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小说吧 www.duxs8.net)范黎走到前面,领着陆云铮到吧台领了酒,绕到二楼的观景阳台。
能吹凉风,也能俯瞰夜景,更是将聒噪吵闹的气氛隔绝在外。
范黎放下酒,从口袋里掏出烟,突然看向陆云铮:抽吗?
陆云铮摇头。
范黎愣了下,自顾自的取了一根塞嘴里,也没着急点,笑着说:我记得你以前也抽烟啊,我抽烟还是你教的。怎么突然戒了。
陆云铮拧起眉头,他很不喜欢这种自来熟谈话方式,那都都少年前的事儿了,我早不记得了。
范黎弯了弯唇:我都还记得。
陆云铮的眉头蹙得更紧,嘴唇抿得直直的,像是在克制某种情绪。
范黎丝毫不在意陆云铮是不是愿意听,开始回忆:我不光记得你当初教我抽烟,带我创业,我还记得我当时做兼职赚了几百块,妈的,被骗得精光,还是你接济我一个月……
这些话似乎触到了陆云铮的内心深处,他冷冷的打断:小范总,当初我要知道你是范家小少爷。我还会多此一举?你有话直说,别跟我打感情牌,没用。我这个人最不讲感情。
陆云铮衣领敞着,夜风拂来,吹乱了他的衣角和头发,这些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显得格外张扬不羁。
范黎怔了一下,眯了眯眼睛,你还怪我当初骗你?
陆云铮轻哂,不想回答他。
当初他们是大学同学又是舍友,范黎人比较老实憨厚,为人比较心细,住在宿舍刚开始都没什么交集,后来有一次周末陆云铮在学校赶作业,半夜急性阑尾炎发作,宿舍就范黎一个人,他听见动静后,愣是扛着快痛晕过去的陆云铮去了医院。
大半夜,他通知了陆云铮的家人又守了一夜。从那之后,陆云铮把他当兄弟看,自己有什么就给他什么,他听范黎说过他家农村的,家里条件不好,陆云铮就拖了陆爸给他先找了份兼职,至少能养活他自己。
再后来,大四了,陆云铮做了个项目,拉着他一起创业,范黎很有经商头脑,负责商务这块,陆云铮负责内容,创业项目日趋有起色。
却在他们拉完第一笔投资庆祝时,范黎一声不吭地退出创业团队,抽走核心骨干,被陆云铮一拳一拳打到吐,也不肯说退出团队的原因。
后来范黎被打得半死。陆云铮第一次红着眼收了手,蹲在他身边抽烟,一根比一根一根狠,烟蒂扔了一地。
范黎死活不开口,最后就在陆云铮耐心耗尽,绝望离开时,他扯住他的裤脚说:我其实是范文轩的私生子。我从一开始就骗了你,对不起。
陆云铮在脑袋里风暴了一圈,最终想起来范氏集团总裁叫范文轩,资产和陆氏集团不相上下,行业内的翘楚。他一直以为的穷小子,居然是范总的私生子。
真他妈搞笑。
陆云铮踹开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今晚还是第一次见面,范黎不再是倒在地上狼狈的穷小子,摇身一变成了衣冠革履的小范总,风度翩翩,举手投足哪有当年那副谨小慎微的样子。
陆云铮指尖桌面上敲了敲,冷笑着说:你要不出现,我早都忘了你这个人。
这话不假,当年那股子怨气早就散了,哪还能耿耿于怀这么多年。
范黎扫了陆云铮一眼,眼眸深处藏着失落,面上风轻云淡声道:你不怪我最好了。我找你来时找你说说当年那个项目。
提起那个项目,陆云铮平静无波的眼底闪过一抹痛色,当年那个创业项目十分刚步入正轨,范黎就带着人退出,以至于后面一蹶不振,陆云铮也没什么心思弄了,就不了了之。
这件事情,于他来说一直是个遗憾,当然对范黎来说也是一样,有些苦衷不能说而已。
陆云铮沉默了片刻开口道:那个项目有什么可说的,我不太愿意听。时间不早了,我去找我老婆。
陆云铮站了起来,打算往外走。
范黎沉声道:我重新做了那个项目,独立于范氏集团,如果你能加入的话……
陆云铮顿了下,勾着冷笑道:不想。
当年那个项目是很新奇,几乎是超越了市场的眼光,可是呢,他们团队当时小有名气,被很多眼睛盯过,他们团队失败了,不代表别人不会做,不会成功。
从那以后,确实有公司做了同样的项目,投入市场得到了良好反馈,甚至某些部门已经单独敲钟上市。
而做出来的这家公司就是范黎所在范氏集团,也就因为这个项目,范氏集团迅速扩张商业版图,成为港市乃至全球闻名的大企业。
所以现在重新来做,有什么意义呢!
完全就是浪费钱。
陆云铮这个人傲气,桀骜不聚,范黎早就了解他这一点,所以在他停住脚步时,稳了稳心神说:你或许觉着现在做这个项目没意义,我不认为,这个项目是我们的创业初心。
陆云铮笑了,初心?你还有什么初心,当初项目说走就走,你们范氏吃这个项目的红利吃够了,怎么现在不满足还要回来炒炒感情牌啊?小范总,你是不是最近有什么项目要上市还是要竞选继承人啊,这么急功近利的吸血不合适吧。
范黎垂下眼眸,敛起眼底的情绪说:范氏当年做这个项目跟我没关系。
陆云铮早不在乎有没有关系,反正当初也是玩票,诚然也有想做好的憧憬,只可惜被人摆了一道,学了些教训而已。
你说没关系就没关系吧,反正这事儿我也不参与了。你想怎么吸血就怎么吸,跟我没任何关系。
你们家的事情都跟我没关系,我希望你和你妹都不要再来我面前转。我怕控制不住脾气。
他这些年脾气早见长了,范黎在网上看到过,私下吊儿郎当,陆云铮经营的几家公司时雷厉风行,狠绝果断。
还有,你没当初那点破事真跟我没关系,是她死缠烂打,我被缠得受不了。陆云铮又说,她有什么麻烦冲我来,找我老婆的话我就真不客气了。
范黎嗯了一声,扯了扯嘴角说:阿峥,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了。当初我之所以退出创业团队,是因为当初范氏来找我了。
果然,陆云铮转过身嘲讽般的盯着范黎,静静地等着范黎往下说。
范黎垂下头,有些懊恼道:当初他们负责人找我要我交出我们的核心设计,我没同意,他们说就算不给他们也会做出一样的项目冲击我们,他们还拿我妈的安危威胁我,我不得已……但我真的没有把信息给他们。我回范家后,这个项目一直对我保密。
陆云铮什么都没说,眼底恢复平静,沉默了半晌才问了一句:你妈还好吗?
范黎抬眸,怔愣了着说不出话来。
不等范黎说答案,陆云铮抬步离开了露台,冷着脸往回走,一边走一边保存刚录制好的语音。
阳台上,范黎坐着吹了会儿冷风,他来之前就做好了会被陆云铮拒绝的准备,没想到真听到他的那些话,还真难受。
抽了半支烟,他叼着烟,摸出手机飞快打字。
--敏敏,离陆云铮远点。
*
洗手间。
陌生的气息萦绕在四周,温乔迷糊的意识打起了警觉,她睁开眼只能看见对方带着黑色的鸭舌帽和黑色的口罩。
脸颊和头发捂得严严实实,唯独一双漆黑分明的眼睛分外勾人。
男人是年轻的而且有力气的,陌生的荷尔蒙气息让温乔不能的想靠近,仅存的意识逼迫她不可以靠近,理智和本能疯狂的拉扯,她快要疯掉。
温乔抬手推男人,反而被他搂得更紧,低低的好听的声音在耳边回荡,你不舒服,我带你出去。
温乔手脚发软,推他那一下犹如隔靴瘙痒,起不到半点作用,意识越来越模糊,身体越来越热,热到想脱衣服,想靠着男人靠近。
男人轻笑了一声,搂着温乔越过台阶下到一楼,男人的身材颀长清瘦一身黑衣装扮,温乔恰好被藏得严严实实,即便有人看见也只会当做年轻男女猎艳后的情不自禁,完全不会去想男人怀中的娇柔女人被人下了药。
更何况温乔被挡着脸,藏得严实,更没有人往那方面想。甚至多看一眼都没有。
男人就这么轻易的将温乔从侧门带出酒吧,一出门干脆将温乔懒腰抱起,大步流星地朝地库走去。
温乔意识溃散,被男人腾空抱起的那一瞬,她本能的环住他的脖子,贴在冰凉的胸口,蹭了蹭。
男人垂眸看向温乔,黑眸里勾起一抹难忍的情绪。
男人将温乔丢在后坐,锁上门,绕到驾驶位,点火故意抬头看了一眼正前方的摄像头,他带着鸭舌帽和口罩。摄像头根本拍不到什么。
车子缓缓启动,绕出地库上了主道。
温乔从座椅上爬起来,伸手去扒车门,男人落了锁,根本拧不开,她奋力的拍了拍,艰难的开口:开门。
男人瞥了一眼内视镜,余光扫到温乔倚靠在沙发上,面色泛着极不自然的红色,从脸颊往下蔓延,白皙的肌肤变成了桃粉色。
她眯着眼睛,头发半掩在脸上。就像一只娇媚的狐狸精,温乔身体极度难受,她快绷不住了,在座椅上蹭了下,歪着身往下倒,弓着身子,头抵在座椅上,头发滑落挡着了脸,依稀能看清殷红的唇瓣。
逼仄的车内,空气里浮动着女人的香气。
男人哼了一声,缓缓开口,声线低沉:你乖乖听话,我不会让你吃苦。
温乔似乎听见了他的话,嘴边溢出一声嗯,然后果然拧着眉头,乖乖的半躺在座椅上,手指蜷缩成拳,指尖用力压出死白。
车子一路疾驰,男人的眸光时不时扫向温乔,见她突然一动不动的躺着,像只受惊的小动物,他打开车窗,手肘支在车窗上,揉了揉太阳穴,才将浓郁的女人香气驱散,眼底短地恢复明澈。
猛踩油门,车子疾驰,凉风灌进车内,温乔灼热身体得到短暂的纾解,她撑起眼皮扫了一眼,还在车内,眼皮瞬间又垂了下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温乔被人抱了起来,她猛地睁开眼,对上黑眸后猛地挣扎,男人的力气他太大。把她按得死死地。
余光扫了一眼四周,空旷老旧,墙壁斑驳,从天井打下来的两束光,将黑暗劈开,散向四周。
角落里停了几辆破车,温乔初步断定,这应该就是一个废旧的停车场。
男人带她来停车场做什么。
温乔慌张地挣扎,男人突然收紧力道,低声说:你再乱动,我就不想跟你拍照这么简单。
温乔一下愣住了,水雾般的眼眸看向男人。
男人喉结滚了滚。他说:你别看我,我怕我忍不住办了你。
温乔赶忙缩回视线,张嘴才发现自己的嗓子沙哑的说不出话来,火烧火燎的难受。
你放了我,我给你钱。温乔艰难吐字,被凉风吹走的热意再起卷土重来。
她蜷缩着,忍着战栗和难受。
男人轻笑,笑声听起来格外年轻,我不缺钱。这样是不是就很难办了。
不缺钱。
缺的是那个人的心,她说只要办好这件事情。
她就愿意做他女朋友。
男人收敛笑意,将温乔扔在了提前准备好的床垫上,床垫的边角放着一台相机,男人期身俯下,将温乔的吊带挑开,胡乱的拨弄了几下。
在镜头里看起来足够让人误会,只是他没想到温乔会这么白,肌肤比牛奶还嫩,尤其是泛着桃粉色,诱人的很。
要不是落在他手里,还有哪个男人把持的住。
男人突然抬手拨开她脸颊上的头发,指尖从吹弹可破的肌肤上划过,指尖勾起了一层酥麻的电流。
温乔闷哼了一声,费力的睁开眼,她死咬着嘴唇。试图通过自伤让自己清醒一点。
但是,那股热意来势汹汹,一阵一阵袭击着她脆弱的神经,让她毫无招架之力。
男人手指从脸颊往上划,在耳廓边虚划了一圈,又挪到她紧咬的嘴唇边,突然停下,兀自笑了,你这个女人还挺倔。
他捏住温乔的下巴,指腹抵着嘴唇用力,温乔被迫张开嘴,松开被自己咬破皮的嘴唇。
男人拽下领带。单手绕环卷曲了两圈,塞进温乔的嘴里,厉声威胁:再咬嘴唇,我就用领带捆你的双手……
温乔发不出声音,低泣了两声,男人的眸色一暗,一股烦躁涌上心头,他飞快背过身,手搭在敞开的双腿上坐了会儿,才拿过相机,调试了一下对着温乔拍了几张。
照片里温乔娇媚如水,衣衫不整任谁看了都会乱想,她将温乔又摆了几个姿势,然后自己解开衬衫的纽扣,将衬衣扔到她身边,伸了一直手臂拦住温乔的胳膊,照片里显得亲昵又暧昧。
昨晚这一切,他捡过衬衫套上,精细地扣着口子。
扣完口子,他从口袋里掏出消毒湿巾擦了擦手,丢在一旁,顺手撕开几个四方形的包装盒,随意的仍在地上。
拿起相机再拍人和地上的东西,尽管很满意杰作。嘴角绷的直直的,好像很不屑做这些事情。
他低头查看照片,被仍在床上的手机响了。
界面上闪烁着名字。
前一秒因为做这些事而凝拧起的眉头,在看到来电人时骤然松开,翘了翘嘴角。
你能不能行啊,要不我再找个人帮你。那头的人急切的说。
男人低头看了一眼床上的人,立马回绝:你又小瞧我,我都弄好了。一会儿发你。
真的?
男人嗯了一声。
你也太好了吧,太棒了我好爱你啊。那头的人态度突变,一个劲儿的哭他。
当然,他也很适用这种夸法,弯着眼睛。笑意从眼角漏了出来。
真这么好啊?那你要不要当我女朋友?他笑着问。
电话陷入了短暂的沉默,那头的女人笑了一声:哎呀,等你回来了我亲口说给你你听,你快点把照片传我。
嗯,挂了电话就传你。男人又想到了温乔,人怎么处理?
那头心不在焉的回复:随便你怎么处理。我想信你。赶紧发照片,我等你回来。
说完那头挂了电话。
男人轻笑了一声,即便这个女人再现实再骄纵,一而再再而三的利用他,他也听得出,可就算她假惺惺的说爱他,他都甘之如饴,深其中。
这种烦躁的情绪在心头萦绕,他导出照片发给对方,不一会儿手机震动了一下。
对方回复他--
【拍的真不错,以假乱真,要是假戏真做一下就好了。】
男人盯着那行字,眼睛突然充血,红得吓人。
假戏真做?
呵,这就是他甘愿赴死的女人说出的话,眼皮子都不眨一下,就让她跟另一个女人假戏真做。
真当他是畜生吗?
心口一阵刺痛。
他也不管女人再发什么,扔掉手机,跌坐在温乔身边。
身边塌陷,温乔迷迷糊糊的转过身,伸手搭过来,刚好碰了男人的腰,男人浑身一紧,紧绷着肩线,僵硬转头。
推开怼在腰上的手,将她推远了一些,温乔又再次黏了过来。
这是药性太猛了造成了,温乔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本能的寻求靠近。
男人转过身,发现他太用力了,把温乔的手腕都捏红了,这也太不经捏了吧。
募地,温乔抬头,他刚好看到她颈窝处有个暗红的印记。
硬币大小,明眼人一眼就看得出那是什么。
男人也不例外,他挪开视线,看向墙角,自言自语地问:你到底做什么得罪她了?
程颢开业,她能在包房和他们一起玩,身份自然也不低。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不惜要用这种下作的办法来害她。
他的疑问自然没人回复,他扯了扯嘴角,拎起相机往外走。
这个地库很安全,离市区很远。基本上没人来,温乔的虽然难受,持续的时间不会很长,等药解了也就没事了。
他拎着相机上了车,将拍好的照片尽数删了,光删除还不够,他又点进垃圾箱,彻底清空。
相机里的照片连带着跟女人的对话框一并删除,他垂着眼眸取下口罩,露出一张张扬帅气脸,他盯着后视镜里的自己,自嘲一笑。这样下作的事情他第一次做也最后一次做。
他收回思绪,启动车打算离开,刚走了几步又倒了回来,停在原处降下车窗,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靠在座椅上,点开一局游戏,在游戏里肆意掠夺。
一局刚结束,微信从对话框弹了出来。
--你不愿动手,就找个人,我要货真价实的视频。
男人正在打团战,消息来得猝不及防,手一滑就点到了消息界面。他盯着那行话,嗤笑了一声,退出游戏往温乔那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