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八章：决定生命（大章求月票）

(读小说吧 www.duxs8.net)因为西托是坐在沙发上疲惫的睡着的，所以何奥此刻还穿戴着白天从殡仪馆回来时候的衣服一套老式贴身的定制正装。\n\n这是西托最贵的衣服，也是妻子在世的时候，和他一起购买的最后一套衣服。\n\n这套衣服只在妻子的葬礼上穿过，虽然已经接近七年过去，但是由于西托一直在用心保养，所以这套衣服依旧保持着接近崭新的成色。\n\n经历过火场之后，这套正装已经有许多起球，但是大体上，它仍旧保持着最完美的姿态，将何奥苍老但挺拔的身躯勾勒出来。\n\n“老东西，你没死？”\n\n提着无人机手提箱的短发男人透过微弱的灯光认出何奥的面容，他脸上闪过惊讶的神色，然后他将手提箱丢在地上，抬枪对准何奥的眉心，走到了同伴的长发男人身前，“你想做什么？”\n\n“问路。”\n\n何奥右手拄着拐杖，左手牵着小孙女，声音缓慢而沙哑。\n\n他抱孙女出来的时候，孙女只有一套睡衣。\n\n他刚刚追无人机的间隙，在确定了无人机落点之后，在附近的一个小商铺歇了一会儿，并帮孙女买了一双拖鞋，可以方便她行走。\n\n“问什么路？老东西，”\n\n听到他的声音，短发男人嗤笑一声，“你老的说话都喘不过来气了，还想做什么？”\n\n这是何奥第二个老人的副本角色，上一次是瑞吉特。\n\n而相比较于武道天赋拉满的瑞吉特，西托的年龄更大，身体素质也远不如瑞吉特。\n\n人过了六十，身体就会一年又一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衰老下来。\n\n哪怕是经常健身，仍旧保持着肉眼可见的肌肉西托，何奥刚刚一路追过来，消耗了大量体力，再加上之前冲出火场的焦急，也感觉到了疲惫。\n\n“我想问一下，如果要找你们老大，找指挥你们干这件事的人，”\n\n何奥注视着短发男人，他的声音依旧保持着缓慢而平静的节奏，他牵着孙女，一步步继续向前，“应该往哪里走？”\n\n“往哪里走？”\n\n短发男人听到这句话，收起枪，捧着肚子，弓着身子笑起来，“老东西你是真的想死了，你知道我们老大是谁吗？”\n\n他任由何奥一步步向前，他身旁的同伴也忍不住弓起身子笑起来。\n\n“闭上眼睛。”\n\n何奥轻声对着小孙女说道。\n\n等到何奥几乎走到两人面前的时候，短发男人骤然直起身，抬枪对准了何奥的眉心，“往地狱里走，老东西。”\n\n与此同时，他身旁的长发男人也抬枪对准了何奥，扣动了扳机。\n\n然而在他们做出动作之前，何奥已然做出了反应，他直接抬脚一个上踢，在短发男人手枪刚举起的时候，皮鞋的鞋尖正好踢中短发男人的手腕。\n\n短发男人的手一抖，没有抓稳，手枪直接被踢飞出去。\n\n紧接着，何奥抬起握着拐杖的右手，曲柄拐杖向前探出，勾住另一侧长发男人的手腕，用力一别，一提，控制住长发男人开枪的动作。\n\n然后他松开了握住拐杖的手，伸向空中，一手握住了空中下落的手枪。\n\n手臂下压，对准，开枪。\n\n鲜红的血液一瞬间如同玫瑰一样在长发男人的后脑勺上绽放。\n\n他的尸体向后靠在越野车上，一点点的向下滑落。\n\n这一切只在瞬息之间，短发男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只感觉手枪离手，枪声响起，同伴就已经倒在地上了。\n\n紧接着，冰冷的枪口对准了他的额头，他颤抖着抬起头来，看着眼前抬着手枪的老人，他缓缓抬起了双手，“老爷子，有话好好说。”\n\n“你们帮派叫什么名字，老大在哪儿？”\n\n何奥的语气依旧平缓。\n\n“鹰爪帮，我们叫鹰爪帮，我们老大现在就在南区圣乔恩九街35号的联排别墅里，他叫维特。”\n\n他毫不犹豫的说道。\n\n“谢谢，”\n\n何奥放下枪，他看了一眼旁边的越野车，“你的车，要我帮你开回你们老大那里吗？”\n\n“当然，当然！”\n\n短发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钥匙卡，抱头蹲在地上，连忙说道，“您想做什么做什么。”\n\n何奥并没有第一时间接过这个钥匙卡，而是伸手拉开了后车门，把孙女抱了上去。\n\n这个时候，孙女已经睁开了眼睛，呆呆的注视着他。\n\n与此同时，他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n\n一群人影从他身后冲出。\n\n“让我看看我们的杀手温特遇见了什么麻烦？”\n\n这群人迅速将何奥所在的巷道包围起来，为首的是一个提着突击步枪的壮汉，他看了一眼何奥，哈哈哈大笑道，“温特，我没看错吧，你被一个头发都快白完了的‘老头’挟持了？”\n\n何奥并没有去看那群人影，而是看着孙女，他做了一个捂住耳朵的手势，示意孙女蹲在车门后面。\n\n“趴在车上，捂住耳朵，不要抬起头来。”\n\n何奥轻声说道，“就像我们躲猫猫一样。”\n\n然后他在孙女缓缓蹲下的动作中，伸手关上了车门，捡起了跟随着长发男人尸体一起落在地上的拐杖。\n\n“一个老头，一个小孩，哈哈哈，”\n\n那壮汉看着何奥，忍不住的发起笑来，他看了一眼身旁的两边的手下，又把目光看向何奥，哈哈哈大笑道，\n\n“老头，这里不是你玩的地方，你该回敬老院了，不然待会儿屎尿落在裤子里，没有护工过来给你收拾，哈哈哈。”\n\n何奥平静的转过身看着壮汉，稍微整理了一下刚刚沾着一点鲜血的正装领口。\n\n这一次包围过来的人一共有五个，他们呈现半弧形，在说话的时候不断的拉近和何奥的距离，把何奥包围起来。\n\n而就在这个时候，趁着何奥注意力被壮汉吸引的瞬间，他身后的温特勐地冲出，从腰间拔出一把锋利的短匕，一刀刺向何奥的脖颈。\n\n壮汉看到了一切，但是他没有做出任何的动作，只是把手放在了枪栓上。\n\n他和温特是多年的‘队友’，知道应该怎样配合。\n\n何奥面朝着壮汉，他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持枪的手继续整理着领口。\n\n而就在温特即将跑到他身后的刹那，他轻轻抬起拐杖，拐杖的尖端向后，勐地向后一戳。\n\n坚硬的拐杖底端骤然击中了温特的小腹，让他的五官瞬间皱起，不过他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n\n但此刻何奥整理衣衫的手已经向上探出，枪口越过了肩膀。\n\n温特看着这个枪口，痛苦的嘴角上钩，似乎有些发笑。\n\n没有任何视野和瞄准的情况下，怎么可能打的中人。\n\n砰\n\n高速飞行子弹穿过了温特的头颅，他的身体被子弹强大的惯性带着摇曳了一下，向后躺倒。\n\n何奥眼角的余光看到了墙壁上温特的影子后脑勺上绽放的花朵。\n\n这一幕发展的很快，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但是伴随着枪声响起，在何奥前方的壮汉还是勐的拉动了枪栓。\n\n他看着温特倒下的身影，手指扣在扳机上，举枪对准了何奥，大声喊道，“开枪，开枪，把这个老头打成筛”\n\n砰\n\n骤烈的枪声在一瞬间响起。\n\n他的枪枪法并不好，没有一枪打中何奥，但是他的话语并没有说完，他身体就瞬间僵直。\n\n他瞪大了眼睛，注视着何奥的枪口，满眼的难以置信。\n\n鲜血从他眉心流出，他身体后仰，向后倒去。\n\n他并没有料到自己被枪击，但是他的确发出了冲锋号角，当枪声响起的瞬间，他周围的手下都疯狂的向着他冲来。\n\n这些手下手中只有一些简单的手枪，他们对准了何奥，不断的开枪。\n\n这些人拿枪的动作其实并不专业，枪法也不是很好，所以他们要把距离不断拉近来射击。\n\n何奥的身子半掩在越野车旁，伴随着子弹击中越野车铁皮的声音，他抬起手枪，一枪击中了正对着他的帮派分子。\n\n然后他直接向前滚出，抬起枪，击中了第二个帮派分子。\n\n此刻第三和第四个帮派分子已经靠了过来，他们与何奥的距离已经极近。\n\n第三个帮派分子举起枪，对准了何奥的脑袋，然后他的手腕瞬间被何奥递出的拐杖勾住，然后何奥转动枪口，一枪击中了他的眉心。\n\n而就在这时，一把锋利的利刃直接从黑夜中伸出，割向何奥的脖颈。\n\n第四个帮派分子是这四个人里枪法最差的一个，但是他的身手似乎很好，\n\n此刻何奥再抽回拐杖已经来不及，他直接松开了拐杖，回手抓向了刀刃。\n\n他将一层薄薄的神识覆盖在手心，硬生生的抓死了刀刃，然后他在第四个帮派分子惊讶的眼神中，勐地一个过肩摔将帮派分子摔倒在地。\n\n与此同时，他身体下蹲，握住刀刃的手顺势抓住了这个帮派分子的手掌，另一只手丢掉了手枪，制住了帮派分子的手肘，两手同时用力。\n\n那柄握在帮派分子手中的匕首，被勐地下压，刺穿了他自己的喉咙。\n\n何奥松开手，站了起来。\n\n他重重的喘息了两声，强烈的疲惫使他几乎无法站稳。\n\n得益于长久训练的好处，西托的爆发力是很强的，而与之相对的，就是在短暂的爆发之后，更加长久的疲惫。\n\n短暂的花时间稳定了一下身子，何奥转过身去，走到了温特的尸体旁，从温特身上翻出了车钥匙卡，然后缓缓直起身，一步步的向着驾驶座走去。\n\n寂静的夜幕将他的影子拉的很长。\n\n就在他这时，他发现孙女正趴在车窗上注视着他。\n\n“嘉茜，害怕吗？”\n\n何奥将沾血的袖口背在身后，轻声问道。\n\n嘉茜看了一眼窗外的尸体，又回过头来看着何奥，轻轻点头，又轻轻摇头。\n\n何奥走到车窗前，摸了摸孙女的脸颊，“没事，爷爷在。”\n\n他坐上了驾驶座，将沾血的卡片放在卡片钥匙座上，启动了车辆。\n\n小女孩呆呆的看着老人坐在驾驶座上的背影，又看着那金属质感的方向盘。\n\n在短暂的汽车的启动声中，她轻声问道，“爷爷，他们为什么要杀我们啊？”\n\n正在启动车辆的何奥一顿。\n\n十岁的小女孩，懂得可能没有那么多，也可能比想象中还要多。\n\n“因为我们的生命，是他们交易的筹码，”\n\n何奥启动了车辆，“杀了我们，他们就能完成任务，获得奖励。”\n\n“那爸爸妈妈也是这样死的吗？”\n\n女孩耸动了一下鼻尖，“为什么他们不经过我们的同意，就可以决定我们的生命呢？”\n\n老旧的后视镜倒映着女孩宝石般的橙黄眼眸，\n\n“爷爷，我们还能回家吗？”\n\n“还能。”\n\n何奥面色平静，他操纵着越野车，缓缓的退出小巷。\n\n打着钢铁补丁的越野车在灰暗的道路上行驶，再次驶入了主街，驶入了围拢了一大片围观人群的区域。\n\n拥挤的人群已经散去了许多，而在公寓楼上燃烧的火焰已经接近的熄灭。\n\n云梯上的火警正在操控着高压水枪做最后的扑灭工作。\n\n一切似乎都已经恢复了原来的模样，只有那烧的黢黑的窗台，依稀可以看出曾经熊熊烈火的炽热。\n\n火势最终并没有蔓延，只是将墙面熏变了颜色。\n\n如果儿子还在，他将收到高昂的火警费用以及外立面修复账单。\n\n而现在，这些账单最终会在几次转手之后，递到何奥的手中。\n\n何奥将车辆停在路边，注视着那被少许水雾遮掩的窗口。\n\n嘉茜缓缓从车后排爬了过来，她趴在主副驾驶之间的空隙里，注视着曾经的‘家’。\n\n在短暂的停顿之后，她耸动了一下鼻尖，\n\n“爷爷，”\n\n那如同宝石一般的橙黄色的眸子闪烁着点点的晶莹，“家里好像什么都没有了，”\n\n泪水终于浸满了她的脸颊，“爸爸妈妈没有了，家里的东西也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n\n何奥伸出手去，布满皱纹和老茧的宽大手掌缓缓抱住女孩小小的脑袋。\n\n他俯下身子，额角触碰到女孩的额角，脸颊贴着女孩的脸颊。\n\n越野车的车灯缓缓亮起，在宽大的车道上拐了一个弯，然后驶向城市的南方。\n\n路灯将这辆破旧车辆的影子打在孤独的地面上，融在寂静的黑夜里。\n\n\n\n南区圣乔恩九街\n\n“一个老到快死的老头！一个年龄还不到两位数的孩子！我养了你们这么多年！就这么两个人！你给我说没有消息？！\n\n派去的人一个都联系不上？！”\n\n富丽堂皇的联排别墅里，穿着白色正装的消瘦长发男人正对着电话歇斯底里的怒吼，“你想说什么？你想说我的人都被一个老头杀了？！一个走路都可能走不稳，拉屎都可能拉进裤兜里的老头？\n\n“我不知道那些混蛋到底去干嘛了，十分钟之后，我得不到任务成功的消息，你们就一起去陪那个老头吧。”\n\n他将手中的复古电话扔在沙发上，伸手揉了揉散乱的头发。\n\n叮冬\n\n这个时候，门外响起了一声清脆的门铃声。\n\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