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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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小说吧 www.duxs8.net) (手机请访问 m.duxs8.com); 顾轻舟走得很急,似乎是火急火燎的。佣人都知道了,就回禀了蔡长亭和平野夫人。蔡长亭正在擦拭一把军官长刀,擦得非常专注,目光就在刀上,比那雪亮的刀更亮、更利。他没有抬眸,只是淡淡道:“知道了,下去忙吧。”佣人道是。平野夫人的态度,和蔡长亭的相差无几,没当回事。倒是叶妩派人请顾轻舟吃晚饭,听说顾轻舟急匆匆回家,就问:“是出事了吗?”“看顾小姐那模样,像是出了大事。”女佣道。叶妩心中咯噔了下。她坐立不安,饭也吃不下了,去跟她二姐倾诉。叶姗道:“你既然担心,去看看就是了。”“会不会给老师添麻烦?要是司行霈回来了,他们两口子吵架呢,咱们去了不是尴尬吗?”叶妩问。叶妩处处替顾轻舟考虑。叶姗则没想那么多:“万一是真的,就尴尬一回怎么了?你要不要去?”叶妩若是不知道,今晚怕是睡不着了,故而点点头。姊妹俩入夜出门的次数不多,故而参谋派了两名副官跟着。到了司行霈的院子,远远就看到客厅灯火辉煌。院门没有关紧,大门也没有关严实。叶妩不敲门,直接进了,然后就看清楚了屋子里的情况。顾轻舟坐在沙发里,浑身冒着冷意,脸上严霜轻覆;司行霈坐在她对面,也不说话,只是表情舒缓。这些不是重点,重点是叶妩看到了一个女人。立在司行霈身边的,有个女人。水晶灯的璀璨光芒下,只能看到女人低垂的眉眼,以及流瀑似的长发。女人纤细窈窕,剪影漂亮得不像话。“司师座,轻舟,你们吃饭了吗?”叶姗也走了进来,笑着开口了。三个人一齐循声望过去。叶妩和叶姗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好美艳的女人。司行霈身边,有个绝代佳人,细瓷一样的肌肤,透着难以言喻的精致,细长柳眉,秋水盈眸,微翘的鼻头下面,是一张微薄的唇。五官惊艳,组合起来更是绝伦。“怪不得老师生气了!”叶妩和叶姗同时在心中想道。她们俩惊艳了一瞬,看向顾轻舟时好像有点内疚,因为她们都觉得这个女人比顾轻舟漂亮。“你们怎么来了?”顾轻舟问,声音里虽然没有笑意,却也从容温柔。“额”叶妩和叶姗都不知该怎么接话了。谁能想到是这么个局面?顾轻舟似乎也留意到了,就对司行霈道:“你先把人安排住下吧,我送她们俩回家,免得叶督军多想。”司行霈身子随意,表情也是不咸不淡,问:“晚上回来吧?”“估计不回来。”顾轻舟说。叶妩和叶姗就大气也不敢出。司行霈道:“那我去找你。”“你也最好别来。”顾轻舟说。然后,她就带着叶妩和叶姗姊妹俩,离开了院子。等他们一走,红玉终于能喘气了,她抬眸,眼睛里有点涩意:“司师座,要不我今晚就走吧,免得太太多心。”“你先住下吧。”司行霈道,“太太没有多心。”说罢,他喊了佣人。女佣辛嫂出来了。“师座,外头不是有客栈吗?既然是朋友,就安排在客栈吧?”辛嫂问司行霈。红玉诧异看了眼辛嫂。一个女佣,居然敢这样对主人家说话吗?不过,这样也挺好的,旁人对她的敌意越多越好,她都习惯了。“家里房间多,随便安排吧。”司行霈语气随意,并没有觉得佣人对他不敬。辛嫂担忧道:“师座”司行霈已经上楼了。顾轻舟送叶家姊妹回去,路上她不开口,叶妩和叶姗也不敢开口,二人缄默静坐。到了叶督军门口时,顾轻舟先下车了。“老师。”叶妩走在身后,终于忍无可忍的,低声开口了,“老师,这不是什么难事,你就跟司师座说,假如他非要娶姨太太,你就和他离婚。”说罢,她心中酸涩得厉害。想到那个女人的美艳,再看到她乖巧的模样,叶妩心里就堵得慌。女人天生就有危机感,不管是否结婚。从顾轻舟的惨状,联想到自己,这思路看似太跳脱,实则很合乎常理,故而叶妩眼睛里浮动了泪光。顾轻舟则笑了,道:“什么事啊就要离婚的?”叶姗清了清嗓子,长久的沉默让她说话不流畅了:“轻、轻舟,到底怎么回事?”“司行霈在平城遇到一名女郎,是人家送给他的礼物,美丽极了,问我怎么处理。我就说了,带到太原府来给我瞧瞧。果然很美丽。”顾轻舟道。叶妩和叶姗都瞠目结舌。“那到底怎么处理?”叶姗问。“能怎么处理,自然是要好好处理啊。”顾轻舟笑道。叶妩见她说笑着,却毫无从前的潇洒,知晓她在强颜欢笑。现在怎么办?让顾轻舟考验司行霈的感情吗?不管结果如何,都不会令人满意吧?“轻舟,这种狐媚子,一枪毙了了事!”叶姗道,“你若是下不了手,我帮你!”顾轻舟忍不住笑道:“你是土匪吗?”“轻舟!”“我还有点事,先过去了,你们都回去睡觉吧。”顾轻舟阔步往前走,把叶姗姊妹俩丢在身后。叶姗就起了杀人的心思,被叶妩拦住了。这样杀人,名不正言不顺的。顾轻舟的醋意如何,叶妩和叶姗没办法判断,因为顾轻舟不是普通人。跟叶妩和叶姗没关系,可那女人太漂亮了,她们不知是嫉妒她还是担心自己未来的婚姻里也碰到这么一个人,两个人先吃了一肚子莫名其妙的醋。这吃醋的滋味,煎熬得厉害,让两位军阀门第的小姐,全部起了杀人放火的心思。顾轻舟则慢慢踱步,去了蔡长亭那边。去年跟蔡长亭学日语,常到这里来,那时候阿蘅还在。顾轻舟敲门。蔡长亭刚刚洗澡完,正穿着浴袍,坐在炕上看什么资料,表情拧成一团。屋子里烧了地龙,温暖极了,又烧了炕,更加暖和。蔡长亭的衣襟半垂,顾轻舟看到他胸前上纵横的伤疤,表情微敛。“轻舟?”蔡长亭立马将衣裳系紧。他连浴袍都是黑色的。“有事?”他问。顾轻舟道:“有些话想要问你,不是三两句能说完的,你要不先更衣?”蔡长亭让她稍等。不过片刻的功夫,他就换了衣裳出来,坐到了她对面的炕上。他盘腿坐稳,问她:“什么事,说吧?” “司行霈身边来了个女人,是平城市长送给他的礼物,是不是你安排的?”顾轻舟问。蔡长亭端详她的神色。顾轻舟表情很平静,静得无波。越是这样安静,内心的情绪越是激烈么?他道:“我不是平城市长,轻舟。”“我觉得像是你们的手笔,想要让我和司行霈生出隔膜。”顾轻舟道。蔡长亭笑起来。他洗了澡,头发还是半干的,故而有一缕斜垂在额角,让他英俊的面容更加美艳绝伦。他笑道:“你总是以最大的恶意揣测我们,不是吗?”然后他又道,“既然是旁人送给司行霈的,司行霈可以拒绝,也可以放在家里做佣人,可他偏偏带在身边,你想过原因吗?”顾轻舟眼睛一睁。她眼底的愤怒,似一瞬间爆发,故而她扬起手就想要打蔡长亭。蔡长亭捏住了她的手腕。她的手腕纤细,冰凉,张开的五指似青葱般,而她的掌心,早已捏出一个个月牙形的痕迹,甚至出了满手的汗。蔡长亭的声音更加温柔:“轻舟,世事无常,别跟我生气好吗?不是我的人,也不是我做的,我保证。”顾轻舟就用力抽回自己的手。她的掌心,她那个瞬间无法压抑的怒意,都表现了她内心真正的情绪。她站了起来。蔡长亭立在她身后,道:“轻舟,这个世上真正离不开你的,只要我我们。”他说这个“我们”的时候,停顿了一下,让顾轻舟错觉他要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来。顾轻舟抬腿就要走。蔡长亭没有阻拦她。他跟了她出来,站在门口目送她。她的脚步稳健,看不出什么端倪,然而那双手却紧紧缩在袖子里。蔡长亭的眼睛很亮,亮得璀璨,似天际星辰,足以照耀这漆黑的夜。顾轻舟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刚刚坐下,她就吩咐佣人:“全部出去,一个人也不许留在这里。”佣人不解,却全部道是,退了下去。顾轻舟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蔡长亭在门口站了很久,才回屋,也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有个黑影悄无声息立在门口,低声对他说了几句日语,意思是司行霈进了顾轻舟的院子。“退下吧,不用再监视了。”蔡长亭抿了口茶,茗香从喉间一路到了心田,他浑身都暖融融的。很多时候,他敬佩顾轻舟的睿智,所以对付她,蔡长亭不会只做一手准备。他有自己的策略。而这次,他掌握了主动。只要这次能成功,将来他所有理想中最绮丽的那一个,就会无声无息的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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