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为了电影，我，脱了！

(读小说吧 www.duxs8.net) 翌日，林亚生在办公室里致电给他小妹，告诉她林轩决定参演《红高粱》了。林亚雯得到消息后，很是兴奋。 她去年读《红高粱》小说时，就觉得寞言写的相当有画面感，很适合改编成电影。她本以为《红高粱》被拍成电影怎么也得是几年之后的事情了，没想到张亿謀动作居然这么快。 所以，林亚雯接到吴天明的电话之后，就对林轩参演这事特别积极。有了确切的消息后，林亚雯马上打电话到西影厂，把好消息告诉了吴天明。 其实，张亿謀在和吴天明聊过之后的次日，就在剧组美工曹久平推荐的小学里找到了一个差强人意的小孩，名字叫刘继。不过，相比之下，他还是更青睐林轩。 吴天明告诉他林轩同意加入剧组之后，张亿謀还是挺高兴的。至于刘继，他也想好怎么安排了。电影中还有一个没台词的小孩角色，就让他演那个吧。 就这样，1987年7月底，林轩在刘芯薇的陪伴下坐上了开往西安的火车。他们要先到西影厂和剧组汇合，然后一同再乘火车前往高密县进行拍摄。 《红高粱》的拍摄地有两处，分别是位于宁夏省宁川市的西部影视城以及鲁东省潍州市高密县下属的孙家口村。前者是电影中十八里坡酒坊的主要取景地，后者是电影中高粱地的主要取景地。 之所以先去高密县拍摄，是为了能拍出的最美的高粱地。而八九月份，正是高粱生长最茂盛的时候。 抵达西安之后，西影厂专门派了车来接。算上他的上一世，林轩也是第一次来到这座古老的城市。透过拉达的车窗，可以看到远处的大雁塔和钟楼。古老的建筑耸立于现代楼宇之中，仿佛在炫耀着这座城市曾经的光荣。路过的这条街道应该是当下西安主要的商业集散地之一，马路两边的人群熙熙攘攘，好不热闹，充满了一座城市应有的烟火气。 让林轩没想到的是，张亿謀居然在西影厂大楼的门口等他，这可真是超出规格的礼遇啊。在他的印象里，国师是一个很骄傲的人，没想到现在这么给他，哦不对，他爷爷面子。 “张伯伯，您怎么出来了？天气这么热，您受累了。”林轩受宠若惊的说道。 “是啊，张导，您在办公室等我们就行了，这样哪好意思啊。”刘芯薇也有点惊讶。不过想到公公的身份，她也就能理解了。来华国大陆已经快满五年了，对于这边的一些讲究，刘芯薇多少也明白点。 “欢迎你们来到西安啊！我这是兴奋啊，迫不及待的想把你们接到剧组。我们找小豆倌的演员都找了快一个月了，一直没有合适的人选。这次要不是小轩来仗义相助，我们这个月怕是开不了机喽！”张亿謀热情的说道。这话说的，好像没了林轩，《红高粱》的拍摄就进行不下去了似的。 接下来，张亿謀在西影厂的接待室里给林轩和刘芯薇介绍了其他几位已经抵达的演员。 姜闻正在看剧本，没怎么搭理俩人，点个头就算打过招呼了。果然和传闻一样，他浑身散发着一种“老天最大、老子第二”的气息。 看到张亿謀过来，姜闻直接把他拦住了，当场就要跟他讨论剧本，完全无视张亿謀正在帮林轩和刘芯薇介绍客人的事实。在姜闻看来，戏比天大，剧本中有不合理的地方，就必须马上改。 饰演秃三炮的计春华一副凶悍的样子，不过人却很和蔼，还笑眯眯的给了林轩一块不知道哪来的酒精巧克力。他是武术演员出身，1982年就在《少林寺》里饰演过秃鹰一角了，当下名气不小。这么说吧，只要他一出现在屏幕上，全华国人民就知道反派大哥来了。 滕汝骏穿着便装，一副儒雅的样子。林轩觉得他乍一看长得有点像郑少秋，完全不是记忆中《红高粱》电影里那个罗汉大哥的样子。这位可是有名的实力派，林轩记得他是拿过金鸡影帝的。他也表现出一副十分友好的态度，打过招呼后还亲热的抱了抱林轩。 最后见到的就是二十一岁的巩俪了。这一年的她，还不是日后那霸气侧漏的巩皇；她扎着马尾，满脸都是胶原蛋白，笑起来两颗虎牙怪好看的，气质清纯如水，但身材又相当能打。 放到林轩上一世的2021年，年轻的巩俪完全可以称之为“纯欲天花板”的代名词。 “小朋友，你好啊！你就是小轩吧，我是你戏里的娘，戏外你就叫我巩阿姨好了。”巩俪大大方方的和林轩打招呼。八十年代的姑娘还不怎么计较自己的年龄，自称为阿姨是很正常的。放到林轩上一世的2021年，年级再小，对着二十多岁的大姑娘，也只能叫姐姐。敢叫阿姨，等着被抛白眼吧。 “您就是小轩的妈妈吧。我是巩俪，戏里九儿的扮演者。您皮肤真好，能问下您平时是怎么保养的吗？”她也没忘了跟刘芯薇打招呼。林轩妈妈的皮肤确实是好，一方面是天生丽质，另一方面她也非常注重保养。她的化妆品都是吴大舅从米国寄过来的雅诗兰黛。 “你是中戏的在读生吧，小轩还得拜托你照顾。这套化妆品都是我日常用的，效果不错，你收下吧。”刘芯薇一边说着，一边从包里拿出了她之前准备好的化妆品送给巩俪。这是她特意给巩俪带来的，毕竟小豆倌和九儿之间的戏份比较多，跟对手演员还是要处好关系的。 巩俪有些意外，没想到林轩妈妈还会送她礼品，比她预想中的要好相处多了。张亿謀昨天和她特意说了下，戏中饰演她儿子小豆倌的演员是华顾委林老的亲孙子，让她相处的时候多注意下。 和几个主要演员见过面后，张亿謀便把电影的剧本给到了刘芯薇，让她先看看，然后抽功夫和林轩说说电影的大概剧情。 张亿謀将俩人安排在了西影厂旁边的一家旅馆里。刘芯薇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行礼后，就开始看剧本了。看了没几页，她脸就绿了。很明显，她看到剧本中关于小豆倌的着装描述了。 “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啊，又是剃光头又是露敏感部位的，小孩子的人权就没人管啊！”刘芯薇有点生气的说道。米国人在保护儿童隐私这方面的意识还是很强的。 林轩听到他妈这么一说，也瞬间回忆起来小豆倌在《红高粱》电影中的造型了。整部电影，他就一身装扮，胸前孤零零的挂着一个象征性的肚兜，既遮不住屁股，和全裸就没啥区别！ 可想而知，日后他成名了，黑粉们肯定会把他在电影中的镜头，制作成各种奇奇怪怪的动图，比如什么“你林哥不想搭理你”之类的；各路营销号也会时不时的就用类似“身为天皇巨星的他，竟在这部电影中全裸出镜过”这样的UC体题目吸引眼球；微博官方没准也会为了流量，把像是#原来林轩竟演过《红高粱》电影中那个光屁股的娃#这类的话题挂上热搜…… 总之，他想想就挺恐怖的，只要演了，日后时不时被人拿来搞笑是一定的了。 算了，自己才四岁半，没必要在这些事上这么较真。全裸出镜又能怎样，咱拍的是年代片，又不是三级片。 “不行，我得找张亿謀去，至少得让你再穿个内裤！”刘芯薇说着，就要出门去找张亿謀说道说道。 “妈，怎么了，您这是要干嘛去啊？”林轩佯作不知的问道。 “我去找你张伯伯说点事。他让你在这部电影里光屁股，我觉得不太合适，让他想办法给你加点衣服。”刘芯薇解释道。 开什么玩笑，电影的故事发生在华国三十年代的鲁东省农村，怎么可能有内裤这种东西？《红高粱》可是第一部拿到欧洲三大电影节最高奖的华语影片。要是因为一个画蛇添足的内裤，最终导致影片和金熊奖失之交臂，那自己参演这部电影的意义又何在？降低这部电影的上限吗？ 再说，林轩上一世当导演时，最反感的就是演员跟自己提各种稀奇古怪的要求，尤其是在道化服上。他记得，有个十八线女演员曾经觉得美术指导给她设计的妆容“又脏又难看”，跟对方沟通无果后，就找到上一世的自己抱怨。 听她嗲声嗲气的说完后，上一世的林轩笑呵呵的回了一句“您以为自己是在cosplay吗？貂蝉还是王昭君啊？” 现在自己穿越了，又当回演员了，总不能变成曾经厌恶的样子吧。 “妈，您就别去找了，既然张伯伯这么设计，那肯定有他的道理。您之前不是跟我说了吗，到剧组了，就要什么事都听导演的。”林轩据理力争的说道。他既不想降低《红高粱》这部电影的上限，也不想给未来的国师留下什么坏印象。 刘芯薇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没想到他这么通情达理，说让光屁股就光屁股。既然孩子自己都说没事了，她也别去找不痛快了。 在西安没呆上几天，剧组就坐火车前往高密县了。旅途中，林轩只要一有机会，就会跑去张亿謀所在的那节车厢待着，听他和摄影师顾长卫讨论如何拍摄。张亿謀本身就是很牛逼的摄影师，之前说过，他在1985年就拿过金鸡奖最佳摄影了。而包括顾长卫在内，日后为他掌镜的，也都成了赫赫有名的人物。 顾长卫，金鸡、金马奖最佳摄影，米国奥斯卡奖最佳摄影提名；候咏，四届金鸡奖最佳摄影；吕乐，两届金鸡奖最佳摄影，戛纳电影节最佳技术奖，米国奥斯卡奖最佳摄影提名；赵小丁，米国奥斯卡奖最佳摄影提名！ 而且，这四位后来都转型当导演了，顾长卫有《孔雀》，侯咏有《茉莉花开》，吕乐有《找到你》，赵小丁有《三生三世十里花开》电影版。当然，最后一个有点拉胯！ 林轩之所以对这些冷知识这么熟悉，是因为他的上一世转行当导演后，最欠缺的就是摄影方面的修炼。为此，他特地恶补过很多相关知识。上一世的他，自问在掌控剧组、跟投资人打交道、编写剧本、调教演员等方面做的还都不错，唯独在摄影和镜头调度方面有点信心不足。 用镜头讲好故事，这个他肯定没问题；但要是说拍出那种一看就很有艺术感、让人沉醉其中的镜头，他还没这个本事，这玩意是讲究天赋的。还好，商业电影不讲究这些，观众看得爽就行了。 所以，这一世，有聆听业界大牛讨论的机会，林轩当然不能错过。一路偷师，果然收获良多。张亿謀和顾长卫讨论电影拍摄时，也不怎么避讳他，反而觉得有这么一个认真的小听众还挺有意思的。当然，林轩也不可能对着俩人发表啥有建设性的建议。就算有，他的年龄也不允许他说出来。 列车到达高密县后，当地的有关部门就来接站了，《红高粱》小说的作者寞言也一起来了。他也是电影的编剧之一，要跟组一段时间的，张亿謀为此还又给了他1200块。 寞言是土生土长的高密县人，跟县里的一些职能部门关系不错，所以张亿謀还委托他做了一些拍摄前的准备工作。 “张导，一路上辛苦了！给你介绍下，这位是县里的宣传部部长胡铁牛，这位是县里的农业局局长丁春花。这次县里面帮了咱们大忙，高粱地现在的状态非常好，绝对符合你的要求！”寞言热情的说道。他知道张亿謀最关心的是什么。 这里面有一个小故事。张亿謀决定在高密县取景之后，就和寞言到当地去取景了。经过一番实地考察，最终还是定了孙家口村，也就是小说中“青杀口”的所在地。为了让高粱地在电影中呈现出最好的状态，张亿謀还委托副导演杨凤良专门来了一趟，和孙家口村村委会签署了高粱种植协议，并支付了一万块钱。 没想到的是，一个月前，张亿謀来高密县察看高粱的生长情况时，却只看到一地惨淡的高粱。原来，由于适逢鲁东省大旱，高粱被晒的蔫了吧唧的，就像瘦弱的韭菜似的，完全不是他想象中的样子。 没办法，他和寞言只能向当地政府求救。接到请求后，高密县政府把《红高粱》电影的拍摄当成了一项政治任务，特批了五吨化肥来助阵，后来又专门派了消防车来浇水。 西安的剧组那里还有一大堆事，张亿謀也没法在高密久留，所以他就委托寞言留在取景地盯着，务必确保剧组过来时候，种植的高粱能达到拍摄所需的状态。现在看来，高粱的问题已经解决了，那拍摄也可以正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