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小说吧 www.duxs8.net)姜不苦瞧着这二人的模样,拉着阿怜去做点心,只留了他们在小庭院。
她长吁短叹,“没外人在场,总该能把话说清楚了。”
阿怜却忧心忡忡,“万一再打起来,没人拉开他们可怎么办!”
“特意搁下公务来一趟,就为了和她打一架?你当他们都是三岁小孩儿?”
小姑娘思忖良久,十分严肃,“难说。”
平日里那二位也常有不合的时候,这回闹起来,保不齐就是积怨已久。
“姑娘那口是心非的性子怕是这辈子都改不了,若侯爷不肯再顺着毛捋,还得出事儿。”
天干物燥。
惹急了,什么话都能说得出。
……
头顶的金乌躲进云层里,天稍稍阴了些。
沈栖棠坐在秋千上,视线飘忽,不肯先开口。
反正就算她什么都不说,他也会明白的吧?
男人在月洞门下站了许久,才若有似无地叹了一声,转身走了。
沈栖棠愣了好一会儿。
他就这么走了?!
可是,都已经认过错了,再追出去,委屈巴巴地撒娇说让他忘记之前的话,那也太上赶着了吧,倒像求着他如何似的!
她皱眉,良久,将手中皱巴巴的药方揉成小纸团,越过矮墙丢进隔壁庭院,赌气回屋去了。
隔壁,灼炎正从屋里搬了书,打算送去前厅,一时没察觉,便被那小球打了个正着,拆开扫了一眼,不禁叹气,夹在书页中,才出门,就见自家侯爷正站在院门外的小径上,像是在等着什么。
“侯爷,天热。还是回前厅吧,一会儿刑部的张大人还来呢。”
“……嗯。”
见外客在前厅主室,傅卿瑚自然便只能守在内室。
她一年四季都只着轻薄的衣衫,即便是冬日,也只是在外头披上一件狐裘。
男子不正好喜欢那般轻佻放浪的打扮么?
她低头,打量着自己这身刻板保守的衣裳,热得直冒汗。
夏日炎炎,居然还得把自己从头到脚裹得像只粽子似的,就差戴个纱笠把脸遮起来了!
板着脸的护卫抱着一沓书送进来,什么也没说,搁在桌案上便走了。
傅卿瑚扫了一眼,都是些稀奇古怪的字。
她看不懂,却眼尖瞧见其中一本书里夹了张纸。
纸上的墨迹尚未干透,一看就是刚放进去的,字删删改改,写得十分潦草,也不是侯爷的手笔。
倒是这药方,开得极为巧妙,极为药草凑在一起,正好能得上对侯爷的伤。
也不知是谁弄来的,竟揉成这副德性,正好便宜她。
灼炎见她从内室往后院走,不禁有些诧异,“傅姑娘,这是要上哪儿去?”
傅卿瑚弯着狐狸眼,笑得妩媚,“身上出了些汗,回去洗个澡,免得奉茶时冒犯了侯爷。”
常用的药材她都备下了,不常见的,打发小厮出去买就是。
只是,如果去后厨煎药,难免被人瞧见,再被这药方的主人认出来,邀功不成,反倒弄巧成拙。
“这是在为什么发愁呢?”
隔着窗纱,女子的嗓音有些低哑,咬字却也缠绵。
傅卿瑚正在房中点着药草,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连忙将那药方藏了起来。
“连我都瞒着?”那女人像是看见了似的,笑了笑,“我若想与你争,又何必将香囊送给你呢?”
“秦绮!”
傅卿瑚这才认出她来,连忙开了门。
这秦绮和她是一同进的侯府,都是武林盟出身,对医术也颇有钻研,远在她之上。
若不是这人肯教,纵容她阅人无数,只怕也还是应付不了如神子澈那般淡漠的男人。
秦绮几乎是被她拽着进了屋,不禁笑道,“都说你被侯爷相中了,留在前厅贴身服侍,怎么又跑回来了?”
“还说呢,这男人冷淡得很。若不是你教我保持分寸那些招数,又给了我这香囊,我恐怕早就被赶回来了!”傅卿瑚娇声埋怨着,将那张药方递给她,“快帮我看看,这方子如何?”
女人只扫了一眼,便笑出声来,“你那点见识,可开不出这样的药方。”
“这你就别管了,我记得你那屋里有个药炉,借我一用?若我能在这侯府里争得一席之地,从别苑出去,你要什么我都能给!”
秦绮闻言,笑意愈深。
她手中那绣花团扇点了点傅卿瑚的眉心,颔首应允,“你若能将侯爷迷得神魂颠倒,做了夫人,别忘了我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