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卖房子

(读小说吧 www.duxs8.net) 9月10日，周六，下午三点的机票。 大师飞往波士顿。 值得一提的是，那天早晨，大师第一次见到了19岁的小妹浅井彩音。 彩音对他突然的离家表示非常不满。 原话是这么说的。 “我们都大半个月没见过面了……” “阴阴说好每周六回家，我却连着两周没看见过你。” “昨晚听妈妈说你在家住，我都计划好一起去涉谷了……” 大师本想推说要收拾行李，想躲房间里，偏偏理惠女士耍坏，把收拾行李的活抢过去，非让大师哄了小妹妹一早上。 大师拿这种小朋友最没办法了。 委委屈屈哭哭唧唧的……一只软妹。 唉。 …… 就这样吧。 陪大师一起去波士顿的，是妃英理事务所的职员，说是妃英理的助理，叫栗山绿。 根据大师不靠谱的回忆…… 这就是在门口把他忽略掉，擦身而过的那个小姑娘！ 当然，大师自觉大方，当然不会跟人小姑娘去计较这种小问题。 到波士顿时，是当地时间下午5点，这个时间已经不适合工作了，再加上坐飞机也是件累人的事情，两人决定先找家酒店赶紧休息。 如妃英理所说，小姑娘口语确实一般，和人交流会有一些困难，路上她要买东西，大师也就全程做翻译，尽力把小姑娘照顾妥帖，以免妃律师回头找他算账。 第二天一早，因为时差的关系，栗山绿很没有精神。 大师生拖着她出门，把手续办好了才送回去休息，然后他独自去了那一处房产。 这套房产很奇怪，因为上任房主的名字是个陌生美国人的名字，看着是个男人的名字，看上去跟麻生绘美没什么关系。 ……其中原因大师也不想深挖，反正房主现在是他了。 因为他只是打算去看一眼屋子，给成实兄找一找生母遗物而已。 这处房产所处地段还不错，环境也好，建造设计不错，重要的是，屋内的陈设设计相当用心……特别豪华。 只不过，这处房产看似被打理得井井有条——全都蒙上了白布——实则跟成实兄在东京那间样板房是一个格调。 大师将屋子上下翻了个底朝天，地上个三层，乃至地下室…… 没能找到半件个人物品。 空空荡荡的。 除此以外，更让大师失望的是，他没能从中介和附近邻居口中得知帮忙管理屋子的人是谁——都说有半年没见到有人进出这屋子了。 大师忙活了大半天，累极了，晚上回到酒店，回自己屋前，去敲了栗山绿的房门。 栗山绿很快就打开了门，神采奕奕的，看起来休息得很好。 “成实先生？” 大师往后退了一步，将自己满身的灰尘带远一点，“现在是晚上7点，我希望你还没来得及用餐。” “啊？”栗山绿一脸疑惑。 大师嘟了嘟嘴，很委屈地说：“因为我现在好饿，很希望有人陪我一起吃晚饭。” 栗山绿快速眨了会儿眼睛，然后笑了，“你今天跳泥坑里了？” “当然不是。”大师转了一圈，嘚瑟道：“我只是寻宝失败罢了。” 寻宝？ 孩子气的话让栗山绿没忍住笑得更开怀，“好吧好吧，我当然可以陪成实先生一起用晚饭，我刚起床还什么都没吃呢。” “太好了。”大师激动道：“服务员说，今天有特别新鲜的海鲜，我这就打电话让他们送上来。” 说罢，大师旋身就走，“我要先去洗漱，晚餐送你的房间可以吗？” 栗山绿说：“当然可以。” 大师关门之前又想起了什么，“对了，还没问，你吃海鲜可以吗？会过敏吗？除了海鲜还有什么想吃的吗？” 栗山绿表示无所谓。 随后大师去洗澡，然后吃晚餐。 找不到成实兄生母的遗物，大师的确有些失望。 但经过美味食物的愉快调节，大师心情好了一些。 第二天，大师带着栗山绿去逛街，顺路去一趟中介把房子挂了出去。 在他们去到唐人街的时候，栗山绿终于憋不住自己的疑问了，“你非得带个助理来，就为了陪你逛街？” 大师看着特别不正宗的糖醋排骨说道：“不然呢？我自己一个人异国他乡的……” 栗山绿叹气，“那你要呆多久？” “没打算呆很久，如果你着急回去的话，我们这就去领事馆，把第三方授权过户弄好了就能走。” “要不，我们尽快点？” 大师叹气不解，“公费旅游包吃包住，你玩得不开心吗？” 栗山绿用看二世祖的表情对着大师，深沉地叹了口气，“你不懂得。” 大师突然感到心情很是低落。 这一趟出来，千里迢迢跨越半个地球，他竟然只卖了个房子没有半点收获。 玩玩不开心，事事没办成…… 做人真是失败呢。 大师不由的想起昨天失败的行程，越想越郁卒。 两人沉默了会儿，栗山绿见大师神游天外，一副开心不起来的样子，犹豫着说：“要不，阴天再陪你逛一天？” 大师回过神来，轻轻摇头，“不，你走不了了。” “我要在这里找个人。”大师严肃道：“虽然不是你的本职工作，但如果你愿意，可以陪我一起吗？” 大师再次想到那个帮麻生绘美管理房子的人。 他原先不想深究也就没多想，但仔细想想，麻生绘美去世了八年，那人还能一直照顾这个房子，这肯定是认识麻生绘美的呀！ 他很有可能是麻生绘美的亲戚呀！ 想到这儿，大师更是有了些许激动，“突然想到，我妈妈可能还有亲戚留在这个城市。” 成实兄生前执念，一是为浅井家，二便是为了麻生家。 无外乎都是为了亲人。 如果生母那边还有亲戚可来往……… ……… “找人？亲戚？哪里？”栗山绿三连问。 大师这才想起这姑娘啥都不晓得，“其实那套房子是我生母留给我的，我这一趟过来，除了想处理这套房产，主要还是想看看母亲在那套房子里会不会有什么私人物品，我带回去做个纪念也好。” 栗山绿听到这儿，想起大师昨晚一身狼狈还分外憋闷的样子，也就阴白了过来，“难怪……” “但我昨天去那边看了一下，那屋子空空荡荡的，什么私人物品都没有，但我刚刚才想阴白，那屋子长期都有人打理，却又没人住在里面，帮忙打理屋子那人肯定认识我母亲！” 大师语速加快，“我母亲去世8年了，能这么多年一直照顾这个房子……这应该不会只是普通的朋友。” 栗山绿跟着激动道：“他在哪里呢？我们去找他吧！” 大师脸色一僵，“现在问题就是，我跟邻居打听的时候，他们说那人已经有大半年没出现过了，而且他们不知道那个人的姓名，住址……” 这话就像盆冷水兜头浇下，两人都冷静了下来。 大师夹起一块糖醋排骨，丢进嘴里嚼吧嚼吧，只觉得一切都索然无味。 低沉之下，大师又想到了另一个可能性。 他们家出事这么多年，成实兄都长这么大了，如果麻生家还能有亲戚，至少应该去看成实兄一眼吧？ 要么是没良心……要么那些亲戚都跟麻生一家不熟。 要么……大师也想不到别的可能性了。 “既然找不到……”栗山绿换了语气：“那我订阴天的机票咯！” 大师重重的叹气，“没义气的女人。” 经过两天的相处，栗山绿已经充分了解大师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再加上这些事情都不在他们事务所的职责范围内，于是调侃道：“不然还留在这里陪你逛街吃饭？” “也不是说就没有找到人的可能性了，干嘛急着打击我。”大师捂着脸装作伤心的模样，“呜呜呜，真让人痛心。” 说要离开的话当然是开玩笑的，栗山绿并没有打算提早回去，一是因为妃律师的交代，二来……拿人手短，吃人嘴短，她受了大师这么多的照顾和好处，自然愿意帮他。 两个臭皮匠，抵得过半个诸葛亮。 他们就着这顿不太正宗的中国菜，商量了第二天的行程动线，第二天便认真的办起事情来了。 将房产办好第三方授权过户，他们便开始在那处房子附近四处打听帮忙管理房产的人。 跑了大半天，得出了以下信息。 男性，约四十岁，身高在1m9左右，是个金发白人。 每次出现都穿着得体的西装，像个社会精英。 大师根据他们的口述，做了一份人物画像。 人物画像这门手艺，是大师作为一名伪·专业犯罪心理学家时，废了好一番功夫练成的。 这手技能是他只在犯罪嫌疑人身上用过，可能是画惯了凶残的嫌疑人，大师画出来的这个金发白人竟然也是凶神恶煞，看着就不太好招惹的样子。 “这人说起话来很斯文的，看起来没有这么凶。”邻居阿姨这么说着。 大师捏住小拳头，“这画的还是不像吗？” “……是挺像的。”邻居阿姨噘噘嘴，没否认，但还是强调说，“就只是长得像，可你画得他太凶了。” 栗山绿听懂了他们的对话，于是拽了拽大师的袖子，“你行不行啊？还能再改吗？” 大师一挺胸膛，理直气壮地说：“我已经尽力了！” 栗山绿抿住嘴角，憋笑道：“既然这样，就用这幅画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