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庆祝

(读小说吧 www.duxs8.net) 米娅通过了机械系的考核。 回到住处时，米娅都在哼着冷岸群岛的民谣， “冰川纪过去了， 为什么到处都是冰凌？ 好望角发现了， 为什么死海千帆相竞？ ……” 梅尔文从钱袋里拿出俩苏勒，表示要带米娅去外面的饭店吃顿好的，庆祝一下。 俩人选择了就近的佛里特街的康乃馨餐厅。 这里是大学城区域的富有的先生和女士们常来的地方。 尽管这里的环境优雅，安静，这里的服务热情，贴切，这里的食物美味，精致。但高昂的花费不是平民能负担得起的。 单说站在门口迎客的穿红马甲白衬衫的迎宾员，就要不少于3便士的小费。 而店里热情的服务员则需要至少4便士的小费。 英格兰的币值是十进制的，一金镑等于十苏勒，一苏勒等于十便士。还有四分之一便士的铝制小硬币。 梅尔文的预算是俩苏勒，扣过7便士的小费，只剩下了一苏勒3便士的点餐费用。 点一桌子豪华的大餐是不可能的，但是点俩份上好的牛排，俩盘香浓的意大利面，俩份清新可口的水果沙拉还勉强足够。 当然这些费用的信息都来源于康乃馨餐厅发到艾斯比斯学院的宣传单。 艾斯比斯学院是梅恩兰最好的学院，里面不乏有钱人家的孩子。 由于地理位置的原因，康乃馨餐厅的客人一大半都是艾斯比斯学院的学生。 迎宾员很有礼貌的递给梅尔文一张优惠劵。 梅尔文大概扫了一眼，牛排和意大利面的价格都有折扣，看来2苏勒的预算还能剩下2到3便士。 梅尔文客气的将3便士的铜币递给迎宾员。 那穿着红马甲，白衬衣的青年弯腰鞠躬，说道， “慷慨的先生和美丽的小姐，祝用餐愉快!” 冷岸群岛民风粗犷，米娅从来没有听过别人称呼自己为美丽的小姐，此时小脸微红，手指不安的揉着自己的衣摆。 进入康乃馨餐厅，里面的桌椅摆设都是花梨木制成的，表面打磨光滑，没有上漆，呈原木色，那一圈圈的年轮是最质朴而优雅的装饰。 每一个桌子上摆放着一盆花，但并不都是康乃馨，还有郁金香，风信子，百合。 康乃馨象征着美好典雅，是女性的神圣之花。所以坐在康乃馨边上的大多是成熟而尊贵的夫人。 郁金香代表爱情，表白，永恒的祝福。所以坐在郁金香旁边的多是年轻的少女，充满着对爱情的憧憬。 坐在风信子旁边的一般是单身主义者，渴望享受宁静与孤独。 百合象征着婚礼，坐在其旁边的多是不同年龄段的伴侣。 嗯，好像没有象征亲情的花朵。 于是梅尔文和米娅坐在了郁金香旁边，以米娅为主。 和米娅闲聊了一些考核的内容后，牛排和意大利面端上来了。 那牛排摆在盘子里的一块滚烫石板上，牛排与石板的接触面有滚烫的油脂在嘶嘶的沸腾着，牛排呈暗红色，上面撒了一些黑胡椒，此时伴随着丝丝白气，散发出诱人的肉香 意大利面色泽金黄，伴着浓郁的芝士酱，有切成菱形的胡萝卜片和炒熟的豌豆做点缀。 米娅咽了口口水，说道， “我现在能吃下一头牛！” 热情的服务员小姐将两块餐桌布递给梅尔文和米娅。 梅尔文将餐桌布平铺放在大腿上。这是《环太平洋游记》“英格兰见闻”中提到的餐桌礼仪。 米娅则抓起餐桌布，擤了擤鼻涕，然后将餐桌布揉成一团，扔在盘子前。 标准的冷岸群岛做法。 金发碧眼的服务员小姐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着。 梅尔文将4便士递给服务员小姐。 说道，“俩杯冰水，谢谢！” 服务员小姐眼睛一亮， “好的，慷慨的先生。” 梅尔文右手持刀，左手持叉，慢慢的切着厚实的牛排，切一块吃一块。 而米娅则一次性把牛排都切成小块，然后一口一块，畅快的吃着。 虽然不符合餐桌礼仪，但米娅的吃法无疑很爽。 吃完了牛排和意大利面，饭后甜点，水果沙拉端上来了。 米娅揉了揉圆滚滚的肚子，打了个饱嗝，但还是强打着精神，用勺子将切成小块的水果，一勺一勺的往嘴里送着。 梅尔文则要了个牛皮纸饭盒，将自己那份水果沙拉打包。并询问米娅要不要也打包。 米娅鼓囊的嘴嚼着水果，含糊不清的说道， “不用，俄吃的下！” 吃过丰盛的晚餐，梅尔文和米娅漫步在佛里特街，走完佛里特街，在街末处右转，穿过3个破旧小区，就能到梅尔文和米娅的住处，哈利街的水仙巷22号3楼5室。 街边的路灯都亮了，那是昏黄的钨丝灯，包裹在铁格栅与透明玻璃组成的上宽下窄的方形灯罩中。电压并不是很稳定，黄光在时不时的摇曳，地上的影子也随之起舞，影影绰绰，灵动而静谧。 米娅眼中闪烁着微光， “我要成为这个世界最伟大的机械师，造出第一纪元那种能飞到星空的飞船。” 梅尔文说道，“那我就成为世界上最伟大的机械师的哥哥，成为第一批坐上飞船的人。” …… 临近住处，梅尔文看到房东矮子约翰等在公寓门口。 还未等梅尔文和米娅靠近，矮子约翰尖锐的嗓音传来， “为了公寓的安全，以后晚上九点公寓就会锁门，下次再这么晚回来，就滚去公园的长椅上睡觉！” 梅尔文答应了一声，带着米娅，上楼进入了自己的房间。 这俩居室的房间只带有一个小客厅，厨房和盥洗室是居室外整个三楼的住户公用的。 二人去公用的盥洗室漱了漱口，米娅用肥皂洗了把脸，跟梅尔文抱怨了会矮子约翰的刻薄，就一脸疲倦的回到自己的房间睡觉了 梅尔文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开昏黄的钨丝灯。坐在一个破旧的桌子前，翻开那本厚厚的《环太平洋游记》。用手指按着纸张，一行一行的读着。 《环太平洋游记》中夹着一张莫名其妙的日记。 黑铁纪元1023年6月12日， 瞧瞧我找到了什么？ 黄金纪元的一页笔记。 我觉得他很可能指引着一个难以想象的宝藏。 那是金色的国度， 尼罗河水潺潺的流淌， 孕育出沿岸一带的碧绿， 炽热的太阳烘烤着大地， 折射出一望无际的金黄。 在那群星陨落之地， 埋葬着虚伪的黑羊。 真与假的界限开始模糊， 语言则变得混乱， 而被诅咒的流浪者， 会释放远古的力量。 笔记字迹潦草，似乎在表达着主人不可抑制的喜悦。但是这长诗般的日记没头没脑，让梅尔文很是费解。 倘若是宝藏的话，那就只能是笔记中描述的被埋葬的“虚伪的黑羊”了。 一只羊？ 还是一个比喻，其实另有所指。 这是梅尔文的父亲，杰罗姆.里克特在六年前留下的东西。 之后里克特夫妇便将梅尔文和米娅留给了冷岸群岛的奶奶妮可拉.亚当斯照顾。 夫妇二人则一去不复返，杳无音讯。 在一年前，梅尔文的奶奶去世，与此同时，梅尔文收到了英格兰的哈里曼教授的书信。 哈里曼自称里克特夫妇的朋友，邀请梅尔文和米娅来艾斯比斯学院读书。 再之后，梅尔文和米娅就坐上了来英格兰的雪国列车。 梅尔文总觉得哈里曼教授的表现太过热情，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梅尔文对这位慷慨的，好心肠的教授总是抱有一丝防备。 就在梅尔文思绪纷飞的时候， 一个熟悉的，略带沙哑的柔和女声出现在梅尔文脑海里， “梅尔文，你还没做出决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