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 痴愚盲目的夫人

(读小说吧 www.duxs8.net) 沈星走进古堡。 寻着琴声的方向，很快来到一个大房间。 立刻看到一位老妇人的背影，是她在弹琴，而且弹得很沉浸，不知道身后有人走入房间。 沈星没敢惊动她。 他仔细打量房间里的摆设，应该是欧洲中世纪的风格，墙上有许多宗教油画，还有各种十字架和雕像。 房间非常大，恐怕有一百多平米，远处有个大书架，估计有上千本书的那种。 有张大桌子距离沈星比较近。 他轻脚走过去，发现桌子上有几本书，还有一个小药箱，和一些稀碎的小物件。 沈星简单瞄了一眼，那几本书应该都是和神秘学相关的书籍。 他断定，这个正在弹琴的老妇人应该就是已故的米切尔·温斯顿夫人。 突然意识到…… 太吓人了，我居然在这里亲眼目睹一个亡灵在弹琴，而且是身处一座恐怖的古堡之中。 可惜我好像很没人性，不懂得怎么害怕。 沈星并不知道，此刻圣安学院夫人的小别墅外，所有人都在痛苦挣扎，快要崩溃了。 布莱恩教授汗如雨下，他带着那些教授们默默吟唱《光辉圣明彼岸之歌》根本不顶用，那些普通人的精神意识已到崩溃的边缘。 若不是有布莱恩教授他们在苦苦支撑，恐怕他们早已发狂，会疯狂地伸出自己的手…… 如果不赶紧让琴音停下，他们很可能会冲破那层禁锢，会撕破自己的喉咙，甚至挖出自己的心脏！ 布莱恩教授在苦苦支撑着，竭尽全力想要保护那些普通人。 …… 古堡房间里。 沈星也觉得此刻的曲调太难听了，感觉无比的烦躁。 老妇人全身心投入着，已进入一种癫狂境界，那两只枯手在琴键上肆无忌惮疯狂地敲打着，像个痴愚盲目的人。 沈星有些受不了，也可能是神智多少有些受影响，忍不住大喊一声，“停下！” 老妇人的身躯猛地一颤！ 她并没有停止弹奏，只是慢慢把头转过来。 很可惜，她什么也没看见。 她又把头转回去，继续弹奏，只不过已没了刚才的那份“激情”，琴声干脆变得缓缓流淌算了。 这位老妇人就是米切尔·温斯顿夫人。 沈星可能还不知道，将会有无数的人挤破脑袋想要找到这位夫人，想要巴结她，想要得到她的赏赐。 而他居然如此轻而易举就找到她，还朝她大喊大叫。 …… 沈星发觉眼帘慢慢暗了下来，什么也看不见。 有些纳闷。 我刚才不是睁着眼睛么？ 而且是在一座古堡里，亲眼目睹温斯顿夫人在弹琴，还向她喊了一声“停下”，还看到桌子上有几本书和一个小药箱，还有个大书架。 怎么现在又发现闭着眼睛了？ 难道刚才是梦境？ 沈星干脆偷偷睁开双眼。 发现所有人都闭着眼睛，他们脸上表情非常痛苦。 又转头去看探长，发现他也两眼紧闭，脸上表情像是受到过度惊吓的那种，已陷入深深的梦境。 沈星也赶紧装作非常痛苦的样子闭紧双眼。 他已经明白了，自己可以免疫那个恐怖的琴音，而且能走入梦境去打搅夫人的弹琴。 沈星还发现，此刻的琴音似乎有些“变质”，自己好似沐浴在柔和的阳光里，反而有种舒坦的感觉，像在洗桑拿泡温泉。 啊，敬爱的米切尔·温斯顿夫人，麻烦您再多弹一会儿，我感觉浑身舒畅，舒服极了，有种脱胎换骨伐毛洗髓的感觉。 …… 那个讨厌的钢琴曲总算结束。 众人把手指头放下，把眼睛睁开，感觉像是做了一场旷日持久的噩梦，恐怖的噩梦，仍是恍惚不能清醒，甚至有人突然惊叫，“我怎么会在这，为什么你们都在这？” 摩根勋爵此刻头疼得厉害，他也差点问身旁的布莱恩教授，我怎么会在这，你怎么也在这？ 那个中年男子乔治始终绷着脸冷冷注视着小别墅，他可能一点都不受影响。 …… 沈星静静站在亨特探长身旁，假装自己也很迷糊，也想学别人那样，也说我怎么会在这…… 忽然，看到布莱恩老教授和摩根勋爵已经向这边走来。 沈星赶紧往探长身后挪，提醒自己必须低调。 布莱恩教授已经看到他了。 布莱恩教授非常激动地握住沈星的手，感谢他，“谢谢你，年轻人，你救了大家。” “啊？！” 沈星有些懵。 身旁的亨特探长更是一头雾水，但他立刻意识到沈星很不简单，恐怕不是普通的留学生那么简单，说不定是强大的修炼者。 周围所有人都看过来。 大家没明白，这位德高望重的布莱恩老教授为什么会突然跑过来感谢这么一位不起眼的年轻人？而且是个华人青年，难道他是…… 摩根勋爵也是一头雾水。 但他非常信任布莱恩教授，他也跟着伸手来和沈星握手，还诚恳道：“谢谢你，年轻人，感谢你救了大家。” 沈星心里慌了。 严重怀疑自己在梦境里的举动已经被布莱恩教授察觉到。 自己是非常非常想要低调的，根本就不想在这种场合抛头露脸瞎嘚瑟装逼，打死都不干那种蠢事。 可是，他发觉周围所有人都用那种很羡慕的眼神，和感恩的目光在注视着自己，在他们眼里，自己就像“神”一样的存在。 沈星赶紧“惭愧”地把头低下，继续装作是一个很腼腆，没见过世面的实习小侦探——沈小南，希望他们赶紧把目光移走，别再膜拜我了，求求你们了，拜托了，让我低调行不行？ 沈星误以为布莱恩教授窥视到自己的梦境。 其实不是，是因为布莱恩教授就算闭着双眼，也能捕捉到在场所有人的一举一动。 布莱恩教授刚才发现沈星开口默念什么，夫人的琴音转眼间就变得缓和。 而且沈星明显不受那个琴音的影响，那他肯定是精神力非常强大的修炼者。 所以布莱恩教授断定，一定是沈星暗中出手阻止夫人，救了现场所有的普通人。 这种手段，就连布莱恩教授自己都做不到。 布莱恩教授看出沈星很低调很谦虚的样子。 他太喜欢这个年轻人了，心里琢磨着，如果他是自己的学生该多好啊，这样的年轻人实在太难得了。 所以他也赶紧微笑着示意大家继续观察小别墅，就别再打搅这位谦逊的年轻人了。 他自己也和摩根勋爵慢慢往回走。 …… 神探局的神探们总算来了。 老乔恩手指那个方向，示意那两个神探过来了。 沈星也跟着抬头去看。 看到两个身穿黑色西服外套，深蓝色牛仔裤，戴着墨镜，还有牛仔帽，很屌很屌的人慢悠悠走来。 他们简直酷毙了，像好莱坞电影里那两个沙雕黑衣人。 亨特探长很不屑，冷冷道：“他们就喜欢穿得像个放牛仔，暴发户。” 沈星扭头看他，心里很不解。 怎么这种很地球的词汇都出来了？ 突然又有些明白，探长是在指新大陆那帮人，那帮人给西大陆的人的感觉就是放牛娃、暴发户、没教养。 两个神探慢慢走到摩根勋爵身前，开始自报家门。 “勋爵大人，请您原谅，我们是神探分局神探，临时编号005和006，我们来晚了，刚刚从马加达赶过来。” 摩根勋爵点点头，没有批评他们，反而肯定道：“辛苦了，这里交给你们了。” “放心吧，大人。” 墨镜男B扭头看了一眼这么多围观的人，只好又转头看向摩根勋爵。 摩根勋爵明白他的意思，必须清场。 作为圣安学院的执行校董，他有权力要求在场的人都回避一下。 摩根勋爵挥手示意，“大家回去吧，这里交给神探了。” 沈星有些吃惊，没想到这两个墨镜男这么屌，居然敢在圣安学院耍大牌。 大家好像都习以为常似的，开始陆陆续续往各自该去的方向走。 就在这时，小别墅一楼的灯亮了起来。 有人大声惊呼，“天呐！是温斯顿夫人，这怎么可能？” 所有人又都赶紧驻足回望。 那个温斯顿夫人从房间里出来，脸上画着浓妆，嘴里失魂落魄地喊着，“救我，救我，救我……” 亨特探长忍不住说道：“那不是温斯顿夫人。” 沈星当然知道他不是温斯顿夫人，因为自己刚刚在古堡里见过真正的夫人。 而且现在这个“假夫人”的嗓音明显是男的，面相看上去还很年轻，虽然他画着浓妆，但仔细辨别他的五官特征，应该是个西洋人面孔。 沈星干脆补充道：“他不是僵尸，我们刚才理解错了，他是个活人。他戴着温斯顿夫人的假发和衣服，应该是从蜡像身上弄下来的。” 那个神探局神探墨镜男A已经迅速拔枪，对准“温斯顿夫人”的胸前连开两枪，又迅速收枪。 “温斯顿夫人”没有倒下，他晃了晃，伸出双手，张牙舞爪扑向那个墨镜男A。 远处，中年男子乔治摇摇头，绷着脸低声道：“太垃圾。” 意思是应该打他脑袋，打他胸前两枪干嘛，他又不是女的。 墨镜男A静静立在那里，等“温斯顿夫人”就要抓到他时，猛地抬起腿来，一脚将他踹回屋里去。 踹完后，墨镜男A立即往回走，应该是作业完毕，现在换那个墨镜男B来作业，两人有分工。 门或家具什么的，应该被砸坏了，摩根勋爵不由地皱起眉头。 “温斯顿夫人”再次从房子里冲出来，等着他的是一把长长的东洋武士刀。 墨镜男B先撩起一脚，把他踢上天去，飞得差不多有二三十米高。 等他往下掉，掉得差不多时，果断挥起手中的长刀，给他来个隔空劈杀。 刹那间，尸身落地，血洒长空。 周围开始响起稀疏的掌声，但无人叫好。 沈星感觉还没看过瘾，怎么就结束了，这也太“应付式”了吧？ 两个墨镜男并没有收工。 他们拿出各种道具，盆啊罐啊刷子什么的，开始俯身蹲下清洗现场，把地上的血渍祛除干净，看上去像忙碌的家庭妇男，就差系上围裙了。 亨特探长此刻却是惊得目瞪口呆，喃喃自语道：“我知道他是谁了。” 沈星急问：“谁？” “我不能说。” 两个墨镜男已经把卫生打扫得差不多了，开始处理那具尸体。 他们像变戏法似的，地上的尸体瞬间消失不见。 沈星看得眼睛都直了。 这一定是用了道具，用类似储物戒指之类的道具把尸体收走了，估计是带回去研究。 “走吧，电影散场了。” 亨特探长用手指头轻捅沈星的肩，自己扭头就走。 …… 两人像老朋友那样，边走边小声交流着。 “水落石出了没有？”沈星问。 “不知道，你觉得呢？” “也许还有续集。” “期待啊。” 探长说完，突然觉得别扭，我怎么会有如此邪恶的念头，难道……不应该是希望这一系列邪祟命案就此结束吗？ 沈星问：“那个僵尸到底去哪了？” “哪个僵尸？” “被我用酒瓶子砸破脑袋掉下窗外的那个。” 探长倒吸一口凉气，差点把它忘了。 ……刚才我们两个笨蛋拼命追着僵尸跑，其实那不是僵尸，难怪他智商那么高，他是活人，而且是很有才华的青年音乐家，估计是他在弹琴，不是蜡像。 沈星和亨特探长不约而同都想到一个问题，他从旅馆开始撒腿就跑时，他是什么状态？ 清醒的普通人，还是已经中邪了？ 如果他是清醒的普通人，那他是怎么知道那辆马车上装着温斯顿夫人的蜡像，又怎么知道必须往夫人的小别墅跑？ 他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 他已经抱着必死的念头吗？ 还是这样做会有什么天大的好处？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嫌疑犯X的献身》吧？ 两人都在思考，都想得脑袋肿胀。 总之，这一系列超凡者杀人事件，应该和已故的温斯顿夫人有关系吧？ 亨特探长还想到别的地方去。 ……那些可怕的禁忌教团，他们信奉魔神领主和魔神们，他们才是棕榈城的无冕之王，他们也有可能搞出各种诡异的事情出来。 总之，棕榈城就像是一座诡秘之城，表面上风平浪静，暗地里风卷云涌，而且连通着灵狱地下城。 哪怕像身旁这位华人青年，他自己就不简单，他们东区华人社区也有一股股恐怖的地下势力，一点不输给那些禁忌教团。 “你现在回哪？”沈星问。 “回家睡觉，累了几天没睡了，你呢？” “也是回家睡觉。” “但愿能睡个安稳觉。” “我也是这么想的。” 【注】向东野圭吾大师致敬！书中的“嫌疑犯X”并不是大师作品中那个意思，只是想致敬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