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余地

(读小说吧 www.duxs8.net)赫斯塔跳下货箱，紧接着跳下了车，走到尤加利的跟前。\n\n“为什么你总是要假定我要害他呢？我们明明也可以是朋友，昨天我已经主动了解过了，米哈伊洛确实是个好心人，他还是去年的梅郡十佳市民……”\n\n赫斯塔艰难地组织着语言。\n\n“我承认我先入为主了，我以为他就是个人贩子，可我错了，我错得离谱，我已经认清了这一点。我只是……只是觉得你可以有第二条路。”\n\n“我凭什么相信你？你已经把我所有的计划都打乱了，如果没有你捣乱，几个小时后我就已经在平京，和米哈伊洛先生汇合”\n\n“可这边的飞机不去平京啊？”赫斯塔打断了尤加利的话，“你要搭的那架飞机，接下来会往北飞，回北十四区。”\n\n尤加利再次怔住了，“……你骗人。”\n\n“我骗你干什么？现在整个梅郡，只有东顺机场那边有南下的航班。是谁告诉你这辆飞机会往平京去的，米哈伊洛本人吗？”\n\n“对……”尤加利迅速回忆着今日的种种，“不对！米哈伊洛先生只是说他在平京等我，我的这趟飞行不是他安排的，是另一个女人。”\n\n“哪个女人？”\n\n“不知道，我没见过她，但米哈伊洛先生和她认识……”尤加利两手扶住了头，她闭着眼睛，慢慢后退，“乱了，都乱了……”\n\n“那就跟我走吧，”赫斯塔步步向前，“跟我走，我来想办法，我来帮你处理接下来的事情米哈伊洛会理解的！毕竟他人那么好，我也不会少他一分钱的违约金”\n\n“你骗我！！”尤加利再次发出怒吼，“你是警察！！你就是专门从第三区来抓人的”\n\n“哪个警局会派一个连语言都不通的警员来跨区办案啊？而且你不是也清楚吗，米哈伊洛在干的这件事明明全程合法，谁能抓他？”\n\n“那他为什么要逃？还有外面的警察”\n\n“外面有警察，是因为梅郡昨晚出了螯合物，有人在这种情况下偷偷从潜在疫区出逃，警察不该来抓吗？”赫斯塔继续向前走，“至于米哈伊洛，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逃，我明明没有敌意。”\n\n尤加利不断后退，脚跟已经打在仓库的墙边，她有些绝望地侧目看了一眼，又再次聚焦至眼前人。\n\n“……你到底是什么人？”\n\n“退伍医疗兵确实不是我唯一的身份，我在第三区还有点别的副业……但我先前和你说的每一句承诺都是真的，我发誓！”赫斯塔也停下了脚步，“不是为了套你的话，更不是为了抓人。之后的事情怎么处理，我们可以找个机会和米哈伊洛一起坐下来谈，尽量和平地解决这件事……我不是个喜欢打打杀杀的人，能用钱解决的事情，我们上谈判桌就行，根本不需要闹僵”\n\n“我不需要你的同情……”\n\n“可我需要！”\n\n尤加利怔了怔，她看着赫斯塔，眼前人的目光又略略带上了些许熟悉的哀愁。\n\n“或许你能发发慈悲，分一点你的同情心给我吗？”赫斯塔凝视着尤加利的眼睛，“哪怕就一点？”\n\n“……我听不懂你在”\n\n“我请求你！尤加利，我请求你给我一个帮助你的机会！可能对你而言这很荒谬……但对我来说，这很重要，甚至……意义非凡。”\n\n“如果我拒绝呢。”\n\n“那今天就在这里鱼死网破吧。”赫斯塔的声音变得很轻，“我打开门，警察进来抓人，米哈伊洛也会因为危害公共安全被立刻通缉，从一个衣冠楚楚的医生，变成锒铛入狱的阶下囚这就是你想要的吗？”\n\n尤加利捏紧了拳头。\n\n“所以，你根本就没有给我选择的余地……是吗？”\n\n“米哈伊洛和他背后的人又给你留余地了？”赫斯塔皱起眉头，“你凭什么觉得我就得给你选择的余地？”\n\n“对！从来都是这样！”尤加利用力地抹去脸上的眼泪，“我早就习惯了！所有摆在眼前的事情，看起来有选择，实际上根本没有，我有什么选择！我什么选择都没有！我只能站在原地打转，不管我想要什么到最后都是妄想”\n\n赫斯塔看了眼表。\n\n“没有时间了。”赫斯塔深吸一口气，“如果你选我，现在就回到车上的货箱里去，如果你选鱼死网破，那就像现在这样站在这里……站在这里，等他们来抓你。”\n\n赫斯塔像一尊雕像站在那儿，连眼睛都没有眨。\n\n两人僵持在原地，四目相对。\n\n片刻后，尤加利擦拭着泪水，快步朝不远处的运输车跑去。\n\n听见身后传来的种种响动，赫斯塔长长地舒了口气，她转过身，走到身旁堆叠的木箱上坐了下来，回头看尤加利动作轻快地翻进货箱，然后小心地拖着盖子蹲下。\n\n两人目光再次交汇，赫斯塔似有若无地笑了笑，尤加利立刻移开目光，重重地拉下箱盖。\n\n一分钟后，俞雪琨和警察们再次进入，赫斯塔就站在仓库中间等候。\n\n赫斯塔走到俞雪琨身旁，“……都解决了。”\n\n“听到了，”俞雪琨不动声色地朝着赫斯塔比了个大拇指，“上车。”\n\n“你车在哪儿？”\n\n“上这辆运输车。”俞雪琨指着指停在仓库里的大家伙，“我们直接开这个走。”\n\n赫斯塔也向她竖起大拇指，“厉害了。”\n\n俞雪琨这时才转过身，向近旁的警官伸出手，“那接下来，人就由我们带走了。今天真的非常感谢您。”\n\n“没事，应该的。您那边归档之后，记得也抄送一份结果给我们。”\n\n“当然，我尽快。”俞雪琨说着便绕到了运输车后面，她一个人翻上车厢，等重新固定了里头的货箱，才回到前面的驾驶室，向众人道别。\n\n……\n\n回程路上，天开始下雨，天是灰蒙蒙的，道路亦然。\n\n赫斯塔靠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始终没什么精神。\n\n“怎么了，人都捞回来了，还不高兴？”\n\n“高兴，”赫斯塔坐直了些，“就是有点困，还有点……累。”\n\n(本章完)\n\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