月,如谪仙降世。
容若觉得对着一个长辈再躺着也有些不尊重人,翻身而起,眼中困倦未消,眉角刻着一丝慵懒,像是午后小息的猫咪,“霁月掌门也来晒太阳?”
霁月银色面具不变,一双眸子更加深沉内敛,像是不出鞘的宝剑,他甩袖一扬,对着容若扔了一件东西。
容若接个正着,看到这种外观颜色的罐子,“呃……送我的?”果然五毒人都喜欢送虫子,连掌门都不例外。
“之前姓楚的问我要过回天蛊。”霁月开口,声音苍肃,仿佛骤然间起了一阵凉风。
容若眉头一跳,这个楚风还真是不见外,不过回天蛊诶,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有那个效果。
“这不是回天蛊。”霁月好像看出了容若的想法,又说道。
容若坐在石头上,单手握着罐子打转,啧,送虫子又不是回天蛊,送给她做什么?
霁月垂目,双手背到身后,站在容若的对面,“中原人只知其一,回天蛊你不能用。”
容若此刻的脸还是用了易容的,懒洋洋的支起下巴,抬头问道:“为什么?”她对于能不能解蚀骨毒本不抱什么希望,虽然谁都不想拥有一张丑陋的脸,可是事已至此,容若不会太过于强求。
这么问,完全出于好奇。
“回天蛊需取自己的血来喂养,也只能给自己使用,这个世上只有**人可以养成,因为**人体质特殊,自小与毒物为伴,连带着血液里也带着毒。”霁月口气沧淡,简略解释道。
容若托着下巴点头:“那几个中毒的也要归功于平日里就与毒为伍,否则别的普通人中毒,早就死了。”还有那个在山上埋蛊虫的人,大概也是身体里的毒与之相克,才叫他安然无事。
果然是彪悍的部族啊。
“诶?”容若敲了敲下巴,“糖丸不是**人?她怎么对回天蛊什么都不懂。”
霁月抬眸轻飘飘的扫过,“她不知道的何止回天蛊。”
“也是。”容若洒然笑道:“不过有你这个师父在,她确实不用操心太多。”
霁月看她一眼,没有说话。
容若拍拍衣服站起来,说起糖丸,她倒是想起一件事来,“糖丸是不是真的不是**人?”
比起刚才开玩笑的口气,这话话问的相当认真,聪明人面前不需要拐弯抹角,所以容若没有打着余晖的路线,开口也直接。
霁月深黑色的眸子落在容若脸上,好像在审视,也好像在沉思。
“别误会,我不是想要打探什么隐私。”容若甩甩胳膊疏通活血,“糖丸呢我知道,平日看着顽劣,其实心性极其单纯,没有好恶之分,做事纯凭着自己的想法,想必霁月掌门也是想放任她自由生长,不愿意多加管束她的天性,不然她根本踏不出五毒一步,对吧?”
对上那双笑眯眯的眼睛,好像猫瞳一样亮晶晶的,带着一点戏谑和促狭,却无比的清晰透彻,仿佛被她看一眼,就能看到心底。
霁月眸深难测,眼皮往下一落,“你发现什么了?”
容若手指抓着罐子,沉吟了一下,道:“我们在南门镇遇到过一个人,他呢给我们下了毒。”关于白圣行一笔撩过,在不确定霁月对药王谷了解多少钱,她不能冒任何险。
换了别人或许会问那个人是谁,为什么无缘无故给他们下毒,但霁月显然不是那种多管闲事的人,所以他的关注点也更加偏离,“你被下毒?”
那口气,明明平淡,却叫容若无端听出了一点讥诮。
容若干咳一声:“马有失蹄,不小心中招了……那什么,这不是重点……”
霁月挑了挑眉头,嗯了一声。
“就是在中毒之后,糖丸做了一个梦……”关于这个梦,容若详细描述了一下,包括前后两次不同的反应,以及糖丸当时说表现的神态,说的话。
霁月本是漫不经心的听着,越听他的眸色越黑,好像卷了浓墨,漫入无边无际的黑夜。
容若注视着霁月唯一露在外面的双眼,自然第一时间发现了其中的变化,她压着声音,一字一句道:“其实这或许不是梦……而是糖丸失去的记忆,是不是?”
霁月倏然抬头,那双眼眸寒星如刀,带着凛冽的寒意扫死过来,杀意腾腾。
容若饶是做了准备,心里还是咯噔一下,连忙举起双手摆了摆:“没必要吧,不要冲动啊……”
“你怎么知道的?”霁月冷冷道。
容若后退一步,故作轻松道:“你现在告诉我了。”
霁月一怔,眉头蹙起,才发现居然上了一个小孩子的套,白衣遇风而动,他转过身来,双目越过山头,直到天际,“还有谁知道。”
容若杏眸微动,笑的无赖道:“霁月掌门放心,这个事情到我这里就结束了。”
霁月偏头认真看她半晌,那双眼睛太过直接,看的容若心里有点发毛,“怎么?她的身世特殊不能说?”
话问完半天,霁月也没有理会容若,只是看着天上不知在想什么,容若拨弄着瓦罐,心说高手是不是都这样,喜欢动不动发呆,显示出自己的高冷难以接触。
“她的身世有些特别……”在容若以为霁月肯定不会再说时,她正打算问问罐子里到底是什么来岔开话题,没想到霁月却说了,“既然你知道了,这件事倒是可以交给你来办。”
容若手指头一曲指着自己鼻子,满脸诧异,怎么就她来办了,跟她有什么关系,还有,你堂堂掌门认清楚点啊,我们非亲非故的,你交给我真的放心?
霁月脚步一动,踩着草地,发出细碎的声音,“你听着,往后遇不到便罢了,若是遇到,你去替她拿回她应得的一切。”
容若手指头戳了戳瓦罐,这种命令般的口吻是怎么回事,她为什么要听他的,她可以拒绝吗,而且她真的很怕麻烦事,也没有那个能力啊!
容若心中是拒绝的,但是霁月已经开始讲述糖丸的身世,包括那场梦的由来,容若听着,心口发紧,抓着瓦罐的手指不由得用力,低头看着被风吹的四方摆动的杂草,发出来自肺腑的一声叹息。
对于霁月来说,这件事在心中藏了十几年,为什么今天会告诉容若,除了她察觉到事情真相的一边外,他忽然有种预感,这事终将在她手里解决。
容若抠着瓦罐,焉哒哒的比刚才情绪更低,“霁月掌门,我真是要谢谢你这么信任我。”
霁月目光瞟了一眼她手中的瓦罐,“你手里是可解百样奇毒的解毒蛊。”
那意思,东西都拿了,让你做件小事推三阻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