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依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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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小说吧 www.duxs8.net) 被男人抱在半空,双脚离地,宝珊很没有安全感,可以说,陆喻舟就没有给过她安全感。 他总是以自己的想法去左右她,喜欢就来逗一逗,生气就会晾一晾,又怎么可能让她生出依赖和信任。 “放我下来。” 女子板着脸色,语气平平,明显是很排斥这种亲昵,陆喻舟说不清心中的感受,大抵就是失落吧,“我不呢?” “你这样,”宝珊眸光越来越冷,“我会更加厌恶你。” 厌恶...... 到如今,她对自己还仅是厌恶。陆喻舟心里发堵,将人稳稳放下来,绷紧的唇线泄露了他的情绪。 不想给予理睬,宝珊略过他走向山洞,手腕却陡然一紧,紧接着,整个人失了平衡。 月色柔美,令人深陷,陆喻舟捧起她的脸,一身清冽被灼热取代,“你就那么厌恶我吗?” 粉润的指甲嵌入掌心,宝珊竭力让自己保持理智,不能陷入他带着目的性的温存中,“嗯,从那晚起,我就没办法不厌恶你。” 那晚,是被赵氏促成的那晚吧。 陆喻舟敛着烦躁,直视她的双眼,明明温柔似水的人儿,却将仅有的薄情留给了他。 很多事情是需要有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包括感情。心急不仅吃不了热豆腐,还会把人越推越远。 陆喻舟明白这个道理,解释道:“是我孟浪了。” 没想到他会道歉,宝珊整理好略微散乱的长发,淡淡道:“我乏了。” 陆喻舟心下无奈,可她越不愿交谈,就越说明她心虚,“好,你去山洞里歇下,我看着篝火,放心,我不打扰你。” 为了取得信任,陆喻舟开始低头捯饬手边的事,没有再逗她一句。 夜里,躺在冰冷的石洞里,宝珊小腿抽筋,疼得哽咽一声,待痛意消失,她蜷缩起身体保暖。 洞口传来风吹枝桠的簌簌声,没一会儿就打起了闷雷。从山谷听雷声并不是一件惬意的事,至少宝珊没觉得惬意,甚至还很矛盾,不知要不要叫洞外的男人进来避雨。 风潇雨晦,眼看着闷雷打在不远处的林子上方,陆喻舟垂目,发现篝火已被浇灭。 雨水滴落在地,打湿了衣裾和靴面,陆喻舟环顾一圈,想找一个避雨的地方,可四下空旷,唯有身后的山洞...... 算了,别去讨嫌了。 为了转移注意力,陆喻舟握着木棍,在地上写下宝珊的名字,随后又写下自己的名字,在两个名字中间,又画了一个胖墩墩的小娃娃,许是觉得小娃娃太过可爱,男人眼底溢出笑意,柔化了面庞的棱角,令他看着温和不少。 雨水打湿衣衫和墨发,也拂去了地上的名字和小娃娃,陆喻舟拿起木棍又在地上勾勾画画,这一次,他没有写下宝珊和自己的名字,而是画了一家三口的轮廓,还在小娃娃圆圆的肚子上写了一个笙字。 一想到阿笙是自己的亲生子,他很想去抱一抱宝珊,道一句“辛苦”,可宝珊不给他机会。 雨越下越大,甚至可以隔着一片杂乱的灌木听见湍流的声音。陆喻舟仰起头,看了一眼星光黯淡的天空,俊美的面庞被一道紫雷照亮。 “轰隆。” 雷电交织,映在男人黑漆的眼中。 “陆喻舟。” 身后传来一道轻柔的声音,男人颤下睫羽,当做没听见。 山洞里,宝珊僵着一张俏脸,又喊了一遍:“陆喻舟,进来避雨。” 可男人还是坐着不动,像一个跟娘亲拗脾气的小童。 宝珊懒得搭理他,可雷电越来越频繁,她怕还没走出山谷,就要替他收尸,“陆喻舟。” 男人还是没有反应。 真的不想管他,可他救了自己,自己不能见死不救。无奈之下,宝珊揉揉自己的小腿,“我抽筋了。” 这下,拗脾气的男人终于有了反应,湿漉漉地走进山洞,蹲在女人面前,刚要去替她搓揉,却收回手,搓了几下掌心,等手掌有了温度才握住她的小腿,“这条腿?” 宝珊轻轻蹬开,“我没事,就是想让你进来避雨。” 陆喻舟漠着脸坐在地上,感觉有些凉,想是姑娘家坐久了真的会着凉,他褰去外衫,抖了抖贴在身上的中衣,等中衣风干不少,才试探道:“我...抱你坐着?” 意料之中迎来女子怪嗔的目光,陆喻舟也不想被讨嫌,就应该维持着高冷不讲话才对,但架不住对她的关心,“我怕你着凉,你不必那么防着我。” 孤男寡女的,怎么可能直接坐在他身上,宝珊蜷起腿,双臂环住自己,“我可以,没那么冷。” 夜晚的山谷本就寒凉,加上狂风骤雨,连他一个大男人都觉得冷,更遑论一个弱女子,“你坐过来,我们靠着取暖。” “不用。” 怕她因倔强落了病根,陆喻舟犹豫着伸出手,探向她脚踝,再次被踢开。 心里释放不出某种苦闷,陆喻舟靠在洞口陷入沉默。 雨势没有一点儿转小的迹象,甚至漫延至洞口。 陆喻舟拾取匕首,掘起洞口的泥土垒起一道土槛,阻挡了涌进的雨水。 时辰已晚,宝珊靠在洞壁昏昏欲睡,浑身酸疼,尤其是后背和小腿,疼得她呜咽出声。 后背酸应该是傍晚那会儿受了风,导致肌肉僵硬酸疼。小腿很可能是因为脚底受寒所致。 听见哭声,陆喻舟赶忙靠过去,“怎么了?” 宝珊咬着红唇,难受得说不出话。 一探她的脑门,滚烫滚烫的,“小腿还抽筋吗?” 再也逞强不得,宝珊点点头,“一直抽筋。” 不再跟她客气,也不再磨叽,陆喻舟脱去她的绣鞋和足袜,握住她冰凉的玉足,蹙起眉尖。入掌的玉足跟冰块一样寒凉,小腿能不抽筋么。 这丫头有时候犟的让人生气,都这样了,别扭个什么劲儿! 男人有了几分强势,掀开衣襟,将她的双脚贴在自己的腹部,并为她揉捏起小腿。 疼痛感得到缓解,宝珊抓了抓裙带,“多谢。” 陆喻舟不理她,忽然揽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抱到腿上。 动作仅仅是一瞬间发生的。 惊觉自己跨坐在男人身上,宝珊吓了一跳,下意识想要逃开,后背却被一只大手撑着,动弹不得。 “我不会趁人之危。”陆喻舟反手将她的两只脚丫盘在自己腰上,“不这样,你明日没机会见阿笙了。” 身体的不适告诉她,陆喻舟没有吓唬人,而是讲了大实话。眼前浮现阿笙胖乎乎的脸蛋,宝珊妥协了,无力地靠在男人肩头,双脚勾在男人背后,像一只抱着树干的树袋熊。 察觉她老实了,陆喻舟转个身,靠在洞壁上,一下下拍着她的后背,轻声安抚:“我们会离开这里的,明日就能见到阿笙了。” 阿笙...... 宝珊轻念儿子的名字,虚弱地阖上了眼帘。 一对怨侣在荒无人烟的山洞里相互依偎,不知不觉到了四更时分。 怀里的娇人儿已经入眠,陆喻舟试着挪动被压麻的双腿,可他一动,怀里的人儿就不安地哼唧,好不容易哄睡她,哪敢再打搅。 忍着腿麻,陆喻舟强撑到天蒙蒙亮。 雨后青翠,秋高气爽,山谷像被冲刷一新,焕发生机。 怀里的人儿忽然扭头,歪倒在男人另一侧肩头,睡得香甜。 陆喻舟实在忍不住,伸开长腿舒展筋骨,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差点把他压残了。 宝珊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脸蛋睡得红扑扑的。 抬手捂了一下她的脑门,不算烧了,陆喻舟才放下心来,一夜未眠,就怕她突然断气,这会儿终于能闭眼休息了。 反手将宝珊落在地上的双脚又勾在一起,陆喻舟闭眼想要小憩一会儿,可女子起伏的绵延让他呼吸不畅,无法安心入睡。 不得已,他将宝珊转个面,让她背靠着自己,双腿搭在自己的腿上,又揽住她的腰,这才慢慢垂下眼帘陷入浅眠。 宝珊被他折腾醒,想要坐起来,却听背后传来男人疲惫的声音:“照顾你一夜,也该换你忍忍了。” “我下去,你才能更好的休息。” “抱着你暖和。”陆喻舟一直没有掀开眼帘,话语沙哑低沉,跟在梦呓一样。 宝珊揉了揉发酸的颈部,呆愣地窝在他怀里,盯着被薄雾笼罩的洞外。 倏然,她发现土槛上出现一只多脚的虫子,朝他们快速爬来。 “陆喻舟,有虫子。” 宝珊迅速站起身,赤脚拽起入睡的男人,可没等男人清醒,她就感觉脚后跟一痛。 “呃。” 她扭头去看,那只多脚的虫子爬上了她的小腿。 从未见过这么狰狞的虫子,宝珊使劲儿跺脚,情急之下喊道:“陆喻舟,有虫......” 陆喻舟清醒过来,斜睨一眼爬进她裤腿的虫子,当即用手按住,“你别动。” 隔着绸缎布料,他掐住虫子的身躯,另一只手探入宝珊裤腿,拽出了虫子。 虎口一疼,他狠狠将虫子甩出洞外。 旧疼未褪,又添新伤,宝珊蹲在地上,摸了一下脚后跟上的伤口。 陆喻舟扯开她的手,慢慢卷起那截裤腿。 嫩白纤细的小腿上倒是没有血痕,但脚后跟溢出了鲜血。 那虫子有毒。 陆喻舟让她坐下,抬起她的玉足仔细观察,发现了牙印。 几乎是想也未想,他低头吮了上去。 温热湿濡的触感让宝珊一怔,不可置信地看着为自己吸吮毒液的男人。 吐出一口血水,陆喻舟用手背蹭了一下嘴角,“可以了。” 他走出山洞,背对宝珊道:“我去河边漱口,你别乱动。” 说完大步离开,在宝珊看不到的角落,狠狠掐住自己的右手虎口,挤出几滴黑血,随即自吮起来。 下了一夜的雨,河水上涨,偶有河鱼自动跳上了岸。 清理完伤口,陆喻舟掬起一把水漱口,之后捡起地上的几条河鱼,捆绑在柳条上,返回山洞。当瞧见宝珊一瘸一拐地在洞口拾枯枝,快步走过去,“你坐着,我来。” “地上凉。”宝珊随口扯个理由,将捡来的枯枝搭在一起,仰头道,“你来生火。” 这项野外生存技能,她真的很佩服这个男人。 将河鱼放在地上,陆喻舟蹲下来钻木取火。 宝珊呆在一旁,本来想学习一下这项技能,却发现他虎口紫青,伴着红肿。 “怎......”看见伤口,宝珊才知晓他也被咬了。 陆喻舟并没有以此邀功,淡淡交代道:“那边有条河,你去舀些水喝。” “嗯。” 宝珊闷头离开,心里不是滋味。 站在河边的磐石上,从不多愁善感的女子叹了一口气,不知在想些什么。 等她喝完水准备离开时,发现水里飘荡着一种水草。她在医书上见过这种水草,可解毒化瘀、消炎止痛。 想起陆喻舟红肿的虎口,她脱下绣鞋和足袜,淌进了水里。 返回岸边时,裙裾湿了一大片,脚后跟的伤口也有些疼。 晾干脚丫后,她将几根水草折断送入口中,咀嚼几下后吐出来,敷在伤口上,又将衣袖撕成布条,包裹住伤口,之后穿上鞋袜,一瘸一拐地回到洞边。 此时,陆喻舟已经将河鱼架在了烤架上,见她回来,问道:“怎么这么久?” 宝珊弯唇,递上水草,“这个能解毒消肿,你快嚼烂,敷在伤口上。” 对这水草有些印象,陆喻舟淡眸问道:“哪里来的?” 宝珊将事情经过简单讲述了一遍,催促道:“你快些。” 所以,她刚刚淌水了? 出乎宝珊意料,陆喻舟不但没领情,还沉着一张脸不理睬她。 伸出去的手臂都酸了,宝珊问道:“不信我吗?” 陆喻舟拿起木棍戳起火堆,“你还能再狼狈点吗?” 一个不会凫水的人孤身淌水,加之下雨水面上涨,要是被水流冲跑了怎么办?他去哪里找她?又怎么向慕、邵两家交代? 他又该怎么办? 不知自己哪里惹到了他,宝珊垂下手臂,折了水草塞进嘴里,咀嚼后吐出来,“伸手。” 陆喻舟坐着不动,宝珊走上前,抓起他的右手,将草药敷在上面,随即撕扯自己的衣袖,替他包扎好,“伤口不能沾水,你注意着些。” “你也知道伤口不能沾水?”看着虎口上的蝴蝶结,陆喻舟没有缓和语气。 宝珊坐在一旁,好脾气道:“我没事。” 身侧的男人呵笑了一声,声音很轻,不易察觉,但确确实实是呵笑了。 觉得他小题大做,宝珊不想理会,双手托腮盯着篝火上的烤鱼。这次拢共烤了三条,也不是很够吃,但昨晚他只吃了一些烤糊的鱼皮,今日无论如何也该让他填饱肚子。 一肚子火气无处发泄,陆喻舟沉闷地看着包扎的蝴蝶结,又看了一眼她缺了半尺衣袖的石榴裙,不自然道:“等回城,我还你一身衣裙。” 在她面前,他无法用“送”这个字眼,因为她不会接受。 心里满是无奈,送东西给喜欢的女子,是一件能温暖身心的事,可若被回绝,不但温暖不了身心,还会有种被兜头浇灌凉水的感觉。 也真好笑,自己何时落魄到这般田地? 陆喻舟内心叹息,用木棍将三条烤鱼扒拉出来,递给宝珊两条,故意用平淡的语气道:“自己吃吧。” 昨夜还柔情蜜意地喂食,今儿就变了态度,这种做法多少有些试探的意味。岂料,宝珊面色如常地接过一条插棍的烤鱼,诚恳道:“我吃一条就够了。” 挥出去的拳头砸在棉花上,陆喻舟顿生无力感,不知该如何讨她欢心。就好像一个带着情绪的人与一个毫无情绪的人走在一起,最后难过失落的人大多是前者。 宝珊吃东西很慢,又刻意放慢了速度,是以,等陆喻舟吃完一整条鱼,赶忙道:“你把那条吃了吧,别浪费。” 知道她在让着自己,陆喻舟将那条鱼分成两半,“一人一半。” 他是男子,饭量肯定大一些,可他太犟,还赌着气儿,宝珊顺了他的意思,“行。” 吃完一顿不算饱腹的烤鱼,宝珊开始期待着救援者的到来,可迟迟没有见到人影。 相比之下,陆喻舟更为淡然,“别着急,该找到时自然会找到。” 宝珊也不相瞒,如实道:“我担心阿笙见不到我,会哭鼻子。” 想起小团子隐忍委屈的模样,陆喻舟心里也很难受,“阿笙有很多人陪伴着,你不必太担心。” 宝珊点点头,“我知道。” 或许,她的阿笙比她想象的更坚强。 此时,白白胖胖的小团子正趴在慕时清和邵婉的屋子里,盯着月亮门的方向,耷拉着肉嘟嘟的小脸。 慕时清递过来一勺粥,“来,阿笙。” 阿笙张嘴吃下,吧唧吧唧舌头,“外公,娘亲怎么还不回来?” “你娘还忙呢,傍晚就会回来。”慕时清夹起几根青菜,递到外孙嘴边,“张嘴。” 阿笙乖乖顺顺地吃完一顿饭,揉着圆圆的肚子,靠在邵婉身边,盯着半开的窗子,一脸的不高兴。 突然,窗前出现一个老虎布偶,张开血盆大口道:“阿笙有没有好好吃饭?不好好吃饭,老虎我就把他叼走。” 阿笙趴到窗前,探身向外看,见白发老爷爷蹲在窗下,手里举着一个布偶。 “爷爷。” 小团子张口唤了一声,声音里带着欣喜。 缃国公站起身,揉了揉孙儿的腮帮,将老虎布偶塞进他手里,“拿着玩。” 布偶转移了阿笙的注意力,小家伙将布偶套在手上,同邵婉玩了起来。 慕时清走到窗边,刚想开口,发现缃国公眼白充血,一看就是一夜未眠加上焦虑过度,“回府休息吧,今儿就能找到人了。” 汴京世家都知,缃国公父子感情不和,但血浓于水,这份父子情是割舍不断的。儿子失踪,做父亲的怎么可能无动于衷,而且,缃国公和陆喻舟的关系,并非恩断义绝,而是一个口拙,不懂哄,一个赌气,不去沟通,时日一久,也就成了“陌路父子”。 儿子失踪后,缃国公不仅说服自己接受宝珊这个准儿媳,也看到了妻子虚假的一面。 其实,打从妻子上次替儿子故意说一门很衰的亲事,他就瞧出了端倪,但他向来心大,包容性强,没有去过多的计较。 可这一次,他彻彻底底看到了妻子对儿子隐藏在骨子里的恨意。 明明妻子眼中有笑,却要刻意装出悲伤的样子,让他寒心。 时至晌午,还是没有等来救援的队伍,为了转移宝珊的注意力,陆喻舟在地上画了一张棋盘,又捡了许多颜色深深浅浅的石头子,拉着宝珊坐在地上下棋。 为了燃起她的斗志,陆喻舟提出输的人要答应对方一个要求。 想来也是陆喻舟的棋艺更高,宝珊又不傻,怎么可能答应他。 无论陆喻舟怎么变着法的诱哄,她都无动于衷,“激我没用。” 男人轻笑,“那这样,我闭眼跟你下棋。” 盲棋吗? 男人解释说,并非盲棋,而是闭眼落子,落错地方也认。 这个条件还算可以,宝珊单手托腮,捻起一颗深色的石头子,“那你再让我几步。” 得寸进尺的本事练就得炉火纯青,陆喻舟温和道:“好,随你。” 宝珊从心里布罗好棋局,点头应下了,“先提要求,还是后提要求?” 看她稳操胜券的模样,陆喻舟捻起颜色浅的石头子,把玩在手里,“也随你。” 怕提了要求,他会反悔,宝珊平静道:“后提吧。” “好。” 宝珊递上自己的绢帕,“蒙上。” 小女人还挺较真,陆喻舟觉得好笑,暂忘了烦闷,接过绢帕蒙住双眼,“你先。” 棋局开始,宝珊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加之陆喻舟时不时落错“棋子”,致使棋局的胜负一目了然。 宝珊自信满满,都想着跟他提要求了,可棋局行至收官时,对方忽然稳住阵脚,落子又快又准,大有扭转乾坤之势。 看着棋盘上所剩无几的深色石头子,宝珊僵了小脸, 输了。 输的心服口服。 陆喻舟扯掉绢帕,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似乎,之前的劣势是他刻意营造的假象。 愿赌服输,宝珊别开脸,心虚地道:“你提要求吧。” 谁知,陆喻舟淡淡笑开,长眸潋滟生波,“我的要求是,反噬你的要求。” 反噬?也就是说,她要把自己对他的要求倒过来...... 宝珊嗫嚅了,她想向他提的要求是,等脱险后,彼此别再往来。 见她僵坐着不动,陆喻舟掸了掸袖口,不咸不淡地道:“说说,你本打算对我提什么要求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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