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小说吧 www.duxs8.net)崔妈妈刚要出声,却发现屋里早已不见了墨暖的身影,只得就这么被簇拥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而墨暖,早就到了西厢房暂时医治詹氏的地方。那詹氏见到墨暖来了,还仍躺在床上,眼睛睁的大大的,死死地盯着床顶的一处,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的脖颈早已被纱布包好,不知是为了防止她再次动手或者寻短见,还是为了她不再发疯杀人,几个身强力壮的婆子早已拿了粗麻绳,将詹姨娘的手脚全都捆了起来。
此时此刻,詹氏的模样很是狼狈。
墨暖淡淡的抬眼看了一旁的郎中,出声问道:“大夫,伤势如何?”
那大夫一边收拾着自己的药箱,一边道:“不妨事。幸亏没有伤到血脉,只是……这疤痕是难免的了。若是能寻上一些去疤痕的良药还好,否则定要留下一条又长又粗的疤痕,就是大罗神仙也难以恢复如初。”
柏酒了然的点点头,熟练地从袖子里递出几两碎银子,塞到郎中的手里:“多谢郎中,这点子茶钱还请收下,您看今日这事……”
那郎中连忙道:“姑娘放心,在下定不会外传。”
柏酒应声道:“是了,郎中也不会砸自己的招牌,不然大家谁都不好过,您说是不是?还是图个长就买卖的好。”她浅浅一笑:“我送您。”
言词中的威胁,很是明显。
那郎中神色一凛然,连忙应声:“姑娘放心,姑娘放心。”
这样的事,小妾与自己大娘子打起来,甚至还要闹自杀,而那边大娘子还受了伤,传出去,指不定外人怎么笑话,连忙再三保证,自己绝不会胡乱说什么,才被柏酒差人送了出去。
而墨暖,则是冷冷的看了一眼詹氏,便转身出了自己的屋子。
柏酒连忙跟上,走在墨暖的身侧,压低了声音道:“咱们二爷一大早就已经出了门,还是去下面的庄子巡查去了,没个十天半个月的是回不来的……”柏酒都觉得甚是麻烦:“怎么偏偏每次二爷不在,都要出这档子事?”
她叹了口气:“这二位娘子,着实不懂事了些。”
而墨暖的脸色则是阴沉的不像个样子,她冷声道:“一个字都不可以往外传,你亲去,把墨昭叫回来。”
柏酒一愣:“若二爷知道了……”
那詹氏可是他墨昭心尖上的人物,这桩事又难以说得清,岂不是又要闹上一场?这些年为了这两位娘子的事墨暖次次做那个唱黑脸的人,时间长了总要讨人嫌,若这次再处理不好,也难免保障再亲近的姐弟二人会不会心生嫌隙。
墨暖一双好看的眉头紧紧地蹙着,已然是满脸的不耐烦:“让他自己回来处理,就说我处理不了。”话罢,一边往外走一边道:“给她松绑,找几个身强力壮的婆子好好盯着,就算是妾室,大小也是半个主子,这么绑着算怎么回事?”
她脚步一顿,缓缓回身,眼风一一扫过那些早已抖如筛糠的女使们,冷声道:“谁把詹姨娘绑起来的?”
一个丫鬟战战兢兢的出了声:“是奴婢……奴婢怕詹娘子再伤了自己,所以……”
墨暖凤眸微眯,那丫头样貌不算出众,一双眼睛却透着一股子的机灵劲儿,身上装扮也是一等女使的派头。果不其然,那丫鬟见墨暖满脸写着不悦,连忙低眉敛目,再次扣头行礼:“奴婢名叫翠琴,是大娘子娘家陪嫁,是咱们集福堂里的一等女使,给长姑娘请安。”
墨暖自然听明白了这话里的意思,她冷笑一声:“你们大娘子养了个好奴婢。”话罢,转身拂袖离去。
那翠琴见状,松了口气,连忙起身朝着崔妈妈的屋子里去,向她汇报状况。
而墨暖则回了议事堂,一坐就是一上午,一直到夕阳西下,墨昭一路快马加鞭赶回了府,一进门便要往关雎轩冲,却被柏酒拦了下来:“二当家还是先跟奴婢来吧。”
那墨昭看了看关雎轩的方向,又看了看柏酒,深吸了口气,才跟着柏酒去见墨暖。一进门,便看到墨暖坐在厅堂的上座,一席紫色衣衫,手中正端着一碗茶盏,不疾不徐的饮着。见他来,神色淡淡的,也没有意料之中的雷霆之怒,反之十分淡然,这倒叫墨昭一时间反而觉得不甚自在。
他神色一凛,走了上去,深深的做了个作揖:“长姐。”
墨暖淡淡的嗯了一声,随手将手中的茶盏放下:“坐吧。”
墨昭一愣,心中焦急万分,却又都问不出口,他只得坐下,却觉得那椅子仿佛裹了十斤的炭火,让他坐立难安,就连呼吸都变得急促,刚一坐定,就忍不住开口:“长姐……”
墨暖却抬起了手,紫色衣袖从手背滑落,露出纤细手指。墨暖轻抬手打断了墨昭的话,她淡淡道:“先听听两家怎么分说。”话罢,她看向柏酒,柏酒当即会意,立刻朗声道:“来人。”
话音刚落,一个丫鬟便款款走来,正是今日晨早随着詹氏一起去给沈氏请安的女使。她见到墨昭,双眼当即通红,眼泪盈眶,扑通一声跪下:“二当家!”
一副满腹委屈只等着二当家开口,就要诉说的模样。
墨暖缓缓道:“这事怎么发生的,到底我也没在现场看着,若我来说,也是从别人的嘴里听到的,未免有失偏颇。两个房里在场的下人都各自说说,听听捡捡,你也能有个决断出来。”
话罢,又看向跪在厅堂的丫鬟:“把今日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你家主君。别落下了什么,一会儿大娘子房里的人也要来向二爷阐明。别到时候惹出什么对峙的事来,都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到时候也没人再来断案。”
那丫鬟连连点头,口里应着奴婢知道,奴婢绝不会编造一词一言,话罢,就看着墨昭,泪眼婆娑,满口都是詹姨娘受了多大的委屈。那墨昭越听脸色越黑,直到听见詹氏摔碎了瓷瓶往自己的脖颈上割,当即就脸色铁青,猛然站起。
那丫鬟见墨昭这个反应,连哭声都大胆了些:“二当家,我们姨娘是要以死来证明清白啊!她是死也不肯受这种糟践啊!”