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小说吧 www.duxs8.net)因为接下来又没工作要忙,彭江舟花了几天时间陪好女朋友后,就开始着手找聂长欢。
虽然他的工作能力远远比不上陈焰川,但好歹也在傅行野身边混了这么多年,很快就做好了找人的方案。
不过比起傅行野之前利用满世界的资源到处找人查监控之类的高端手段,彭江舟找人的方式就要简单直接的多。
他直接开车去了言城,也就是聂长欢之前居住的别墅。
他在别墅前面晃了几次,又去附近邻居家晃了几次,依旧一无所获。他又利用自己之前在傅行野身边时所知道的信息去了一趟柳铮的学校,但柳铮那时候还在读幼儿园,转学的时候聂长欢只跟学校打了声招呼,根本没办什么转学手续之类的东西,就直接没再让柳铮去学校了。
彭江舟把自己能想到的地方都跑了一遍,就有些泄气,觉得既然傅行野这么久都没找到人,那么这事肯定也不是他彭江舟能办的了的。
但他也没有就这么放弃,一直在想各种办法。
可是眼看时间已经过去快一个月了,他还是一无所获。
这日,彭江舟又在聂长欢的别墅前晃悠了几圈,正犹豫着要不要再去周围邻居家问问看的时候,就看见几个保姆阿姨说说笑笑的正往这边走。
这个时间点,应该是保姆阿姨出来散步的时间了。
彭江舟垂头丧气的坐在聂长欢的大门口,就那么垂头丧气地看着保姆阿姨们从自己面前经过,直到几个阿姨都快要消失在自己的视野范围之内了,彭江舟猛地抬眼,拔腿就追了过去。
有两个阿姨听到脚步声和喘气声回头来看,被突然出现在身后的彭江舟吓了一大跳,纷纷往后退了几步,警惕地看着他。
彭江舟缓了口气,忙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有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扫了各位阿姨一眼,客客气气地问:“我能跟各位阿姨打听一个人吗?”
在别人家当保姆的都是经过专业培训的,听说他打听人,一时之间也没人接话,其中一个阿姨大概是看彭江舟斯文秀气,还是忍不住说:“小伙子,你一个陌生人,就算我们知道点消息,也不好告诉你的呀。”
“这样啊。”彭江舟失望地叹了口气,特别失落地说,“我都找了快一个月了,若是这次找不到,我也就不找了。只是,只是……哎,算了,谢谢阿姨。”
彭江舟装模作样地失落转身,心里想的是要是没有阿姨喊他一声,他就走几步自己再回头去问,结果还是之前那个阿姨叫住他:“哎,小伙子,你到底是要找谁啊?”
彭江舟眼睛一亮,转过身后却还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赶紧说道:“是这样的,我姑姑之前在这家别墅里做过一阵子保姆,结果主人家大概是不太满意她手脚有点慢,没到一个月就把她辞退了。本来这也没什么,但是我姑姑搬走的时候不小心把她结婚时买的一条金项链给落这儿了。”
“那条金项链也不值几个钱,但是那是我姑姑对我姑爹的念想,她戴了一辈子了。因为她早就回老家了,又晕车就没再回来,就托我过来帮她拿回去。”
“我前阵子工作忙,就没来拿。等我再来的时候,哪里想到主人家也搬家了。”彭江舟假模假样地往聂长欢的别墅里那边望了眼,“我知道,住这种别墅的主人家也看不起那样的东西,可那项链对我姑姑来说真的很重要。”
几个阿姨听完,都互相看了看。
终于有另外一个阿姨跟他搭话了:“你姑姑既然在这家做过,那肯定有主人家的号码呀,你让你姑姑打个电话问一问不就知道主人家搬到哪里去了?”
“……”彭江舟:大意了。
他迅速编好借口:“要是我姑姑有号码倒也不用我跑这么多趟,我姑姑就是文化不太高,平时在这家做的的时候,都在做卫生,跟主人家从来没有电话联系过。”
未免这些阿姨再问他,彭江舟干脆自己把漏洞堵死,继续道:“因为当初是这家别墅里的素姨介绍过来的,所以也没签合同,想着等主人家确定要长期用她之后再签也不迟。”
不知道是听到什么内容,其中三四个阿姨对望一眼,神情都开始有些闪烁。
在察言观色方面,彭江舟也算个人精了,立刻知道有戏,猜了一下重提了素姨:“我姑姑的朋友跟素姨之前一起共事过,所以我当时送我姑姑过来的时候,还见过一次素姨。”
几个阿姨彼此交换了一个神色,最后其中一个阿姨笑笑:“抱歉啊小伙子,我们也帮不了忙,你再想想其他办法。”
说完,几个阿姨前后脚就走了,还走得更快。
可彭江舟的心脏跳动的厉害,隐约觉得自己找对了门路,所以干脆就打定主意从素姨身上入手。
但他想的到的东西,傅行野自然也早就想到了,等他跑到素姨的老家去问的时候,才发现经过上次柳铮的事情,素姨的儿子侄子私自开走她开回去的车,她就跟自己的儿子侄子发了好大一通脾气,亲戚都觉得她大题小做帮着外人,慢慢地素姨也就不太跟他们联系了。
换句话说,素姨的家人都不知道她现在在哪儿,都还以为她还在聂长欢言城的别墅呢。
线索,一下子又断了。
彭江舟不想放弃,又开始继续蹲在聂长欢的别墅前面,跟那几个时常结伴散步的阿姨倒是又撞上过几回。
这天,那几个阿姨照例是只看了他一眼打了声招呼就都走了,就在彭江舟以为今天又要无功而返的时候,有一个阿姨又匆匆走了回来。
不过她并没有靠近彭江舟,而是站在墙根下朝他招了招手。
彭江舟心花怒放地小跑过去,假装茫然地问阿姨:“您找我有事?”
那阿姨左右望了眼,掏出自己的手机点了几下,把其中一个微信联系人的详情页面点开,给他指那个联系人的微信名字:“就这个微信,你赶紧加上去问问吧。”
“这……是素姨的微信?”
阿姨没有直接回答:“我也是看你孝顺,为了根链子天天这么跑才给你的。可这事你可不能说出去,要是被我的雇主知道了,多半要找我麻烦的。”
在她说话的时候,彭江舟已经麻利地把素姨的微信详情页拍了照,连头像和微信号都清清楚楚,但是让他比较惊讶的是,素姨的地区竟然是鲸城江州。
彭江舟的心顿时凉了半截,他觉得素姨现在肯定没再跟着聂长欢了。他的思维早就被傅行野之前找人的思维给固定了,觉得聂长欢既然是为了躲傅行野、那肯定远走高飞了,不可能再呆在鲸城附近。
不过有个联系方式总比没有的强,彭江舟留了个心眼,让自家女朋友用微信加了素姨。
……
江州区。
素姨拎着菜进了家门,聂长欢听到声音出来,上前拎起菜进厨房,素姨一边按捏自己的肩膀一边跟着聂长欢进厨房。
聂长欢将菜往冰箱放,素姨就摸出自己的手机看时间,好看看是不是可以开始做饭了,这一看,就看到了那个微信好友的添加请求。
素姨略微有点老花,眯着眼睛看了会儿,就把手机递给了聂长欢:“长欢,帮我看看是谁,我一时没认出来。”
素姨这一辈人用微信等社交软件,都习惯把自己的照片设置成头像,所以有时候也理所当然地认为对方的头像就是对方本人。
聂长欢看了眼,看见对方头像是一个眼下小有名气的女明星,斟酌了下就说:“您要是担心,就先不添加,现在网络骗子多。”她怕素姨有时候分辨不了。
素姨听聂长欢这么说,就立刻决定不加了。不仅如此,她还把对方给拉黑了,一气呵成。
她将手机往兜里一插,冲聂长欢一扬眉:“今晚给你做京酱肉丝!”
……
彭江舟看了眼自家女朋友被拒绝的页面,顿时就没心情吃饭了,他将刀叉往桌子上一放,叹气。
女朋友见他发愁,安慰了几句还是不见效果,她想了想,突然又拿起彭江舟的手机,按照记忆查找出了素姨的微信号,然后点开她的朋友圈……
“彭江舟!”女朋友捂着手机,一脸得意,“这下看你要怎么谢我!”
彭江舟迟疑了下,反应过来后立刻就去夺自己的手机。
女朋友不好跟他在餐厅闹,就给他了。
彭江舟哈地笑了声,然后就是捂着手机狂笑:素姨的朋友圈,是对所有人可见的,并不像现在的年轻人,什么三天可见啊或者直接不给陌生人看。
素姨的朋友圈里,更的全都是日常生活,而且绝大多数还是拍的视频。
那些视频里,十个里至少有两三个都有柳铮和好好的影子。
但这次,彭江舟没再那么莽撞,没有立刻就把消息捅到傅行野面前,而是先自己去了一趟江州,先是找到了素姨其中一个视频里拍过的某个菜市场,又根据她的视频找到了聂长欢所在的那个小区,但再具体的,他就查不到了。
这个小区不让外人进,安保很严格。
彭江舟就只有又用老办法,蹲,死蹲。
……
而在彭江舟找聂长欢的这段日子里,傅行野身边的人或者用惯了的部下,全都被陈焰川用这样那样的手段给挤走了。
这日,原本已经回了海外公司的傅槿东又回了一趟鲸城,给陈焰川打电话的时候顺嘴提了一句傅行野。
于是陈焰川就端着一杯咖啡,像六年前那般,双手放在傅行野的办公桌上,又俯身推到他面前:“傅总,喝杯咖啡提提神。”
傅行野笔尖一顿,抬眼看他。
陈焰川那双藏在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带着点笑意,不躲不闪:“没加糖也没加奶。”
顿了顿,他意味深长地补了句:“自然,也没加别的东西。”
傅行野垂眸:“有事?”
“槿东大哥回来了,今晚咱们给他接风洗尘,他希望您也一起过去。”
傅行野没吭声,依旧垂着眼眸在看面前的文件。
陈焰川等了几秒,唇角的笑意加深了点:“傅总,您现在怎么还这么忙?”
大家心知肚明,傅槿东和陈焰川联手,加上瘸了腿的二少爷傅霄玉手里的权利,再加上董事会早就对傅行野怨言颇深,经过这一个多月,傅行野差不多已经被架空了。
但让所有人意外的是,傅行野看起来似乎并不打算做任何反抗。
但只有陈焰川知道,傅行野在今晚有个局,一个对傅行野是否能继续留任的、生死攸关的一个饭局。
所以陈焰川才通知傅槿东回来,所以陈焰川今天是势必要请傅行野出席傅槿东的接风洗尘饭局的。
听陈焰川这么说,傅行野才扔了手中的笔,往后一靠靠在椅背上后,他才拿正眼看陈焰川。
这也是陈焰川回国以后,傅行野第一次正眼看他。
陈焰川的眼睛微眯了下,但神色没有半分变化。
两人就这么对视了几秒钟,傅行野都没有任何表情和想要说话的意思。
陈焰川只好再开口:“傅总,要是没事的话,咱们这就动身?”
这一个月以来,他把以前呆在傅行野身边时练就的那些威逼利诱的笑面虎本事,全都用在了傅行野身上。
若说陈焰川对傅行野的行事风格了若指掌,傅行野对他何尝不是如此。
按理说,这一个多月不该这么顺利才对,就是因为太顺利,所以傅槿东才在接到陈焰川的报告后,立刻就赶了回来。
但其实,陈焰川现在也不太了解傅行野了。至少他回来这一个多月所见到的,与当年的记忆都相差甚远。先不说别的,就说傅行野个人。
现在的傅行野阴沉得厉害,话少,不笑。五六年以前他总是爱笑眯眯地再不济就是要笑不笑地看你,现如今,他看你就真的只是用那双眼睛盯着你,没有任何表情和情绪。
陈焰川又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傅行野的半个字和任何其他表情上的回应。
陈焰川眼角眉梢的笑意也彻底没了,他转身出了傅行野的办公室,恰好傅槿东来问情况,陈焰川顿了下,接通。
“没答应?”
“他是根本没说话。”
听到这答案,傅槿东沉默了下,而后问:“你有什么打算?”
“按照大哥你的计划,今晚傅总组的那个局,势必是不能让他参加的。而且按照……”
傅槿东突然打断他:“焰川,你还在念旧情。”
傅槿东在商场人情世故方面都已经是老妖精的级别,陈焰川刚才这句话的遣词造句,他立刻就断定了。
陈焰川也没犹豫:“大哥,都到这种时候了,我以为你不会再怀疑我。”
傅槿东没说话。
陈焰川补了句:“就算曾经确实有情谊在,但那都是以前了,没有人能靠回忆活着。”
傅槿东笑了笑,没再接这个话题,而是问他:“今晚的事情,你有多大的把握?”
陈焰川垂首,又抬手推了下眼镜儿:“软硬兼施,总有办法。”
……
照例是天都黑透了的时候,傅行野才从办公椅上起身,捞了衣架上的神色外套往身上一套,就往外走。
都走到办公室门口了,他想起什么,又折身回来,在办公桌的抽屉里摸出车钥匙。
自从彭江舟离开后,傅行野连个专门的司机都没有了,无论是办事还是出行,都是傅行野亲力亲为。
平日里哪怕工作再累,神经再紧绷,他都是自己开车。
今晚的这个局,没有再隆城区,所以他到了车库坐进车子里以后,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确认了位置后开始导航。
他刚启动车子,车窗玻璃就被人扣响了。
他侧头,看见陈焰川站在车窗外,弯着身子正看着他笑。
傅行野略一思索,降下车窗。
陈焰川单手按在车窗上:“傅总,给大哥接风洗尘的局,就在隆城区的老地方,大哥已经在会所里等着了。”
说着,他看了眼腕表:“咱们现在过去,时间刚好差不多。我的车停的远,不知道有没有能不能搭傅总的顺风车?”
都逼到这个份儿上了。
傅行野收回视线:“不能。”
话落,他直接启动了车子,车速很快。
一只手还按在车窗上的陈焰川对此猝不及防,被带的往前趔趄了步。
等他站稳的时候,傅行野的车子已经不见踪影了。
陈焰川垂眸看了眼自己的手,而后扯了扯唇,隐藏在镜片后的一双眼晦暗不明。
他摸出车钥匙和手机,一年往自己的车子走一边拿手机打电话。
对方大概是没存他现在的号码,接通后问了句:“请问找谁?”
听着彭江舟的声音,陈焰川走到自己的车子边站定后才笑了声:“江舟,我是陈焰川。”
听见陈焰川的声音,彭江舟下意识就想挂断,但是他又怕是傅行野出了什么事,就忍着问:“哦,有事吗?不过我已经辞职了,不归你管了啊!”
陈焰川也不生气,慢悠悠地问:“听说你在找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