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逆命初心

(读小说吧 www.duxs8.net) 开元在李老翁家一住就是八个月。 刚开始的三个月里，开元没有说过一句话，但是李老翁对开元呵护备至，亲孙子一样对待。 虽然这三个月里开元没有说过一句话，但是他能感觉到来自李老翁的爱，那是一种无私得爱。 确实如此，李老翁以拾荒为生，但拾荒所挣来的钱几乎都花在了开元身上。 开元有新衣服穿，有新鞋穿，时不时还能吃顿肉。 这三个月来李老翁和开元在一起的时候，总会给开元说一些有人生哲理的话，开元也用心听着，并汲取着。 有一天，开元生病昏迷不醒，李老翁急坏了，他还专门请来了大夫，时时刻刻在身边照顾他。 次日早晨，开元睁开眼就看到李老翁再给自己擦手擦身子。 “爷爷” 开元从离家以来第一次发声，李老翁听到后心顿时融化了。 “孩子，你醒了，你能说话了。” 李老翁甚是激动，嘴里念叨着感谢老天爷的话。 开元刚要起身，李老翁说：“孩子，躺着别动，身子刚刚好点，要多休息。” “爷爷，我没事了。” 开元起身下床，鞋都没穿就跪在了李老翁跟前。 “爷爷，谢谢你收留我。” 开元不停地磕头，李老翁拦都拦不住。 “孩子，你能叫我一声爷爷就够了。” “爷爷，你现在是我爷爷，以后还是我爷爷，我就是您孙子。” 开元话一完，李老翁皱巴的脸颊上留下了感动的泪水。 “好啊，我老李也有孙子啦，快起来，地上凉。” 李老翁高兴地把开元拉起来。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李老翁问道。 “爷爷，我叫开元。” “开天复明，启元成尊，好名字。”李老翁说道。 那时开元根本听不懂这句话什么意思。 之后，李老翁问了好多开元问题，开元一一如实回答。 “开元，我一直以为你是哑巴，不说话是有什么苦楚吗？” 开元停住了，眼泪旋满了眼眶。 “孩子，不想说就不说了，别哭。”李老翁安慰道。 “爷爷，我是个灾星，我害死了爸妈，我亲眼看着他们……” 开元彻底崩了，他嚎啕大哭起来。 “哭吧孩子，哭出来就好了，一切都会过去的。” 李老翁把开元揽在怀里抚摸着他的头。 开元终于哭出来了，他心里太苦了，以致于自己麻木了，连哭的勇气都没有了。 这是他从父母出事以来第一次哭，他哭自己的罪恶，他也哭自己的愧疚，他更哭命运对他的不公。 那一天，他足足哭了一个多小时，李老翁一直抱着他，泪水湿透了李老翁的衣服。 之后，开元把前前后后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李老翁。 “孩子，生命无常，天道使然，要学会释怀，你爸妈知道你没错，他们在天之灵也希望你能生活得很幸福、很阳光。” 一哭一倾诉，再经过李老翁一番开导和安慰，开元黑暗的心里终于照进了一缕阳光。 再后来，李老翁也给开元讲述了自己的悲惨经历，开元才知道，他与李老翁是同病相怜，天意让他们相聚。 李老翁祖上本是文化人家，李老翁父亲曾是颇有名气的知识分子，李老翁也是饱读诗书之人。 只是家道中途变故，慢慢衰败，李老翁年轻时也是意气风发，英姿飒爽，才华横溢之人。 但上了年纪后，老伴去世，无儿无女，孤寡老人一个。 最后，他变卖了老宅，用变卖老宅的钱买了现在这个院子，剩下的钱他做了善事。 从此，他过着拾荒的清贫生活，别人因他有银白色的长胡须，便叫他李老翁，但谁也不知道他真名叫什么。 在后来的几个月里，开元的脸上有了笑容，面貌精神了，身体也结实了。 有一天，李老翁和开元在院里的石盘上吃饭。 “元儿，你还想上学吗？”李老翁问道。 “爷爷，我不想再上学了，等过段时间我就去打工，到时候挣了钱我就能孝敬您。” “你还小，什么都干不了，还是要读书的，读书才能改变命运，我想把你送去上学。” 李老翁郑重其事地说道。 “爷爷，我不想读书，命运既然对我不公，我就与它对抗到底，我就想看看我的命运是谁掌控。” 李老翁深邃地看着开元，他感到万分欣慰，因为他不敢相信一个15岁的少年能说出与命运抗争的话。 李老翁拍了一开元的肩膀说道：“命运就像一根弹簧，你若对抗它的力量小了，它纹丝不动。你若对抗他的力量中等，它反而会反弹。只有你拼尽了全力，使出最强的力量时，他就会被打缩回去。” 李老翁接着说：“人活着，要么心如止水，活得天地同静，要么心潮澎湃，活的天地共振。” 开元那时候并不懂这话的意思，但他知道他不能屈服于命运。 八个月很快就过去了，开元正准备离开。 走的那一天，正好是开元16岁的生日。李老翁给开元过了一个很丰盛的生日，吃了蛋糕，买了新衣服。 “元儿，出门在外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想回来了就回来。” 李老翁依依不舍地说道。 “爷爷，我混出名堂就回来，您在家等我，我不在的时候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你放心，爷爷身体健朗得很啊，活他个一两百岁没问题。” 李老翁说完，二人便笑了，但李老翁眼眶中挤满了不舍的眼泪。 “元儿，这些钱你拿上，在外边用得着。” 李老翁把攒的一打钱放在开元手上。 “爷爷，我不能拿，我再拿就不是人了。” 开元赶紧把钱塞在爷爷手里。 “爷爷留了生活用的，这些你拿上，不要让爷爷生气，爷爷给孙子给钱天经地义。”李老翁脸色变得很严肃。 开元“噗通”一下跪在地上，连磕了三个头便接过了钱。 “爷爷，您保重，我走了，等我。” 开元转过身已经泪崩了，他一路狂奔没敢再回头，他怕李老翁难受。 直到跑远了，开元回头看了一眼李老翁，他还站在那儿看着，开元彻底失声了。 就这样开元哭着离开了李老翁，也离开了天璇城。 突然，一个巴掌打在了开元的脸上，一阵剧痛，开元一看十分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