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我保护你

(读小说吧 www.duxs8.net) “画深一点的眉色就可以了。”祁锦葵没有想太多，老老实实的回答了。 “可它还是在。” 巫山不再盯着她的眉看，转身看向电视，将音量开得很大，想要盖住心中的嘈杂。 祁锦葵听着赵珂的《人间》“遇见了似曾相识勾起回忆的侧脸/回到了久别重逢不肯罢休的从前/你习惯了狡辩/否认着/亏欠/假装着轰轰烈烈/送走了年少无知不愿甘心的留恋/抽到了孤身犯险不埋怨的上上签/你看懂了世界/才明白这就是人间”，跟着歌声进入了回忆。 那天是她和江淮第一天上初中，彼时巫山刚刚高三，他们仨第一次穿着一样的校服上学，欢欢喜喜的。 放学时，祁锦葵和江淮乖乖的在说好了的教学楼前花台边上等着巫山，因为他说他们老师喜欢拖堂。 果不其然，他俩等了十分钟不到巫山便出现了，三人高高兴兴出校门。学校离家不远，三站公交就到了，因为祁锦葵和江淮第一天来这所学校，所以三人决定走路回家，熟悉熟悉周围的环境。 大概是走了七八分钟的时候，迎面走来三个大小伙，那个路段有点冷清，基本没人，在他们嚷嚷呵呵中，祁锦葵明白了就是打劫的意思。 那时候的江淮还是个胖墩，个子都没有祁锦葵高，怒气冲冲的站在了自己前面。十五岁的巫山已经有一米七的身高，可是他瘦，小小的身体好像有大大的力量，张开手臂，保护弟弟妹妹。 记忆里江淮冲了上去，和巫山一起与坏人打斗，慌乱中，她也冲了上去，死死咬住对方的手。 再后来，她只记得看见一个瓶子对着巫山飞过去，她下意识的扑倒了他，瞬间落地破碎的玻璃瓶没有砸到任何人，碎玻璃片却不小心飞到了她眼睛上面，不偏不倚的插进了眉毛里。 一声破碎的声音将坏人吓走了。 江淮跌跌晃晃跑到她跟前，她像个没事人一样，没表情的将玻璃拔出，玻璃出来的下一秒，鲜血随之流下，江淮哗的就哭了。 巫山双眼通红，将祁锦葵抱在怀里，对着医院就跑。 这附近有医院的，他记得，明明每次上学路上都能在看到的，这会却找不到了，第一次觉得这条路这么长，像是跑了一世纪都没跑完。 他慌了，终于，他也哭了。 祁锦葵记得，那是她见巫山哥哥第一次哭，也是唯一一次。 “哥哥，别哭，不疼的。” 她捂住流血的地方，也将左眼捂住了，巫山看着，愈发难受。 江淮在一旁听着，哭得愈发猛烈。 好在，几分钟后他们找到了医院。 好在，没有伤到眼睛。 再后来，江淮开始锻炼身体，减肥，终于不再是胖墩，终于高过祁锦葵。 江淮说了，他会保护阿锦的。 巫山也因为这次意外，行事更加像个小大人，每天陪着江淮锻炼。 回忆至此，祁锦葵看巫山出神的样子，想必也是在想这件事，轻轻戳了他胳膊两下。 “巫山哥哥？” 巫山回神，看到她的笑容突然心里一暖，开口：“我保护你。” 清川碎石一样的声音瞬间让她慌神。她真的很幸运，有两人保护。 江淮下楼打散了两人的思绪。 “阿锦，四点了，我们是不是该回家收拾了？” 祁锦葵直点头。随后巫爸也下楼，对巫山说道：“小山，去帮帮他俩。” “爸，您不说我也会去的。” 须臾，三人在祁锦葵家的大厅里站着，偌大的家无从下手。 顺一府的楼房都是统一的格式，三层，带别院，楼顶还有阳台。 之前他们只是将箱子放在了大厅，祁锦葵住三楼，江淮依旧住她隔壁，于是三人决定先从三楼打扫。 江淮的那间只有一张床，收拾起来简单，巫山和他一块，然后在拖一下三楼卫生间和走廊，祁锦葵只需要打扫自己在的房间即可。 一个小时后，他们仨慢慢从二楼到一楼客厅。 “厨房就不用收拾了吧？”江淮表示。 巫山答：“不用，吃饭去我家。” 祁锦葵表示同意，就算不去巫山家，她和江淮还可以点外卖和出去吃。 省去了厨房，一楼还是很难收拾，吧台很大，贴着墙壁整齐的摆放的那一排茶叶罐，碧螺春、铁观音、西湖龙井 ......茶叶罐上贴着手写的标签，字体娟丽，笔笔秀美，是她爸爸的写的，字迹和他本人一样温和。 “这些，都得丢了吧？”江淮拿起一罐问。 “茶叶丢了，茶罐留着，就放那吧。”她不知道爸爸妈妈什么时候才会这个家，但她想留着这个家的回忆。 前前后后，他们忙了三小时才收拾好，时间不知不觉走到了七点。巫妈妈今晚要值班就不回来了，巫爸也在他们打扫之余回公司处理事物去了，让他们仨自己解决晚饭。 忙了一下午，肚子确实饿了，三人来回互看，不约而同的说：“来凤小店！” 来凤小店是在顺一府隔壁广场周围巷道的一家湖城本地小吃。 祈锦葵和江淮最喜欢的就是她家的炒饵块，巫山更喜欢柠檬洋芋片。以前大人们不在家的时候都会去那里吃饭，慢慢的，也就有了家的温馨感觉。 这里没有盐城的灯红酒绿，小城的清静安好也是独有的。 在外面，仰头看到的天空只有霓虹灯的反射倒映，除了飞机的痕迹也就只有满天的乌云。而在湖城这个小城，仰天长望，深邃的天空只有明亮的星星。 清风，宁静，安详。 老板见到他们第一眼，就说：“好久不见。” 接着是异口同声的“好久不见”。 多久？三年了。 清清秀秀的两小男孩，文文静静的一小女孩，一晃眼已经成了俊俊俏俏的大小伙和漂漂亮亮小姐姐。 “阿姨，我们还是老样子，就那几个菜，鲑鱼.......” 巫山尚未说完，老板直接接话：“我还记着呢。” 祁锦葵和江淮同时挠着脑袋羞涩笑着，他俩是真的能吃，每次来都要点好大一桌菜，想到是个这么久老板还能记得，羞涩低头。巫山看在眼里忍俊不禁。 七八分钟后，老板陆陆续续上菜，三人便慢慢吃着。 同样的桌子椅子，同样的菜式，同样的人，似乎这一切都没有变，好像缺失的那三年慢慢回来了，一点一滴的填补。 吃饭的江淮是管不住嘴的，絮絮叨叨个不停，，另外两人已经习惯了这些碎碎念念的声音，时不时附和两句，时不时两人又另外聊起了新话题。 总有那么一些人，回忆感受着岁月过往的温存，掀起涟漪的浪花滚滚。 饭后，告别了来凤小店的老板，下一次三人齐聚再来亦不知何年何月。 初秋的晚风带着微微寒意，但祁锦葵喜欢这个温度，那是经历了炎热后的温凉，经历过繁花后的淡定。 “这时候要是来一场小雨就好了。”走出巷道，祁锦葵突发奇想。 “下什么雨，不感冒了才怪！”江淮不解风情道。 巫山没有说话，默默走在祁锦葵左边。 两男孩说过，会保护她的，所以到哪她都是走在两人中间。 祁锦葵白了江淮一眼，继续往前走。 三个身影在灯光下若即若离。 刚进顺一府，说来即来的雨倾盆而下。 江淮抱怨：“你不是说小雨吗，怎么这雨这样大？” 祁锦葵将衣服帽子往脑袋扣上，在雨声中大喊：“我说话也没这样应验过啊。” 在她说完话的时候，巫山已经将外衣脱下，遮在她头顶上了。 江淮也立即将自己的脱下，给她遮雨。 祁锦葵抬头看着在自己上方的两件衣服，毫不犹豫的将巫山的衣服拉下来。 “巫山哥哥，我和江淮一起好了。” 一瞬间，巫山眼睛暗了下来，感觉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碎了。 终究，他还是没能彻底走近他们。 江淮心里有悲有喜，喜的是阿锦选择自己，悲的是他知道她只是不想巫山哥淋雨而已。 在两男生出神的时候，祁锦葵已经靠近了江淮那一方，没察觉两人的异样。 “快走啊，雨越下越大了！”她喊着。 两人迅速回神，往家的方向跑去。 巫山跑到自己家门口的时候，转身对身后的两人说了再见。 祁锦葵正要说话，巫山已经进门了。她望着雨打的铁门，心里空落落的。 “阿锦，我们也进去吧。” 江淮看着她的目光，她的所想所念，一目而然。 三人进了家，似乎是跑累了，又似乎是天气使然，都沉这一张脸，洗澡，更衣，睡觉。 祁锦葵半夜被惊雷吓醒，下意识的披着被子冲进了江淮的房间。 “啊～”一声惊叫回荡在整栋房里。 “你问进来的？”江淮拉着被子缩到了床的角落。 “你门没锁。” 事实上，她不怕打雷，只是本来就睡不着的她，加上一声声惊雷的声音，更加睡不着了。于是，他裹着被子，跳上了江淮的床，很霸道的占了一半位置。 “你你……你你你……”他已经紧张的结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