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千里单骑 二十三:心相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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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小说吧 www.duxs8.net) 黑暗的溶洞,重新点起了篝火,驱散了些许寒湿的气息,照亮了黑障的迷惘。能看到地下暗河中粼粼的微光,还有篝火前,两道腾跃的影子。
稍事休息后,红煜突然就说要和程末动手喂招,仅限于剑法。程末开始有些发怔,原本他让红煜教他剑法只是随意一说,没想到她却当真了。不过有这样一个人愿意教自己,还是很高兴的,毕竟在原本认识的人中,父亲、陆俨望、邓也等人其实都不擅长剑法或其他兵器。问及言归,他也说自己没有专练某一种兵刃,教不好程末。
虽然专练拳脚等神通,日后未必会差,潜意识里,程末还是觉得,学会一门兵刃更好。人乃万物之长的名头,就在于擅假于外物,除了拳脚,还有兵刃作为臂助。而在兵刃中,剑为百兵之君,程末早已心向往之。
然而真正操练起来之后,原本轻松愉悦的心情,马上消失的无影无踪。
程末只恨自己为什么要多那一句嘴,现在却要遭这种罪,他甚至觉得,以往修炼最艰难的时候,也要比这好上几倍。肉体的痛苦是其次,关键是精神的折磨。
“啪!”红煜一剑抽到程末的手背上,索性她用的是剑脊,否则这一下程末就要成独臂。痛的程末立刻缩手,不住地揉搓着。从手背到小臂,已经红肿了一片,活像一个红彤彤的萝卜。程末记不清自己已经挨了多少打了,只知道从一开始自己根本就没有还手。
当然没有还手,这个场景最为奇特的,就是明明是修炼剑法,红煜拿着自己的鲜红细剑,程末手中,却空空如也。
不是他不用剑,而是他没来及拿。每次他要拿出凌跃剑时,就会挨上一下,根本没有机会。
“继续,拿出你的剑来,和我对招啊。”红煜单手抚摸着细剑,淡淡地说。
程末咬了咬牙,辙踪步用出,飞快向后退去,这次他先要拉开距离,给自己足够的时间出剑。
红煜看穿了他这点小心思,微微一笑,站在原地,也没有去追。她现在的情况,要和程末拼速度,确实远远不够。
然而程末惊讶地发现,不管自己退后多少,红煜看似一动未动,红色的剑光却紧追不舍,始终笼罩着自己的周身,不管他怎么改变方向,都无法甩掉。眼看红光越来越近,自己就又要挨上一下,程末心中发狠,左手紫光闪现,直接抓向了红煜的剑,右手趁机赶紧去摸乾坤袋,这次拼着硬撼锋芒,他至少也要把剑拿出来。
红色的剑光,似乎早就料到他这一遭,轨迹在半空巧妙变化,躲开了他左手的抓摄,灵活画了一个圈子,到了他右边,“啪”得又是一下。当然这次,还没忘又给了程末左脚右脚也是各自一下,打得程末身体一歪,半坐在了地上。
喘着粗气,他望着慢慢走来的红煜,听到她如此说:“你准备用术法,按照开始的约定,算是犯规了;趁我行动不便用步法周旋,虽然一开始没有这方面的约定,但你要是真想学剑,也别再这样;不过就算如此,你最后还是没能把剑拿出来。”
“嘿嘿嘿嘿……”言归只是在笑,什么也没说,毕竟他也难得见到程末吃瘪,算是一件新鲜事。
“可说好的和你学剑,你连让我提前把剑准备好都不允许,这又算是什么事?我一心出剑、你一心阻止,我用剑没你那么熟练,自然拿不出来!”程末有些不服。
“这倒也好说,”红煜点点头,道:“下次你遇到敌人时,也可以让他们允许你提前准备;碰到远胜于你的人时,你也先说‘等一等,让我把剑先拿出来,你不许阻止’。”
程末哑口无言。
平心而论,他承认到目前为止,还几乎没遇到过远超自己的对手,即便始发仓促,他也能及时反应过来,至于连出招的机会都没有,更是不存在。
他不可能一直遇到和自己差不多的对手,终有一日他会遇到比自己强得多的人,那时自己就会像现在这样,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为了这一天不会真的到来,他就必须趁现在早做准备。
可不管怎么样,和人喂招连剑也拿不出,总归是件憋屈事,让人无法释怀。
“我还是提点一下你吧,”红煜也叹了口气,似乎觉得这么下去除了折腾程末也没有意义,主动开口说:“你先把你的剑拿出来。”
程末狐疑地望着她,见对方真没有再阻挠自己的意思,老老实实从乾坤袋里取出凌跃剑,道:“然后呢?”
“然后?这就是问题所在。”红煜说:“你平时的剑放在哪?”
“乾坤袋里啊。”
“你看我呢?”红煜说着,将细剑收回腰间剑鞘内。
程末若有所思。
“你我的剑都是法宝,既为法宝,就和主人血脉相连,但无论多么血脉相连,运用它都需要时间,好比你让自己身体做动作,一样需要反应过程。如果你不想在期间被别人所趁,就只能尽量缩短这个时间。”
红煜道:“你将剑放在乾坤袋中,我猜是为了赶路方便,可一到关键时刻,你先去从乾坤袋中取剑、再把剑运用出来,无形中就浪费了双倍的时间。现在将你的剑就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再准备和我对练一次。”
程末依言学着红煜把剑挂在腰上,蓄势待发。见红煜有所动作,手也跟着一动。“锃——”剑剑相交,发出碰撞声,虽然和红煜相比仍旧慢了半分,可这次程末终究是把剑拔了出来。
红煜点了点头,继续道:“如果你不想再吃这种亏,那么以后就把你的剑收在你最近的地方,一刻不离,才能保证你永远有先出手的机会。”
“你这样说着,感觉你活的很累,”程末忽然道:“时刻都要紧绷着神经,去算计谁是敌人、自己如何先发制人。”
红煜沉默,没有回答。
程末意识到自己失言,立刻变换话题说:“你教我怎么出剑,我一定牢记在心,可这也只是最基础的,关于招式呢?你有没有什么要指点我的?”
“我先教你出剑,迟迟不教你剑招,你以为是问什么?你的剑法基础实在太差,我三言两语也说不清,索性先告诉你最基础的,让你慢慢去领会。”红煜的话毫不客气。
“我基础差?”程末吃了一惊,迄今为止怎么评价他的人都有,唯独还是第一次有人说自己基础差,真可谓奇哉怪论。“我练过的剑招都是从正传秘籍上学来的,基础会差?”
“从你的举动我能看出确实修行过剑招,可学会了不代表基础好。现在听你一说我懂了,你只是自己修习秘籍,根本没人指点,所以你也分不清,剑招中练法和打法的区别!”
“练法,打法?”程末确实第一次听到这些词。
“秘籍中招式是让人对照动作练习力度、进而形成本能,以此为基础,就会比常人强很多,这就是练法。可把招数融会贯通,也不代表你真的懂如何去用。实战中情况瞬息万变,根本不是秘籍中几个招式能概括的,具体情况,就要具体去作变化,完全以实战考虑,这也就是打法。举例来说,你告诉我,如何用剑砍出最大的力度?”
“力透小腿、双足站定,由腰腹牵引上肢发力。”程末给出了一个自以为满意的答案。
“你这就是典型的练法,非双足站定才能发力,可真的交手,谁会一直一动不动?而且由腰腹牵引发力虽好,却准备时间太长,还是容易被人所趁。我常用另一种方法。”
红煜说完,身影飘忽,化作一道红影而来。程末一惊,立刻挥剑挡持,“当”得一下,凌跃剑几乎脱手而飞,程末也不由得后退半步,才完全站稳。
“这一下的要旨在于借助冲力、身体前倾,与其说是砍,不如说是整个把剑‘压’了出去,你要是没事,可以多练练这一招,很实用,而能将这招练会,打法和练法的区别,你大概也能想明白了。”
“要是这么说,我倒是觉得这剑法和有些拳法很像,”程末说:“一些拳法也有类似的窍门,在不同情况下用不同方法,都能用出最大的力道。”
“本法本就是依托于人四肢百骸所练,自然大同小异,区别也是存在,都是用剑你还能一样用剑格挡,要是出拳,就只能避其锋芒了。”
红煜说完,有些疲惫的样子,道:“今天先这样吧,我有些累了,回头还要一起去找这溶洞的出口。我先休整一下,没什么事情不要叫我。”
说完,她盘坐在地上,将细剑解下放在身前,闭目调息真元。
程末见状,也就不去打扰她,在一旁自己练习起来。重新练剑,有人指点后自然好处多多,原本很多不明白的地方也都慢慢清楚起来。再想着红煜指点自己的方法,用在实际交手里确实比原本好用许多。
两人一个静修、一个练招,浑然忘我,不知过了多久,程末才停了下来,见红煜依旧在疗养。
“你倒是修行的刻苦,”言归道:“足足六个时辰,你都在练剑!不过话说回来,练习本法也别忘了修为,刻纹你准备的如何了?”
“九真中经飞文第一段早已牢记于心,而且我自以为元气积累也已经足够,不过始终还是差了些意思。”程末摇了摇头,看向了坐着的红煜,道:“她的伤,又怎么样了?”
“还是难有起色。”言归道:“我说了,她没有外伤,内伤也很奇特,被某种力量封住了大部分经脉,本身可调动的真元就极其稀少,想要靠自己冲开经脉,实在难如登天。”
“那我也帮她一下吧,毕竟之前,她也帮过我。”
程末说着,径直上前,坐在了红煜的对面,将一只手覆盖在了她的手背上。
察觉有人靠近,红煜全身一紧,察觉到是程末,才放松下来。程末说:“你这样下去,终究收效甚微,我知道一个法门,现在或许能帮到你。”
一股元气,被他从地脉中汲取,以自己为桥梁,渡入到红煜的手中。他正是用五岳真形图,帮红煜疗伤。本来他猜孤允经其实效果更好,可言归告诉过他这个法门不要在别人面前展现,他只好收了这个心思。大地丰藏,元气浑厚,以此为外力帮助红煜冲开经脉,也是相得益彰。
红煜默不作声,接受程末用神通汲取来的元气,无形之中,她自身的真元流转速度,比开始明显要快了一些。
程末感觉到,一丝丝寒气被从红煜体内逼出,在他们身边将潮气凝为冰晶。红煜的精神,也有所好转,变得神采奕奕。
红煜示意他停下,程末也就将手抬起,他知道疗伤不是能一蹴而就,指望有他帮忙就让红煜完全复原根本不可能,发现地脉元气有效果已经算是最好的消息。
红煜再次调息了几次,停了下来,忽然睁开眼问:“你刚才给我输入的,到底是什么元气?感觉正好对我的伤势有奇效。”
“什么元气?大地之力啊,会有这么神奇?”程末奇怪,低头发现,自己手中不知何时握着一块晶体,正是刚才的元气剩余凝结出的。再用心体悟,程末也发现,这次的大地元气和平常有明显不同,多出了另一股奇特的力量。
“奇怪。”心中思索,程末避开了红煜,拿出万界索骥图,发现图中一条元气,沿着河流,断断续续,从远方一直延伸到他这里。原本他是应该从图中看不到这个元气分布的,但因为刚刚五岳真形图吸收大地之力,无意中将这股元气也一并引了过来!
“这……言归,这是不是就是你要找的波动源头?我们逆流而上,就能找到它的终点。”
程末这么说完,看向了言归,发现他只是沉默,早已没有了最初的兴高采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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