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风暴中的挣扎

(读小说吧 www.duxs8.net) “是风暴！”回过神来的哥伦尼也同时惊呼道。 这里是英雄海的上空，从纪元城港口乘坐商船航行几分钟的路程，便会来到垂直于哥伦尼他们所处位置的海面。 四周波涛汹涌， 虽然还可以看见征服者火炬的光芒，但这显然不是一个可以快速得到救援的地方。 薇利安有些慌张地握紧哥伦尼的左手，在她看来，这件事真正使人恐惧的地方就在于…但是，又似乎是命中注定的一般。 哥伦尼则冷静地注视着一切，根本未曾察觉到薇利安的心理活动。 它发生于新婚的前夜，整个纪元城的商人，都拭目以待的新婚前夜… 虽然心中这样不甘地嘀咕着，但薇利安还是随同着哥伦尼一起，勇敢地迎接向眼前的命运。 一段时间后，风暴渐渐来到了他们的附近，而且还在愈演愈烈。 与此同时，就连海面也改变了原本平静的表象，在它上方百余米的高空之中，狂风的中心距离热气球已经不足十米的距离。 然后，只是一瞬间的工夫，风暴就彻底吞噬了整个夜晚的美丽时光。 在所有人的视线中，它旋转着，周围遍布着灰暗的狂暴气息，传说中，这种气息是灾难与噩耗的象征，所有胆敢徘徊于它面前的事物，都将从头至尾被彻底地粉碎。 并且，在这一旋舞的过程之中，道道如同刀片般锋利的飞沙走石，也开始一刻不停袭击向脆弱的气球与其中的血肉之躯。 与此同时，每隔数秒的时间，它的速度和威力便会提升一个层次，这简直就像是无穷无尽的魔鬼攻击，在它的掌控之中，热气球变得如同浩瀚洋面上的一叶扁舟：燃烧器的火焰忽明忽暗，竹篮则随着风向剧烈地摆动着，哪怕是已经紧紧抓住了扶杆，哥伦尼都仍然觉得随时会被掀翻向遥远的天际。 橡木圆桌上的菜肴也无助地洒落向海面，也许下一秒，它们就会成为那些猎食者垂涎已久的餐点吧… 可是风暴却仍在继续，狂烈的气流几乎将整个附近的空间都切割成了碎片，哥伦尼二人随波逐流地四处飘荡着，目光之中饱含了无休止的愤怒和绝望。 一段时间后，灾难还是没有要停歇的意思。 更可怕的是，就在薇利安惊呼出来，并且声音于风声中消融的一刹那，更多的，而且威力更加强大的巨型风暴，居然又开始一个接一个地在不远的地方不断成形起来。 “神呐……救救我们吧…”望着眼前的一切，哥伦尼拼尽全力的嘶喊着，在他的身旁，薇利安的身体因恐惧而蜷缩成一团，狂乱的气流依然无止境的吹打着气球的表面，隐隐约约甚至还可以听见材料破裂和气体流泻的声音… 但是，下一秒，一贯坚强的哥伦尼先生却发现：要想拯救生命垂危的妻子，还是得依靠自己本身的力量… 因为，在渐渐模糊的视线之中，他无意中瞥见了这些奇怪风暴的源头。 而一段时间前飘落自己肩头的灰色羽毛，则成为了解开这一切的关键证据… 远处存在着一个巨大的黑影，借助着在探险生涯中所练成的极佳目力，哥伦尼发现：那是一个目光凶狠，翼展极其夸张，且全身遍布灰色羽毛的奇特生物，它正在疯狂地挥舞着自己的翅膀。 应该是有史以来最大的鹰类，且绝不时常光顾纪元城的附近…哥伦尼一边拉紧着薇利安纤弱的手，一边仔细分析着这一问题。 随后，他又敏锐地注意道：每当这只巨鹰挥动一次翅膀，三秒之内就必定会在一段距离之内形成一道风暴，然后再向自己袭来…它的鹰喙极其锋利，似乎能瞬间击穿任何坚硬的事物… 它的所作所为，似乎牵涉到一种与风有关的古老力量… 就这样，热气球在这只飞行巨兽的狂乱攻击之中，已经到达了自天空坠落的边缘… 但是，机敏的哥伦尼，却依然对此毫无办法… 然而，在下一个瞬间，巨鹰却突然地停止了翅膀的扇动。 薇利安与哥伦尼同时瞪大双眼：难道它是觉得，放我们一马更有意义？ 可是，他们却猜错了巨鹰的意图。 在风暴的威力减弱之后，薇利安发现，这只巨兽竟然放弃了远程攻击的方法，转而以一种极快的速度亲自飞向摇摇欲坠的气球边缘，并且伸出一只利爪，狠狠地扣压在了热气球的吊篮之上。 紧接着，第二只，第三只…它的身躯拉动着轻盈的热气球，至少，在薇利安看来，这只巨鹰的力量确实足以使它拖动任何事物，从海的一边飞往另一头… 于是愁眉不展的薇利安沉默了。 是的，它的目的是带走我们，但是终点呢？我们究竟还要受它的摆布多久呢？ 然而，她却发现哥伦尼突然轻轻松开了握住自己的手。 “什…”薇利安刚要发出声音，却发现眼前这一位留着山羊胡的英俊男子，目光竟然少见地如同天空般纯净宽广，向水晶球一般，简直如同领悟了人世间至高无上的真谛一般。 薇利安怔怔地望着他，随后，她发现哥伦尼的左手，也就是一直闭合着的那只，突然奇迹般地张开，随后一枚闪耀着蓝色光辉的美丽戒指便赫然出现在薇利安的眼前。 然后，她感觉到哥伦尼温暖的皮肤再一次的碰触到了自己的掌心：他终于将这枚戒指交到了未婚妻的手中，还坚毅地朝她点了点头。 “这是什么？”薇利安诧异地回应着。 “你别问，记得要保护好它。”哥伦尼的声音透过狂风清晰地传来：“我爱你。” 随即，在薇利安惊愕的目光注视之下，已经下定了决心的哥伦尼突然纵身高高地跃起（凭借着长期冒险所积累的力量与平衡感），并让人难以置信地紧紧攥住了巨鹰腿部的灰羽。 然后，他用尽全身的勇气，在百余米的高空中渐渐攀爬上巨鹰的脊背，一阵工夫后，他终于平安的坐定，随即，他用右手牢牢地卡住巨鹰的脖颈，而另一只手则频繁地从其后背扯下一片又一片的灰色羽毛。 几秒种后，吃痛的巨鹰不得不松开了攀住吊篮不放的利爪，然后它迅疾无伦地向高空飞去并开始左右翻腾，这些动作使得脊背上的人类一阵难以忍受的头晕目眩。 但是，就像是拥有着永不放弃的信念一般，身材瘦弱的他居然始终都无法被巨鹰从背部甩脱。 巨鹰携带着哥伦尼飞越过整片英雄海的海面，漆黑的阴影如死神呼啸般地疯狂。 与此同时，在渐行渐远的热气球吊篮之中，薇利安的泪水则不可抑制地夺眶而出。 “谢谢你，我亲爱的哥伦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