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山边小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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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柄木剑撞击，一大一小两个少年，正在比剑。

这是一座山边小村的广场，时节是春夏之交，上百名村民或靠在柴堆，或拄着锄头围在周围，还有十几名手按木剑的农家少年，全都神色紧张地注视着场中。

那大一点的少年约有十五六岁，身材壮硕，脸盘圆润，一副肉乎乎的模样；小一点的才十三四岁，比对方矮了一个头，生得浓眉大眼，眼睛黑亮灵动。

两人都做农家打扮，赤裸着黝黑的上身，只穿一条裤脚挽到膝盖的短裤，打着赤脚。

此时比剑已到了关键时刻，只见小个的招招紧逼，大个的连连后退，两人都已汗流浃背，呼呼气喘，淡淡阳光透过树荫照在两人身上，蒸腾起袅袅白汽。

“小虎，好样的！再加一把劲！给你爹争口气！”旁观一名四十多岁的汉子大声喊道，瞧他样貌跟矮个少年颇为相似，看来是他的父亲。

“大壮，别光往后退，呸！还手呀！”一名黑黑壮壮的大胖子挥舞着拳头，还狠狠地瞪了那汉子一眼，看来两位父亲也斗了起来。

大壮忽然大喝一声，将手中木剑冲着对方脸上一甩，然后仗着自己皮糙肉厚，张开手臂，嗷嗷大叫着冲了过去。

小虎吃了一惊，刚把对方丢来的木剑荡开，不提防被大壮一下抱了个满怀。

那大壮将他整个抱起，一边用力收紧，一边大喊道：“认不认输？”

“不认输！”小虎倔强地喊道：“比力气，我不怕你！”双臂撑住，用力向外。

“跟我儿比力气？大壮都能举起100斤的石锁了！”大壮的父亲得意地斜睨小虎的父亲。

“100斤石锁算什么！小虎都能举起200斤的了！”小虎父亲咧嘴一笑。

“放屁！小虎都没有200斤，方老三，你吹牛不眨眼啊！”

“牛多金，闭上你的臭嘴！我方老三从来不吹牛！”

就在两位父亲斗嘴之际，周围村民发出一声惊呼，只见小虎双臂渐渐撑开，那大壮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难以置信，任凭他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却根本抵不过对方的力气。

忽然小虎大喝一声，反过来双手抱住对方，将大壮那足有200斤的身躯抱了起来，向着地面狠狠摔去！

“我认输！”大壮连忙喊道。

他的脸距离地面只有一寸不到，小虎居然停住了，这一幕简直惊呆了所有人！

这十三四岁的少年，居然有如此力气。

“大壮哥，承让了！”小虎咧嘴一笑，露出嘴角一颗虎牙，倒转过来，将对方200斤的身躯轻轻放下，只是脸色发红，呼呼喘了几口粗气而已。

大壮揉了揉自己的脸，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愣愣地看着对方，方才发生的一切让他难以置信！

“怎么样？我家小虎有没有200斤力气？我方老三没吹牛吧？”小虎父亲双手叉腰，得意地看着大壮父亲。

大壮爹目瞪口呆，呐呐地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

“我宣布，本次比剑，方老三的三小子小虎为第一！奖励一把硬木剑，再加100个鸡蛋。”村长捻着胡须，乐呵呵地走了过来。

周围村民连声喝彩，那十几名按着木剑的农家少年，也都目露敬佩，这一次校艺两两厮杀，小虎连赢数场，剑术本就精湛，没想到力气也这么大，人人都是心服口服。

白胡子村长笑呵呵地双手虚按，等到大家平息下来，接着道：“还有一件大事，要说于众位乡亲得知，本次校艺，乃是为了凌霄仙师选拔弟子，凡是年过十三，剑术精湛的孩子，都可代表我青云村，前去凌霄山拜师。

不过听说凌霄仙师选弟子着实严格，能不能选上我也不知，还有半个月便是端午节，愿意送孩子去的，便带着孩子来这里，到时仙师自会来接。”

众村民都愣住了。

凌霄山距此八百里，终年云雾缭绕，早年间听得仙鹤啼鸣，有仙人驾鹤出行，得见者跪拜，那仙人大袖一挥，顿时天降甘露，让久旱的庄稼得到滋润，当年便丰产丰收。

从此后凌霄山上有仙人，便广为传颂，十里八乡的村民都来朝拜，想要一睹仙人风采。

谁知凌霄山烟云笼罩，不论怎么走都走不进去，甚至有大胆地乱闯，被困在里边饿上三天，这才垂头丧气地走出来。

如此一来，大家都知道那凌霄仙人不喜冒犯，便不敢僭越，只是逢年过节抬上猪羊等供品摆在凌霄山下，祈求仙人保佑。

那些供品有时分毫不取，有时会消失一二，而事主当晚便会梦到仙人，所求之事也会达成。

曾有人祈求，自己瘫卧在床多年的老父亲能病愈，当晚便梦到仙人赐药方一张，第二日照方抓药，果然药到病除！

还有人祈求，自己的孩子能拜入仙门，请仙人收下。

当晚仙人托梦，说凌霄仙宗乃是剑宗，非剑术精湛者不收，那人醒来大喜，连忙命自己孩子修习剑术，三年后剑术小成，果然仙人驾临，将孩子收去做了弟子。

凡此种种传言，远传越广，致使方圆千里内，人人都信奉凌霄仙人，凡有子，必令其修习剑术。

即便是青云村这样偏僻的小村子，也是崇尚剑术之风，百十口的人家，聘请村里剑术最好的李猎户做了教头，带着村里的孩子们练习剑术。

每年春夏之交，农活不忙时，便聚集村民来村中广场，一来检验众少年的剑术，分个高低上下；二来也是悠闲娱乐，各家竞相比较，看谁家的孩子更胜一头。

至于奖项也不大，无非便是鸡蛋、米面、果蔬等食物，都是村民们凑的，主要还是鼓励孩子们用心练剑，象征的意义更多一些！

但不论谁家孩子胜了，接下来做家长的在村里便扬眉吐气，虽说象征意义多一些，实际下场比剑，其激烈程度不输于成年人。

就说小虎和大壮两个孩子，一个是新近学剑半年，便成绩突飞猛进；一个是连续三年的比剑头名，到底谁更厉害，吸引无数猜想。

至于两个孩子父亲，一个是铁匠，一个是屠夫，都仗着自己手艺不错，心气有点高，再加上两个孩子的比较，明里暗里都较着劲呢！

只是没想到，这一番比剑，到是新近学剑半年的小虎赢了，还是这种让人大跌眼镜的方式，小小年纪竟有如此神力，真让人难以置信。

此时众乡亲听说此次比剑竟和凌霄仙师选弟子有关，愣了片刻，大壮父亲眼睛陡然一亮，大声问道：“老村长，你说得可真？凌霄仙师从未来过青云村，你是如何得知此事的？”

白胡子村长捻着胡须，笑呵呵地道：“自然是真的，前两天夜里，仙师托梦于我，还能有假？”

“竟是仙师托梦！”

“青云村有福了！”

“哈哈！仙师终于看重我青云村啦！”

众乡亲大喜，纷纷说道。

小虎父亲也是目露喜色，看了看还有些发懵的小虎，心里也感觉有点不真，连忙问道：“老村长，青云村自从练剑比剑，已有30年，从我那一代就开始了，为何之前仙师不托梦呀？”

“是呀！之前为何不托梦呢？”众乡亲也觉得有理。

村长白了他一眼，不悦地道：“仙师之意岂能妄加揣测？许是之前没看上咱们，许是忙着别的事，我听说仙人睡一觉都是一年，30年咱们觉得很长，说不定只是人家一个月而已。

好了！不要再议论此事了，还有半个月就是端午，想送孩子去的就来这里，等仙师驾临。”说着，摆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