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堡垒

(读小说吧 www.duxs8.net) 下午，五点。 米娜没课，说好了陪同学逛街，到六点快七点，米娜与同学分别，乘出租车回家。 徐叶、米娜住的小区临近唐人街，地段不好，显得偏僻。 特别是日薄西山，视线开始弱下来，高楼荫蔽，添了几分压抑。 米娜谨记徐叶的嘱咐，独自走路格外留神背后，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他们住的楼近在眼前，米娜的紧张也随之达到一个小顶峰。 “嗖！” 子弹经消音器出膛，直袭米娜，没能命中。 杀手没有想到，米娜在发现有人对她开枪后，毫发无损地跑出数十米的距离，进了一个楼道。 他打出的几发子弹好像撞上了什么屏障，无一例外都落到了地上。 “看！飞碟！” 蹩脚的谎言没能要杀手走神儿，杀手一连数枪打向声音来源，正常情况下，对方会挺尸。 显然，对方没有。 落到地面的弹头表明事情的不对，杀手举枪警惕，目不斜视。 伴随口哨声，正主现身。 一个个头儿不高，相貌平平的青年男人，T恤、牛仔裤，剃了半拉光头，另一半儿染了红色，看起来中二病严重。 杀手啐骂着，换弹点射男人头部，一个弹夹的子弹无一例外嵌在男人面前，或者说嵌在男人身前一堵透明墙体上。 杀手不是没意识到他在面对一个变种人，他只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跑。 站在这儿对峙也许没法儿保证活命，不挺着，九死无生。 “bye-bye。” 意外的，男人冲杀手扯起一个笑脸，调头离开。 不杀我吗？ 杀手不敢相信能有这种好事，踏出一步，那男人没有回头…… 杀手大喜，打算趁夜色离开冬木市避避风头，不料他走了两步撞在透明墙上，几次尝试都没能脱身。 透明墙有多面，分别在他身周，撞不穿、爬不过，感觉到有韧度，却不是他的力量可以撼动的。 突然，两面墙开始相互靠拢，杀手处在夹缝里面，呼吸不畅，动弹不得。 “不要——放我出去！” 墙体相互作用，五秒不到，杀手浑身的骨骼吱呀作响，双眼暴突，眼看是没了生息。 …… 米娜跑上楼，到家门口，看前两天手机视频见过的艾尔薇站在门边，不解问：“艾尔薇，我怎么没中弹？” “是罗什，一个能造空气墙的家伙儿救了你，你也可以称他为‘堡垒’。” 艾尔薇补充道：“不用感激他，事儿属他该做的，能卖牌皇哥哥人情，对他来说是赚到了……” “这里能继续住吗？” 米娜更担心她与徐叶的家。 艾尔薇遗憾道：“恐怕你们要搬家了，这次还是普通杀手，说不定下一个是个变种人。” “好吧。” 米娜忍着失落，开门邀艾尔薇进屋，从艾尔薇口中得知“堡垒”解决了杀手先走一步，米娜合上门，如释重负。 一扇门，对艾尔薇他们来说没什么，对米娜而言，它能给米娜安全感。 米娜站门边思绪万千，艾尔薇不见外的参观屋子。 “你还别说，牌皇哥哥住的地方真是洁净清亮啊！里边一点都看不出来是老旧民宅。” 米娜脱掉防晒服，微笑着道：“你真该去看看我哥的房间，他总说自己没有洁癖……” “这样的话，我不客气了！” 屋子不大，卧室也不会大，艾尔薇注意到徐叶的卧室位处阴面，且不是主卧。 进门的时候艾尔薇已经能嗅到徐叶房间里厚重的墨香，进屋看到陈设，一摞一摞的打印件儿扎眼，艾尔薇不觉得意外。 徐叶做着侦探的活计，以他的性格，接案子前翻阅一些资料都不算什么。 唯一给艾尔薇遐想的，是与徐叶同居的米娜。 徐叶房里，桌上、墙上的相框，水杯的印花，卡通图案的被单无不是米娜的喜好决定。 她低估了这二人小家的温馨，低估了米娜在徐叶生活中的比重。 本以为米娜一个毛丫头，事事都要徐叶照顾，艾尔薇接触以后才知道，不能拿变种人的看待衡量米娜，她绝对是个强主见女孩儿。 否则在徐叶颓唐时，他不会跑来米娜这儿蹭住，特别是米娜没有生活费以外的收入。 人家近水楼台先得月，反观艾尔薇自身……她不主动，八辈子不会与徐叶有相处机会。 加文老头儿说什么要找时机成人之美，鬼知道几时能有时机？ “迫在眉睫啊！” 坐在徐叶的床上，艾尔薇明白，要想有机会睡在这里，她不心疼自己个儿是不行的。 米娜就属活生生的例子。 青梅竹马，充沛的磨合，无数朴实无华又令人羡艳的相处瞬间，这两人要不发生点什么，算艾尔薇眼瓢。 十几分后，米娜在外朗声问：“艾尔薇？要吃点东西么，我做了有鱼香茄子、回锅肉。” 艾尔薇到客厅，看桌上的中菜，挑眉问：“你烧菜，这么快吗？” 米娜笑道：“食材是我哥走的时候切好的，调味料也是我哥配好的，我按照菜谱炮制！” “你这两道菜，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我不客气了。” 艾尔薇在变种人学校的时候吃过徐叶的手艺，中菜类别派系繁多的原因，艾尔薇对面前的两道菜印象有限。 米娜安顿艾尔薇落座，要她就米饭尝菜。 艾尔薇搁叉子扎到一块儿鱼香茄子，入口细品，不免吃得眼前一亮。 柔软润香，鲜咸适口。 “怎么样？”米娜表情透着对菜式的自信。 艾尔薇嘉许道：“味道好得很，感觉火候大了点……其他完美。” 米娜若有所思：“家里只有电磁炉，我哥说，烧菜用明火好……也可能我初学没把握到位。” “嗯。” 手机提示音响起，艾尔薇低头看“堡垒”发来的消息，愉快道：“你哥要回来，等明早，呼搬家公司来吧！” 房子住得久了，米娜多少有些留恋，闻言轻轻点头，捧着碗四顾。 艾尔薇察言观色，静默干饭，给米娜空间想事。 饭罢，收拾餐具时，米娜问艾尔薇：“我哥，会搅进打打杀杀的事，对吗？” “是，我们没人能逃得掉，出生已经注定的命运——” 艾尔薇乐观道：“有志同道合的同类帮我们，我保证你哥不会有事。” 米娜看事理性，点头道：“对我哥来说，我毫发无损，是他最大的期望，我都懂得。” 真是天上地下的差别……米娜的话，艾尔薇酸都没地儿酸。 任何幼时得到延续的感情，在深度广度上都要天然优于临门一脚的爱。 以米娜的话为例，换个人说出来艾尔薇能怼，她说的，艾尔薇就没办法。 可以不夸张的认为，米娜是这世界上最了解徐叶的人。 尤其她是个女孩子，一切因此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